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已經到了

帶著疑問我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這一覺我睡得好不憂心，夢裡總是有一些抓不住的片段把我驚醒，但是醒過來之後，我卻怎麼也想不起自己看見的是什麼，只感覺一顆腦袋昏昏沉沉的極為難受。

鈴――――鈴――――

床頭旁的電話一下子尖叫起來，嚇了我好大一跳，狠狠地瞪了一眼電話，我才慢悠悠地拿起了聽筒。看起來自己應該把電話的鈴音給換了，這樣一驚一乍的我心臟承受不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做這一行時間太久的原因，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

「喂，哪位？」

懶洋洋的聲音帶著幾許的不耐煩，自我口中逸出，太陽**兩邊隱隱有些作痛，我真的沒什麼好心情去和大清早打電話來的人周旋。

「江小凝，你還在幹什麼？我們已經到研究所了，你還不快來。都幾點了，你聽聽你這聲音，有氣無力的。」

劈里啪啦地一陣炮轟從話筒里傳出，正是李教授的聲音。一聽見他們竟然用這麼快的度回來了，我連連稱是，急忙掛上了電話跳下床。伸手拉開衣櫃，嘩啦一聲，被我塞得亂七八糟的衣服傾巢而出，我哪裡還有心情再去收拾，隨便在堆得像小山一樣的衣服堆里拉出了一條長裙套在身上。

這一次李教授他們回來的也太及時了，這樣快的度，是不是又現了什麼？冰涼的涼水灑在了我的臉上，我隨手扯了一條掛在手邊的毛巾匆匆擦乾了臉。經過這一番折騰，自己的頭感覺也沒有那麼痛了，我就是這個樣子，天生的勞碌命，一聽見工作有了進展，竟然比吃藥還好使。出了門我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朝著研究所的方向疾馳而去――――

那鳳棺的火紅色一直在我眼前晃著，我閉上眼用力甩去這樣的幻覺，工作久了，自然也知道該怎樣調節自己的心理。一進研究所的大門，熟悉的幾位老師都和我打著招呼，順手接過了他們遞來的白褂，我往身上一套就走進了那件封閉的研究室。

李教授正和人爭論著什麼，這間房裡只有著那具鳳棺靜靜地放置在牆角，四個角上的銅鈴因為我開門的風聲，竟然出了微微的響動。李教授停止了爭論，看向我。「你總算是來了，現在這些東西我們都已經做了復原的工作，全部都是精美的器皿啊，而且按時間和風格來說，一定是契丹的沒有錯。江小凝，你自己也是看見的，那樣的墓室是絕對的契丹墓室，但是這個棺材是真的出現在那墓室中的，你和老王說說啊，他說這不是契丹的。」

原來是這樣，李教授是想說服王教授，看著李教授和我焦急的述說，王教授布滿皺紋的臉上只是靜靜地笑著。等到李教授的話說完，王教授才走上前來拉住我朝著鳳棺走去。「江小凝，你能相信這樣的鳳棺會是契丹人的嗎？他們根本就不會用棺材，就算用了也不可能是這樣的內外雙棺，裡面還有著石質內槨，這樣精美的彩繪和傳統的用法，怎麼可能是契丹的東西？」

原來是這樣，我點點頭，拉上掛在脖子上的口罩，帶著手套的手輕輕伸向了鳳棺。現在我才真真實實仔仔細細地看清楚了這個鳳棺的構造，外棺是一個亭子一般的造型，除了我們之前看見的團鳳之外，在兩邊還有著各種彩繪，這些都不算稀奇的，稀奇的是已經掀開一半的外棺里露出了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的內棺。

那石質的內棺，只讓我看了一眼就渾身動彈不得。這樣精美的東西，我考古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表述出自己看見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