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蕭毅心中焦急，萬一影湄碰到了魏秋茹他們，那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條了。他不許呵！逼她離開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可他怎麼沒想到，這麼一來同時也會讓她身陷險境？若她出了一點意外，他將後悔終身。
影湄呵！
就在蕭毅四處找尋之時，雷影湄獨自一人失魂落魄、漫無目的走著，不知自己該何去何從？
拋棄了打小就寵愛她的父兄，堅持跟隨所愛，但結果早被老父料准了，痴心一場終是白費，如今她還有何顏面再回去見他們呢？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老爹早就告訴過她，選擇這條路唯有讓自己跌得傷痕纍纍，她卻怎麼也不相信，認定自己必能感動蕭大哥。
而今，難道她真能帶著這副失了魂魄的軀殼，回去讓老父也跟著傷透心嗎？
不知走了多久，天色漸漸明亮了起來；忽然一個名字傳入了雷影湄的耳中，喚回了她的神智。
「師姐，難道咱們就輕易地放過蕭毅嗎？」說話的正是李香凝。
她被蕭毅打了一掌，又因他被丟臉的逐出擎劍山莊，這筆帳自然全都要算在他頭上的。
雷影湄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走到了一條渺無人煙的小徑來了，她連忙蹲下身子，悄悄地從芒草堆旁略探出了頭看。
只見前頭有三條叉路，在叉路口有幾個人，正是當日追殺蕭毅的其中數名。雷影湄心中焦急，難道他們還不死心？還準備對蕭大哥下毒手嗎？
魏秋茹無奈一嘆-打從見了戚語萱后，她信心大失，知道自己再無能得到楚凌霄的心了。
再說玄虛道長眾人也都離開，即便是加上唐三公子，憑他們三人的武功又如何對付得了蕭毅？
更何況，她之所以追殺蕭毅，原是希望作人情給楚凌霄，誰知他根本沒有這個打算，自己當真是枉做了小人啊！
「師姐，你怎麼說呢？」見魏秋茹不答，李香凝心急地又問了句。
唐三在旁見到魏秋茹情緒低落，知道她深受打擊。至此，他早已明白自己的一番用心終是白費工夫；既是如此，痴纏下去也是無用，天涯何處無芳草，乾脆就此收手吧。
只是，苦戀多時豈能說放就放。唐三忍不住嘆了口氣，眼看魏秋茹始終無意於自己，他終於死心地一個抱拳：「魏宮主，既然事已至此，唐三再留著只怕也無用處了，就此告辭上「唐公子，你要走了？你不幫我們了嗎？」李香凝聞言更是著急。望向唐三，魏秋茹頭一回正視著他對她的情，低低地說了句：「謝謝你，唐公子。很抱歉將你牽扯進此事。」
「不客氣！我走了，若有機會，歡迎魏富主及李女俠至四川唐門一游二深深地再望她一眼，唐三明白自己該死心了。
「多謝！」給了人的心啊，哪有辦法說收回就收回的呢？她是如此，唐三又何嘗不是？魏秋茹心知肚明，今後與唐三隻怕是相見無期了。
見唐三真的就此離開，李香凝氣得大叫：「師姐，你不是說要幫我報仇的嗎？
難道你真的打算放過蕭毅嗎？」
真是可惡！幾個人同時上京，就只有她倒楣地受了傷，而那些不講義氣之人，居然一個個的走了。
雷影湄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只見唐三先行離開，又聽到李香凝喊出蕭毅的名字，以為他們又在想什麼壞主意要害蕭毅。
她想聽得仔細些，慢慢地挪動身子準備靠過去聽明白，身子才一動，就被魏秋茹發現了。
魏秋茹正要說服師妹同自己回去，忽聽到背後草叢中有聲響傳來，連忙回頭喝問了聲：「什麼人？出來！」
雷影湄沒想到習武之人耳力如此敏銳，一聽到魏秋茹這句問話，只覺渾身冰冷，再動彈不得。
李香凝拔出長劍，先一步往前，指著草叢內命令：「再不出來，別怪我不客氣了！」
等了半晌，始終不見有人出來。李香凝心生不耐，用劍挑開了芒草，卻是空無一人。
她微微一愣，轉頭對魏秋茹不解地說：「師姐，沒人啊！」
魏秋茹也有些疑惑，她方才明明有聽到聲音。
算了！「走吧！咱們也該回去了。」
「好吧！」知道只有她們師姐妹二人，要報仇是無望了，李香凝只好死心地跟著魏秋茹一同回江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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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影湄還以為自己是絕對逃不掉了！眼看李香凝提劍逼近，她心中又驚又懼，不由得渾身顫抖。
正當危急之時，驀地一雙長臂從背後伸出，一手掩住她的嘴，一手將她攔腰抱起，迅速將她帶離了現場，甚至連魏秋茹她們都沒察覺。
雷影湄這一驚非同小可，不知背後究竟是何人，她死命掙扎卻是怎麼也掙不開，淚不禁流了下來。
蕭毅只覺一陣濕意滑過手背，他心中一緊，在影湄耳邊低聲地說：「別怕！是我。」
雷影湄一聽到蕭毅的聲音，停下了掙扎，還以為自已聽錯了；她連忙轉過了頭，眼前這抱她脫離險境的人，不是蕭大哥還有誰呢？
獃獃地望著蕭毅，雷影湄心中好生感動，每回她危急時，總是蕭大哥救她的，她真是欠了他太多了。
回心一想，蕭大哥怎會出現在這裡？他不是趕她回牧場嗎？想到他那麼絕情的話，原本熾熱的心又冷了下來。
蕭毅抱著她快速地離開，想到方才自己若遲了一步，說不定影湄就要落入魏秋茹她們的手中，心禁不住狂跳起來。
直奔出數里，知道她們再追不上，蕭毅這才將影湄放了下來。
雷影湄痴痴地望著他，眼中的深情讓蕭毅不禁動容，他總是逃避著她的感情，而她卻對他付出了這麼多，若非楚凌霄提醒他，他豈非要遺憾一生了。
望著她，蕭毅驀地心頭明朗，是啊！李掌門他們都已經知道他對影湄的心意，她若獨自離去唯有讓她更危險；既是如此，就讓他保護她一生吧！傾注他畢生心力的守護，至死方休！
雷影湄突然想到方才李香凝的話，她連忙說：「蕭大哥你快走，那些壞人又要來害你了，你快些離開，不用……不用再管我了。」她語氣不禁滯礙了下，說不定蕭大哥根本不想管她的。他這次會救了她，也許是剛好路過罷了。
「為什麼要偷聽她們說話？」蕭毅望著她。這個傻丫頭，難道不知道這是多麼危險的事嗎？
「我聽到她們說到你，我……」放心不下啊！只是雷影湄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她已欠蕭大哥太多了，怎好再以她的情絲來牽絆他？
「你怎樣？」蕭毅有些渴望地問。在他那樣傷了她之後，影湄可願出息原諒他？
「沒、沒什麼。」沒聽出他的語氣不對，側頭躲開蕭毅的視線，迴避地說：「我只是好奇而已。」
「是嗎？」蕭毅有些失望。他當真錯失了嗎？
「我走了。」低垂著頭，雷影湄害怕自己若再待下去，又會不知羞地要求跟在他身邊。「你保重，蕭大哥。」
望著雷影湄的背影，這是她頭一次背對著他；以往總是她在背後追逐著他，而今角色卻易位了。
蕭毅心中掙扎了片刻，見雷影湄已走出了數步，他忍不住問了句：「你不再跟著我了嗎？」
雷影湄如遭電擊般地愣住了，方才，方才蕭大哥說什麼？她驚疑不定地回過頭，不敢確定地問：「蕭大哥，你方才有說話嗎？」
她聽錯了嗎？蕭大哥真的肯讓她跟著他了？還是這不過是自己的幻覺罷了，只因心中太過渴望，以致產生的幻覺？
「我……」蕭毅彆扭地說不出話來。那種甜言蜜語不是他有法子說出口的，只是，看著她那企盼的神情，他的語氣柔了下來：「你還願意跟著我嗎？」
屏息等著影湄的回答，蕭毅發現自己的心是跳得如此地快。
「你是說真的？是真的嗎？」雷影湄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蕭大哥真的開口留她了一．見雷影湄一臉獃滯的神情，蕭毅轉過了身子。「你不願意就算了。」
雷影湄沖了過去摟住他的腰，一疊聲地喊：「我願意、我願意啊！」她等這一刻等了那麼久，怎麼可能不願意？
「你不怕嗎？再跟著我，那一日的事件也許將一再地重演。」蕭毅望著影湄，不願她日後反悔。
「不怕！我知道你會保護我的。」雷影湄說著，低下了頭：「只是，我怕我會成為你的累贅，拖累了你。」
蕭毅低頭見到雷影湄滿臉的淚痕，心疼地幫她拭去淚珠：「別哭！你從來就不會是累贅的。」
他永遠記得她擋在他面前誓死捍衛他的模樣，而今後，將換他用一生的守護來償還她所付出的深情。
「蕭大哥！為什麼？」蕭大哥為什麼突然回心轉意了？他喜歡的不是楚少夫人嗎？怎會突然接受她？
「我只是瞧清了自己的心而以。」想到她險些傷在唐三的暗器下、想到她方才面臨的危險，他的心就控制不住地緊縮著！若他還要自欺欺人的說這不是愛，他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讓他如此在乎她。
「蕭大哥，那你以後會不會再趕我走呢？」她不想滿懷希望又被人打碎，她是再承受不起另一次的打擊了。
「不會！除非你自己要走，否則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
「蕭大哥！我不走，我不會走的！」老天爺終是眷顧了她。依在蕭毅懷裡，雷影湄只覺此生再無遺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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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大哥，這是哪裡呢？」自從蕭毅接受了她之後，雷影湄恢復了往日的神采，跟著蕭毅到處走到處看，一瞧見什麼都好奇地問。
這天天色已晚，蕭毅帶她來到一座廢墟中，只見四周陰氣森森的，她不禁往他身上緊靠了過去。蕭毅低頭看著她：「你怕嗎？」
雷影湄抬起頭來，信任地望入他眼中，搖著頭說：「不怕，只要在你身邊，我什麼都不怕的。」
「傻丫頭，這麼相信我，不怕我把你賣了？」望著她，蕭毅再不掩飾眼中的情意和心疼。
「傻丫頭賣不到好價錢的。」她終於在蕭大哥眼中看到和她一樣的深情了，她等了這麼久，終於讓她等到了。
「你真是傻，被我傷成那樣，為何還會這麼相信我？」蕭毅不明白，為何影湄一點都不計較他曾對她做的事？
「我曾告訴過大哥，或許因為我是你的影吧！要是失去了形體，那影子就只有消逝的份了。」雷影湄深情地說。
蕭毅再剋制不住心中的感動，對她輕輕一笑，他抬頭打量了下四周，語氣淡漠地說：「這裡是以前的蕭家莊。」
以前的蕭家莊？雷影湄連忙又問了句。這麼荒涼的地方，看得出已有多年沒人居住了；只是從這範圍和現有的規模看來，當年蕭家莊該是很繁華才對，又怎會變成今日這模樣呢？
「嗯。」事情已過了近二十年了，蕭毅拉著她的手：「走！我帶你去見幾個人。」
雷影湄有些疑惑地跟著他走，這裡看來已無人煙，蕭大哥要帶她去看誰呢？
轉了幾個彎來到後院，她立刻就明白了。
只見蕭毅帶著她來到幾座墳前，拉著她跪下：「爹、娘，不孝兒子回來了。這是你們的媳婦，她是個好姑娘，我特地帶她回來讓你們瞧瞧。」
雷影湄對著墓碑磕了幾個頭，低低地訴說：「公公、婆婆，媳婦雷影湄在此拜見。」
蕭毅感動地望著她，方才他沒徵求她的同意逕自說她是自己的妻，而影湄也真沒讓他失望。
「爹、娘，孩兒已為你們報了仇，你們在天之靈可以安息了。孩兒已決定脫離殺手的生涯，往日讓二位老人家操心，是孩兒不孝，今後你們可以放心了。」
雷影湄也雙手合十，誠心地祝禱：「公公、婆婆，蕭大哥人很好，你們在天之靈要保佑他今後平安順遂。」
二人聯手將墳上的雜草拔除乾淨，直待到天色將明，這才離開。
一路上雷影湄都沉默不語。
蕭毅有些奇怪地望著她，影湄難得這麼安靜的。
「你沒話要問嗎？」
抬起頭來看著他，雷影湄善解人意地說：「你肯告訴我嗎？」
當年蕭家必然發生了很大的事，說不定這也是蕭大哥後來成為殺手的主要原因。
她不問是不想造成他的負擔，若蕭大哥止目說，自然會告訴她。
「十八年前，蕭家在一夜之間遭到滅門之禍，只剩我一人上簫毅淡淡地訴說著那段過往。那麼久的日子，心早被仇恨佔滿，再不知心痛是何滋味了。
若沒有影湄，或許他這一生就只能這麼活下去，除了仇恨外，無心無情也無愛。
「為什麼？」雷影湄不由驚呼出聲，「蕭家和那些人有仇嗎？」是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讓對方行事如此狠毒？
「沒有。」當年他父親不過是殷實的生意人，又怎會與人結怨？「之所以慘遭滅門，是因為蕭家過於富有了。
財帛動人心，為了錢，可以讓人喪失一切人性。
「那你？」十八年，那時蕭大哥才多大？他是怎麼生存下來的？
「為了報仇，我選擇投入仇人手下，為他做盡一切壞事，甚至殺了不少人，直到四年前才報了滅門之仇。」定定望著影湄，蕭毅問：「你不後悔嗎？我是個雙手染滿血腥之人，前些日子追殺我的那些人，全都是因為我曾殺了他們的親友，這樣的我，你還認為是好人嗎？」
雷影湄望著他，淚怔怔地滑落，她伸手抱緊了他：「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對不對？沒關係，以後我會待你更好的，絕不再讓任何人欺負你了。」
蕭大哥是怎麼忍受過這一切的？還是孩子的他，卻得忍辱負重在仇人手下為他做那麼多壞事，他心中必是受盡了煎熬。
蕭毅再說不出話來了，他為何這般幸運？居然能遇上這樣一個好姑娘。
「謝謝你！」
「為什麼要謝我？」雷影湄有些不安，蕭大哥為什麼突然這麼客氣，難不成他又打算丟下她了嗎？
伸手將影湄緊緊地抱在懷裡，蕭毅低低地說：「謝謝你沒放棄愛我。」在他那樣傷了她之後，感謝老天讓影湄還肯愛他。
「我會愛你一輩子的。」老天虧待了蕭大哥，她要補償他曾受的苦難。
「我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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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大哥，咱們現在要往哪裡去呢？」
「你想到哪裡去？」望著影湄，蕭毅自然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只是他現在要去辦一件事，了結一段心事。
「你往哪裡，我就跟著到哪裡。」她沒有猶豫。
「好！咱們先到回春堂。」今日是今年秋季義診的最後一日，若不把握住，今後就再沒機會了。
雷影湄聞言不由地愣住了，蕭大哥還是無法忘情楚少夫人嗎？
看著影湄的神情，蕭毅知道她的心思，對她柔柔一笑：「我要去辦件事，你得幫我。」
「什麼事？」雷影湄有些好奇，什麼事她能幫得上忙呢？
蕭毅湊近她耳邊說了幾句，雷影湄驚訝地望著他：「這好嗎？」
在楚家雖然只住了幾天，但少莊主對少夫人的疼愛，她可是看得很清楚的。雖然楚少莊主待人親切有禮，但對他夫人可是十分緊張的，要是真這麼做，他會不會氣得追殺蕭大哥呢？「不回敬一下，豈不是失禮了。」蕭毅還是淡淡地說，只是嘴角掩不住一絲笑意。
雷影湄忍不住笑了起來。「好啊！就照你說的做。」
來到回春堂，正巧遇上楚凌霄夫妻才來到，一見到他們，蕭毅和雷影湄走上一刖去。
「是你們！」楚凌霄夫妻欣見二人有了好結果。
蕭毅望著楚凌霄，頭一次心悅誠服地對他說：「謝謝你！」若非他的點醒，他將錯過今生唯一深愛他的女子。
「不客氣。對了！玄虛道長他們說了，只要你不過長江，他們便不再追究。你以後打算怎麼做？」楚凌霄知道他已想通，再告訴他一個好消息當賀禮。
「我會陪影湄回迅雷牧場，或許就在那裡終老吧！」望著和威語萱說話的影湄，蕭毅眼中的深情再藏不住。
惟恐連累了其他人，蕭毅原是不打算回迅雷牧場，可是如今既知玄虛道長他們的事已經解決，他的影湄還是最適和待在草原的。
「很好！」
另一頭，雷影湄親熱地拉著戚語萱的手跟她道謝：「少夫人，真多謝你，若不是你，蕭大哥就真的死定了。」
戚語萱語氣清淡地說道：「救人是醫者應做之事，你用不著謝我的。」除了父親和夫婿，她對人都是一逕地平淡。
「可是我還是得謝謝你的啊！」忽然，雷影湄略低著頭道歉：「少夫人，對不起了。」
聽到雷影湄的話，戚語萱有些疑惑地問：「什麼事？」
雷影湄忽然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掀起戚語萱的紗帽，將它擲於半空中。
蕭毅一看機不可失，長劍出鞘，銀光閃過，紗帽立時化成了碎片。
楚凌霄見狀心中大怒，狂吼了聲：「蕭毅！」
大笑聲中，蕭毅帶著雷影湄迅速離開，只聽到他的聲音遠遠傳來：「這是回敬你的，今後恩恩怨怨一筆勾消，咱們再無任何瓜葛。」
楚凌霄氣得要追上去，卻聽到戚語萱的驚呼聲。
只見原本在她面前的眾人全都跪倒在地，口中還不住地喚著：「仙子，是仙子下凡！」
楚凌霄再顧不得蕭毅，他披風一揚，將愛妻護入了懷中，急忙交代了任翔宇一句：「翔宇，這裡就交給你了。順便將語兒的決定告訴大家。」
「是！」任翔宇答了一句，就看到楚凌霄帶著戚語萱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各位鄉親，從今起我家少夫人將不再在回春堂為人看病，不過大家放心，回春堂所需的一切藥材，擎劍山莊依然會無條件供應。」不理會眾人的喧嘩，任翔宇一口氣將話說完，也連忙跟著上馬離開。
眾人震驚於戚語萱的絕色容顏，天仙神醫的名號及事迹，由京城中逐漸流傳開來。
尾聲「呼！好險，我還以為楚少莊主會追上來殺了我們呢！」離開了京城，雷影湄這才透了一口大氣。
「他是想啊！不過他沒那個時間，光是將戚語萱藏起來不讓人看到，就夠他忙了，他哪裡還有時間來追殺我們。」蕭毅可不怕。
雷影湄獃獃地望著蕭毅臉上的笑，她第一次看到他笑得這麼開懷。
「怎麼了？」發現影湄的注視，蕭毅低頭問她。
「我頭一次看你笑得這麼開心。」雷影湄心中好感動，雖然她不知道這麼做對蕭大哥有何意義，但只要他高興，她什麼都肯做的。蕭毅微笑了下，是啊！如今的他已是再世為人，終於可以拋開一切的枷鎖，不再受情仇的羈絆，他怎能不開心？
「走吧！」
「上哪兒去？」雷影湄好奇地問。
「你不是說我上哪兒，你就跟著去哪兒嗎？那又何必問。」蕭毅看著她，頭一回有了逗弄人的念頭。
「你真的肯讓我跟你一輩子，不會再趕我走了嗎？」雷影湄不怎麼放心地問。
「當然！」即使她要走，他也不許的。
「那……那咱們得先約法三章才可以。」她想通了，既然蕭大哥止月讓她留在身邊，那表示他對她也是有意的，她可不要再聽到他那些絕情的話。
「哦？」蕭毅有些好奇。「什麼事？」
雷影湄紅著臉要求：「以後你不可以再說我處處都不如楚少夫人。」居然說她連她一根頭髮都比不上。
她才不要跟她比呢!她就是她,她是比不上楚少夫人的美,也比不上她的才能,可是她還是希望在蕭大哥心裡，她雷影湄才是最好的。
呵！貪心啊！但面對愛人，又有誰能不貪心的呢？
蕭毅向來冷然的眼中盛滿了寵溺，嘴角微揚，口中卻略帶遲疑地說：「那我今後可能都得活在謊言之中了。」
「不管！反正就是不許你再說那種話了。」雷影湄撒嬌地說。
「唉！好吧！」蕭毅故意嘆口氣表示無奈。
「還有。」
「還有？」蕭毅懷疑地望著她，他怎麼不知他的影湄是這麼貪心的小丫頭呢？
「當然還有。」她說著，忍不住哽咽起來，「還有以後再不許你說我這不好、那不對的，更不可以再說我什麼都不是。」一想到他當初那麼絕情的話，她還是會忍不住傷心。
卻聽到蕭毅回答：「你確實什麼都不是。」「蕭大哥？」聽到他的回答，她淚忍不住又流了下來，枉費她做了那麼多，結果在他心中，她依然是個一無是處的丫頭片子。
捧起她的臉，蕭毅輕柔地幫她拭去淚：「你什麼都不是，因為你是我的影啊，我唯一的影。失去了形體，影子會消逝；同樣的，要是沒有了影，那軀體不過是一具在人間飄蕩的行屍走向罷了。」
「蕭大哥！」伸手抱緊了他。
她和蕭大哥便是影和形啊，誰也少不了對方的。
「別再哭了，我最愛看你笑了，笑得比任何的花都美。」就是那明媚的笑容，驅走了他心底的寒意。
「嗯！」聽到蕭毅的話，雷影湄毫不吝嗇地給了他一個最耀眼的燦爛笑容。
「走吧，咱們回家去。」是啊！迅雷牧場在等著他們，他相信以他的本事上定可以在那裡過得很好的。
「回家？」雷影湄驚喜地問。是嗎？真是如她想的嗎？
「是！回家，回關外的家。就算關內再美，終究不是咱們的家，玩過了、看過了，自然得回去，你說對不對？」蕭毅摟緊了她，他的影。
「對！」雷影湄開心地回應。
家正在前頭等著他們呢，從今以後，江湖中少了個冷血殺手，關外牧場將多一個最出色的牧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