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對不住,大哥。」她沮喪不已對端木秋承認道:「沒有事先對大哥坦白是我的不對,現在大哥你一定不想跟個女人合夥做生意吧?小妹能理解的,但有個人說過,人生之中,比冒險更危險的一件事就是不去冒險,又有另一個人說過,一個人想法的大小,決定他成就的大小,不與女人為伍是迂腐的士大夫觀念,相信大哥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常如玉瞪視著她,無法理解這種情況之下,她怎麼還可以說那麼多話,而且都是些荒誕不經的話。

端木秋則大笑不已。

「惜弟……不,本世子該怎麼稱呼你?本世子比常大少虛長了一歲,叫你弟妹嗎?也不對,你已是常大少的下堂妻,不該喚你弟妹。」韓蕎惜可是個很敏銳的上班族,立刻從他的表現嗅到了不追究的氣味,這位小王爺真有度量!她立即朝端木秋揚起甜笑,「大哥就叫我蕎蕎吧!是我的小名。」端木秋微微一笑。

「好,本世子就叫你蕎蕎。」

對於他們這樣和樂的交談還喚小名,常如玉自然是惱在心中,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很不樂意她與端木秋有所接觸,若她還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哪容得下她在這裡招蜂引蝶,而今自己卻沒有任何立場可以治她,若過於想要限制她,反而還會被她看破心思,那是他萬萬不樂意的。

他蹙眉看著她,臉上一絲暖意也無,聲音冷到極點地說:「韓惜兒,你現在就隨我回府,你爹來了,正在府里等你。」他出府前有交代一聲,方才有僕人來告知。

韓蕎惜驚跳起來,「我爹來了?」

韓惜兒的爹娘不是在那個天高皇帝遠的天雪關嗎?關山迢迢的,怎麼會來京城?又怎麼會在常府等她?

端木秋開口道:「蕎蕎,既然是令尊來了,你理當立即回去,這些本世子帶回去細細看便是。」「好,那我們再聯絡……」韓蕎惜在想怎麼應付韓惜兒的爹,常如玉則狠瞪端木秋一眼。

蕎蕎?明知是他的女人,虧他叫得出口又叫得如此順口,日後他定會追究這筆帳,當務之急是先把她帶走。

「哇哇哇--你這是在拎小雞嗎?」韓蕎惜忽然腳底懸空,一眨眼她人就已經在馬背上了。

她忍不住對於自己被常如玉從酒樓裡帶走又馬上將她扔上馬背頗有微詞,而且……媽呀!這是她生平第一次騎馬,身下的駿馬四腿好長,她一陣暈。

她還沒暈完呢,常如玉便緊跟著跳上馬,他緊緊貼在她的身後,壓低了聲音在她耳畔惱怒地說道:「該死的你!可知道我此刻有多生氣?」「生氣?為什麼要生氣?」她回頭不解的看著他,看他俊美的五官都擰了起來,好像真的很生氣,自己有惹到他嗎?還是他的少爺脾氣又發作了?

「就是不知道才更生氣。」他劍眉深鎖,苦惱的看著她那張近在眼前、一副無辜不解模樣的嬌美小臉,衝動的就想要吻她。

他真的無法理解自己,過去也曾與她同床共枕,卻半點碰她的想法都沒有,甚至她主動,他還會嫌惡的避開,如今這是怎麼了?

同樣一個人,為何會讓他有天差地別的感受?

如果她是韓惜兒,自己怎麼會忽然間對她如此上心?可如果他說她不是韓惜兒,旁人定然都會認為他傻了、瘋了,因為分明是一樣的臉。

「既然自己也不知道,那就彆氣了,氣壞身子划不來。」韓蕎惜拿出她安撫那些廠商櫃姐的本領來。

「不是說我爹在府里等我嗎?我們快回去吧」」說實在的,這位時陰時晴的常家大少常讓她摸不著頭緒,一會兒對她好,一會兒又對她凶,不知道自己要怎麼做他才會滿意?

「怎麼……還不走?」她轉動靈活的眼眸看著他,實在摸不清他在想什麼。

天色微變,一陣風吹來,她沒穿斗篷出門,忽然有些寒意。

感覺到她的瑟縮,常如玉搖搖頭,深長的嘆口氣,自己是在對牛彈琴嗎?

他板起臉,拉她靠在自己胸前,隨後又解開外袍將她裹在裡頭,這才快馬加鞭要趕回常府。

韓蕎惜就如同被個保護網罩著,陽剛的男子氣息包圍了她,她感覺自己的心狂跳著,臉挺沒出息地發燙,彷佛有熱氣拂在她耳畔,讓她敏感的縮了縮肩頭,雖然馬匹的速度快,但被這樣護著的舒適感卻讓她陶醉地微閉雙眸,但又馬上警覺的睜開。

要命!這可不是她的床,是常如玉的胸膛!

【第五章】

韓蕎惜回到常府之後原本想直接去廳堂見韓惜兒的爹,是常如玉提醒她還穿著男裝,她於是匆匆回落霞院洗漱一番,又讓小眉重新幫她梳頭,還換了件典雅的淡紫色紗裙,不然被常如玉那樣裹在懷裡一路賓士回來,她髮型亂得跟街友有得拼了。

在未進大廳之前,她心裡還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對於自己這個即將一問三不知的假女兒,韓惜兒的爹會不會看出破綻來?如果被他發現她不是韓惜兒怎麼辦?

誰知道,一進廳里見到韓惜兒的爹之後,她整個人便震驚到說不出話來,目瞪口呆的愣住了,完全沒心思七上八下。

這不是董事長嗎?

眼前身著古裝的中年男子分明就是他們微耀百貨集團的董事長!她頓時有片刻的獃滯。

「蕎蕎!」韓竹軒一見到女兒就立即熱切的迎上前來,激動不已的握住她的雙手。

「你沒事吧?你被休了的事是真的嗎?發生這樣大的事,怎麼音訊全無?若不是有京里的人到關外,和爹閑談提起,爹還被蒙在鼓裡,以為你過得很好……唉,你怎麼會被休離?怎麼有這樣荒謬之事,皇上欽定的姻緣,難道可以兒戲嗎?不怕,從頭到尾說給爹聽,若是這裡不方便說,咱們到客棧去談,爹千里迢迢趕來便是要讓人知道你不是好欺侮的……」韓蕎惜還沒有從韓惜兒的爹與他們董事長長得一模一樣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又聽到對方叫她蕎蕎,她再次嚇得不輕。

這……怎麼回事?

蕎蕎是她的小名,母親這樣喊她,但韓惜兒名字里並沒有蕎字,韓惜兒的爹為何這樣喊她?

「你怎麼了?怎麼半句不吭?」韓竹軒認定了女兒在看常如玉臉色,沒好氣地說:「咱們韓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家,現下雖然離開京城了,但你爺爺的勢力還在,交情深厚的達官貴人還會少嗎?你什麼都不必怕,爹一定會為你做主,為你討回公道!」「爹爹……」韓蕎惜吞了口口水,想著要怎麼把被休之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息事寧人。

她並不想討什麼公道,當個下堂妻反而自由,可以做她想做的事。

她想她的,看在常如玉眼裡卻成了她有口難言,不知道怎麼向她爹說她被休之事,是啊,這是多大的恥辱,她怎麼說得出口?她爹的打擊又會有多大,自己若在此時對她伸手援手,她自然會點滴感激在心頭。

於是,他緩步走到她身邊,而韓蕎惜半分都沒察覺,還在想著要怎麼息事寧人。

「岳父,此事是您誤會了,我跟惜兒什麼事都沒有,我們很好。」常如玉忽然長臂一伸,將她納入懷中,摟住了她的手臂,嘴角微揚,鄭重其事地對韓竹軒說道:「不知岳父是聽了什麼謠言,以至於風塵僕僕的趕來,說惜兒被我休離,這樣的傳言實在荒謬,惜兒肚子里正懷著我的孩子,我怎麼可能會休了她?」什麼孩子?韓蕎惜實在聽不下去了,她在他懷裡胡亂扭動,想掙脫他的懷抱,他手臂卻如有鋼鐵一般的把她摟得死緊,讓她動彈不得。

「你說惜兒有喜了?這是真的嗎?」韓竹軒立刻不氣了,喜出望外的問。

常如玉神色自若的微微一笑。

「千真萬確。」

再把她變成自己的正室,他發現自己並不排斥這個可能。

眼見常如玉眼也不眨的騙她爹,話都出口了,韓蕎惜也就放棄澄清了,心想這樣也好,先過了這關再說,不然她爹若要為她出頭,到時她又變成常府少夫人才糟呢!現下能這般自由就是因為她是下堂妻,變成正室可不妙。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是我誤會了。」韓竹軒整個人都放鬆了,眉開眼笑地說:「你們兩個不可能那麼沒有分寸,也不可能不給皇上一個面子,都是我不好,道聽途說便跑來,打擾你們了……」常如玉噙著笑意,從容不迫地說:「岳父來看我們,我們自然是歡喜無比,怎會打擾?今晚小婿為您接風洗塵,另外還有北貨南運之事要向您討教,且聽聞岳父眼力極好,小婿有幾幅令狐真人的真跡要請您監賞……」韓竹軒眼睛一亮,興奮的問:「令狐真人嗎?」「是的,請岳父移駕凌煙閣……」見韓竹軒回頭要招呼自己,韓蕎惜連忙笑笑地說道:「爹爹去吧!女兒乏了,先回房看娘托您帶給女兒的東西。」目送他們翁婿有說有笑的走遠,韓蕎惜這才整個人放鬆下來,她轉身,提起裙擺飛也似的沖回落霞院,急於弄清某些事。「怎麼跑得這麼急啊小姐?」小眉連忙拿手絹細細替她拭額上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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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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