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鮑堇璃一直陪著潘寡恩,直到他熟睡為止。
走出潘寡恩的房間,輕輕掩上房門,她才看手錶上的時間。
「十點多了……」
她下至一樓,但管家人不在客廳里。來這工作的第一天,管家曾問她要不要為她準備房間,因為從潘宅回她住處的交通並不方便。她沒有多想便拒絕。畢竟她只是個小家教,工作時段只有晚上這段時間,就這樣住進人家家裡來未免太奇怪。
「鮑小姐。」
她聽到管家喚她的聲音,回過身,指著身旁的電話說:
「我剛剛擅自借用電話叫了計程車。」
管家頷首表示沒關係。「先生人現在在地下一樓的游泳池裡。」
潘卓絕人回來了!她剛剛便留意到管家肘上掛著一條大浴巾,原來是預備拿去給潘卓絕的。
「鮑小姐,您打算下去見先生嗎?」管家說著,沒有等待她的回答,直接走嚮往地下一樓的樓梯口。
「他……有說要見我嗎?」鮑堇璃不知不覺地跟著移動腳步。她開始感到緊張……只因為即將見到潘卓絕?
「請往這邊走。」管家領她往下走,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她第一次下至潘宅的地下一樓,不過之前已經聽說下面設有健身設備,以及一座游泳池。
走在她前面的管家推開游泳室的大門,跟著走進裡頭,她忍不住驚嘆。泳池的規模遠勝坊間的溫水游泳池,加上周旁高雅的布置,按摩池、三溫暖等設備,完全感覺不到他們的所在地點是地下室。
泳池裡的人,正以強勁有力、同時充滿藝術美的蝶式濺起水花,飛速前進。只是遠遠看著潘卓絕運動的模樣,鮑堇璃的心裡便受到強烈的震撼!在她的想象里,擅長動腦筋玩金錢遊戲的男人四肢通常不怎麼發達。想不到潘卓絕在一天繁忙的工作之後,還可以遊動得如此充滿爆發力及殺傷力。難怪他那天可以輕易讓她動彈不得……
「我先告退了。」管家將浴巾折好放入池邊小平台上的竹籃內,同鮑堇璃報告一聲后便離去。
「啊……」鮑堇璃這才發覺自己盯著池裡的潘絕卓發獃了好一會兒了。
她慢步走向泳池邊,等待潘卓絕注意到她。但他改以自由式,不停來回地游,像在炫耀他充沛的體力及勇猛的泳技似的。
「潘先生,可不可以請你暫停一下,上來和我好好談談……」她的手圈在嘴上對著他喊,聲音在游泳室里響起迴音,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清楚。「潘先……呀……」潘卓絕總算將動作放緩,翻身改為悠閑的仰式,鮑堇璃這才發覺他……他……他竟是裸泳!
她忙別開眼,但已經來不及了。雖然只有一剎那,他裸體的樣子已經深印在她腦海。她拚命忽略那烙在眼前的影像,但體內的血液仍急速往腦上沖!
她後退兩步,想著要走開,身體卻不怎麼聽她使喚地僵在原處。
「你不是有話跟我說嗎?說呀!」
他在她尷尬不已的時候才叫她說,她能說什麼?
「請你……請你……至少……」她想請他至少穿件泳褲,但突然大舌頭,無法完整表達意思。
「有差別嗎?你當真不想看的話,別看不就得了?」敢情他還嫌她大驚小怪?「你不會不好意思嗎?」她的臉依舊不敢正對泳池,但雙眼已經不再緊閉,而且開始好奇地想再瞄潘卓絕一眼。沒辦法,越是意識到不能看,越是想看個仔細……「他沒有告訴你我有裸泳的習慣?我以為你明知如此還堅持要來。」這裡是他放鬆身心的地方,他豈會為了她而拘泥於一些小節!
「管……管家他……」他根本沒有跟她說清楚!她以為他已經先跟潘卓絕報告過,是潘卓絕叫她來這的。「那……那您繼續游,我……我先走了……」
語畢,她禮貌性地等待幾秒,但他好像不打算響應。她只得轉過身去。
「看你慢吞吞的樣子--」
她因為他的聲音好像比剛才清楚且接近許多而暫停腳步,卻又因此遭他挖苦。
「你不是真的想走嘛!」
她馬上回過頭想辯駁,「我是……呀!」
想不到他已離開泳池、赤裸裸地站在她面前!她驚叫著,兩手遮住臉。
「請……請你回去水裡!」
她激烈的反應使得潘卓絕當下更改拿浴巾遮下半身的決定。
「沒記錯的話,幾分鐘前你才請我上來和你好好談談。」他故意慢慢地走向她。
他現在這個樣子叫他們怎麼談?感覺到他的靠近,她更加慌張。
「你不要過來!走開!」
在她驅趕他的同時,她的兩腳突然騰空--她被他抱了起來。
「你!」而且一步一步走向池畔!她的臉刷地慘白,「你做什麼?」他看著她,「主隨客便,既然你想改在水裡談事情,我也只好依你。」講話的語調故意脫不了商人氣息,但眼底已經露出惡作劇的光芒。
「水……水裡?」她像受到極大驚嚇地瞪大兩眼,「不……我……放開……」她開始踢動兩腳、揮動兩手掙扎。
潘卓絕當然不會輕易放開她。
她眼看著碧藍池水就在身下,尖叫道:「放我下去!」顧不得禮儀,她低頭用力咬潘卓絕的肩膀!
「該死!」潘卓絕反射性地鬆手!
鮑堇璃張著嘴,來不及發出任何聲音,整個人便重重噗通一聲掉進泳池裡!
潘卓絕心想她可以立刻浮出水面,但她沉在水裡,四肢胡亂揮舞,表情扭曲且痛苦。
「你……」她該不會……是個旱鴨子吧?
她亂無章法的掙扎反而使自己飄向池中央,該處的池水更深,雙腳根本踩不到池底。
潘卓絕趕緊跳入池裡救她。
她幾度憑己之力,讓頭部好不容易浮出水面,但尚未呼吸到空氣,便又栽入水裡!
潘卓絕則在挨她拳打腳踢好幾下之後才抱住她,俐落地竄出水面。鮑堇璃不知已脫離險境,仍一個勁兒地亂踢水。
「沒事了……有我在,」他安撫她,擁著她游向池畔,「沒事了。」
「咳……咳咳……」來到池邊,雙腳已踩得到池底,但她仍不安地緊圈住他的脖子,咳了好幾聲后,她因驚嚇過度,產生呼吸困難、宛如氣喘的癥狀。
潘卓絕捧著她的臉,深吸一口氣后,嘴附住她雙唇,將氧氣送給她。
連續幾次這樣的動作,她的臉才漸漸回復血色。但經過剛才那一番生死掙扎,她已經虛脫且渾身無力,所以像個小女孩,頭枕在他肩上,整個人攀附著他,完全忘了五分鐘前她還因為他赤身裸體而避之如鬼神。
潘卓絕撫著她的背,「我還以為游泳難不倒你。」
鮑堇璃輕顫,說:「我小時候在游泳池裡溺過水,從此就不敢再下水了……」以後她恐怕只聽到游泳兩個字,也會怕得發抖。
她膽怯的一面對潘卓絕而言是一項新發現。他微微一笑,表情前所未見的柔和。
「游泳其實很簡單的。」他握著她的手,後退一步,「來,我教你。」
「不要!」頓失依靠的她卻激動地上前,緊纏著他,「不要離開我!」
潘卓絕怔了一下,迴圈住她的腰,但水面下的兩腳卻不太敢移動。被她需要的感覺很不錯,然而若是每回遇上她,他身體的某部位便會擅自產生變化的話,那就有點傷腦筋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想問我什麼?」為免嚇著她,他主動提出話題好轉移注意力。可是,情慾若是可以隨心所欲地控制,那麼世間愛情便不可能如此纏綿悱側了。他握住她腰的手忍不住加重力道,呼息亦沉重了起來。
而覺得舒服多了的鮑堇璃抬起頭,「我是想問……」沒想到他英俊的面容近在眼前,她啞了口,這才發現兩人的距離近得離譜、姿勢曖昧。想推開他,卻又因怕水而不敢;同時,她看見他眼裡悄悄燃起火苗,她不完全懂那意味著什麼,但直覺就像在飯店房間里時一樣……
「我……我已經叫了計程車,我該回去了……」潘寡恩的事,還是留待下回再談吧……潘卓絕卻不放開她。腳尖輕輕一蹬,兩人便漂至池邊,她的背抵著池壁。
他將她濕潤的發往後撥,然後撫著她水嫩的臉龐,問:
「為何不直接在這裡住下來?」他的聲音因強按住親吻她的渴望而喑啞。
他的眼神和嗓音……好性感……。由於心弦受到撩撥,鮑堇璃輕輕蹙眉。
「不……不方便吧……。這個家,沒有女主人在,我……」
「你怎麼樣?」他的聲音倏地令人發冷,「你已經想得那麼遠了嗎?想當這個家的女主人?」
「你!」鮑堇璃猛然覺得受到嚴重侮辱,「我才沒有……我怎麼會……」她越急著辯解,越無法說出心裡的話,不禁委屈掉淚。
看著串串珠淚自她臉龐落下,他的心整個揪緊,「如果我不小心傷害到你,我道歉。」鮑堇璃不停地搖頭,表示她不怪他。但她側著臉不看他,等到不那麼難過後,說:「沒關係。」
潘卓絕輕挑著她的下顎,「看著我。」
鮑堇璃緩緩抬起頭,視線在閃躲了一會兒后,才對上他盛滿歉意的目光。
「你的父母將你教養得很好。」他不禁想見見將她教養得如此善良、可人的兩位長者。
想起自己的爸媽,鮑堇璃浮現一個稚氣可愛的微笑,「他們讓我從小到大都過得很快樂。」
她的笑容和她的話無形中刺了他的心口一下,他敏感地說:
「你在暗示我,寡恩他不快樂?」
既然他主動提起恩恩,且他的目光不再邪魅懾人,她立即改變將此事往後延的決定。
「你便是因為這樣才找我來的,不是嗎?」
話題轉到寡恩身上,她倒是變得勇氣十足的樣子。
「而他不快樂的原因--在於我?」
潘卓絕面色突然一沉,讓鮑堇璃心生畏懼,但仍坦白說道:
「我想是因為你太過威嚴了,漸漸讓他害怕和你相處。恩恩他還小……」她審慎地觀察他的表情變化,知道他不喜歡聽到這些,因而越說越小聲,「還是極需疼愛呵護的年紀……」終究不敢說出恩恩他最需要的是和母愛一般溫暖的關懷……「我要你讓他活潑些,可沒要你管到我頭上來。」潘卓絕握著她雙肩的手,不自覺地用力過度。
鮑堇璃咬牙,忍著不喊疼。
「我是他的親生父親,」潘卓絕又說:「不管我怎麼對他,他只能接受,別無他法。」見她眉頭鎖得死緊,眼眶裡聚集了淚水,他才放鬆力道。
鮑堇璃深吸一口氣后,說:「你不願意改變自己,卻要我改變他?」能打開恩恩心中的結的人只有他,但他卻如此固執、自我,她該怎麼做……?
「如果他區區一點情緒壓力便無法負荷,等我將事業全交給他的時候,他又怎麼承受得住幾千幾萬人的生計壓力?」
「所以,」鮑堇璃輕輕撥動池水,「你覺得你給他的關懷已經夠多了?」她覺得自己不那麼怕水,而且全身濕透也不覺得冷,是因為在他懷裡的關係?
「只有弱者才需要人關懷。」她身上濕掉的白襯衫變成畢透明,緊貼著她的肌膚,他留意到她裡頭穿的是粉色襯衣。池水在兩人之間擺動,看著水波不斷撩過她胸前,他的心也起了陣陣波濤,但他仍酷冷地說:「我的成長過程和他沒有兩樣,我從未感到有任何不妥。」鮑堇璃搖了搖頭,「所以你最清楚那種不快樂的感覺……」
她憐憫的口吻激怒他,他箝著她的下顎,「不要一副你什麼都懂的樣子!」
「我不懂。但至少有一點我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你愛恩恩!」如果他真的覺得理應如此,他不會找她來,他的腦筋這麼好,怎麼連這麼簡單的事也不明白?
「恩恩?」
潘卓絕的眉尾輕挑了一下,她的心也跟著驚跳。
「恩恩是我對他的昵稱。也許很幼稚,可是有什麼不對嗎?」
潘卓絕改捧著她的臉,唇角勾起一抹笑。
「你那笑是什麼意思?」那笑容既傷人,而且危險。還有,不管他的手勢如何,都一樣刻意抬高她的臉,她的脖子開始發酸。
她不曉得那是他吻她最合適的角度。
「我笑的不是你的昵稱,而是你所說的空泛不切實際的愛。」說著,他又笑得不屑。
原來在他心裡完全沒有愛!她沒想到他如此世儈,只看得見實際利益。怪不得,他要恩恩不斷地學習艱深的知識,好成為像他一樣沒有心的精英份子!
他真的惹惱她了!
「幸好……」她含混低語。
「什麼?」
「我說幸好恩恩的個性一點兒也不像你!可見得他一定是像媽媽!」她這話一出口,他的眼神果然馬上變得銳利無比,但她並未因而心生退卻,繼續振振有詞地說:「你該做的是承認你關心恩恩、承認你對待他的方式錯誤,而不是隨便找個家教給他就算數!」
「那你呢?」他冷眼瞅著說完話后氣喘吁吁的她,「你是不是也該承認你根本就是故意找機會接近我?」說著,手往下揪起她的衣襟。
「你做什麼!」
她驚叫著想要抓緊自己的衣服前襟,但來不及了,他已經粗魯地解開她好幾顆扣子。
「一邊對著沒穿衣服的我尖叫,一邊卻又想看仔細一點?」對著硬是抓住衣服開口的她,他完全失去耐心,索性直接扯掉她衣服的最後幾顆扣子,且霸道地扳開她兩手,「一邊罵我下流,一邊又有所期待?」
「住手!不……」
他不可以用這種方式懲罰她的失言!但她的抗議在他吻住她的唇后,連同她口中蜜液,悉數成為他的戰利品。
她不知道早在他以送氧氣給她為由碰觸到她的唇時,想要吻她的渴望便不斷地在他心裡發酵膨脹。如今慾望由她激起的怒火而燃得更旺,休怪他不顧她的感覺恣意地掠奪她口中芳津、攪弄她的唇齒,令她喘不過氣。
同時,他放開她雙手,解開她襯衣,大手直覆她.....
她如觸電般挺直背脊!
她對男女間親密的撫觸一無所知,在融化於他的熱吻與愛撫前,她只覺得非常沒有安全感。在試圖推開他無效后,她揮拳捶打他。
上回他因她的抗拒而住了手,但這回不了。
她猛地倒抽口氣,咬住被他吮吻過後有如艷紅薔薇的下唇,卻仍抑不住躍出喉頭的那一聲輕吟。她的情緒由不安轉為慌亂,處境和她在水中的身軀一樣找不到依靠,除非倚向想要使她陷入意亂情迷之中的他.....
高舉起的拳頭落在他肩頭前鬆開,無力垂放在他肩上,她的指尖刺入他的肉中,表達了她的震撼。
她搖頭閃避他的蠱惑,卻也忍不住探舌舔濕他的指頭。她一方面覺得他在折磨她,另一方面卻也開始感受到情愛的快感。池水在兩人之間擺盪,溫度彷彿也隨著兩人的激情往上升!
她令他著迷不已!體內的血液為她而奔騰!在記憶里,他不曾如此地想得到一個女人,他想要徹徹底底地佔有她!
鮑堇璃再也負荷不了他的激情。她虛軟地偎向他,意志薄弱地呢喃道:
「你不可以……這樣懲罰我……」
他聽見她的乞求,慢慢放下她,讓她雙腳踩得著地;吻則轉而往上,吮吻她細緻的頸項。
她虛弱的乞求不斷在他腦海里回蕩,他只好硬是咬牙忍住已瀕臨爆發邊緣的慾望。
決定踩剎車后,他的心宛如遭千萬隻蟲咬般搔癢難耐,他低吼一聲,將她緊緊抱入懷中。
她因無法呼吸而想要掙扎,但或許是感覺到他的痛苦,她曲起手肘,生硬地回抱住他。
她微弱的響應在他的心間激起一道暖流。沒有強佔她是對的,以她此時的柔弱,她恐怕還承受不住他的激情;而且地點也不對,他必須在更舒適的地方,讓她感受到最美好的第一次!
他確切地感到自己心軟了……為了這個小女人
「別小看你自己。」他輕咬她敏感的耳垂,低柔地輕語,「我絕對不是隨便找個家教算數。」
他溫柔的氣息拂弄她耳畔,她縮著雙肩,因他的話語而喜悅得發顫,且有了些許自信;她容許自己好奇地撫摸他陽剛的身軀。
「知道你哪裡最吸引我嗎?」他略微後退,好讓她探索兩人之間的不同,「你的笑容!」
她抬起頭看著他,「我的笑容……?」瞳眸迷濛而嬌美。
「是的。每回只要你笑,我便覺得刺眼、打從心底感到不悅,卻也……」他低頭親吻她,以實際行動表達對她的迷戀,因而沒有發覺她的雙眸猛然失去光彩。
停在他胸前的雙手也立刻虛軟地下垂。
他以為她的身體變得僵硬只是因為太過驚訝。
「我要你,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他微笑說道,扶著她的腰將她抱起,讓她坐在池畔,「這一次,依然讓你自己選擇--離開,或者留下。」他知道還不是時候……這些日子晚歸不和她在自宅里碰頭,主要便是怕發生像這樣難以自持的情況。在她還是寡恩重要的家庭教師之前,他不能對她動手,他原是這樣想的。但若是她自己選擇留下……
這女人總是讓他發現不一樣的自己!他向來無情,怎麼想也沒想到自己會有為情忐忑的一天……
而離開水面坐在池畔的鮑堇璃,雙唇逐漸慘白,兩手反抱自己。
他說她的笑容,令他打從心底感到不悅……
好冷……
結論是--他果然討厭她,對她做的這一切,只是在懲罰她;等她為他丟了心之後,他再好好地取笑她……
她怎麼能傻傻地留下!她要離開、馬上離開這裡!她虛弱地站起,因腿軟而有些站不穩。
「你……」他察覺她的不對勁,猜想她可能泡水太久著了涼,便打算起身拿浴巾披在她身上。
她卻生怕被凶神惡煞抓住似地踉蹌後退。在他人真的躍出泳池前,她拼了命地轉身往外跑。
潘卓絕眯起眼看她離去的倩影。
他並不意外她如此選擇,但被隻身留在泳池裡的失落感卻比預期的還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