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右肩上的傷像只猛獸不斷的在撕裂他的身體，岑凱不是沒有受過傷，只是這個傷比起他以往所受的傷都還要來得疼痛、難受。河水不斷反覆的沖刷他的傷口，他感覺到疼痛愈來愈劇烈，視線也跟著模糊，他捉著琦琦衣服的手因為無力而鬆開，他大驚之下想要再捉住她，卻發現琦琦不見了!

「琦琦，琦琦……」他伸手胡亂捉到了一隻手，一用力右肩一陣抽痛傳來，他張開眼睛看著這隻手的主人。

不，她不是琦琦，她是廣平公主。

「怎麼會是你?」大失所望的他忽然渾身沒有了力氣，要不是右眉的傷口沒有間斷的疼痛，他想他大概以為自己已經不存在了。

「怎麼，你很失望嗎?」廣平公主美艷的臉上有著不悅。

岑凱無奈的搖著頭，這教他怎麼說呢?他多希望眼前的人是琦琦啊!可是竟然是廣平公主，皇上和鄭昭儀的獨生女，排行第十五位的公主，見到了她，不就等於告訴他他又回到唐朝來了嗎?

沒想到他還有回唐朝的一天，他分不清現在心中的感受是喜還是憂。以前他是十分渴望回來的，但是有了琦琦，能不能回唐朝對他來說反而不是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既然他已經回來了，那麼琦琦呢?她是不是也到唐朝來了?

「公主，是你救了我?」他問。

「不然你以為還有誰呀!」廣平公主手持手絹替他擦拭臉上的汗，岑凱受寵若驚之餘本想躲開她的手，卻又不敢拒絕公主的好意而不敢行動。廣平公主似乎很滿意他這麼順從，微笑的說：「你和靜樂平白無故失蹤了兩個月，毫無訊息，大家都以為你們早已遇害。沒想到六天前我的丫鬟卻在後院發現了你，那時你身受重傷，請御醫來他也看不出你肩上到底受了什麼樣的傷，有一度還放棄診治你呢!幸好後來你的傷勢慢慢的穩定下來，不再惡化，到今天你總算清醒了，御醫說只要你醒了，就表示你已經度過危險期了。」

「公主，謝謝你救了我。」岑凱不知道該不該問她，不過他還是問了。「公主，你除了在後院發現我之外，還有沒有發現其他的人?」

「你是指琦琦?」

岑凱驚愕的看著她，「你怎麼知道琦琦的?」

「這還不簡單。」廣平公主揚著眉說：「這六天你昏迷之際，喊的都是『琦琦』這個名字。對了，這個琦琦是你什麼人呀?」

「她是……」岑凱現在一心挂念著琦琦的安危，他沒有時間向她解釋他和琦琦的關係了。「公主，這事容我以後再跟你解釋，我現在必須先去找琦琦。」

他試著移動自己的身體，咬著牙使盡了力氣，無奈他全身上下沒有一個地方能動的，看起來他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虛弱多了。

「你最好乖乖躺著別動，要不然傷口又惡化的話，連神仙都救不了你了。」廣平公主拉過被子幫他蓋好。

「可是……」他掙扎得出了一頭的汗。「琦琦她……」

「等你把傷先養好了，再做打算吧!」廣平公主的話有令人不敢抗拒的力量，她用命令的語氣說：「你現在這個樣子，連站起來都有困難了，你還想去找誰呢?乖乖聽話，先讓自己快些復原，要不然就枉費我這麼盡心儘力的救你了!」

岑凱不由得嘆了口氣，低聲的說：「是，公主，我聽你的話就是。」

他雖然想趕快找到琦琦，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立刻插翅飛到她的身邊。但是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他有什麼力量去找尋琦琦呢?更不要說他連琦琦現在究竟是不是在唐朝都不知道了。

所以，他只得先放棄尋找琦琦，先讓自己康復起來再說。因為這件事除了他自己，沒有人可以幫他的忙的。現在他只能祈求上蒼，千萬要保佑琦琦平安無事啊!

「公主，你可以讓我回靜樂公主的寢宮嗎?我姨娘在那，她會照顧我的。」岑凱要求道。

「可是御醫說你的傷勢不能移動，我看就這麼辦吧!你安心的在我這裹養傷，你姨娘那裹我會派人知會她一聲的。」

岑凱心中覺得不妥，他和廣干公主不熟，沒有什麼交情，他實在不想麻煩她。不過人家公主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個「不」字嗎?

「那就麻煩公主了!」他無奈的妥協了。

廣平公主的臉上展現燦爛的笑靨，「你一定累了，再多睡會吧!」她柔聲的說。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累了，岑凱不一會兒便沉沉的睡去。

廣平公主坐在床沿，靜靜的欣賞他沉睡中的容顏。「岑凱，我的岑凱。」她低喊著。

終於，岑凱是她的了。比靜樂公主大一歲的她，幾乎是從小時候開始就迷上了岑凱。打他一進宮，她就沒有原因地嫉妒起靜樂公主來了。她排行十五，靜樂排行十七，她的母親貴為九嬪之首的昭儀，而靜樂的母親只不過是個美人。論身分、論地位，論受皇上的疼愛〔父皇疼她甚過靜樂十倍），總之無論在哪一方面她都不輸給靜樂，就唯獨一件事靜樂贏了她，那就是她擁有岑凱這麼一個貼身護衛，她廣平公主沒有。

她是這麼這麼的深愛著岑凱，可是她卻不敢向他表白。畢竟，她貴為公主，她的身分令她只能做一個沉默的人。但是她得不到岑凱，她也不願意靜樂擁有他。於是她透過宮中一名心腹太監，幫她買通了一群殺手，趁太后要她們這些公主陪她上崇陽寺進香，她使了詭計故意讓靜樂的轎子落單，然後乘機除掉這個眼中釘。

她萬萬沒想到，岑凱竟然會和靜樂一起不見了，她事前千交代萬交代不能傷了岑凱的。這兩個月來，她天天在傷心和懊悔中度過，她以為永遠不能再見到他了。

現在，老天爺又把他還給她了。雖然他身受不明的重傷，雖然他這兩個月的行蹤成謎，但是這些她都不在乎，她唯一在乎的是，他口中的琦琦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他連昏迷的時候，心裹都還惦記這個名字呢?

好不容易走了一個靜樂，卻又來了一個琦琦。不過，不管她是何方神聖，竟然她都可以除掉靜樂公主了，她就不相信這個叫「琦琦」的女人會比靜樂還要麻煩。

「岑凱，我絕對不會讓別的女人把你從我身邊搶走的。」廣乎公主俯下頭，把嘴覆蓋在岑凱的唇上。

***

琦琦像個木偶似的任小翠、碧蓮幫她梳頭、穿衣。看著銅鏡裹頭髮上插著玉釵的自己，她覺得有些陌生，似乎快要不認識自己了。

鏡中的琦琦看起來是這麼的雍容華貴、端莊秀麗，比起那個高中小女生顧琦琦，還要美上三分。也許，她的臉蛋更適合唐朝這個朝代，又或者，靜樂公主和她的前世有密不可分的關係，而她，註定非得來唐朝一遭不可吧!

「公主，你瘦了好多吔!」小翠憐惜的說。「太瘦就不好看了，你得多吃些才行。」

當然，就唐朝對女人的審美觀念而言，她是略瘦了一點，再加上這幾天卧病在床，不知不覺又瘦了一圈了。

「小翠你放心，我好不容易才到唐朝來，我怎麼會放棄這個可以大吃大喝的好機會呢?」她無比開心的說。

大吃大喝?碧蓮和小翠互看一眼，心中均想：公主好像真的變了，我們好像愈來愈不懂她了呢!

碧蓮她們不知道，琦琦待在這精緻的有如鳥籠的宮中，已經快要悶死了!這幾天她幾乎都是身不離床的，奶娘、碧蓮、小翠把她當易碎品似的，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把她弄碎，從早到晚，三個人輪流守候照顧她。琦琦可以體會她們對靜樂公主「失而復得」的心情，但是，她不是靜樂公主，也不是什麼千金之軀，而且她一向無拘無柬自由慣了，奶娘她們無微不至的照顧讓她無福消受，大感吃不消。這時琦琦不由自主想起岑凱說過的，公主並不是她想像中那麼好玩的。

喔，岑凱，她的岑凱，這幾天她沒有一天心裏不惦記這個名字的，今天奶娘終於允許她下床了，她得趕快出宮去打聽岑凱的下落才行。

「碧蓮、小翠，你們就陪我出宮去找岑凱吧!」

碧蓮和小翠先是一愣，然後齊聲勸道：「不行啊公主，你不可以隨便出宮到外面去的。」

「為什麼不可以?」琦琦感到奇怪的說：「我又不是出去玩，我是去找岑凱吔!」

公主好像把一些規矩都忘了，這怎麼行呢?趁她們還想著該怎麼解釋時，琦琦趁此空檔拔腿向外跑去。

「公主，等等我們啊!」碧蓮和小翠立刻追了出去。

哼，你們這種只會侍候公主，從不出宮的奴才追得上我這個二十世紀的人嗎?琦琦撩起裙擺跑出這座寢宮，還沒想清楚要往哪裹跑，就和迎面而來的一群人撞上了。

「哎喲——」她屁股著地，重重地跌了一跤，臨死前還要捉個墊背的，受她牽連和她一起跌倒在地的沒有四個，也有三個。這時她聽到有人驚慌的喊道：

「公主你沒事吧?」

「快把公主扶起來。」

公主?難不成被她撞倒的也是個公主?好奇心讓琦琦忘記了跌倒的疼痛，她很快的從地上爬起來看著眼前讓人扶起來的姑娘。

她和她一樣穿著華麗的衣裳，也和她差不多年紀，和她比較起來，她矮了點，也胖了些，不過胖得不離譜，可以用「豐滿」來形容。她除了有一副唐朝美女的標準身材，她的容貌比起琦琦更是毫不遜色、明艷照人，美麗中帶有令人不敢侵犯的尊貴。

琦琦心想：「乖乖!我還以為唐朝就一個楊貴妮是世界級的美女，沒想到這個被我不小心撞倒的公主也是人間絕色，看來這次到唐朝來不知道還有多少美女等著我一一親眼目睹呢!可惜我不是男人，要是男人，不就賺到了嗎?」

「你……」廣平公主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竟然會有人讓她在一干奴婢前跌個四腳朝天，她身為公主的尊嚴何在?

不過當她看到撞了她的冒失鬼，原本一觸即發的怒氣，在她臉上轉成為驚訝的表情。「靜樂，原來是你。」她目不轉睛的盯著琦琦看。

「前些日子宮中謠傳你回來了，我還以為這傳言是假的，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真令人感到意外呀!」

對廣乎公主來說，見到琦琦，何止是意外，還有更多的驚訝和不滿。靜樂居然沒死?她本來聽到這傳言還不太能相信的，她不相信自己花費那麼多的心思布成的天羅地網，靜樂居然能逃過此劫。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你給我等著吧，靜樂。如果你敢再同我搶岑凱，我就讓你再死一次。」她在心中狠狠的說。

「你知道我是靜樂，那你認得我了?」這位面容稍嫌嚴肅的美人可能是靜樂公主的姊妹吧!琦琦正想上前詢問她的名字，卻被正好趕到的小翠她們拉到一旁去了。

「公主，你不要活了，你還敢招惹廣乎公主?」小翠緊張兮兮的附在她耳邊說。

「你在說什麼呀?」琦琦無法理解小翠和碧蓮為什麼看起來這麼緊張害怕。「你們怕她會欺負我嗎?還是……」

「公主呀，你是不是真的全忘了廣平公主的事?」碧蓮很快的在她耳邊說道：「廣平公主大你一歲，是鄭昭儀的女兒，相當得皇上的寵愛。她最愛欺負你了，因為你的親娘王美人死得早，而且身分比她娘鄭昭儀低，所以她就常常欺負你，你不知道被她氣哭多少次呢!」

「原來，靜樂公主，不，我，原來我以前這麼可憐啊!」琦琦深深的同情起可憐的靜樂公主了，原來公主過的生活並不是一般人想像中那麼美好、那麼風光。原來岑凱寧可留靜樂公主在程家，也不願讓她回唐朝繼續當公主，可能就是為了這個緣故吧!說真的，如果她是靜樂公主，說不定她也不想回來了。「公主」這個頭街是很吸引人沒錯，不過要想開開心心、自由自在的過日子，她還是寧可做她的「顧琦琦」就好。

她再想想，不對呀，雖然靜樂公主沒有自己的母親當靠山，那她爹呢?那個高高在上的唐玄宗呢?難道他就坐視不管她被人欺負嗎?

「難道皇上只疼廣平公主，不疼靜樂，不，不疼我了嗎?」她問道。

「哎喲，我的好公主，你還忘得真徹底呢!」小翠耐心的說給她知道。「皇上有這麼多皇子皇女，他怎會特別來注意你呢?沒錯，據我們所知，他是挺喜愛廣平公主的，至於對你，他沒有討厭你，不過也沒有特別的喜歡你呀!」

什麼?琦琦不得不替靜樂公主抱不平了，她顧琦琦無論在學校、在家裏都是讓人捧在手心裏疼著、愛著的。跟她長得幾乎就像是雙胞胎的靜樂公主，竟然在這裹是這樣一個備受冷落的小角色。算了，這種姥姥不愛、舅舅不疼的爛公主不做也罷，等她找到岑凱後，說什麼也不要留在這裏當公主了，沒有意思嘛!

「你們主僕三人悄悄話說夠了沒?」廣干公主朝她們走過來了。「靜樂，在這裹碰上你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說呢!」

「你說吧，我聽。」琦琦雙手反叉在胸前看著她。

這是什麼姿勢呀?廣乎公主不解的看著她，怎麼兩個多月沒見，靜樂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她也說不上來有什麼不對，反正就是怪怪的。

「快說啊!」琦琦等得有些不耐煩了，對這種愛欺負弱小的人不用太客氣，她要讓廣平公主知道現在的靜樂公主可不是好欺負的，她駡她一句，她就回駡十句；她敢動她身上一根汗毛，她就扯她一撮頭髮，看誰比較厲害。

「好，我說。」廣平公主雖然是很生氣，可是她忍下來了，因為她知道接下來說的話會讓靜樂氣得七竅生煙的。

「岑凱現在在我那裹養傷……」

「岑凱……」琦琦尖叫地打斷她的話，她的岑凱還活著?就在宮中?她按捺不住興奮，撲上前一把捉住廣平公主的手。「岑凱他還好嗎?他的槍傷不礙事嗎?」她一連串的喊，並不停搖著廣平公主的手。

在場的人都被她這副像是瘋病發作的模樣嚇到了，廣乎公主也不例外。她嚇得腦子失去思考的作用，順著琦琦的問題回答她。

「他……兩天前從昏迷中清醒，御醫說他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只要好好專心調養，就會很快康復的。」

岑凱沒事了，大概是子彈沒有留在體內，所以古代的御醫才會治療他的傷吧!「謝天謝地，謝天謝地!」她一度還煩惱岑凱的槍傷在這個年代是治不好的呢!現在知道不礙事了，她全身都鬆懈下來，她好久沒有感到這麼輕鬆過了。

「太好了，你帶我去找岑凱吧!」琦琦拖著她就跑。

「你做什麼?」廣平公主腦袋瓜子頓時恢復了思考的能力，她用力甩開琦琦的手，滿臉的鄙夷。「我有說過要讓你見岑凱嗎?你這麼粗魯的拉著我，你不覺得有失自己的身分嗎?」

「我管它什麼身分不身分的?」琦琦想見心愛的人快要想瘋了，她焦灼的叫道：

「我就是要馬上見到岑凱，你不帶我去，我自己去!」她轉身對碧蓮她們說：「走，咱們去找岑凱。」

「等一等。」廣平公主冷冷的看著她：「我不允許。」

「你不允許?」琦琦生氣的說。「你憑什麼不允許，岑凱可是我的貼身護衛，你別忘了!」

「哈……」這次換廣平公主不顧身分，在這麼多人面前失態大笑了，實在是她心中痛快至極，不笑出來的話會對不起自己。她邊笑邊說：「岑凱已經不是你的貼身護衛了，昨天我晉見父皇，要他把岑凱給我做貼身護衛，父皇答應了，所以說從昨天開始，岑凱就不再是你的，他是我的了，哈哈……」實在是太開心了，不顧身旁那些侍候她的婢女，她笑得快合不攏嘴了。

「你……」琦琦又驚又怒的叫道。「你怎麼可以……」

「為什麼不可以?」廣平公主帶著勝利的笑容說：「我這麼做還救了岑凱一命呢!本來父皇因為他保護不周，要把他賜死的，是我說要他當我的貼身護衛，讓他將功贖罪的。如果你不滿意，可以呀，你去找父皂說去，看他是聽你的還是我的?不過，我看你還是乖乖認命吧，因為父皇根本不會站在你那一邊的，呵呵……」

這恐怖的笑聲，讓琦琦不由自主想起電視上那些壞女人的笑聲，如果這個時代有電視機，她還想建議她去報名應徵壞女人的配音呢!

但是，她現在哪有這份心情。怎麼辦?岑凱被她偷天換日佔為已有了，她該怎麼做?去找唐玄宗嗎?可是該死的是這是條不可行之路，就像廣平公主說的，唐玄宗根本不會站在靜樂公主這邊的，誰教以前的靜樂公主那麼遜，處處受制於這個狂妄自大、嬌縱無理的廣干公主呢?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琦琦看著依然笑得猖狂的廣平公主。「岑凱跟了我這麼久，你為什麼突然要他做你的貼身護衛呢?」

「哼，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你管不著。」廣平公主哪能說出她愛岑凱的實情，尤其是對她百般看不順眼的靜樂，要是讓她知道這事，那她不就臉上無光了嗎?

「哼，如果你想見岑凱一面，我倒是可以通融通融。」廣乎公主驕傲的抬起下巴，眉尖眼裹全是得意狀。「只要你跪在我面前給我磕三個響頭，我就讓你見他一面，怎樣?」

「喂，你不要太過分了!」小翠忍不住喊道。「同樣都是公主，豈有要我們公主向你磕頭的道理。」冒著頂撞公主之罪，她也要替自己的主子出一口氣。

「小翠說的對。」碧蓮也豁出去了，她壯起膽說：「我們家公主已經處處忍讓了，還請廣平公主自重。」

「你們……」廣千公主一張臉比猴子的屁股還要紅，她揚起手來欲從小翠臉上揮下，琦琦及時捉住了她的手。

「廣平，你給我聽清楚了!」琦琦寒著臉，一字一字清楚的說。「我絕不會為了岑凱向你下跪的，岑凱是你的貼身護衛，我無話可說。但是，你別想再碰我及我身邊的人一下，從現在開始，你永遠別想再欺負我了，知道嗎?」她重重丟開廣平公主的手，順便在她白白胖胖的手腕內側用力捏了一下。

「你……」驚怒莫名的廣乎公主沒有注意到琦琦的小動作，因為她讓琦琦給嚇傻了。這怎麼可能呢?以前的靜樂從來不敢反抗她的，在她面前總是像只小綿羊一樣的柔順，怎麼兩個多月不見，小綿羊變成母老虎了，態度這麼強硬，講起話來還這麼兇巴巴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看小翠和碧蓮這麼忠心護主的分上，琦琦不想再沉默下去了。天知道她有多渴望想見到岑凱，哪怕只有一面也好。但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公主居然要她下跪磕頭，她寧可暫時忍耐不去見岑凱，她也不能讓靜樂公主成為他人口中的笑柄啊!

「你真能捨得下岑凱?」廣平公主不放棄最後一絲絲能污辱她的機會。

「舍不下也得捨得下，他已經不是我的人了，不是嗎?」琦琦深吸一口氣，忍著心痛說：「不過你也別得意的太早，是我的，無論你怎樣強取，到最後也一定是我的。更何況岑凱他不是一樣東西，腳長在他自己身上，他若要走，你攔得住他嗎?」她挑釁的把話說完，轉過身去。「碧蓮，小翠，咱們走!」

留下比獃頭鵝還要呆的廣平公主，琦琦頭也不回的走了。

「哇，公主，你好棒哦!」碧蓮一臉崇拜的在她身邊說道。「這還是奴婢第一次看到你讓廣平公主氣成這個樣子呢!」

「是啊是啊，」小翠興奮得連說話都帶抖音。「廣平公主平日氣焰太盛了，公主你這樣殺殺她的威風也是好的，這樣以後她也許就不敢欺負你了呢!」

「她敢欺負我，我就要她好看。」琦琦說：「以前靜樂，不，以前是我修養好，不跟她計較，士可忍，孰不可忍，從現在開始我不打算再像以前那樣做受氣包了，她如果不知死活再像以往那樣待我，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可是，公主啊……」小翠有些擔憂的說：「你不怕廣平公主會變本加厲的來對付你嗎?她那個人心眼小，有仇必報，從不吃虧的，我怕她……」

「怕什麼?」琦琦不在乎的說。「你們可別忘了，好歹我還是個公主呀!就算她再看我不順眼，她也不敢真的把我怎麼樣的，是嗎?」

難說哦!碧蓮和小翠心中都有隱憂，這宮中是非多，就算你明哲保身也難保噩運不會降臨到你身上來，最令她們擔心的一點是——靜樂並不是那種能呼風喚雨的公主，她在皇上的眼中只不過是眾多公主其中的一個，沒啥重要的，而且她也沒有什麼有力的靠山，比起廣平公主，她是處於非常不利的地位，可是公主好像連這些都忘得一乾二凈了。

「公主，那岑凱的事你預備要怎麼做?」碧蓮問。

「就先讓他待在廣平那裏吧!」想到岑凱，琦琦的心情不由得沉重了起來，眼前的局勢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嗎?雖然不甘心、不情願，也不容許她來改變了。

「我想，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的。」小翠安慰她。

「是啊!」小翠這句話讓她覺得輕鬆了不少，她自己也說過，腳長在岑凱身上，她倒不怕岑凱不來找她，她自己也有腳啊!難道她就不會想辦法去見他一面嗎?

「天無絕人之路，不是嗎?」琦琦充滿信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