第四十七章 死人算什麼
「在那邊角落裡三立忙道。領著眾人向右手邊走去,右邊靠牆的地方,整整齊齊的擺放了三排屍體,都用白布蓋得嚴實。
慕容西掃了一眼,這裡三排正好十七具,看來就是宏道鏢局死的十七口人了。
「就是這裡了。」武三立道:「這些屍體,還是卑職帶人搬運過來的。」
慕容西點點頭:「那就開始吧。武三立,把這些屍體上的白布全部掀開,我們先排除那幾具小孩和女性的屍體。他們的嫌疑,是最小的。」
三立聽了慕容西吩咐,忙和手下幾個衙役準備動手,動手前,又補充了一句:「娘娘,要不這些事情讓卑職們辦就行了,您先迴避一下,這些屍體都是被火燒焦的,樣子非常可怖。」
「再可怖,現在也是個死屍,不能動不能害人,有什麼可怕的。」慕容西說著,就近掀開了面前一具屍體上覆蓋的白布。
白布下,是具已經被燒的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屍體,屍體整個呈現出一種焦黑的狀態,頭上沒有一點毛,皮膚也已經沒有了一點原先的模樣,黑洞洞的眼眶陰森森的裸露著,空洞的嘴裡,露著白森森的牙。
武三立和薛墨緊盯著慕容西,準備她要是有什麼不對就趕快將布再蓋上,免得驚了皇后。
宗文宗武也緊盯著慕容西,可他們卻是想看看慕容西面對這種可怕的事情,到底有什麼樣的反應。他們是見慣各種場面的,對這樣的屍體是可以做到熟視無睹的,可慕容西不一樣。
從小長在深宮的皇后,別說屍體,就是血也難得一見。即使她當場就嚇昏過去,那也不足為怪。
「你們都盯著我幹什麼?」慕容西面無表情道:「還不趕緊做事。」
這也算是個場面?慕容西心裡好笑,死人她見的多了,死人堆里也摸爬滾打過,第一次見到的死人,是個半邊腦袋被槍打掉道中年婦女,慕容西只看了一眼,就把隔夜飯都吐了出來,而且足足半個月沒能好好的吃飯。後來見的多了,也就慢慢麻木了。
一個殺手出身的人,如果怕死人,那真是說出去貽笑大方了。
三立雖然驚訝於慕容西的無動於衷,面上卻沒有一絲表示,給慕容西一喝,回過神來,趕緊招呼手下開工。
慕容西將一盞燈籠掛在支撐棚子的木竿上,拿出歆兒藤寫的宏道鏢局的個人信息。
「薛墨,你一個個屍體看過去。」慕容西道:「看看有沒有你能夠認出身份的人。必須是很確定能認出來的,有猶豫的,就先放在一邊。」
墨應了,一具具屍體的去看。
屍體都燒的面目全非了,薛墨越看眉頭皺的越緊,看到一具女性的屍體時,眼眶忽然紅了起來。
「她是何婉夕?」慕容西道。
墨道:「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就陰陽相隔了。」
「別難過了。」慕容西道:「找到兇手,才能為何婉夕報仇。否則你被冤殺后,婉夕的鬼魂也不會原諒你的。」
生離死別,她見的太多了,都已經沒辦法再對誰產生同情心。
民知道。」薛墨知道現在不是傷心的時候,抹了抹眼角,專心分辨屍體。可屍體已經被燒的太厲害了,外貌特徵已經全部被毀,薛墨看了一圈,很慚愧的搖頭:「真的燒的太厲害,我應該也認不出來。」
在慕容西看到屍體的第一眼,就對這個結果有了心理準備,因此也不多失望,只是道:「既然認不出來,那我們就自己區分吧。」
看來慕容西成竹在胸,武三立道:「請娘娘吩咐,我們該怎麼開始。」
慕容西看著那張紙道:「我看了薛墨寫的資料,除去宏道鏢局的局主何本松,剩下還有九個弟子,為了方便稱呼,我按照他們入門的順序排了從一到九九個號碼。」
慕容西說的認真,眾人也聽得認真。其中武三立和薛墨等是在想她能不能說出一個可行的方案,而宗文宗武卻是想能不能看到慕容西的笑話。
「我們先可以區別開的,是三號,五號和六號。」慕容西道:「他們都是練腿上功夫的,身高都在一百九十公分以上,你們先把達到這個高度的屍體找出來,然後仔細檢查他們的腿。練腿上功夫的人,腳踝膝蓋都難免有些損傷。據薛墨的記錄,三號和五號都在練功中導致左腿膝蓋骨折過,而六號曾在一次押鏢中被劫匪下的套子弄傷過腳踝,具薛墨形容,那次傷的十分厲害,傷口深可見骨,大家都以為他的腿就此廢了,誰知道後來還是好了起來。」
「是的,六師弟那次的傷確實非常嚴重。」薛墨道:「雖然我們大家一直瞞著他,可我們都知道他的腿可能保不住了。不過,那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六師弟的腿早已康復了,也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只怕是現在不一定能找到傷口。」
「傷口自然找不到。」慕容西道:「可是受過如此重傷的地方,一定會在骨頭上留下一些痕迹。就算現在完全恢復了,也會有和正常人不一樣的地方。武三立,你做了這麼多年的捕頭,你能夠分辨的出來嗎?」
職儘力吧。」慕容西說的如此專業,武三立反而有些遲疑,不敢誇口了。他畢竟不是專業的仵作。如果衙門裡生了什麼有爭議的屍體,一般都要從外縣請仵作來診斷的。
「我知道你不是仵作,這方面可能不太熟練。」慕容西道:「你們把那三具屍體先找出來,我來看。」
三立道。又是在是好奇的補了一句:「娘娘,卑職能問一句,您是怎麼會這些東西的嗎?」
「這是你需要知道的事嗎?」慕容西冷冷道。
「卑職多嘴了。」武三立見慕容西似乎動了怒,慌的跪了下來。
「起來吧。」慕容西道:「也不怪你好奇。其實沒什麼不能說的,我只是從小看了不少這方面的書籍,學了些理論知識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