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隔天早上,靜君正寫著逸軒交給她的文件時,管家來到書房對逸軒說道:「少爺,有位自稱是你朋友的人求見,請問您是否要見他呢?」
「喔?他有說他是什麼人嗎?」
「他自稱名叫廖正傳。說是你寫信找他來這兒的。」一聽到來人的名字,靜君的臉都嚇綠了,正傳來了?_
「原來是正傳呀!他現在人在哪兒,你去帶他前來見我吧。」
管家答應一聲后,便前往前廳,他準備帶少爺那位『朋友』前來書房和少爺見面、靜君見管家離開之後;她也起身想要『落跑』,以免機關被識破,兩邊難看。
逸軒眼尖,他見到靜君的動作便喝道:「靜君——你要到哪裡去?你的工作還沒有做完呢?又想要開溜了嗎?」
靜君一時僵住、過了好一會兒之後,她才在多寫板上寫道:「少爺,我突然覺得肚子不大舒服,想要去茅廁一下,找等會兒就會回來寫究這些文件的。」
「我瞧你一點也不像身子不舒服的樣子,你那驚慌失措的摸樣,就像是做賊似的。」
「少爺,我是真的不舒服,我待會兒就會回來了。」字一寫完,靜君拔足便奔,一刻也不敢在書房內逗留。
可當她跑出書房門口的時候,她便迎面撞上來人,兩人一撞之下,登時都向後退了數步,靜君抬頭看那位『倒相的人』果然是正傳沒錯!她趁著正傳還役有看清她的時候,趕緊低著頭——溜之大吉!
「豈有此理,撞到人還不會道歉,反而像見鬼似的跑掉!」正傳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念著。
逸軒見到靜君撞上正傳之後,又急急忙忙地跑掉,他不禁笑著說道:「正傳——你看你長得多麼嚇人?我的書僮竟然會被你嚇得落荒而逃。」
正傳嘻嘻一笑道:「逸軒,你這是對老朋友該有的態度
嗎?你的書僮闖禍,你非但不責怪他,反而還數落我的不是,喂!咱們老友一場,竟然比不上一個書僮啊。我可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我到你家的那。」
「哇。我好感動哩!"逸軒誇張地笑著說道:「正傳,你對我的好,我會永遠記得的!我二個月前寄信叫你來,結果你整整花了『兩個月』的時間才找到我家,唉……真不愧是當年的路痴!」
「你說話別帶刺好嗎?你要知道那,我現在可是單純的大學生,才不像你這位大少爺,整天閑閑沒事做,到街上去閑逛。上海每一條街道都那麼像,我怎麼可能一時間就找到你家呀!你又不畫路線圖給我看。」
「是是是,都是我的錯,行了嗎?」
逸軒笑著說道:「別談這個了,你現在過得如何呢?上次你曾寫信告訴我,你喜歡上你們學校的校花了,聽說她還是什麼夏蓮小姐的,你們現在進展的如何了?」
「別提了,一提到這件往事我就傷心……」
正傳苦笑著就道:「那個史菁樺呀!老早就有未婚夫了,她還裝成一副純真的模樣,當時幼雪告訴我的時候,我還以為幼雪是中傷她呢!結果沒想到她竟然將紅帖子送到我面前,而且還要我當天一定要出席她的結婚之宴,你說我氣不氣呢?」「幼雪?誰是幼雪呢?」逸軒很有興趣地問道:「莫非你……腳踏兩條船?欲享齊人之福」
「胡說,幼雪就好像是我的哥兒們一般的,我對她才沒有那種感情存在呢!」正傳笑著說道:「其實原本我是請幼雪帶我來找你的,只不過她好像失蹤了。所以我只得自己摸索到這兒來啦!」
「失蹤?為什麼會失粽呢?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
正傳作勢要打逸軒,逸軒笑笑躲開了,正傳才繼續說道:「跟你說過別亂想了。幼雪她可是清龍幫的女少主,我就算是向天借膽也不敢做出對不起她的事,她是因為要避開她那位從未見面的『丈夫』,所以離家出走,到現在已經個把月了,她家人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
清龍幫女少主?龍幼雪?從未見面的丈夫?逸軒聽完了正傳的話,他稍加聯想之後恍然大悟,原來當天逃婚的女子名字就叫龍幼雪!好。這龍幼雪竟然害他那天難堪,如果被他逮著的話,看他不剝了她一層皮才怪。
「對了,逸軒。你上次不是也提到你要結婚了嗎?由於沒能來得及趕上你的婚宴,所以失去了鬧洞房的時機,不過今天我既然來訪福就順道拜訪一下嫂子吧!對了,大嫂呢?我來了這麼久,,為什麼都沒有看到她人呢?你們新婚燕爾的生活美滿嗎?」
逸軒臉色鐵青他說道:「正傳,不要再我面前提起結婚二字。更別說什麼大嫂不大嫂的。」
「怎麼了?我瞧你好像很不高興似的,有什麼事情嗎?」
「你不知道……」
逸軒將那天的事情,簡略地向正傳說了一遍,正傳聽了、
整個人都傻眼了;投想到幼雪所逃婚的對象,一就是自己從小.時的好朋友。
正傳聽完笑著說道:「這龍幼雪可真是狠喔!讓新郎獨守空房,這真是有史以來最好笑的笑話。」
「正傳——你再這樣胡言亂語的話……」
「咱們好久不見了,別一見面就喊殺喝打的,」正傳隨口問道:「逸軒——怎麼不見你那位書僮回來呢?」逸軒笑笑便吩咐一直站在旁邊的管家說道:「麻煩你去將靜君帶回來,我看他大概又跑去混了。」
管家點點頭,便出了書房去找已經不知去向的靜君了。
「哇,你對部下那麼好啊!還可以讓他混水摸魚的?」
「這名書僮可不同於一般的小廝,我跟你說喔,他呀……」
二個大男人起了話頭,便開始興高采烈地談論那位『書僮』來了。
而正傳則是愈聽愈心涼,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會出現一位這書僮,靜君——這乃是幼雪在發表文稿之對所用的一筆名,為何這位書僮也叫靜君呢?事情是否真是如此巧合,這位靜君便是龍幼雪呢?
靜群首次換女裝,欺瞞公子雪姑娘,痴情公子多情女,今日別後可再尋?晚間對月弄舞影,再度相見月影中,只知身邊啞書僮,月下曼影知是誰?
靜君急急地奔出書房之後,便來到花園「鬼混」看著盛開的各色菊花,隨著風兒搖曳生姿,雖不若桃花的嬌艷,卻是別有一番風采。
所有的花卉當中,靜君最喜歡的便是菊花,因為它從不和名花爭妍,在人們的眼光中,它總是被冷落的,但是它的毅力也是最強。當別的花卉禁不起風吹雨淋而紛紛掉落的時候,獨有菊花還依然綻放著。
正當她賞菊當地正開心的時偶,有一名女孩子在亭子里嘆息著,靜君一聽使知那是昨晚的那位似仙女般的人,她趕緊湊前一瞧這女子的真面目——咦?是齊逸樓?
「唉——你總是風流性子不改,既然有了未婚妻了,為什麼還要就愛我呢」逸樓低聲他說道:「當初你送我一朵茶花,對我說的甜言蜜語,難道都只是為了要哄我開心的嗎?奧鈞呀奧鈞!你真是天下第一的薄倖男。」
『卡嚓』一聲,樹技折斷的聲音引來逸樓回頭,「什麼人在那兒?」
靜君站了起來,她方才躲在草叢邊偷聽,一直都很小心地不發出聲音,直到聽見逸樓口中說出奧鈞的名字,她因為一時訝異,所以沒注意到腳下的樹枝,一踩下去便露出了行跡,這下不站出來也不行了。
逸樓見到來人是哥哥的書僮,她笑著問道:「原來是靜君呀!你來這兒做什麼呢?」
靜君拿起樹枝在地上寫著:「因為一時無聊,所以到花
園來玩賞菊花;不意聽見小組的嘆息聲,所以我才……請小姐寬恕靜君的唐突之罪。小組——您是為了何事而傷心嘆息呢?」
「跟你說,你能幫我解決我的困難嗎?」
「靜君雖然、無法替小姐分憂解勞,但是小姐若是信得過靜君的話,可以將心裡的不快告訴靜君,說出來,您的心裡就會比較好過了啊!」
「靜君,你真的很可愛。」逸樓笑著說道說;「但是感情的事,是只有當局者才能體會其中的滋味。」
「有人傷了小姐的心嗎?是什麼人呢?您告訴靜君,靜君去替您出氣。讓那人以後再也不敢欺負您。」
「你說得倒是挺容易的,只可惜——那是不可能的!」逸樓幽幽然他說道:.「我喜歡上一個早有未婚妻的男子,他一開始的時侯曾對我說不只數百句的甜言蜜語,我……那時少女情懷,根本就分不清他的話是真是假,懵懵懂慪地被他騙了,到了後來我才知道,原來他用同種手法騙了許多人,我曾質問他對我的感情,但是他卻回答我說,他對每個愛人所付出的都是一樣,在面對位愛人的時候,他都是掏心掏肺的付出,只是他的愛人……」
「他是位花花公子嗎?」.
「或許可以這麼說吧!見一個佳人、擁一個美女,他最喜歡的口頭禪便是:『人不風流在少年』,他現在還是這個調調,而且還口口聲聲地對我說愛呀、情的!我對他的行為雖然覺得不可原諒,但是一想起我們初相見時的纏綿情景,我就割捨不下:你說,我能怎麼辦呢?」
「像他這種朝三暮四的男人,簡直就是女人的天敵嘛!小姐,靜君奉勸你一句話,天底下出色的男人又不只他一個,將他丟到一有去,然後再去另結新歡,以後再帶你的丈夫、小孩丟氣氣他!哼——免得他以為自已是潘安再世,所有的女人都非他不嫁。除他莫愛了。」
逸樓見到靜君竟然說出這些話,她一時間也愣住說不上話來了、她在心中暗暗地打量著靜君的話。
靜君見逸樓遲遲不說話,她緩緩地寫道道:「小姐,您生氣了?是不是靜君太多言了呢?」
「我怎麼會怪你呢?其實你說得也挺有道理的,我何必一定要苦苦地守候著對我無義的無情人呢,不過——就像我真的要怪你的話,我可也不敢,因為……」逸樓笑著將她扶了起來說道:「你可是我哥哥面前的紅人,如果我真怪罪於你的活,哥意外去世以來,哥哥就一直緊繃神經,再加上前些日子的婚禮琴件,他更是愁眉深鎖,從未兒他展露過笑容,然而現在就不同了,他現在似乎又恢復到從前那位開朗活潑的哥哥了,這都是你的功勞啊!」
靜君搖搖頭,表示這一切並非是自己的功勞,但是逸樓笑著說道:「我看得出來,哥哥很重視你這個書僮,甚至你可能比當年的流游更得我哥哥的心——
靜君聽到逸樓的話,臉兒頓時紅了起來,聽到逸樓口中所說,逸軒很重視她的存在,她心中有著莫名的欣喜。
逸樓見到靜君臉紅的模樣,她接著說道:「其實你真的是一位很漂亮的書僮耶!如果我將你稍加打扮起來的活——」
她話邊說著,邊上下『審視』靜君,靜君被她瞧得全身不自在起來,後來逸樓拍手笑道:「你跟我來!」
靜君被逸樓莫名其妙地拉到了她的房何,靜君一見這是小姐的房間,她便死也不踏進一步,任由逸樓如何的拉扯都沒有用。
逸樓笑著說道:「你進來呀!我同你玩一個遊戲。別這麼呀!我又不會吃了你,怕什麼?而且我是小姐,難道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我命令你現在立刻進到我的房間來,並且一切聽我的指示行事。否則的話,我就去告訴父親說,你違逆主人的命令,你可知道這可是要被關禁閉的?」
靜君無奈硬著頭皮進去,逸樓將她拉到鏡台前坐著,細心地為靜君扮了起來,為她塗上胭脂紅粉、並將她那柔亮的髮絲以三色彩帶編了起來。
等到臉部的化妝都完成了之後,靜君一看鏡中的自己,她都快要認不得鏡中的人是誰了,逸樓笑著說道:「不錯嘛!我就知道我技術不差,你可知道,你這模樣可以迷倒多少人了?」
◆◇◆◇
逸樓到衣櫃里拿出自己去年所買的一套水藍色的洋裝、遞給靜君說道:「靜君,你和我的身材差不多,你去將這件衣服換上!」
靜君想要抗拒的時候,逸樓再次對她恐嚇,最後靜君也只得拿過衣服,到內室去將它換上了、
正當靜君正被逸軒『改造』的時候,逸軒和正傳用人正在書房中喝著陳年的女兒紅、吃著豐富的菜肴呢。
原來也們兩人都喜歡偶爾來場小醉,但是逸軒因為要處理幫內的事務,可不能常常酩酊大醉的,所以近年來他較少喝酒。今天適逢老友來訪,所以天磊特別網開一面,准許逸軒喝酒,二人便在書房裡大開宴席來了。
過了好一會兒后,管家來到書房說道:「少爺,我四周都找遍了,就是役有見到靜君的人影。」
逸軒此時已喝得有六分醉意了,他笑著回答道:「他可真是會跑。正傳,看來你今天是無緣見到我那書僮了。」
他們兩個酒量相當,正傳也是有了醉意:「逸軒呀!我的酒量似乎退步了,才喝這一下子而已,我便感覺頭有點昏昏沉沉、重重的了。看來我是醉了喔!」
「胡說,才喝這麼一下子而己,怎麼可能會醉呢?」逸軒再為正傳倒酒說道:「我們今天可要來個不醉不歸。」
「這個不成、我明天一早還有課要上呢,我現在得趕回南京去了。」說罷,正傳搖搖晃晃地起身。
逸軒將他拉住道:「我們老朋友好不容易才見這一次面,你竟然這麼快就要回去?你也太不上道了吧!明天的課請假吧,今晚睡我這兒,咱們來個月下談心如何?」
「使不得!這千萬使不得。」正傳急忙搖手說道:「明天的課關係著我的升級問題,我可不能不到呀!下次我再來叨攏你吧,那時我們再來把酒問青天,如何呢?」
「真的要離開了嗎?」逸軒接著問道。真的不再多留一下子?」
「是啊!我現在可得趕回南京了,否則的話就趕不上宿舍關門的時間了。逸軒,咱們下個月圓再來喝酒吧。
「一言為定!」逸軒笑著說道。他起身送正傳到門口,本想要再送的時候,正還是進去吧!我先離開了。」
「少爺,我替您送廖先生吧!」管家介面說著,便引著正傳離開婷水樓了。
逸軒轉身回到書房,見到滿桌的酒菜,但是獨自一人飲用卻又嫌孤冷,沒啥趣味;他正想叫人將酒席撤走的時候,逸樓笑著進來了:「哥哥,怎麼?今天你竟然一個人在婷水樓喝悶酒?怎麼不找妹妹我妮?」
逸軒笑著說道:「你的酒量我不是不明白,三杯黃湯下肚,你就倒了。」
「哥哥,怎麼可以這麼說你妹子呢?我的酒量才不比你差呢?不然我們來試試看好嗎?對了,你的那位朋友呢?」
「走啦!這席酒菜便是我和他共享的。」逸軒笑著說道:「逸樓,你既然這麼想喝酒的話,那我就再喝一杯吧!」
「好。我喝酒可都是要有人侍候的——」逸樓雙手翩拍,只見一名身著水藍色洋裝的絕色女子來到她的身邊。
陡地見到那名女於的時候,逸軒登時全身一震,眼前所見,如新月清暈,如花樹堆雪,一張臉秀麗絕俗、兩片薄薄的嘴唇呈現出淡的硃紅色,露出那誘惑人的光芒。
她來到逸樓的身邊,對逸樓輕輕行禮,一然後捧起酒壺來,逸軒見到她那皓膚似玉的手婉,加上了濃濃地酒意,心神一盪便去拉住那女子的手,但見那女子雖然手上一頓,即刻便將手抽回。
逸軒笑粉說道:「逸樓,你這服侍者長得可真是美呀!但是我為什麼從來未曾見過呢?」
逸樓見到哥哥那心痴神迷的模樣,她不禁覺得好笑道:「咦?這就奇了;這女子是隨時都在你身邊的人啊!」
「不可能!我的記性役有這麼差,如果有這等佳人在旁,我哪有可能不知道呢?她是誰呀?」
逸樓笑笑沒有回答逸軒的沽,她逕自喝著酒兒,三、四杯下肚之後說道:「哥哥,我覺得有點醉了,我就先回去休息了,要不要我叫人來將這宴席撤去呢?還是你要再多喝幾杯?」
逸軒的眼光看向那名女子,分明是要她留下陪自己喝,只是苦無理由,不敢向妹子開口。
逸樓見狀笑著說道:「這樣吧!我就將這名絕色佳人留在您的身邊,陪你喝完這場酒席,你可別欺侮她呢!」
說完,逸樓便打算離去,那女子立刻追了上去,拉著逸樓的衣襟不放,逸樓小聲說道:「靜君,我命令你去陪我哥哥,他現在已經有七、八分醉了,沒有辦法認出你的本來面目,你就在這兒陪他吧!放心,不會有事的。」
『不會有事?才怪!』靜君心中嘟嘴著,但是小姐的命令可不得不從,也幸虧逸軒是真是醉了,否則她的身份不被看穿才怪!
靜君裊裊婷婷地來到逸軒的身旁,逸軒醉眼矇朧著問她道:「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呢?」
這句話可將她給問倒了,該不該回答呢?如果回答了,她應該要用什麼名字呢?如果不回答,豈不就承認自己是那位靜君了嗎?」
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靜君輕聲他說道:「我叫雪兒!」她的聲晉輕脆動聽,在逸軒聽來就猶比天籟更勝一籌。
「很好聽的名字嘛,你在天齊幫待很久了嗎?」
「沒多久,我只來一個多月而已。」,
「一個多月」你和我那位漂亮書僮同期進來的!」逸軒笑著說道:「對了……我瞧你的長相倒有幾許像他
靜君心中一愣,難道逸軒看穿自己的偽裝了嗎?「呃——少爺您在說什麼,雪兒怎麼都聽不懂?」
逸軒倒了一杯酒給靜君,然後笑著說道:「沒什麼——雪兒,你將這杯酒飲下去吧。」
「我……少爺,雪兒不會喝酒,所以……」
逸軒有些不高興他說道:「你認為我的酒不能喝嗎?這可是本少爺親自倒給你的,你敢不喝?」
「少爺……我真的不會喝酒呀!啊——」她話才說到一半而已,逸軒便已將那杯陳年女兒紅倒進靜君口中。
靜君只覺得一股熱辣辣的液體流人腹中,全身都熱燙地似在火中一般,熱氣在她體內亂奔孔闖的,想要將它們吐出來,卻又無法辨到,那熱氣擁上頭部,她整個腦袋瓜子里便金星直冒,頭疼得很!
逸軒見到靜君那般痛苦的模樣,不禁憐惜地擁著靜君問道:「你——你很痛苦嗎?你真的不會蠍酒?」
靜君根本沒有辦法回答,她整個人的思緒都被打亂了,只覺得全身熱氣上涌,讓逸軒抱著的時候才能稍稍減緩。
逸軒懷中暖玉溫香在抱,更兼他體內的酒精作祟,低頭望見懷中的雪兒雙頰加火,說不出的嬌艷可愛,一雙眼水汪汪的,她那海堂春睡般的龐、芙蓉初放般的身子,他一顆心怦怦猛跳,幾乎連自己的心跳聲音也聽見了。
他突然感覺丹田中一般熱氣急速上升,霎時間血脈賁張,情慾如潮,不可遏止,但覺得在懷裡的雪兒嬌喘細細,幽香陣陣,心情大亂便往她唇上吻去。
靜君被逸軒這一吻之下,登時全身酥軟,再加上酒精的效力已讓她昏昏沉沉,所以她輕靠在逸軒的懷中,依偎在逸軒寬悶的胸膛中。
逸軒將她輕輕抱起,往隔壁的休息室走去,他將靜君放在床上;簾幕放下之後,解開了靜君衣服的第一顆扣子……
「齊少爺……」靜君迷糊中喃喃地叫著逸軒的名字:「您別這樣————」
逸軒猛地一顫,自己在做什麼?竟然想要對這名女子做出這等無恥的事,真是愧讀了聖賢書。他連拍向己巴掌,試回讓自己清醒些,然後望著餡人沉睡中的靜君,他輕輕地吻了她之後,替她蓋上被子便離開了。
逸軒回到書房,努力地使自己的思緒回復正常。這女子他確定從未曾見過,而且也不曾有個叫做雪兒的人啊!她和
靜君長得這般相像,難道她會是……靜君的轉妹嗎?有可能,等靜君回來之後再問他吧!
逸軒抬頭看看門外,都已經下午了,靜君怎麼都還沒有回來呢?他究竟跑到那兒去了?
「少爺,老爺要您到前廳去商議事情!」管家進來通報。
「好吧。你將這酒席撤掉吧,但是切勿發出響聲,裡面有位姑娘在休息,不得吵到他。懂嗎?」
管家先是一愣,姑娘?然後他笑著說道,「原來是少爺的……我知道了。」笑嘻嘻地離開了。
「我的什麼?」逸軒莫名其妙地想著。
◆◇◆◇
到了快要晚飯的時刻,靜君萬才悠悠然醒轉,她一醒來便見到自己睡在一處極為豪華的房間,蓋著的是錦被、睡的是絲枕,而且被子還隱約有男人睡過的味道。
靜君嚇得跳起來:『我何時睡到這床上的……』
後來她乾脆也不去想了,反正瞧自己似乎也沒什麼事情發生嘛!還是得趕快回到小姐房間,將這身『行頭』給換掉才行。
雖然她自己也很捨不得將它脫掉,畢竟她曾穿著這樣,而被逸軒稱讚自己很美,這比任何人稱讚她都要來的真實而且窩心。一可是絕不能讓逸軒再次見封她,那時逸軒醉眼中就曾懷疑自己的模樣,如果讓他清醒的話,他一定會知道雪兒和靜君其實是同一人。
想到這見,靜君整理一下衣服,急忙跑出房間、離開傳水樓宜往逸樓的房間而去。
逸樓站在門口等著她道:「靜君,你回來了呀!怎麼樣,我哥哥有沒有認出你來呢?」
靜君搖搖頭,逸樓笑著說道:「如何?我就知道我的化妝技術是無人可比的,哥哥當時還將你看成是一位絕色佳人呢?真是好笑,天天在他身旁走進走出的人,他都可以看錯了,下次見到哥哥的時候,我可得好好消遣他一番。」
「小姐,這玩笑別再開了,也別告訴少爺,否則靜君逃難欺編之罪嫌呀!」
「你這座怕我哥哥生氣呀,嗯——好吧!我也不要讓你太為難,你快點將衣服換了,然後回到書房去吧!」
靜君就是等這句話,她急忙來到內室,將自己的衣裳換回來,並且卻去彩狀及髮帶,重新紮成平時的書僮模樣,瞧瞧沒有什麼破綻之後,靜君才向逸樓告辭,回答房報到去了。
「靜君,你跑到哪裡去了?」她一腳踏入書房,便聽到逸軒大罵的聲音:「你就要去茅廁,就是一整天的時間嗎?」
「少爺,靜君知錯了。本來靜君是要回來的,只不過見樹蔭濃密,而且昨夜又沒睡好,一時貪睡,所以——」
「你的理由可真多,算了!這次的事件我就不跟你追究了。」逸軒擺擺手說道:「對了,靜君——你有妹妹嗎?」
「少爺為何有此一問?」
「我不過是問問罷了,你可有位妹妹叫雪兒的?」
「靜君從未有什麼弟弟妹妹的。」她這句話可沒有說謊,雪兒是她本人,不是她的妹妹。
「是嗎?」逸軒有些失望也就道:「那……沒事了,你去做你的事情吧!」
靜君點點頭,便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繼續抄寫那些未完成的文件了。
逸軒來到雪兒睡通的房間,那被子上還有她所睡過的溫度,還殘留著淡淡的香氣,只是人已經不在了。
他原本以為她會是靜君的妹妹,結果沒有想到靜君竟然沒有妹妹,看來也要和這名女子再度相見,是遙遙無期的了。
逸軒回想著那名叫雪兒的姑娘,她那柔嫩的肌膚。水剪滴溜的星眸、芙蓉初放般的身子,再再地令他難以忘懷,只可惜當初沒有問明她所屬哪個單位,不然現在自己就可以去見她,不需要在這兒面對空床單相思,如今可好,所有的線索都斷了——只好去問逸樓了。
「少爺——小姐今天喝醉了,所以她提早上床休息了,請您有事明天再來吧!」來到門外時,逸軒吃了個閉門羹。
但是,逸軒仍不放棄地問道:「那麼——我問你們,你們姐妹之間可有一位叫雪兒的姑娘嗎?」
「雪兒?我們這見從來未曾有過這個人呀!少爺想是記錯人了。」
逸軒一聽,連最後的希望都沒有了,雪兒根本就不是服侍逸樓的人,她那迷人的倩影難道就只能存在於自己的心中了嗎?她可是一名虛幻的仙女?他倆永不能再相見了嗎?
靜君經過了一天的折騰,她著實也累垮了,當逸軒答應她離開之後,她立刻回到卧室內洗澡、準備好好睡個大頭覺,補補今天的疲累。也不知她究竟睡了多久,再度醒來之時,月亮已經高高地掛中天中央了。
「今天晚上的月亮可真圓呢?」
靜君望著窗外的明月忖思道:「難道今天是十五了嗎?看來我離家到現在已經快二個月了,真不知家裡的情形如何了?爸媽他們都還好嗎?」
正值她想家的時候,不知從哪地方傳來的音樂聲,那樂聲聽來輕快、悅耳,靜君不禁感到好有,現在這麼晚了,為什麼還會有音樂的聲音呢?
靜君隨意拉件外咨披上,也不瞧瞧自己穿得是否合乎她的『身份』,反正不會有人在這麼晚的時候,還去注意到她的衣著打扮,便打開房門往聲音的來源處走去。
她走在花間小道中,由於這兒非但種花,而且還有好多的松柏等高大的樹木,這些樹木將整條小道遮得密密的,只透出些許的月光照映。
靜君走在其中開始有點後悔自己為什麼要這般好有,沒事跑出來要見見那音樂的來源。這下可好,像這般黑暗的花間小道,又轉來拐去的,她早就不知道方向在那兒了。
白天的時候,她也常常來這兒閑逛,但是那時光線充足,容易離別方向,不覺得這條路難走,此刻一片昏暗,靜君便覺得這條路好似走不盡的迷宮。
走了好一會兒之後,靜君確信自己是真的迷失路徑了。此時,那輕脆悅耳的音樂聲也中斷了。這一趟是白走的了,她累的站在原地不動,抬頭望著天上的明月,然後再低頭望著自己的月下倒影——自己怎麼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影於是這般漂亮呀!
靜君心中暗暗地笑著,古人有起舞弄影,迎風練劍,那情景是何等地快意呀!現在她雖然沒有可以共舞的男伴,但是她可以和影子來一場人影之舞呢?
想到這兒,她全身的疲累盡失,也不去考慮自己迷路的事實,心中想著自己曾在學校學來的舞步,自己對影子一前一後的跳起舞來,她口中輕輕哼著小調兒,剎有其事地對影子行禮,便開始跳起舞來。
只見她那輕盈曼妙的身影,在月光地照耀下,就彷彿是一對情人在月下共舞,靜君跳得倒是挺陶醉的,以致於她身後有人到來都沒能查覺。
當靜君跳得正出神的時候,突然有人擁著她的腰際說道:「雪兒姑娘——」
「啊——少爺!」靜君見到擁著她的人竟然是逸軒,那麼——方才他都看到自己的丑相了?她趕忙推開逸軒,低下頭不敢見逸軒。
逸軒輕聲地說道:「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有想到竟然還可以在這兒見到你。雪兒,你為什麼要不告而別呢?你一句話也沒留地便離開我,你可知道我有多心焦嗎?」
「少——少爺,雪兒不是有意不告而別的。」靜君臉紅地說道:「實在是因為當時——雪兒還有其他的事情,雪兒就此告辭了。少爺也請回去休息吧。」
「等等,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的——」逸軒握著靜君的手說道:「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弄清楚,雪兒你究竟是什麼人?」
「這……雪兒就是雪兒啊!」靜君有些心虛他說道:「哪還有什麼其他的身份呢?」
「嗯?」逸軒突然覺得她這句話說得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上來是哪兒奇怪:「雪兒——你真的是逸樓的侍女?」
「我是您的書——」話到一半,靜君立時知道自己說錯話了,馬上閉口不說。
「我的書?」逸軒笑著說道:「雪兒,你總不會要告訴我,你是我畫中的精靈吧?」
「少爺真是愛說笑了。」
雪兒跟著笑了起來,這是她第一次面對逸軒展露笑容:「雪兒是人,怎麼會是什麼精靈?」
◆◇◆◇
逸軒見到她那笑靨加花的模樣,在月光的照映之下更是迷人了,她那紅得惹火的嘴唇令人忍不住想一試其滋味。
逸軒跨步向前,將這名嬌艷俏麗的女孩擁在懷中,就怕他這麼一放手,這位如仙如夢的女孩,又會從他的眼前消失。
「少…少爺!請您放開我。」靜君心中驚慌,但也有那麼
一點的歡欣:「我——我們這樣如果讓他人見到了……」
「那又如何呢?」逸軒笑著撫摸著靜君那烏黑柔亮的秀髮:「如果他們瞧見我們倆的模樣的話,會說什麼嗎?你別擔心這麼多了,如果別人敢對你說些瘋言瘋語的話,我是絕對不會饒恕他的。」
「逸軒少爺……」靜君抬頭望著逸軒說道:「您是否對每個人都這麼好呢?還是……」
不等靜君將話說完,逸軒便低頭深吻懷中的她;其實這女孩的紅唇滋味他是早就嘗過了,的確是相當令人銷魂,當他第一次吻她的時候,只是試探性的輕啄,但是那甜美的滋味,卻是令他難以忘懷,今晚她彩妝盡除,更添一份素雅、端莊的模樣,只不過在月光之下,多了那份迷矇之美就是了。他吻著吻著,將雪兒帶到一間富麗堂皇的房間!
「少爺您……」靜君此時已是雙眼微閉,但是她見到逸軒帶她來這房間時,她不禁嚇了一跳。
「放心,我不對你怎麼樣的。」逸軒笑笑說道:「我雖然非常喜歡你,恨不得現在就將你據為己有,但是在你尚未答應之前,我是絕對不會對我所心愛的人犯下無以原諒的罪行的。」
「那您為什麼!」
「我瞧你身子這麼單薄,連手都是冰冷冷的了,想必是有點著涼了。這兒是我的房間,你暫時在這兒取暖吧!」
「這……」
「你身上所穿的這件小廝的外套太過於單薄了,我去拿一件外衣讓你披著,否則你非感冒不可。」
「不用了,少爺!我不會冷。」
逸軒握著靜君的手說道:「你的手都已經凍成了青紫色了,你還說不會冷嗎?難道你希望我親自幫你取暖?」
「使不得!少爺——」靜君趕忙就道:「還是請您拿件衣服讓我披上吧。」
逸軒笑笑之後便轉身去拿衣服,靜君此時才瞧瞧自己身上的衣服,天啊!她怎麼在無意識中,穿上了小姐今天讓她穿的衣服呢?難怪——難怪逸軒可以一眼便瞧出她的身份。
她取下自己披上的外衣一看,更是昏倒!她穿著姑娘家的衣服,外衣卻是披上了天齊幫小廝的制服。這下該如何解釋才好呢?
「來——將它披上吧!」逸軒拿了一件毛料製成的披風說道:「這樣才不致得到風寒。」
靜君將這披風穿上之後,逸軒見她穿上衣服之後,正了臉色開口問道:「雪兒,你現在應該要跟我說實話了,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小廝所穿的外衣?你不是逸樓的侍女,你到底是什麼身份?你和靜君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