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桂嫂跟佳姨很有默契的把照顧傑文的工作交給薇心,連續一個多月,薇心盡心儘力的照顧傑文。
這次她終於有機會可以照顧他了,但是,這跟之前的作戰計畫沒有關係,只因為她想照顧他,就是這麼簡單。
然後,傑文終於出院了,在晚上簡單的慶祝會結束后,薇心悄悄的來到傑文的書房門口,深呼吸幾次后,慎重的敲了門。
「進來。」
見到是她,傑文顯然有些訝異,「怎麼了?」他正在處理這段日子延宕的公事,見她進來,很快的將筆記型電腦關掉。
薇心非常緊張,她花了一個月的時間培養勇氣,可是事到臨頭,還是緊張得連手腳都不知道該擺哪裡。
「我有事要跟你說。」
傑文挑挑眉,「什麼事?-有困擾嗎?」
薇心一楞,然後露出微笑。這情景跟對話好熟悉呀,就像幾年前,她為了傑森的事常找傑文商量的情景。那一天,就在這裡,他還吻了她。
「嗯,我有嚴重的困擾。」她漾開笑意,知道就算傑文對自己沒有相同的感情,她也不會忘了這些珍貴的回憶。
「什麼困擾?」傑文微笑著站起身來,狹小的檜木桌後方恰好還容得下一個人。
薇心心跳加速,凝望著他臉上溫柔的笑意,突然覺得好象在夢中一樣。
她緩緩走向他,直到狹小的空間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她悄悄的、小聲的開口:「我有嚴重的困擾──我愛你三年了。」
說完,她緊張兮兮的瞪著地上,室內突然寂靜到連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她甚至聽到自己的心砰砰、砰砰的跳得好大聲。
薇心受不了這緊繃的氣氛,抬起頭,打算告訴傑文,如果他對自己沒有男女之情,那她便決定遠赴國外,從此不再回來。
然而她一抬起頭,傑文的唇就堵住了她的,這綿長溫柔的一吻幾乎讓薇心暈眩落淚。
傑文的雙臂環著她的,在她頰上輕啄,喃喃低語:「我知道。但是沒有比我愛-更久,我是不是吃虧了?」聲音帶著笑意。
薇心張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什麼。「你知道?」
「嗯。」傑文低頭又吻她一下,坦承道:「佳姨跟桂嫂找我談過。」
啊?薇心目瞪口呆。佳姨跟桂嫂跟他談過?這是什麼意思?傑文老早知道自己對他的感情?那他之前在做什麼?
「那……你……我……」她驚訝得連話都說不完全。
傑文渾厚的笑聲冒出,胸膛一陣震動。「我只是想看-笨拙可愛的模樣。其實那些菜沒那麼難吃,以後只要是-煮的,我都會把它吃光。」
什麼?薇心驚駭的瞪他。他知道那些菜是她煮的?他剛剛說什麼?他只是想看她「笨拙」的樣子?
薇心惱羞成怒,懊惱的想掙脫他的懷抱,簡直不敢相信傑文居然耍著她玩,實在太過分了。虧她還努力的想什麼作戰計畫,結果他居然老早就知道,還在一旁看她出糗?
「-想去哪裡?」傑文把她抱著緊緊的,「這回我可不會讓-再溜到美國去了。」
薇心靜止下來,「你真的愛我?」埋首在他胸膛,聲音不太確定。
「真的。」他說,容忍她的傻氣。她非常沒有安全感,他知道是因為自己的關係,畢竟他之前的表現頗為差勁。「我真的愛-。」他會一直說到她安心為止,更會用一輩子來證明給她看。
「什麼時候開始呢?」薇心好奇的問,小手在他胸膛上畫圈圈,好玩的發現他的身體竟為之顫動。
「從我發現自己居然對一個從小認識的小女孩有慾望開始。」他抓住她的手,聲音喑啞,警告的瞥了她一眼。
「我不是小女孩!」她抗議。
傑文微笑,視線掃過她渾圓的胸。「-的確不是。」他點頭同意。
「傑文,慾望實在不是建立愛情的良好基礎。」她愛嬌的瞪他一眼,臉紅了起來。「而且你對每個女人都有慾望。」她酸酸的指控,想起三年前,他在床上跟其他女人交纏在一起,還有在那之前跟之後的無數女人。
「但是,沒有任何女人離開會讓我覺得寂寞。-走了之後,我像活在地獄,然後才明白自己愛-。」他低頭吻她因嫉妒而嘟起的唇瓣。「小薇,三年前-為什麼離開?」
薇心雙手勾著他的頸子,「因為我看到你跟別的女人躺在床上。」聲音極輕,「我好嫉妒,也好生氣,因為你始終把我當成小女孩,所以我只好離開。」她抿著唇,「剛出國的那一陣子,桂嫂說你的約會不斷,你怎麼可以這樣?我總是一個人在夜裡偷偷想你,沒有接受過任何人的追求,可是你卻快樂的跟其他女人在床上打滾!」她眼眶氣紅了,小手報復似的捶打他。
「小薇。」他抓住薇心的手,喜歡她為自己嫉妒。但見到她眼裡的淚水后又立刻心疼起來,他必須跟她解釋。「那天我是跟她躺在床上沒錯,而-出國之後,我也跟很多很多女人約會過,因為那時候我還不知道自己愛-,以為只是一時的寂寞作祟。但是,她們沒有人能讓我有反應,我不渴望她們,我要的只有-。」
薇心驚訝的看他,他表情嚴肅,但他當然不可能是那個意思……
「她沒穿衣服,」她指出,「男人當然不可能無動於衷!」
他點頭,撫著她氣呼呼的小臉。
「她脫光了衣服,用盡各種方式挑逗我,但我就是沒有反應,像個死人一樣。但是,那天當-出現,只是看了我一眼,我就又硬又痛。」他老實的說。「小薇,-知道嗎?其他女人脫光衣服,也比不上-看我一眼。」
「傑文,你是說這三年來……」薇心睜著大眼睛。
「守身如玉。」他臉微紅。
她感動地凝望著他,然後夢幻般的哦了一聲,「傑文,這真是太浪漫了,就像羅曼史里寫的一樣,男主角除了女主角之外,沒辦法碰其他女人,你的身體忠於我。」她嘆息,「啊,真的太浪漫了。」
傑文忍不住翻個白眼,她又提到那該死的羅曼史了。突地,一個問題浮上心頭,他緊張兮兮地問:「小薇,-……還對金髮藍眸的外國人存有幻想嗎?-還希望他們有一天會出現在-面前、說-是他的最愛嗎?」這可不得了,他不安地等著她的回答。
「不,我有了你。」說完,她主動給他一個吻。
「……我們錯過好多年。」他嗓音低啞。
薇心點頭,「幸好我們沒有再次錯過。不過我覺得這是值得的,時間跟空間的阻隔,讓我們認清對彼此的感情。」她溫柔的看著他。
傑文非常同意,「小薇,嫁給我。」
她屏住呼吸,說不出話,只是楞楞地望著他。
他緊張的吞咽了下。她為什麼不說話?都到了這種地步,她總不會不答應嫁給他吧。
「-的回答呢?」老天,再這麼沈默下去,他真的要崩潰了。腦中靈光一閃,他想到她的羅曼史,「還是-要我跪下來求婚?」
薇心抱住他,「哦,傑文。」發出幸福的嘆息,「我只是快樂得呆掉了。」她吻他,「好、好,我一千、一萬個願意。」
傑文狂喜地抱緊她,開始在腦中策畫婚禮的一切。
他要辦一個盛大豪華、讓小薇永生難忘的婚禮,還有蜜月旅行……
傑文皺眉,蜜月旅行一定要去,但他不想去有金髮藍眸老外的國家,他的小薇腦子裡充滿太多奇奇怪怪的幻想,他可不希望一天到晚擔心新娘被別的男人拐走。
「小薇,」他低喚,「答應我,丟掉那些羅曼史。」不然,恐怕他們的蜜月旅行將會是非洲十日游。
知道他在顧慮什麼,薇心在心裡偷笑,「好。」她說,感覺他緊繃的身體放鬆下來。
不過,她不會真的丟掉那些羅曼史,而會好好地將它們保存起來,收在柜子的角落。
從這天開始,她不再需要從羅曼史中尋找英雄,也不會再整天幻想那些傻氣的情節。
因為,她已經有了自己的羅曼史,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