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鎮天大將軍以嫌謀反的名義,給抓進天牢里了!
整個西京沸騰的討論著這件事,一般的老百姓多是站在龍羿天那邊,許多人在皇城外頭鳴鼓伸冤。而朝臣此時多半採取沉默的立場,尤其是那些曾參與過將軍府壽辰宴的人,更是小心翼翼,唯恐自己遭受牽連。
「皇上,班宰相拜見。」劉公公滿頭大汗的跑進皇寢,外頭已經快要擋不住狂怒的宰相大人。
只見皇帝面有難色,「推說朕不舒服……」他可不想在此刻面對班昊岳。
「宰相大人……」一陣喧鬧,只見班昊岳大步踏入皇寢,後頭跟著一群想攔不敢攔的公公。
「全下去吧!」皇帝手一揮,把所有人遣退。
「這又是怎麼回事?」班昊岳眯著雙眼,眼神中射出凌厲的目光,惡狠狠的問道。
「刑部接獲密報,說龍羿天這些日子勤於拜會聯絡叛變之事,之前甚至還公然宴客,其心昭然若揭。」皇帝趕緊搬出刑部,眼看無法說動班昊岳半分,只好再繼續。
「刑部追蹤了幾日,發現密報確實,加上伏遠將軍之前就曾勸過朕,龍羿天在北方耗了那麼久,動機可疑,這下朕前後串聯,一經調查事實就擺在眼前,如果不辦,難不成要等他殺進皇城?」
看皇上講的憤慨激昂、口沫橫飛,班昊岳硬是忍住大罵的衝動,幽幽的嘆了口氣。
「皇上,你可知我也是龍將軍拜訪的對象?」施施然的問。
皇帝搖了搖頭,訝異的看著他。
「莫非,你早知道龍羿天意圖謀反?」無語問蒼天,班昊岳痛苦的哀嚎了一聲,「楊奪,你的豬腦一點也沒長進嘛!」終於,班昊岳裝不出臣對君主的敬意,直呼皇帝的名字。
「怎麼了?」皺著眉,皇帝實在不明白自己又是哪裡蠢了,要被弟弟這樣辱罵。
班昊岳乃是前朝皇上的私生子,皇上與前任宰相之妾偷生的兒子,如此敗德之事,自然無法曝光,先皇只好徇私在班昊岳出生之後沒多久,將他接入宮中,陪在楊奪身旁。
先皇子嗣不多,只有他們兩個兒子,其餘五個都是女兒,他自然分外疼惜這兩個皇子。
自幼帶著身邊親自教導,很早就看出那即將接任帝位的楊奪,不是作皇帝的料,只好將希望寄托在班昊岳身上。
礙於無法將班昊岳列入皇室宗譜,只好保他繼承他名義上的爹的職務,讓他以一國宰相之名,輔佐楊奪。
楊奪雖然性情奢華、好大喜功,卻也不是無情之人,從小和班昊岳一同長大,一同被處罰、一同調皮搗蛋,直到後來得知他是自己的親弟弟,那感情一直沒淡過。
兩人同時遺傳了先皇的多情,楊奪私底下是非常依賴這個弟弟,總覺得自己似乎虧欠了他些什麼。加上他並非一個有心的皇帝,他享受當皇帝的特權,卻無意承受當皇帝的責任,所以在政事上頭,大多是班昊岳在下定奪的。
「我難道會跟一個意圖謀反的傢伙打交道,甚至隱瞞你嗎?」我的確可能!班昊岳在心底說道,只是他一臉正氣凜然,讓人摸不透。
「我又不知道你跟他有往來。」楊奪一臉無辜,他從不多過問,這回這事也是周祥一直在他耳邊嘮叨,加上多位臣子聯名上書,他才下的決定。
結果難得他作主一次,就被罵了,「我就說我不適合批閱奏摺,管理那些瑣事。」楊奪低聲嘀咕抱怨。
「你說什麼?」班昊岳氣的拍桌子,「你不適合,難道我就適合嗎?我只是個宰相,卻得做兩人的職責,真不知道我倒了什麼霉,年紀輕輕就得這麼操勞。」
「當初說讓你當皇帝,你又不要。」
「我當然不要,這種苦差事,只有你這姓楊的可以做,我可是姓班,沒有當皇帝的福份。」講著,班昊岳最得意大概也只有這樁了。
「那龍羿天真的沒有意圖謀反?」楊奪還是很懷疑,那些上呈的「證據」,看起來挺像那麼回事的。
「怎麼?你怕?」班昊岳冷笑,「怕就勤勞一點多批些奏摺,看看他為你這皇上作了多少事,保了你幾年的安逸生活!」
「就是因為他坐擁兵權,才不得不防。」
「防你個鬼,我告訴你,你該防的是那些跟在你腳邊逢迎拍馬的小人,還有那個毛毛躁躁的周祥,那些才真是會壞事之人。」班昊岳難得勸告,讓楊奪很是訝異。
「我身邊都是我的親信,別這樣說他們。」
聳了聳肩,班昊岳知道楊奪主觀很強,「你就是懷疑龍羿天謀反?」楊奪點了點頭。講了半天,有講等於沒講,浪費口水,班昊岳無奈地說:「你已經惹下眾怨,聽弟弟我最後一個忠告,快放了龍將軍。」想到若消息傳到北方,班昊岳就打了個寒顫,北聯軍恐怕第一時間就會攻下西京,他都還沒辭官離去,一定會被涉及。
「龍將軍找那麼多人協商密談,全是為了阻止你繼續聽信周祥的出兵計劃,他有和談的把握。」班昊岳丟下最後的解釋,知道這「皇帝」是逼不得的。
「如果你還是堅持要關、要審,趕快通知我,我要辭官。」班昊岳走了兩步,又回頭補上這句,他不想被拖累啊!
留下震驚的皇帝,一人慢慢消化這個訊息。
***
慘綠著一張臉,林安來到童允綠的房間。
「小綠,你還有心情念書?」當他看見童允綠捧著書本,廢寢忘食的模樣,更加大受打擊。
一抬頭,看見蒼老憔悴的林總管,童允綠嚇的扔下書本。
「林總管,你怎麼了?」她扶著林安坐了下來。
「將軍都被抓走了,你還有心情看書?」說起將軍,林安就難掩憂心仲仲。
「被抓走了?誰敢抓走將軍?」乍聽這消息,童允綠也嚇了一跳。
「怎麼?你不知道這件事?」童允綠搖了搖頭,難怪今天送午膳的人沒來。
「將軍昨兒個夜裡,就被禁衛軍以叛變名義抓進天牢里,這可怎麼辦才好?」從昨晚就沒闔眼的林安,聲聲唉嘆。
「叛變?」童允綠驚訝的搖了搖頭,這皇帝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一定是周祥那幫人搞的鬼,真不知道周祥怎麼能讓皇上相信莫虛有的事情,下令抓走將軍?」
「周祥又是誰?將軍的敵人?」
「周祥就是伏遠將軍。」伏遠將軍,童允綠聽過這號人物,霞姐姐討厭的不得了的人,說他身材五短就罷,脾氣暴烈、腦袋空空,好幾次都在蘭芳樓找麻煩,想見霞姐姐不成,還恐嚇要拆了蘭芳樓。
不過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最近都沒聽到伏遠將軍的事,應該是對霞姐姐死了心。
「是壞人?」童允綠求證的問。
「說不上壞,就是好鬥了些,急著彌平戰亂、多些戰績彪炳,年輕氣盛,又愛跟咱們將軍比,他哪是將軍的對手!」林安知道周祥,是因為胡松與杜煞都為將軍去調查過他。
聽起來不壞,就是蠢了點,可是童允綠隱約覺得不對,這伏遠將軍應該心術不正,不然不會陷害別人。
「後頭應該有個推手,只是不知道是誰。」林安同意她的論點,說出他們討論的結果。
「現在怎麼辦?有沒有證據證明是誣害?」童允綠知道凡事講求證據,現在連她都擔心起來。
這叛變可是個大罪,一個搞不好,可是會連誅九族的。
「杜煞他們正四處想辦法,希望那些與將軍密談過的朝臣可以為將軍脫罪。」
「光是人證不夠,有沒有物證?」童允綠想到叛變應該要有信件往來、聯絡的證據,「對方有沒有提出什麼物語,證明將軍密謀叛變?」
「這倒是沒有,只是刑部幾日來的調查,還有一些人證罷了。」林安腦中也動的飛快,這一年來,被童允綠提點的慣於動腦筋解決事情。
「那有沒有將軍寫的東西,或是與人往來的信件,可以證明將軍密謀的不是叛亂?」
靈光一現,林安跳了起來,「小綠,如果將軍真被釋放,你可是大恩人,我這就去找。」
看林總管旋風般離開,獨處的童允綠,才明白自己有多挂念那個被抓入大牢的將軍。
那個將她吃干抹凈的男人……
***
「霞兒。」楊奪卸下皇袍,就立刻奔往花霞宮。
「怎麼了,看皇上一臉慌張?」歐陽霞抱住像個小孩般在她懷裡撒嬌的皇帝,關懷的問。
「朕好苦惱,為了個龍羿天,被西京城民怨、被班宰相罵。」迷戀西京第一名妓,甚至為她建了座花霞宮,楊奪,是個多情的皇帝。
「龍將軍?」歐陽霞詫異聲音,讓埋在她胸前柔軟的楊奪,抬起頭來。
「莫非,你也覺得朕錯了?」
看著皇上失措的表情,歐陽霞哪裡講的出口,只好婉轉的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皇上被怨被罵。」
「幾本奏摺上呈龍羿天停滯北方,浪費軍餉;後來刑部也上書,說龍羿天一回京,就密會多位朝臣,行跡鬼祟。」嘆了口氣。
「朕之前就被周祥警告過,這龍羿天坐擁兵權,要背叛朕是易如反掌,還說他深得民心,被人像神般供奉著。」
「所以皇上就憑著一點懷疑,跟幾個人證,將龍將軍給抓起來?」歐陽霞大膽的預測。
「霞兒聰明。」楊奪苦笑,他的確是被懷疑蒙蔽了心智,甚至忘了問過班昊岳的意思。
歐陽霞看著自己深愛的男人,真的確定他不是個當皇帝的料,耳根子軟、不精明、不幹練,怎麼治理一個國家呢?看到歐陽霞苦惱的神色,楊奪忘了自己的煩惱,「怎麼了?」他一心只想討她歡心,國事自然可以丟到一旁。
「霞兒是在為皇上擔心。」以她對皇上的了解,直言勸戒不一定次次成功。
歐陽霞連苦著張臉,都有說不出的風情,楊奪看的都傻了眼。
「皇上!」嘟著嘴,歐陽霞掙脫楊奪的懷抱,委屈的轉過身去。
「怎麼啦?別惱朕,朕剛才一時看你看出神了,我的霞兒總是這麼美……」
即使是歐陽霞,聽見情人的甜言蜜語,也是忍不住喜上心頭,不過理智卻讓她無力,她在擔憂他的國事,他卻在跟她談情事!
「皇上,霞兒怕皇上這回抓錯人了。」歐陽霞垂著臉,烏雲罩頂般憂鬱的說。
「西京人民因為皇上重用龍將軍,得以過著平安無戰亂的生活,對皇上知人善任一向稱道。」歐陽霞眼睛瞄了皇上一眼。
楊奪聽歐陽霞這稱讚,早就眉開眼笑,壓根忘了自己才把人抓了起來。
「可現在皇上卻把龍將軍抓了起來,說他叛亂,這百姓自然無所適從。」見皇上欣喜,她才說出下文。
「這、這可怎麼辦才好?」
歐陽霞看皇上如自己預料的落入擔憂模式,「霞兒看,皇上還是把將軍放了,就說刑部抓錯人、要重新調查,這不就成了。」
楊奪眼睛一亮,「這主意好,霞兒真聰明……」說著,一把將歐陽霞抱進懷裡。
「朕明天就這麼辦,不過現在先讓我好好看看你。」
當楊奪卸下皇帝身份,就是個溫柔多情的好情人,他看人的眼光專註溫暖,他愛人的方式豐富熱情。
即使歐陽霞無意進入後宮,還是難逃他的情網,更何況,她是先愛上他,才曉得他是一國之君。想起自己的苦苦掙扎、百般猶豫,歐陽霞吻起他來,總是特別心碎、用儘力氣。
「霞兒,我的霞兒。」楊奪從未這樣愛過一個女人,愛到連她曾為妓都不在意,只想徹底的佔有她,將她綁在自己身邊,伴他生生世世。是夜,花霞宮內愛意無邊。
***
結果就在杜煞捧著一大堆將軍寫了一半的書信,還有為招降北聯軍擬的降稿,還有一本準備上呈報告招降計劃的奏摺,匆匆趕往刑部的路上,聽見一陣歡聲雷動。
一問之下,才知道皇上莫名其妙在今天一早釋放將軍。
於是半途折返,遠遠就看見將軍府前聚集了一大堆關心的民眾,把門口擠得水泄不通。
杜煞繞了大半圈,才從後門進府。整個後院空無一人,杜煞就往人聲鼎沸的地方走,知道將軍就在那兒。
大廳上,鳳圖老淚縱橫的握著龍羿天的手,府內上下全擠在廳外。
「讓一讓、讓一讓。」
「師爺回來了。」眼尖的下人通報著,杜煞才得以通行。
「將軍,你沒事吧?」杜煞擔憂的視線上上下下檢視了好幾回,確定龍羿天就跟出門前一樣完好,才放心的鬆懈下來。
「好了好了,我一根毛都沒少,別再擠在門外,散去吧!」龍羿天對於大家的關心很是好笑,只好下令要大家離去,免得廳堂大門都要被擠破了。
胡松他們聽見將軍這麼說,都釋懷的一笑。
「鳳姥,你也去休息,別太勞累了。」龍羿天示意俾女服侍鳳姥離開,雙眼更瞪著一旁的鳳荷翔,無聲的要她離去。
什麼話都還沒來得及說的鳳荷翔,不甘心的剁剁腳,隨著鳳姥身後離開,這次表哥回來,對她特別嚴厲,讓她以前那些招術都不敢使出來。
等到廳內剩下心腹,龍羿天才放鬆的躺向椅背。
「終於清靜一點。」
「將軍怎麼出來的?」大家一致的疑問,因為杜煞前腳才剛離開府邸,將軍後腳就到了。
更何況杜煞手中的物證,全都原封不動的拿了回來。
龍羿天聳了聳肩,「我也不清楚。」他這一天一夜的牢獄之災,說來還真有點莫名其妙,好在他趁著這機會想通了不少事情。
剛被抓進去,龍羿天怒不可遏,那殺氣騰騰的表情,讓他在刑部非但沒有住大牢、反而還住在上房,隔天刑部接獲聖旨,可以釋放他時,全部人都鬆了口氣,回想起來,簡直像是去刑部作客。
「會不會是班宰相去說情?」胡松早就想求助於班宰相,不過昨日去求見撲了個空。
龍羿天挑眉,「有可能。」除了班昊岳,他想不出還有誰可以左右皇上的決定。
「事情現下被搬上檯面,將軍打算怎麼做?」杜煞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白熱化。
「我打算梳洗一番,直接進宮面聖,當面向皇上報告。」龍羿天不想浪費一分一秒,北聯軍還等他答覆。
「要不要先向班宰相道謝一聲?」林安一聽到是這個班宰相救了將軍,立刻把他歸入善良的一方。
「應該的。」龍羿天扭了扭僵硬的肩頸。
「小寺,差人打桶熱水到我房裡。」
「有多少人回覆?」他問著他們,這幾日他們都忙著請那些朝臣連署停戰奏摺。
「已經有十人署名,不過昨天拜會的全都失敗。」
「準備好東西,我一併上呈。」現在取得先機才是要事。
「全都準備好了,多虧林安提醒,本來今天正要拿這些去舉證呢。」杜煞晃了晃手中的物證。
「是小綠點醒了我。」林安可不敢居功。
龍羿天眼神一黯,他真想現在就抱著她柔軟的身軀狠狠的愛她,他在刑部想最多的竟然不是如何洗刷自己的冤屈,而是想著自己怎麼會平白多了個弱點,想著自己不敢愛人的恐懼。
「備桌好菜,待我回來好好謝謝她。」龍羿天跟林安交換了個只有他們兩個懂的眼神,其他人則是好奇小綠是何方神聖。
「我順路過去向班宰相打聲招呼道聲謝,再進宮面聖。」龍羿天交代了一番,「胡松隨我進宮。」
***
拜會了班宰相,龍羿天才知道皇上今天沒上朝,推說身體不適免去面對朝臣的尷尬。
「我帶你走一回吧!」班昊岳無奈的說,他知道皇帝今天肯定是躲了起來,誰也不見,從以前他就愛逃避,每一回捅了簍子,就找個地方躲上一兩天。
「謝大人。」龍羿天確定班宰相是友非敵,心裡對他更加佩服與敬重,更是打定主意勸他不要辭官,為天下蒼生謀福。
幸好班昊岳不知道他腦中的想法,否則可能拔腿就跑。
隨著宰相進宮,龍羿天才知道班昊岳有如此大的權力,連多位公公都對他敬畏有加。
「快說,皇上這回躲到那去了?」靜默的站在班昊岳身後,龍羿天見識到他不輸給皇上的氣勢,心生疑惑,也慶幸自己有先去向他道謝,否則自己進宮,應該見不著皇上的面。
這深宮內院何其大,若皇上有心要藏,誰找的到他?
「回大人,皇上在花霞宮,不過皇上有命,不許任何人打擾……」公公徒勞無功的追在他們身後說道。無人攔阻班昊岳,像是習慣了他違背皇上命令一般,龍羿天更加困惑與不解。
這班宰相,似乎不僅是不遵君臣之禮、還習以為常?甚至對皇宮地形瞭若指掌?
「皇上,班宰相求見。」通報的聲音一層一層傳進花霞宮內,同時,班昊岳也一層一層突破防守。
讓皇上只來得及將歐陽霞藏進床里,衣衫不整的坐在床邊,以自己的身體擋住滿室春光。
「你眼裡還有朕嗎?」他怒急斥道。
「臣失禮了,沒想到皇上與美人正忙著。」班昊岳不是很認真的道歉。
龍羿天和胡松,早就退了出去,不敢直視龍體。
「去外頭等著。」紅著臉,楊奪把班昊岳趕了出去。
隨手披上一件龍袍,楊奪怒意不減的走出寢宮,來到外頭的大廳上。
「臣等參見皇上。」龍羿天領著胡松恭敬的行禮。
「到底什麼事,非要這樣硬闖?」楊奪哀怒的看著弟弟,這樣很傷身的!他用眼神無聲的控訴。
「龍將軍要當面向皇上解釋,以免皇上又聽信讒言。」班昊岳態度堅決,女人嘛!可以等,這國家大事,可怠慢不得。
「快說吧!」壓下奔騰的慾望,端坐在龍椅上,楊奪扛起皇帝的責任。
「臣於北方觀察了一年,發現北聯軍無意征戰,圖的只是百姓溫飽與平安,之前叛軍四起,是因為北方的狗官,敗德失紀、強加苛稅,不顧天災人禍,奴役百姓,民不聊生,只好起而抗爭。」
「那兩年前怎麼不說?」楊奪清楚記得兩年前也是派龍羿天去彌平叛亂。
「當初只有三支叛軍,臣是與他們交手,遏止他們往南攻,並不知道起頭作亂的實情。」
想起當初的天真,龍羿天也很扼腕。
「誰知後來衍生出八支叛軍,北方局勢更險,去年臣奉命前去,才知道八支叛軍已經被平,彙集成一支大軍北聯軍,勢力盤據整個北方。」
「交手之後,卻沒有勝負?」當初周祥可是大加撻罰這一點。
「北聯軍無意與臣交手,第一次攻打,精銳盡出、與鎮天軍戰成平手。」回想起那次險戰,龍羿天記憶猶新。
「後來鎮天軍還受到北方百姓的指責,說我們是走狗,破壞他們難得的和平生活,臣一時氣憤,才留在北方調查事情真相。」
聽到此,楊奪大概了解事情的發展,「那麼近日的鬼祟行動呢?」他只剩下最後的疑問。
「就是這個。」龍羿天呈上連署奉章,「臣四處拜會朝臣,是為了請大家同聲向皇上請命,勿再下令北征停戰奉章。」
看了一眼奏摺內容,楊奪頭痛的不想細看,「那你打算怎麼做?」
「請皇上以北方提督身份招降北聯軍將領,將北聯軍隊劃歸朝廷,用以維持北方邊防安全。」
「你是要朕不僅別治他罪,還要給他個官作,甚至發糧餉給叛軍?」
「是,臣僅以百姓為重,還望皇上成全。」說著,龍羿天跪了下來。
「你敢擔保這北聯軍首領的為人?」楊奪好奇的問,這龍將軍還真是怪人一個,竟為了一個叛黨下跪。
「是的,臣願意擔保,如果北方再有亂事,臣就辭去官職,以示負責。」
這招高!班昊岳在一旁聽的敬佩不已,他也想辭官啊!他在心中吶喊。
「准了。」在楊奪眼中,這權勢是一般人最難抵抗的誘惑,「你就速去將此事辦妥,還有,聯要見見那叛軍首領。」
「謝皇上恩典,臣一定將他帶來,親自謝過皇上。」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成功了,龍羿天掩不住喜色,他終於可以放下心中那塊大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