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上原愛子蒼白的躺在病床上,無神的大眼不停的流淚,她吞了三十顆安眼藥,洗胃后情緒依然極不穩定。
守在病房門口的北野正太見到宮馭征和樊舞陽趕到,明顯鬆了口氣。
「少主,愛子小姐堅持要見你和樊小姐。」
宮馭征同樣神色凝重。「通知我父親了嗎?」
樊舞陽敏銳的看了他一眼。
為什麼上原愛子自殺要通知宮慶威?
當然,現在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北野正大搖頭。「沒有。」
「很好,沒有必要讓他知道,我會處理。」
他轉動門把進入病房,樊舞陽跟在他身邊,她沒有忽略他面部一閃而過的疼痛表情。
「怎麼了,腿在痛嗎?」
剛才他們匆匆趕來,他連拐杖都沒有用,全靠沒受傷的那條腿在支撐著。
「還挺得住。」他苦笑一記。「不過待會你可能要陪我掛門診了,我大概要請醫生替我重新好好檢查查。」
他們的交談聲驚擾了病床上的上原愛子,她瞪著姿態親密的他們,美眸霎時一片哀愁。
「馭征,我服藥自殺,你現在才來,」她的語氣不無怨懟,還狠狠的瞪了樊舞陽一眼。
樊舞陽無所謂的站著。
反正從她是元舞兒的時候,上原愛子就不喜歡她,且極力排斥,欲逼她離開豐川家。
現在她是樊舞陽,這個身份已經在豐川家公開了,上原愛子應當知道不可能輕易逼退她的,所以讓她瞪幾眼也算不了什麼,如果這樣她會比較快活的話。
「你何必做這種事?」宮馭征的口氣冷了起來。「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這樣傷害自己又有什麼意義?你太不尊重生養你的人了。」
「生養我的人算什麼,你在乎嗎?」她激動的喊,「你現在一點都不關心我,你只在乎這個姓樊的外人!」
他皺起眉頭。「你似乎管太多了。」
愛子的驕縱與任性是一流的,從來沒有人制止過她,因此她也就越來越過份而不自知。
「難道我沒有資格管你?」上原愛手淚眼控訴,楚楚可憐的看著宮馭征,眼神十分哀怨。
「我已經長大了,不是小孩子了,你要管也得適可而上。」宮馭征不悅的說:「在你管我之前,似乎應該先把自己給管好,你的行為並不是什麼良好示範,我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樊舞陽越聽越胡塗,他們的關係……
上原愛子既沉痛又不甘心的看著他。「馭征,你都不問問我為什麼自殺嗎?」
「我不想知道。」
反正就算他不問也不想知道,她還是會講出來,這就是上原愛子,永遠的幼稚與任性。
「我是為了你啊!」她痛心的看著宮馭征。「你就這麼喜歡她嗎?她騙了你,就只是想得到寶石,這樣的女人你也無所謂?我自殺是死諫,提醒你睜大眼睛,不要被這種可惡的女人給騙了!」
宮馭征皺起眉頭,心中十分無奈。
他記得大學時代,他和一位登山隊的女孩非常談得來,他只不過請那位女孩來家裡吃過一次飯,隔天愛子就鬧自殺了。
還有一次,他因為沒有舞伴,邀請新任的女秘書陪他去舞會,同樣參加舞會的愛子居然打了女秘書一巴掌,嚇得對方立即辭職。
這樣的事情層出不窮,愛子的愛,強烈又沉重,是他心頭的一大包袱。
他真的恨不得有哪個男人可以快點把她娶回家,省得他備受困擾,如果她再這麼無理取鬧下去,他不排除和舞陽結婚之後搬出去住,以免舞陽被她給欺負。
不過想想,舞陽應該不會是個被人欺負而不還擊的人,愛子若敢隨便欺負她,是有苦頭吃了。
想到這,他微笑起來。
「馭征,你不能跟她在一起,她會害你一輩子,你快點把她趕出去,要不然她一定會在我們家裡作亂的……」
「不要再說了。」
宮馭征低喝一聲。「不論你說什麼都沒有用,我和舞陽一定會結婚,她就是我未來的妻子,你不要隨便污辱她。」
「你……你說什麼?」
上原愛子不可置信的瞪著他。
「我說我要娶她,這是任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他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俊挺的面孔是一片執拗。
「天哪——」
上原愛子崩潰了。
她蒙住眼睛不願接受事實,隨即又像個瘋婦般的抬頭掃向樊舞陽,美麗的面孔不再美麗,滿是怨毒。
「樊舞陽,你聽著!我和馭徵發生過關係!」她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我把身心都給了他,他不負責任,他不負責任!」
樊舞陽看著瘋狂的上原愛子,感覺腦子裡所有的血液都往下沉。
他們……
關係如此的不尋常,難怪上原愛子總是對她充滿了敵意,這次她回來,上原愛子還以自殺抗議如果不是關係特別,有什麼女子會這樣做呢?
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你不要胡說!」宮馭征的面孔鐵青了起來。
「我沒有胡說!」上原愛子哭訴著,「樊舞陽,你失蹤的那段時間,馭征天天買醉,有天他喝醉了,我安慰他,所以……事情就這樣發生了,而且後來……還不止一次……他一直要我安慰他
宮馭征深深吸了口氣,似乎要藉此才可以壓住內心強大的怒火。
「上原愛子!你要是再胡言亂語,我就要送你回去中東……」
樊舞陽越過宮馭征走出病房,她的步履那麼急促,就像她身後有什麼病菌在追趕著她似的。
「舞陽!」
宮馭征拐著腿追出去,看到一臉莫名其妙的北野正太,而樊舞陽已經走得好遠好遠。
「正太,攔住她!」
該死!腿上痛楚來得急促,讓他寸步難行。
「是!」
北野正太連忙跑上去,可是以他的身手,怎麼可能攔得住身為牟天傳人的樊舞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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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隻身一人回到紐約,樊舞陽沒讓自己流露出失意的痕迹。
「您今天要到岱爾集團開會,下午三點華爾沖茶會有重要貴客與您會晤,晚上威利夫人宴客,席設自宅,時間八點整。」
康鼎奇就像往常一般的報告著行事曆。
原本樊舞陽飛去日本時,大家都傳說她要結婚了,沒想到才過了三天,她就回來了。
其中最感欣慰的是元赫,因為袁昶霆、陸馳風與關存焰各自帶著如花女伴度假去,把整個元氏丟給他,害他忙得焦頭爛額。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自從回來后,她一人當四人用,把那三個快樂大男人的工作一手接過來一肩扛。
元赫對她讚許有加,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借工作來忘掉宮馭征。
畢竟他與上原愛子的事對她的傷害太深了,她自認不是個大方的女人,她恐怕永遠都無法釋懷吧。
「哈啰,舞陽。」
凌獲珊笑咪咪的探進頭來,她的肚子已經隆起來了,小女人的甜蜜在她身上表露無遺。
樊舞陽抬頭看了她一眼。「來找摳爹?」
「對啊。」凌獲珊失望的說:「可是他不在,陪客戶吃飯去了,我現在肚子好餓,你知道,孕婦是禁不起餓肚子的。」
「要我陪你去吃飯?」樊舞陽淡淡地問。
「好!」凌獲珊笑咪咪的,想也不想的答應。
樊舞陽挑挑眉。
奇怪,她怎麼有種中計的感覺?
不過當她們坐在窗明几淨的餐廳里,那悠閑的好氣氛又讓她沒有後悔答應陪凌獲珊吃飯,每天中午啃三明治,她真的厭煩了。
「這裡的義大利番茄面很好吃哦。」
凌獲珊拿著菜單,迅速點了濃湯、沙拉、主菜、甜點和熱飲,不愧有孕婦狂吃大喝的作風。
樊舞陽合上菜單。「好,跟你一樣。」
她沒有興趣研究那些密密麻麻的菜單,窗外的行人彷彿是一場秋冬服裝大展,每個人的穿著都很有自我風格。
她欣賞著那些時髦男女,想起自己好像滿久沒有採購衣服了,該找個時間好好裝扮一下自己才對。
「日本和這裡一樣冷吧?」凌獲珊啜了口開水,笑盈盈地問。
今天她來的目的當然不單純,元赫雖然摳,也很安慰舞陽突然回來幫他,可是他察覺到舞陽的悶悶不樂,身為她養父的他怎麼可以坐視不理呢?
所以就派她這個聰明的小尖兵來啦。
「差不多。」
她將視線回凌獲珊身上,淡淡地道:「摳爹叫你來的?」
「他不放心你。」凌獲珊也不否認,直接問:「你都沒有和宮先生聯絡嗎?」
看他們這樣一對相配的戀人黯然分手實在可惜,雖然不知道他們是為了什麼原因,但就是覺得可惜。
「我沒有聽他的電話。」樊舞陽輕描淡寫的說。
剛回紐約之初,宮馭征打過無數通電話給她,她一概拒聽。
她不知道他還想解釋些什麼?
解釋他和愛子沒有曖昧關係嗎?
如果他和愛子沒什麼,那麼愛子又是以什麼身份住在豐川宅邸里,而且還是理所當然的主人姿態。
凌獲珊一臉的惋惜。「舞陽,你應該聽聽他怎麼說的。」
「再聽他說些什麼,只是傷害彼此。」她淡淡的扯了扯唇角。「或者只是傷害我,因為我不想受傷,所以沒有勇氣聽他說。」
「其實,戀人之間常有誤會,或許沒有想像中嚴重,你再給他一次機會比較好。」
就像她跟元赫,當初她在元赫辦公室里撞見盧詠恩對元赫的親昵,如果她後來沒有給元赫機會,那麼也不會有現在的幸福了。
不過話說回來,元赫當初千里迢迢跑到卡布里島追她回來,算是很有誠意。
而宮馭征呢,舞陽都回來快十天了,他卻連人影也不見,只有初期的電話攻勢,電話舞陽不接,他就算了,也未免太那個了。
「不講這些了,現在昶霆他們都不在,我只想將工作做好,以免元氏大亂。」
樊舞陽笑了笑,開始用餐。
「好吧,那麼講點別的。」凌獲珊興緻勃勃的說:「如果宮馭征跟你已經分手了,那我大哥是不是有希望?」
樊舞陽好笑的抬頭看她一眼。「不可能。」
講來講去,還是在她的感情事件上打轉,她這位小媽還真是不死心,自己幸福,也要別人都幸福才行。
其實,她與宮馭征之間,令她最感到難受的,不是宮馭征與上原愛子的關係。
而是她自己與宮馭征的關係。
如果那天早上沒有和他發生親密關係,她可以瀟洒的走,不會糾纏不清。
然而就因為男女之間有了那層特別的關係,就變得混沌不明了。
她不知道他還打電話給她,是因為要對她解釋些什麼,還是因為對她的獻身又黯然離去感到抱歉。
她不耐煩這樣的感覺。
「為什麼?」凌獲珊戲謔地說:「我大哥是天地盟的少主,未來的幫主,比起官馭征來,一點也不遜色。」
樊舞陽笑著搖頭。「別亂推銷,我跟他真的不來電,完全沒有成為戀人的感覺。」
她又不是有黑幫夫人妄想症,老是找黑幫少主當男朋友。
「真的不行嗎?哦,他真可憐。」凌獲珊忍不住為兄長掬一把同情淚。「追求水仙,水仙嚇得把他當見鬼躲,追求你,你又心有所屬,他的情路還真坎坷。」
樊舞陽眉眼輕抬,啜了口熱咖啡。
「別說那些無聊事了,你呢?寶寶還好吧?」
講到腹中胎兒,凌獲珊立即笑開了。
「他很健康,是個兒子!元赫很失望,不過他勉勵我再接再厲替他生個漂亮女兒……」
樊舞陽聽著凌獲珊講孕育小生命的過程,聽得出神了。
不久之前,她也曾想過要為宮馭征孕育孩子。
雖然她不喜歡小孩……不過,女人都是這樣的吧,想為心愛的男子生個孩子,看看他們能有幾分相似。
現在已經是夢想了,她還是不要作白日夢比較好。
結束和凌獲珊的午餐,她蜇回辦公室。
「嗨,美女!」
凌獲仰坐在沙發里等她,姿態毫不拘束,就像這裡是他家客廳一樣。
「有事嗎?」
走了妹妹,來了哥哥,他們凌家兄倆對她可真熱情。
「沒什麼大事。」凌獲仰努努嘴。「剛才你的秘書替你送信進來,就擱在桌上,其中有一封很特別,你最好先看一看。」
他的語氣很詭異,樊舞陽走到辦公桌旁,乾淨的桌面只有一封信。
來自日本的郵件,一張喜帖……
她蹙起眉心,沒有動手翻看,但幽遠的目光緊緊鎖住那張喜帖,強烈的心跳撞擊著她,她感覺到自己的軟弱無力。
這麼快?是「他們」要結婚了嗎?
她的心一緊。
如果是,她也只有獻上深深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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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豐川宅邸
「真感謝你找我陪你來,這裡美女真多,而且都細皮白肉的,據說日本女人在和服里什麼都不穿,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凌獲仰興奮的看著參加喜宴的淑女們,流露出摩拳擦掌的神色。
樊舞陽看了衣冠楚楚的他一眼,淡淡的提醒,「別忘了你今天的任務,你是我的護花使者,別本末倒置了。」
「放心,會把你照顧得好好的。」凌獲仰微微一笑,挽起女伴的手。「親愛的,忘了稱讚你,你今天真漂亮!」
樊舞陽淡淡一笑。「謝了。」
她知道今天必定有許多穿著和服的名媛淑女出席,所以特別穿了一件西式八分長裙的晚裝。
簡單的設計向來最能突顯她修長窈窕的身段,這件名家設計的淡藍色晚裝更是有此效果,搭配銀色的高跟鞋在她的身材更形完美。
她知道今天一定會見到宮馭征,這畢竟是他……
「哈,舞陽,你看誰來了。」
凌獲仰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一抬眼,心臟差點停止跳動。
宮馭征是出現了,他一身西裝筆挺,神色自若的與賓客寒暄,可是,令她無法接受的是,他卻坐在輪椅上!
誰來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
他瘸了嗎?
他們才分別沒有多久啊,他竟然就如斯憔悴,即使俊挺考究的服飾仍然無法令他增添幾許神采。
「他看起來好像……嗯,心情很不好。」凌獲仰品頭論足的繼續說:「不過我想他心情不好也是理所當然的,任何像他這樣俊帥的人坐在輪椅上都開心不起來的。」
凌獲仰沒什麼建設性的說了一大串話,樊舞陽的眸光仍焦灼又心痛的鎖在宮馭征身上,急於要知道他遭遇了些什麼。
「告訴我,為什麼他會坐在輪椅上?」
他英俊的面孔那麼陰騖,她怎麼也撫不平自己劇烈的心跳和對他坐輪椅上的關注。。。。。。。。。。。。。。
天地可鑒!再怎麼瀟洒的女子都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就忘記曾傾心相愛的男子,她也不例外啊。
樊舞陽的眉心緊緊的蹙著。「不要考驗我的耐性,你知道!」
「天地良心,這次我真的不知道。」凌獲仰冤枉的喊。「或許你應該自己問他吧,這畢竟是你們的家務事,我不便插手……啊,他走了,你再不追上去就來不及……」
他還沒說完,身旁的樊舞陽已經風般的穿過人群追過去。
她的眼睛只看到宮馭征,只有他的身影在她的視線之中定格,她迫切的心像火般燃燒,一心只想攔下他問個明白!
宮馭征俐落的移動輪椅往長廊而去,進入書房,在他關上書房的門板之前,她及時攔阻到他。
看著硬生生推門而人的她,宮馭征臉上沒有驚喜,也沒有訝異,只有冷漠,非常的冷漠。
「原來是元氏集團的樊小姐,真是賞臉!」
她走到他的面前,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你的腿怎麼了?」
她問的直接,沒將他的冷嘲熱諷聽在耳里。
他回以一聲冷哼。「你不是走得很瀟洒,走得連頭也不回,還關心我做什麼?」
他尖銳的言辭令她皺起了眉頭。「宮馭征,是你傷了我的心,現在你有什麼資格反諷我?」
她不想這樣與他針鋒相對,只是他的態度真的讓她溫柔不起來,她原本滿腔的柔情與關懷都化為烏有。
「我傷了你的心?」他惱怒的瞪著她。「你憑什麼在事情沒有搞清楚之前就負氣走掉?你太可惡了!」
她的態度也冷峻了起來。「事情不是很清楚嗎?我想我毋需知道更多。」
「看清楚這個再定論!」他咬牙切齒的道。
他移動輪椅打開抽屜,把一份文件摔到她面前。
她拿起文件,那是一份出生證明,上原愛子的出生證明。
她的母親欄填寫的是上原貴子,而父親欄寫的則是——
樊舞陽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她倏然抬起眼看著宮馭征。
上原愛子的父親是宮慶威!
他重重的吸著氣。「知道了吧!愛子是我姊姊,同父異母的親姊姊!」
他真會被愛子給氣死,無緣無故編那篇無聊的故事來氣走舞陽。
但他更氣的是舞陽,她居然這麼容易就相信愛子的編派,給他叩上不潔身自愛的濫情大帽子,真是欲加之罪!
樊舞陽拿著那份出生證明,蹙著眉心,忍不住問:「她怎麼——怎麼會是你姊姊?」
這是她想都想不到的答案。
上原愛子的表現一直都讓人有所誤會,她對宮馭征的佔有慾之強,更是叫人不敢領教。
「她是我父親在邂逅我母親之前與一名煙花女子所生,她大我四歲,直到六年前她母親病逝,她才被我父親安排居住在此。」
「可是她對你——」
她對待他的態度太曖昧了。
「她有嚴重的戀弟情結,我又能如何?」他直截了當的說:「六年前,她來這裡第一眼見到我的時候,就流露出少女的嬌羞神態,當她知道我是她的弟弟之後,她根本不能接受。」
「你是說,她現在還愛著你?」
這太不可思議了。他點點頭。「可以這樣說。」
她深吸了口氣,完全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所以她破壞你的每一段感情,趕走你身邊的每一個女孩子,甚至不惜拿她自己的清白做文章,就為了逼我離開你?」
「然後愚笨的你也上當了,正中她的下懷。」他恨恨的說:「那天為了追你,我跌成重傷,開刀又打上石膏,復原進度緩慢,無法親自飛到紐約逮你回來,而你,打給你的電話拒接,寫給你的信都石沉大海,要不是我父母的這場婚禮,你會出現嗎?」
他父母一直沒舉行過婚禮,雖然這次的婚禮也只是形式上,並沒有法律效力,但他母親已經很開心了,有種成為真正宮家人的滿足,而他父親此舉也讓外界猜測他接下來將把宮氏龐大的事業都交給他。
「你寫給我的信?」她眯起眼,聽到一個重點。
「信里我已經對你解釋得很清楚,可是你卻一點回應都不給我,你太……」他住了口,看到她緊蹙的眉心,他也疑惑起來,轉口問道:「難道你都沒收到?」
她緩緩的搖了搖頭。
想到喜帖寄到的那天,待在她辦公室里的人……
她轉身就想去找那傢伙算帳。
凌獲仰!
可惡的凌獲仰!
信都是他拿走了,難怪那天他臉上有那麼詭異的表情,也難怪他經常喜歡到她辦公室里閑晃,原來那些信都被他神不知鬼不覺的給沒收了。
「你要去哪裡?」
見到她又要走,他又氣又急又不甘心。
兩個人好不容易見面了,也好不容易才將誤會釐清,難道她還不釋懷,難道她又要再一次走出他的生命?
樊舞陽的腳步不停,跨出門檻。
他氣急攻心。「樊舞陽!如果你敢再走一步,我就——」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她回頭,挑了挑眉。
「放心,我很快就回來,在這裡等著不要動?」
她只是去揍個人罷了。
這次她不會再輕易的離開他了,就算有千軍萬馬來拉她都拉不走她。
至於他們彼此那股滿漲的激切情濃,還是等他腿傷好了再說吧,畢竟她可不想再當他腿傷不愈的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