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亞歷山大二世的長子海恩·安德尼奧斯生於亞蘭歷六二一年六月十八日，這一天也是亞歷山大二世的登基日，因此，海恩王子受到了國王和王妃格外的寵愛。」

——《那勒坦爾帝國紀》卷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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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華德的臉色在聽到葉赫蘭那一句「你是海恩王子」的一瞬間變得鐵青。他愕然地看著眼前的葉赫蘭，半張著嘴巴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葉赫蘭卻在看到霍華德的窘況之後笑了起來：「沒錯吧?其實我在看見那張畫像的時候就感覺很眼熟，彷彿在哪裡見過似的。果然沒有錯，那張畫像里的人就是你呀!」

葉赫蘭彷佛是挖掘到甚麽秘密的好奇小孩一樣，仰著臉看看面前被她的話怔住的男人。

「第一次我在船上見到你的時候，你臉上有很多鬍子，而且穿著一身古怪的衣服。第二次我在監牢里看到你，你的衣服又破又爛，而且還帶著血跡。可是現在你把鬍子全部刮乾掙了，而且穿的是黑色的衣服，所以我一下子就認出來啦。我的眼力還不錯吧!咦，你怎麽不說話?」

葉赫蘭伸出手在霍華德眼前搖了搖：「喂，你怎麽一直在發獃?」

她的手腕冷不防地被霍華德抓住了：「你說的畫像，是甚麽?」霍華德陰沉著臉惡聲惡氣地逼問。

葉赫蘭嚇了一跳：「好痛!」

霍華德有力的大手捏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就好像是老虎咬住了小白兔。

霍華德放鬆了一些，然而葉赫蘭的手腕上已經泛起紅暈。

「你告訴我畫像是怎麽回事，我就放開你。」霍華德說。

「畫像……畫像是掛在艾蘭宮裡的啊!」葉赫蘭委屈地開口。她的手腕已經紅了一圈，很有馬上就要腫起來的趨勢。

「艾蘭宮裡的畫像?」霍華德有些奇怪地看著葉赫蘭，似乎在腦海里回憶著什麽。

「哪一幅畫像?」

「嗯……就是你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袍，上面有銀色的大鳥圖案的那一幅啊!」葉赫蘭儘力描述看畫面。

霍華德低頭沉思半晌：「是那一幅嗎?」

「是啊。」葉赫蘭點點頭。「我沒有認錯的!而且宰相也告訴過我，畫上的人是海恩王子，奧立維的哥哥呢!」

「宰相?」霍華德怔了怔。「你是說告訴你畫像上的人的是保羅?」

「保羅?」葉赫蘭也怔了怔：「誰啊?」

霍華德怔了一怔，立刻發現自己失言。馬上道：「那勒坦爾的貝斯爾宰相，任何人都知道他的名字。難道你不知道嗎?」

粗心大意的葉赫蘭並沒有聽出什麽異樣，只是「噢」了一聲：「我知道啦，但是我從來沒有叫過宰相先生的名字，所以你說『保羅』的時候我沒有想到你是在說他。是啊，我把宰相先生帶到畫像前問他那是誰，他告訴我那是你。不然我怎麽知道那是誰?那畫像上的你臉上沒有鬍子，也沒有現在這麽黝黑。所以我當時沒有認出來是你。」

「原……來……如此……」霍華德喃喃自語了一會兒，抬起頭時，目光突然變得凌厲起來。「公主殿下，長相相似的人有得．是，你怎麽就肯定你說的那幅畫像上的海恩王子就是我?」

葉赫蘭似乎被他問住了：「這個……」

「你真的認為一個海盜會是那勒坦爾的王子?」霍華德冷笑一聲。

「公主殿下，你的想像力還真是豐富!」

葉赫蘭想了想：「海恩王子是金色頭髮，藍色眼睛，你也是金色頭髮，藍色眼睛啊!」

霍華德哈哈大笑：「公主殿下，耶勒坦爾國內金色頭髮藍色眼睛的人滿街都是，泰瑞的人也大部分都是黑色頭髮黑色眼睛的!」

「但是你沒有鬍子的時候和海恩很像啊!」葉赫蘭不服氣地說。

「所有的男人刮光了胡了看起來都一樣。」霍華德冷笑。「公主殿下，你認為你能清楚地分辨出任何兩個只見過一面的那勒坦爾人嗎?我手下有的是金髮藍眼，相貌差不多的人，要不要讓你親自測試一下?」

「可是奧立維就不一樣。」葉赫蘭固執地反駁。「我能夠分清楚你和奧立維!」

「憑什麽?」霍華德根本不相信。

「你是藍眼睛，奧立維的眼睛是一藍一黑。」葉赫蘭直截了當地說出了霍華德和奧立維這間最明顯的差別。「而且我也可以分辨奧立維和宰相大人啊，因為宰相大人的頭髮是銀白色的，而奧立維的頭髮是黑色的。」

「看來你對奧立維真是印象深刻。」霍華德臉上突然變色，目光冷冽地看著眼前嬌嫩的小公主。

「是啊，我們是好朋友昵!」葉赫蘭天真地回答。

「可惜你不能和奧立維結婚了。」霍華德冷冷地宣布，口氣中帶著葉赫蘭聽不出來，而他自己也沒有意識得到的濃烈怨恨。

葉赫蘭歪看頭看著華德，臉上是好奇的神色：「什麽是結婚?為什麽我要和奧立維結婚?」

霍華德臉上明顯流露出錯愕的表情「公主殿下，難道你還不知道你要與奧立維結婚的事實嗎?」他的手無意中捏緊了葉赫蘭的手腕。

「奧立維沒有告訴過我呀……你放開我的手好不好?」葉赫蘭簡直要哭出來了，自己的手腕被他捏得好痛啊!

霍華德鬆開了葉赫蘭的手腕，看著那雪白的肌膚上一圈淺淺的青紫……他突然發現自己正坐在葉赫蘭的床邊，而葉赫蘭的身上，還只穿著白色的貼身小衣。雖然天真的葉赫蘭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衣物過於輕薄，她少女玲瓏的體態足以讓霍華德心頭一震。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內疚和羞慚：「我給你拿些藥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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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霍華德手上抱著一些衣物，拿著藥膏回到房間時，看見葉赫蘭還坐在床上，看著自己青紫起來的手腕發怔。

「把衣服穿上。」霍華德將衣服和藥膏放在床上。「然後出來吃飯。」

說著他轉身離開房間，讓葉赫蘭一個人梳洗穿衣。

「咦，紅杏兒呢?」葉赫蘭奇怪地詢問。「她在哪裡?」

「紅杏兒是誰?」霍華德停在門口，回頭問道。

「我的侍女啊。」葉赫蘭回答。「每天都是她幫助我穿衣服梳頭髮。」

「她不在這裡。」霍華德無奈地說。「你只能一個人穿衣服梳頭了。」

「哦。」葉赫蘭失望地點點頭。看來只能自己動手啦。

霍華德看了她一眼：這位公主雖然嬌貴，但是似乎並不嬌氣，即使沒有侍女的侍候，似乎也能夠自己動手穿衣梳洗。他走出門去，讓葉赫蘭一個人穿上衣服梳好頭髮。

葉赫蘭費了一些時間終於穿上了霍華德拿來的衣服，衣服很不合身，而且質地非常粗糙。

「這件衣服好大。」葉赫蘭走出門外的時候，對靠在門外牆壁上等待她的霍華德抱怨。「袖子好長，下擺好長。我很擔心我會不會摔跤。」

霍華德好笑地看著眼前穿著一身肥大衣服的葉赫蘭，那件長袍是他的，葉赫蘭穿著當然不合身。但是他挾持葉赫蘭的時候沒有來得及找幾件葉赫蘭的衣服一併帶來，而且這裡也從來沒有女人，自然也不會有女人的衣服可以讓葉赫蘭穿。

「我這裡是海盜的巢穴，沒有太好的衣服。你將就穿吧。」

葉赫蘭彷佛聽不懂似的看著他：「海盜的巢穴?」

霍華德有點哭笑不得地看著她：「公主殿下，你難道還沒有意識到，你是被我從艾蘭宮綁架到這裡來的嗎?」

難道自己沒有在葉赫蘭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告訴過她嗎?為什麽她一副現在才聽懂的樣子?

「綁……架……」葉赫蘭怔了好一會兒，突然什麽都明白了似的大叫了一聲：「啊!難道你是在我睡覺的時候帶我離開了艾蘭宮?」

霍華德微笑著看著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危險處境的小公主：「沒錯。」

葉赫蘭大大的眼睛驚惶地撲閃著，如同一對上下飛舞的小蝴蝶。

「你……你為什麽要綁架我?」葉赫蘭臉上顯出一絲吃驚的神色。「是想要財寶嗎?可是我身邊什麽都沒有呀!」

「我對財寶不感興趣。」霍華德笑看回答。他搶劫過的船隻夠多的了，泰瑞的珍寶在他眼中，都不如眼前活潑美麗的少女珍貴。

這個小公主真有趣。還是和船上他見過的那樣，有點天真迷糊，但是也相當的聰敏。

「那麽你為什麽綁架找?你是想向我哥哥索要錢財嗎?」葉赫蘭一臉的不解。

「不，我只是感謝你在船上救了我。」霍華德笑著說。

葉赫蘭想了想，認真地回答說：「我沒有救你啊，釋放你的人是奧立維。」

「我知道。」霍華德說。「但是奧立維告訴我，是你要求他釋放我的。」

葉赫蘭糾正他：「我沒有要求奧立維釋放你啊，我只是告訴他，如果你被絞死了，我會很難過。」

「公主殿下，你真的會因為我被絞死而難過嗎々」霍華德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采。

葉赫蘭想了一會兒，很鄭重地點點頭：「會的。」

霍華德深深地凝視著眼前目光清澄如同水晶的葉赫蘭：這位美麗可愛的小公主心地善良而柔弱，在船上她就為自己求過情啊!而且，她此刻對自己說：我會因為你被絞死而難過!

從來沒有一個美麗少女這樣告訴過他，他也從來不知道，會有一個少女因為「他」——海盜霍華德被絞死而傷心難過!

「我可是那勒坦爾有名的通緝犯呢!」霍華德直言不諱地說。「釋放了我這樣惡名昭著的海盜，恐怕很多人會非常遺憾。」

他不自覺地說看和內心相反的話，他不自覺地想知道，這個美麗的少女，如果知道他曾經做過的事情，會不會還是這樣看待自己!

「是嗎?」葉赫蘭晃了晃腦袋。「可是，我又不是別人。」

少女甜美的聲音說著天真的話語，彷佛是純凈的天籟，在霍華德的心中投下一申申的共鳴!

「我做過很多『壞事』。」霍華德說。「搶劫、殺人，無惡不作。」

霍華德苦笑了一下：一開始會搶劫泰瑞的船隊，他的目的就是要搶劫泰瑞的公主，從而阻止奧立維的婚事，而現在，他突然感覺，自己搶劫葉赫蘭公主的理山，似乎不只是因為要阻止婚禮了——

他知道葉赫蘭根本不懂得這場聯姻的真止意義。

他知道對於一個被送到他國，負擔著聯姻任務的公主來說，實際上只是兩國之間的政治籌碼!

「我不管的啦!」少女微微嘟起嘴巴，帶著撒嬌的口氣說：「總之，我不想你死掉，那樣的話我就看不到你了啊。」

「那麽你現在見到我，是不是很高興?」霍華德忍不住笑著問。

「是啊。」葉赫蘭認真地點點頭。「你的眼睛真好看，我真喜歡看。」

霍華德忍不住調笑道：「難道你想一直看下去嗎?，葉赫蘭毫不遲疑地回答：「這麽好看的眼睛，當然要一直看下去啊!」

霍華德心中一盪：「要看一輩子嗎?」

「一輩子?」葉赫蘭認真地想了想。「很好呀，你高興讓我看嗎?」

霍華德的心跳幾乎在一瞬間停止了：美麗的少女啊，你知道你許下了甚麽內容的誓言嗎?

這樣的話，在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來說，意義是完全不同的!

甜美的少女的笑容，對霍華德而言，簡直是世界上最美麗的珍寶，最珍貴的誘惑!

「說起來，你弟弟奧立維的眼睛也很漂亮呢!」葉赫蘭的話將霍華德從自己的遐想中拉了回來。

霍華德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奧立維!他差一點忘記了奧立維的存在!

這位公主可是千里迢迢來到這裡，要與奧立維成婚的泰瑞公主啊!

「公主殿下，我不是你所說的海恩王子，奧立維也不是我這個大海盜的弟弟。」霍華德臉色一變，冷冷地說。「我想我剛才已經告訴過你了。」

葉赫蘭卻毫不在乎地堅持自己的看法：「可是我知道你就是海恩王子啊!我相信自己不會認錯人的!」

「你認錯了!」霍華德莫名的煩躁起來。「公主殿下，你才不過十九歲，你以為你有多少閱歷?你以為你在深宮裡學到的那一點淺薄知識可以讓你知道世界上的每件事情嗎?真是妄想!」

葉赫蘭的臉色「刷」地白了。

霍華德惡意地繼續道：「例如說，你是不是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甚麽是『出嫁』?真可笑，你的父母兄長都沒有告訴你吧?」

「我知道甚麽是出嫁。」葉赫蘭不服氣地反駁。「奧立維說，我坐了好幾個月的船才到達這裡，可以在宮裡住上很久很久的時間．可以在那勒坦爾國內到處去玩，我想要什麽他就可以給我甚麽。如果我想回家的話，他也可以送我回去。」

霍華德冷笑了一聲：「你以為這是出嫁，還是出遊？」

奧立維的解釋也不錯，雖然含糊其辭，但是大概意思也相差不遠，只是實際上含義大不相同。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一聽到奧立維居然對葉赫蘭解釋這些，霍華德心裡就非常的不是滋味。

看著葉赫蘭驚愕的表情，霍華德涌到嘴邊的話突然在舌尖上停住了。

他肚子里有無數句可以擊潰這位單純公主的利劍：「你的父母把你作為一個政治聯姻的工具迭到了那勒坦爾!」

「不管你是否有喜歡的人，你都必須在一個月之內和奧立維結婚，成為奧立維的妻子!」

「你將永遠地留在那勒坦爾，你將永遠不會有機會回到泰瑞，回到你父母身邊!」

「而你居然還以為這不過是一場長途旅行?真是可笑至極!泰瑞帝國的公主竟然是這樣的愚蠢?」

「難道你居然不知道，奧立維為什麽對你那麽親切溫柔?」

「因為如果有你作妻子，他就可以提高自己的地位。」

「奧立維當上王太子才不過五年，他需要有更加強大的政治籌碼來鞏固自己的王位繼承人的地位!」

「而一個泰瑞公主的丈夫，不可能不是一個國王。如果你和他結婚，他就必然成為那勒坦爾的下一位國王!」

「你真的認為你的認識是正確的嗎?」

這些尖刻的話每一個字都能夠讓葉赫蘭的完美世界徹底崩潰，徹底毀掉她對父母、祖國、兄長、朋友的信任和親情!

然後——

不諳世事的小公主就會被逼到絕境：她遠離父母，遠離祖國，身邊沒有疼愛她的兄長，也沒有奧立維，她孤身一人，她必然會丟掉過去天真浪漫的夢想，她只能依靠他一個人，成為他的情婦，在海島上陪伴他度過一生!

他緊緊地盯著葉赫蘭，試圖從她那張雪白的小臉上找到一絲軟弱、痛苦和悲傷的影子。

霍華德沒有看到他想要的東西，葉赫蘭瞳眸里依然是純凈如同水晶一般，充滿了信任和關愛的神情。

霍華德的嘴張了張。終於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他心軟了。

他怎麽能忍心傷害這樣一位大真無邪的少女?

這少女千里迢迢來到異國，這少女熱愛她的父母兄長，這少女活潑嬌俏，得到所有人的喜愛也是理所當然的。

更何況，這少女在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面對他的利刃仍然不肯離去，當他成為葉清泉的俘虜，是她為他求情，當他可能被送上級架，是她為他傷心難過!

不，他怎麽能忍心打破這天真少女的完美生活?

是的，每個人都不忍心傷害她，所以對她隱瞞真相。本來以她的年紀，也應該是承歡父母膝下，得到周圍所有人嬌寵的才對!

而在他心底，他更想用未來的所有日子，去嬌寵這個少女!

「對不起。」霍華德喃喃地說。「如果你認為我不是一個壞人，那麽我非常高興。」

葉赫蘭看了他好一會兒沒有開口。

霍華德有點心急：「公主，我剛才的話不是有意，請你不要放在心上，忘記它。」

「我……」葉赫蘭終於開口了。

「小公主會生氣吧?會發火吧?」霍華德心想。

然而——

「我餓了。」葉赫蘭可憐兮兮地看著霍華德。「我還沒有吃飯。」

霍華德恍然大悟：天啊，自己已居然還沒有讓葉赫蘭吃東西哪!

可是，眼前這種狀況下，這位公主居然只想到要吃東西，是該說她太聰明，還是太迷糊?

霍華德顧不得太多了，葉赫蘭沒有在意他說過的話，反而讓他心裡鬆了一口氣，他連忙帶葉赫蘭來到餐桌前，桌子上的食物並不精美，但是這已經是他佔據的這個海盜據點所能夠做出來的最好的食物了。

葉赫蘭大概是真的餓壞了，毫不客氣地坐下來就吃。

霍華德帶看好笑的表情看著正在專心吃東西的葉赫蘭：看起來是很嬌柔的少女，吃東西的樣子也非常可愛。

他微微眯起眼睛：如果能夠得到這樣可愛的少女陪伴自己一生，估計自己每天都可以如此看看她快樂地吃早餐吧?想起來這樣的日子也不壞。

自從佔據了海島做為海盜的據點，他的身邊還不曾出現過女人。雖然這不等於說他沒有女人。

可是——這個小公主是不一樣的——

雖然葉赫蘭和奧立維之間似乎相處融洽，而且他們又是有婚約的未婚男女，但是一

他不想讓葉赫蘭嫁給奧立維!他不想讓眼前純真可愛的葉赫蘭，成為奧立維的妻子!

那是因為——因為——

他發現自己愛上了眼前這個美麗天真的少女——不，在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他就被她的清純嬌美打動了!

而眼下——

「你在看什麽?」葉赫蘭彷佛注意到了他的視線，停了下來。

「我在看你吃飯。」霍華德微笑著說。

葉赫蘭看了看自己盤子里的含物，用叉子叉了一塊香腸遞到霍華德嘴邊：「這個很好吃，你也來嘗嘗。」

霍華德感覺自己的心被什麽東西充滿了。

「赫蘭公主，你喜歡那勒坦爾嗎?」

「很喜歡。」葉赫蘭點頭說。「這很美!那勒坦爾的男人、女人都很漂亮!不過我認為你是最英俊的!」

這最後一句話讓霍華德的心臟幾乎停止跳動：如果不是知道這小公主天真單純，這樣直接而熱烈的「情話」簡直可以讓任何一個男人歡喜到死!

「你願意留在這裡嗎?和奧立維一起!」霍華德心頭有些緊張，他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詢問葉赫蘭的心意。可是他必須要知道葉赫蘭的心意!

「留在這裡?」葉赫蘭沉吟了一下。「不錯呀!而且奧立維答應我可以陪我玩的!」

霍華德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奧立維!

「以前哥哥們都忙得很，沒有時間陪我玩。」葉赫蘭還在毫無覺察地說看。「現在好了，奧立維哥哥可以陪我玩了，可以划船，可以打獵，可以爬山，而且王城就在海邊，還可以出海去呢!」

霍華德捏緊了拳頭：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難道你很喜歡奧立維?」霍華德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