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放學后，是各個社團的活動時間。
成擎拿著網球拍走進網球社的社團休息室，不出他所料，休息室里只有耿玉一人。她坐在兩張並排長桌的角落，趴在桌上。
成擎將球拍放在桌上，發出的聲響，使耿玉抬起頭。
耿玉看到來人是成擎，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轉過臉又趴在桌面上。
成擎走到耿玉左側，拉開椅子坐下。
「沒看過有人那麼笨，打不到球也就算了，連在後面幫忙撿球，也會自己絆倒自己，不然就是被球砸到。」
成擎看著耿玉的後腦勺說道，見她沒有反應，他微笑地又說：
「才兩天，二年級超級資優生是個運動白痴的傳聞已經傳遍校園，不少人守在網球場外等著親眼目睹，當事人卻用臉漂亮地接了一球后，跑到這躲了起來，未免教人太失望了。」
有什麼好失望的？他怎麼這麼無聊，把她在球場上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還特地跑來這嘲笑她。她早說過她對運動完全不行，是他強迫她加入網球社的。現在看她在球場上笨手笨腳，他高興了？
耿玉不想理成擎，趴著裝作休息。她想等他自討沒趣夠了，自己就內離開吧。
「妳該不會是故意的吧？故意表現突出來吸引我的注意。」成擎又說，敲了敲桌面，見耿玉動也不動，他握住她肩膀，硬是扳過她的身子，「怎麼都不理我？被球打腫了臉，不好意思見我？有什麼關係，反正妳本來就不是靠這張臉吸引我。」
被迫抬起上身的耿玉斜眼瞪著成擎。對，她就是長得不好看，不行嗎？既然她礙了他的眼，他為什麼不離她遠一點？
「還好嘛，沒有怎麼樣啊。」他摸上她的臉頰，她反射性地舉臂格開他的手。
成擎俊俏的面容一僵，伸出手箝住耿玉的下巴，低頭就要吻她！
「別踫我！」耿玉用力推著成擎！這個只想羞辱踐踏她的惡劣男子，休想再碰她！
成擎揚起單邊嘴角，「我就不信妳不說話。」他收回手。無所謂的態度，彷佛他本來就沒打算真的吻她。
成擎以手托腮，用著邪魅目光凝望著耿玉，決定跟她耗上了，等她自行開口。
他膠著在她身上的視線令她心緒煩亂。他到底想怎麼樣啊？
「這裡是我們的社團教室，校隊的休息室在隔壁，你走錯了吧？」耿玉說，表情透露出受他注目的無措。
「這個休息室是校隊分借給社團的，這裡的人早就習慣我在兩室之間遊走。」所以他很自在。
「哦？遊走兩室玩弄女同學的感情嗎？」才加入社團兩天，耿玉便聽說不少關於成擎的情事，甚至還見識到社團同學和校隊學姊為了他爭風吃醋、快要打起來的情形。他到底要招惹玩弄多少女生啊？她實在後悔自己曾經暗戀過他！
「嘴巴上開開玩笑、打情罵俏的是不少，真正讓我心動而且採取行動的，其實沒有幾個，目前時目標則只鎖定在妳一個人身上——這樣的解釋妳滿意嗎？」他的確不是個專情的人，但不代表他誰都好，見一個愛一個。
「你大可不必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耿玉輕哼一聲，對成擎的話嗤之以鼻。如果她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她會為他說的話欣喜不已，但她現在聽了只覺得噁心！他究竟把別人的感情當作什麼呀？
「別說得這麼無情。妳忘了我們的關係已經有多親密了？我愛死了妳的表現，隨時隨地都想要妳呢！」
「你！」任誰都不會相信這是他的肺腑之言，就算是，他也太過分了！這豈不是把她當成他洩慾的……不，他存心想看她動氣的樣子，她不能上當！
見耿玉別開頭，成擎知道她又想來個相應不理，笑笑地看看左右，輕鬆地發現了能引起她注意力的東西。
「這是妳的書包？」成擎擅自拿起耿玉背後的書包放在自己的腿上。
書包的確是她的，但她不想響應他！他總不會無聊到翻別人書包里的東西吧？
「把書包帶來這裡，妳早就計畫好不參加社團活動？」
沒錯，她在球場上笨手笨腳的樣子，其它人看了也覺得累，便叫她回社團教室休息。她已是社團的一員，也特意換上了運動服，回自己班上溫習功課恐會遭人閑話，所以就把書包帶來，可以看書打發時間，不用再像昨天一樣獨自在這裡發獃。
「大家在球場練習，妳卻一個人在這裡偷偷用功，太不合群了吧？這麼愛當第一名？」成擎打開耿玉的書包。
別過頭的她看不見他的動作，所以沒有阻止。名次和成績的確是她生活的重心，她不在乎別人怎麼說。
「哇，每本課本都密密麻麻寫滿重點，妳真的很認真。」成擎把耿玉書包里的教科書一一拿出來翻閱。
「你怎麼可以……」耿玉轉過頭去時，成擎正放下教科書，對她的鉛筆盒和筆記本動手。
「妳這幾支筆我也有，我們很有默契哦。尤其這支自動鉛筆，很好寫對不對？」成擎按出筆芯，在耿玉的筆記本上寫字。
「喂！你別在人家的筆記本上亂寫啦……」
耿玉想搶回筆記本，但成擎卻牢牢抓住，草草在上面寫了幾個字，又繼續觀看其它頁面。
「你別亂看！」她會在空白的地方抄寫一些詩句，她可不希望因此惹來他的嘲笑。
「啊！妳居然在上頭寫——成擎學長我愛你！」成擎驚訝地咋舌。
「我才沒有！」他胡說八道！她才不會寫那麼膚淺的字句！
「沒有嗎？啊，我看錯了，妳沒有寫在這，妳是刻在心上。」把耿玉的筆記本和鉛筆盒放回原位，合上書包，放至她的背後。「還給妳了。」
「你少自作多情！」她的心上只有他刻下的傷痕，才無好感呢！
「是嗎？妳敢發誓妳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成擎的手伸向耿玉的耳後，撫摸她柔細的髮絲。
耿玉不悅地揮開成擎的手，「沒有！」
「說謊。」成擎笑出聲，又伸出手。
耿玉再次阻止成擎，表情嚴厲，「你放尊重點，這裡是學校，是社團教室！」
成擎圈住耿玉的手腕，「妳的意思是，在學校、在社團教室之外，我就可以對妳不尊重？比如，在我家，或是在妳家？」
他又刻意提起之前發生的事！耿玉無語，只覺得悔恨！和他的擁吻、愛撫、肢體交纏，甚至結為一體，都是她自願的，她無話可說呀！
成擎撥弄著耿玉的發，露出她的頸側，「果然有我留下的齒痕，會痛嗎？」
耿玉記得那是她說鄙視他時，他咬下的痕迹，她身上還有不少他的吻痕。不會痛了……她只希望他別再碰她，別再用行動讓她明白，她的自制力有多差！
但他顯然故意和她唱反調地，右手伸上她的大腿上。她身上穿的是學校的運動短褲，坐著的時候，褲襬往上縮起，幾乎整條大腿都袒露在外。
她該拿外套遮住才對！
不過，這裡是社團教室，隨時會有人進來，他應該不敢對她怎麼樣才對吧？
沒想到，他竟開始摩挲她的腿部肌膚，讓她在他的手下一陣輕顫，寒毛直立……
「妳不能不聽我的話，因為，我還有趙芳菁這張王牌啊！」
「別……別又拿小菁來威脅我。」耿玉輕輕地痙攣了幾下，想離開他，卻無力起身。
「沒辦法，這是最有效的一招。」成擎突然抽出手指，拉下耿玉的Ｔ恤，起身走開兩步。
耿玉鬆了口氣，趴倒在桌面上，身體卻覺得無比空虛。他怎麼會……突然撤開？
沉靜的室內響起了腳步聲，網球社的副社長關弘瑋跑了進來。
「啊，學長……」關弘瑋見到成擎在社團休息室里，嚇了一跳。
成擎點了下頭，算是響應關弘瑋的招呼。
關弘瑋看看成擎，再看看趴在桌上的耿玉，覺得氣氛不尋常，但又覺得這兩個人……不可能吧！
成擎沒有走人的意思，關弘瑋也不想就這麼僵在原地，只好坦然地表現出跑進休息室的目的，他走到耿玉身旁、輕拍她的肩。
「耿同學，妳還好吧？」他是關心她，特地來詢問她的情況的。
成擎眉尾一挑，冷眼看著關弘瑋靠近耿玉，沒有發現自己拳頭緊握。
「耿同學？」耿玉沒有響應，關弘瑋緊張了起來。
耿玉將臉埋在手臂上，搖了搖頭。她不能讓人知道，她在哭……
隔天上午的第三堂課，耿玉端正地坐在座位上，一副聚精會神地聽課的樣子，但手上握著的筆，卻動也不動。
她已經一連好幾天上課不專心，回家也沒有認真複習功課。幸好之前她自己訂的用功進度超前學校許多，幾次隨堂抽考才能平安度過。
但她不喜歡這樣的自己。她是學生，學生的第一要務是學習，梳妝打扮、玩樂、談戀愛那些事，都是其次，她從以前就這麼認為，也相信沒有人能讓她忽略學生本分，想不到……
像現在，她又發獃了。她不禁覺得懊惱，盯著課本，想找到老師正在講解的地方，但課本上的字，完全映不入她眼帘。
她煩悶地敲敲自己的額頭，手邊的筆記本掉到地上，附近幾個同學轉頭過來看她，她裝作若無其事地撿起筆記本。
她焦躁地想翻到剛才作筆記的空白處，突然，某一頁右上角一串飛揚的字體，攫住她的注意力。
她想起昨日成擎曾在這本筆記本上寫字！
，到保健室——十點半？現在已經十點二十七分了……
那是他寫的，不會錯。但是他怎麼有把握她一定會看到，而且一定會去呢？
別……別管他吧！這是耿玉腦海浮現的第一個念頭。成擎只寫上午十點半，她又不確定他指的是哪一天，而且現在是上課時間，她怎麼可以中途離開教室？
可是，如果她不去，他會不會又找上小菁……
看著秒針一格一格地移動，分針已走到二十九，耿玉的心仍猶豫不定，身體卻不聽使喚地站起。
老師因此而停止講課，同學的目光都聚集在耿玉身上。
耿玉低著頭走到講台前，小聲地說：「老師，我……我不舒服……」
老師見耿玉手撫著腹部，頻頻點頭，「肚子痛？」難怪見她從剛才便坐立不安，「快去保健室！要不要找個人陪妳？」
「不用了！」耿玉快步走出教室。老師和同學們關心的眼神令她心虛，但定出教室后，她一心一意只想著……他在等她！
快接近保健室時，耿玉本來急促奔跑的腳步遲疑了。
她真的是擔心他欺負小菁，才依他的指令前來的嗎？
保健室的門關著，耿玉握住門把，往下一押，推開沒有上銷的門。
這是恥玉第一次進入保健室。順手關上門，她聞到空氣中淡淡的藥味，靠牆的柜子里有各種藥品，還有醫學專業書籍及醫藥雜誌。辦公桌面著窗，桌面滿整齊的。校醫……不在？
保健室中央擺了一道布屏風，耿玉走過去，莫名地心跳加快。
「妳遲到了。」熟悉的男性嗓音在寂靜的室內響起！
耿玉一怔，看到成擎泰然自若地躺在布屏風后的病床上，手枕著頭，明亮的雙眼如鎮定獵物般地緊瞅著她！
耿玉猛然發覺，自己純粹是因為想見他，才來的……
「算了。至少，妳還是來了。」
成擎唇角揚起的笑意，耿玉看了十分刺眼。原來他早已認定，她會任他隨傳隨到、為所欲為。
「我只是來告訴你……告訴你……別……」耿玉無法思考，只覺得想哭。
「過來。」成擎坐正在病床上，態勢擺明如果她不照他的話做，他便會上前拉她過去。
耿玉知道自己走不掉，舉步走到鋪著純白色床單的病床邊。
「別哭喪著一張臉。」成擎拉著耿玉的手腕，令她坐下，手圈上她的纖腰。「難得我們在學校也能這般親近，不是嗎？」
耿玉屏住呼息，希望心跳別為他獨特的誘人嗓音而加快。
「你……常常像這樣……逃課？」常在上課時間，和女生在校園內私會？他真是個任性囂張的公子哥兒，為什麼他的成績仍然名列前茅呢？
「我是身體不舒服。剛好校醫總愛趁這個時候外出遛達，我就跟他要了一副鑰匙。」成擎放開耿玉，側身拿起放在床邊的鑰匙晃了一下。「放心好了，這個時候絕對不會有人來。」
「也就是說，這裡成了你放縱私慾的根據地？」一想到他曾和不少女生在這裡發生關係，她一秒鐘也不願意多待，想站起，手腕又被他扣住。
「別把我說得好象是一隻無時無刻都有私慾待發泄的大淫蟲。我是真的身體不舒服。」
耿玉轉頭看成擎，「你哪裡不舒服？」
「這裡。」他把她的手拉到自己的下腹部。
她臉倏地通紅。只差一吋，就碰到他的男性象徵。「還說你不是……啊！」
他圈住她的腰，抱她躺在床上，不讓她有反抗的機會，他俐落地翻個身，從上方壓制住她。
「課太無聊時，我會來這裡休息補充睡眠，妳是我第一個找來這裡的女生。」認識她以前，他真的不是一個欲求不滿的人；認識她以後，到目前為止，他燃起的慾望都是針對她……
這樣的認知令成擎覺得不妙，偏偏又看到耿玉不屑地揚起唇角。
成擎皺眉，「妳笑什麼？」
「這時候絕對不會有人來這，你才找我來——你明明怕被人看到和我在一起。」
聽了耿玉的話，成擎竟也展現笑意，她說的話很可笑嗎？平躺在床鋪上的她仰望身上的他，不解地問：「你笑什麼？」
他撫摸她粉嫩的臉頰，「妳記恨我昨天在社團休息室時中途收手？」
「我才沒有！」她的臉龐更加燙紅，傳出羞窘的熱度。他怎麼可以曲解她的意思？
他撫身咬吻她的耳垂，在她耳邊輕喃：「妳別傻了。我若真想要妳，才不會在意關弘瑋突然跑進來。」
濕熱的吻在她耳畔鬢間糾纏之餘，他著手開始解她的上衣衣扣。
她想要掙扎抗拒，兩手卻被他輕易以單手箝制在頭頂上，雙腳亦遭他使力壓住，她變得只能扭身抵抗，但她很快發現，這個動作反而更引起他的興奮。
解開她上衣所有衣扣，將衣服往兩邊撥開，青春美麗的胴體展現他眼前。她依舊穿著舊的少女胸衣，別開的雙眼、羞怯的表情，彷佛每一次對她而言，都是未知的初體驗。
而已非初生之犢的他，竟只因她嬌羞難堪的表情，慾望便開始腫脤勃起，隔著裙褲頂著她姣美的女性部位。
他深呼吸，強迫自己不動。「昨天我故意不滿足妳，結果昨晚，妳輾轉難眠，想了我一整晚吧？」
昨天……她的確想了很多不該想的，甚至，好不容易睡著后，還作了曖昧的春夢……
她的表情印證他的推測，他進一步懷疑她，「妳該不會自己……」
「我才不會！」她的眸光射出怒火。他怎麼可以這樣質疑她！
「妳不會？」他覆住她左方胸房，緩緩揉搓。「我不在妳身邊，妳又想要的時候怎麼辦？妳想我想得心癢難耐又不知如何抒發，我會捨不得的。」他側頭吻她的頸。
她用力一扭，曲起腳，幾乎頂開他。「我又不是你！盡想些骯臟齷齪的事情！」這麼無所不用其極地侮辱她，他很開心嗎？
「我骯臟？我齷齪？只有妳那個關同學高尚又守禮啰？」他發亮的眸光變得陰沉，「妳和他是什麼關係？」
「你在說誰？」她只想掙開他，讓他知道，她不會就這麼被他吃定。
但他只需稍加使力，便可以令她無法動彈。
「關弘瑋。昨天他對妳的關心，不像只是副社長對新社員的關心。他和妳同年級，也是個資優生，只把網球當成興趣而婉拒加入校隊……妳和他早就認識了吧？」
「我只知道他叫關弘瑋！」
她不懂他為何提起社團的副社長。雖然在她加入社團前，便曉得副社長這個人，但她根本沒和他說過幾句話。
成擎陰沉的瞳眸一厲，「和我在一起的時候，別提起別的男人的名字！」他抓起她，扯掉她的上衣。
「你做什麼？」她根本沒有機會阻止他，跟著胸衣也被他扯開扔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