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洪堂的兄弟最後會倒向盛中天,這是盛中鳴多少料想得到,但是不曾篤定的結果。
過去他荒奢無度,仗著盛中天拚了命去為洪堂出頭,他也樂得當一個沒事情的堂主,成天拖著一幫兄弟到處尋歡作樂。
在黑道,他沒有任何一條可以幫兄弟賺錢的線:在白道,他也沒有任何一條可以保住兄弟的警線。
洪堂兄弟最後決定挺盛中天,那也是現實下必然的發展。
恐怕盛中天早已料到,所以才敢這樣明目張胆地跟他搶楚心雲,一點顧忌也沒有。
他早料到他會贏,而且,他贏了,不是嗎?美人和江山,他都得到了,不是嗎?
可是,盛中天恐怕想不到,他盛中鳴為了報復,可以雙眼不貶的窩裡反,親手毀掉洪堂吧?
離開洪堂之前,他拿走了手中大部分的交易帳冊和清單,甚至,所有兄弟的名單。
他表情冰冷,嘴角露出了一抹邪惡的笑。
玉石共焚吧。反正,他們是兄弟,不是嗎?
他派人四下打探和盛中天有利害糾葛的警官,這麼做,才能確保他手中的犯罪證據,可以發揮到最大的效果。
最後他找到了唐日生,一直在追白沙灣交易這案子的警官。
年輕有為,有衝勁,被視為警界未來之光的青年才俊。
白沙灣的案子轟動全國,如果唐日生能破案的話,那麼……一口氣升局長,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於是盛中鳴請人將這些犯罪證據的副本,送到唐日生的手上,引得唐日生立刻忘記楚心雲失蹤這件事情,整個心念全轉向了擊潰洪堂這個犯罪組織的大功勞上面。
於是這一頭,警方已經開始布局。
而那一頭,盛中鳴還有其他動作。
在呂世民的私人招待所裡面——沖著過去和呂世民曾有過的一點交情,再加上呂世民對於盛中天向來的妒恨,盛中鳴認為可以從呂世民那裡得到一些幫助。
一個流亡的黑道老大,不能沒有庇護。
"你還可以給我什麼?"呂世民抽著雪茄,斜睨著盛中鳴。
這是一個現實的世界,不論交情,只論利害。
"我給你洪堂的所有。"盛中鳴手裡拿著洪堂的交易資料,對呂世民說:"這些生意,洪堂以後是沒有機會再作了。洪堂今天的局面,呂老應該很清楚吧?"呂世民一聽到這裡,立刻整個人坐正,用正眼去看盛中鳴。
他手上所拿著的,可是遍及全世界五大洲,一年數百億甚至上千億的軍火交易嗎?
他盯著那一個資料夾,眼珠子就快要掉下來了。
咽了一下口水,呂世民臉色和態度一百八十度轉變,必恭必敬地對盛中鳴說:"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呂老,"盛中鳴猖狂地回答呂世民。"你應該知道,像我這樣失勢的亡命之徒,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我這個人沒有什麼優點,最大的優點就是不顧人情、不顧利害,只顧自己的痛快。走到這一步,我也別無選擇。您說,是吧?"呂老聽了這番話,莞爾一笑。
一直以來,他喜歡盛中鳴多過於盛中天那麼一點,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盛中鳴這個人夠直接坦白,也夠肆無忌憚,這一點,很合他的胃口。
呂世民顯然對於這個交易很有興趣了。"那麼,我應該用什麼代價來購買洪堂的所有?""一個美人。"盛中鳴說。
是的,他要盛中天先失掉美人,再失掉江山。這片江山他盛中鳴也許無望再有,可是這個美人,他卻一定要擁有。
"呵……呵呵……"呂世民大笑。
他笑是因為,上一次是為了朱青,這一次是為了楚心雲。這兩個孿生兄弟雖然出了名的不和,可是兩個人為了美人所付出的代價,卻都是不計的。
"成交!"呂世民對盛中鳴伸出了合作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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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四日這一天,洪堂在喜悅飯店的早茶聚會,吸引了黑白兩道的關注。
警車從早上六點,就開始在喜悅飯店四周的重要幹道部署。他們接獲線報,盛中天即將在這一天宣布接掌洪堂,並且驅逐叛徒盛中鳴。
警方推測可能會有衝突發生,於是提早布局,布局的人正是唐日生。
一大早,許多遊覽車就載著洪堂各地堂口的堂主來到了這裡,眾人皆表情嚴肅,不敢隨意交頭接耳。
對他們來說,要推翻盛中鳴並沒有很合理的理由,也談不上有什麼江湖道義。
今天,只是這一對兄弟翻臉,他們勢必要作出一個選擇,而為了自身的利益,他們選擇了盛中天。
出師名不正,所以大家也就很少交談,甚至噤口不言。
這一點,盛中天已經料想到了,他也知道,為了讓這個登基大典更為名正言順,就要有所準備o
"今天,非常歡迎各位兄弟,前來參加洪堂堂主登基的見證典禮。"盛中天眼神凌厲地看著所有人,說:"我知道大家的心裡都有疑惑,為什麼突然沒預警地換堂主,也許各位都認為太突然了。"聽到這裡,大家莫不交頭接耳,也對盛中天明白說出他們心中疑慮感到很好奇。
莫非他有什麼更合理的理由,才撤換堂主自行登基嗎?
盛中天看著他們,說:"這幾年來,我盛中天為各位賺了多少錢,各位是知道的。遺憾的是,我們原本可以創造更大的利潤,例如……德國軍火那一塊。"一聽到德國軍火那一塊,每個堂口的負責人,莫不瞪大眼睛盯住盛中天。
如果,一條蘇聯的軍火線就可以為他們賺進這麼大筆數字的金錢,那麼德國的軍火,更是有算不完的利益!
只是"原本"是什麼意思?為什麼後來沒有了?
"很遺憾,盛中鳴為了自己對我的成見,不惜設法斷我鋪好的線,"盛中天寒著臉質問全場:"你們說,這樣為了私人成見,斷了所有兄弟生路的人,有沒有資格續任洪堂的堂主?有沒有?!"大夥聽見了,莫不氣憤,莫不痛斥。
盛中天眼見自己的計策奏效,繼續說:"那麼,在場還有誰認為我盛中天,今天沒有資格坐在這個位置的?站出來說,我給你一個理由、-個交代。"大夥面面相覷,沒有人站出來。
這時,有一個人站出來,首先說明大家的心聲:"我們願意擁護新堂主。""我們願意擁護新堂主!"大夥隨之跟著齊喊。
唐日生眼看著這個場面,被盛中天那股傲視群雄的氣勢給懾服了。他看呆了。
有些人恐怕就是天生的領導者,而盛中天就是這種人。
另一個看呆的人,是躲在會堂背後的楚心雲。
這是她的男人沒有錯。
從沒有清晰記憶的過去,到相處不過幾天的現在,她始終很確定,這個背影,這樣的氣勢,就是。
"他很吊吧?"戴少平站在楚心雲的背後說。
"啊?"猛一抬頭,發現戴少平,楚心雲感覺一陣瞼紅。
"這傢伙早該這麼做的,他一直是很稱職的堂主。"戴少平說。"如果不是他的母親交代,要和大哥和平友愛,敬讓三分,恐怕不待這件事情發生,他就會這麼做了。"
"那……那現在呢?盛中鳴會怎麼做?他會報復嗎?"楚心雲惶惶不安地問戴少平。"他會嗎?"
"他當然會。"戴少平看著楚心雲,對她說:"就算是你沒有出現,他們兄弟這種表面和平,私底下波濤洶湧的局面,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因為,這幾年,確實都是盛中天一個人在維持洪堂的生意。而盛中鳴,一直自暴自棄地混在酒精和女人堆裡面。大家都看在眼裡,也心知肚明,誰才有資格接掌洪堂,只是不說而已。
"原來如此啊……"此刻,楚心雲總算明白,為什麼盛中鳴會為了她錯認了人,而性情大變。
楚心雲的眼光一直盯著盛中天,突然,她的眼角餘光掃到了唐日生。她趕緊躲起來。
戴少平也看到了。
他冷哼了一聲,頗諷刺地說:"這位唐警官可真是勤奮哪!他已經緊盯了洪堂將近一年,這麼有耐心……高階警官的位置果然誘人,想必是名利雙收吧?"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呀?他是來找她的嗎?還是單純來找盛中天的?要是被他看見她在這裡,肯定會二話不說被逮回去的。
不行,她得趕快溜走……不不不,她應該要留下來阻止他,如果,如果他是來找盛中天麻煩的話怎麼辦?
"你怎麼了?"戴少平轉過頭來問她:"莫非你和唐警官也有過節?喔,你該不會做過什麼壞事、犯過什麼罪,落到他手上去了吧?"他半開玩笑地說著。
"哪有!"楚心雲嘟著嘴反駁,"我才沒有!""那你幹什麼看到他,就像老鼠看到貓一樣呢?"
"因為……因為……"反正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他是我哥哥啦!""啊?"
"他要是知道了我和盛中天,他陞官的頭號敵人混在一起,一定會氣死的……而且,他會更緊盯著洪堂。"
"他喜歡你,是吧?能讓一個男人這麼拚命的,恐怕就是愛情了。"楚心雲沒有想到,戴少平這樣輕易地就明白了整個狀況。當他說出唐日生應該是喜歡她的時候,她只覺得很窘,滿臉通紅。
她只淡淡地解釋道:"我們……一直都是兄妹,沒有別的。"
"可他不這麼想……"戴少平笑著說:"感情這種事情,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而且通常你認為的,都不是對方所認為的。不過,畢竟他是你的親人,你消失了這麼多天不見人影,總應該去報個平安,免得他還以為我們洪堂把你給擄走了呢!"楚心雲也覺得戴少平所說的話很有道理,於是便決定好好地對唐日生交代她的行蹤,也算是對佬佬有所交代。
就這樣,楚心雲離開了戴少平的視線,獨自繞過重重人群走向唐日生。
雖然唐日生心裡早猜到幾分,楚心雲必然是給這姓盛的帶去洪堂了,可是,當他看見楚心雲真的出現的時候,還是難免吃驚又憤怒。
那個為非作歹的傢伙到底哪一點好?他到底有什麼資格擄獲她的芳心?他不相信自己比他差!
唐日生激動地抓住她的手,對她說:"是不是盛中天強行把你擄來的?告訴我,我立刻逮捕他!"
"不是!你放手!"楚心雲皺著眉頭說:"沒有人把我擄來,也沒有人需要被逮捕。"
"你胡說!你不可能、你不可能……"唐日生對於自己的猜測不敢說出口,因為,他害怕他的猜測是事實。從那天盛中天送她回家,他就已經感覺到,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了。
一件他最害怕的事情。
"我愛上他了。"楚心雲在慌亂之中說出了這句話。
"你瘋了是嗎?你知不知道他做過多少壞事?!他在這麼混亂的圈子裡長大,他的心裡能有幾分真誠?你怎麼可以相信他?他不可能對你真誠的!"
"哥,我知道你是怎麼看他的,可是,我不是這麼看他。"
"心雲,這種人我看得太多了,他們也許表面上看起來很有一套,他很講情義,可是到頭來,都證明了他們只是自私又任性的人,並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樣。所以,你立刻跟我回去。就算你不接受我的感情,我也要以哥哥的立場,來阻止你犯下這個可怕的錯誤。"說著,唐日生就反手拉著楚心雲往門口走去。
"就算我回去了,我也不會離開他的。這樣是沒有用的!你放開我,讓我自己作決定好嗎?"啪的一聲,唐日生的掌印,就這麼火紅地烙印在楚心雲的臉頰上面。
"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佬佬有多傷心?她一直問你怎麼都沒有回家,我只能欺騙她說,你跟蒲美娟去旅行了。你真的忍心繼續欺騙她下去嗎?或者,就忍心這樣離開我們?"楚心雲低著頭,眼眶噙著淚水。想起了佬佬,她就於心不忍。
她沉著聲音對唐日生說:"我相信佬佬會支持我的決定。我也不是不跟你回去,我只是不要你阻礙我作的決定。"
"我是不可能支持你的。"唐日生堅定地對她說:"這和我殲滅洪堂的決心一樣。"
"在大庭廣眾之下出手打人,還打女人。"盛中天沉著臉對唐日生說:"唐警官,你不會覺得這太過分了嗎?"不知道何時,盛中天已經走到了楚心雲的身後。
說完,盛中天一把將楚心雲拉到身後去,擋在她的前方,和唐日生對峙著。
"她是我的妹妹。"唐日生義正辭嚴地說明自己的立場:"我不同意她和黑道的人來往,更不要說是交往。她這樣單純天真,我請你就放過她吧。"
"放過?"盛中天對這個字眼顯然很有意見。"你是說'放過'嗎?問題是,我們是兩情相悅在一起,我對待她也是真心誠意,所以你說'放過'這兩個字,我聽不懂。我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用這樣的角度來看待我們的關係。"
"盛中天,你自己知道你在什麼樣的環境,做著什麼樣的事情,你難道真的以為,你可以把這樣一個純真的女孩子,拉到你的世界里生活嗎?不可能的。"
"我會用我的方式照顧她。"盛中天平靜地對唐日生說。
儘管唐日生字字不饒人,可是沖著他是心雲的親人,盛中天並不打算用敵對的態度對他。
而且,盛中天也知道,唐日生這天的到來,就是要找洪堂的碴,而他,是不可能輕易被激怒的。
"你是不肯放人嗎?"唐日生此時此刻,已經被護火燒到難以控制。
現在的他,恨不得將盛中天千刀萬剮,以消他被奪愛的憤怒。
於是唐日生猛然地掏出警用配槍,對上盛中天的腦袋。
"哥!"楚心雲看到這個情況,嚇得目瞪口呆。
但盛中天按住她,示意她不要站出來。
"如果你認為,我深深地愛著你也深愛的人有罪,那麼你大可以開槍;如果你開槍,是因為我是洪堂的堂主,那麼請你完完全全搜集好我們洪堂的犯罪證據,取得檢方的同意,再來進行搜捕的動作。你認為我說的有沒有道理?唐警官。"唐日生舉著槍的手顫抖著o聽見了這一番話,被看穿了心思,他無話可反駁。
如果,他的情敵已經完全得到楚心雲的心,那麼他的憤怒,無非是讓自己更難看。
他不想這樣。所以,唐日生收起了配槍。
盛中天見到唐日生放下了槍,接著對他說:"我們今天的單方交接儀式已經完成了,相信唐警官從頭到尾都看在眼裡,我們的會員並沒有做出令警方頭痛的事情來吧?"
"……"
"那麼唐警官,您今天也算跟著辛苦了,如果我們沒有讓您煩惱的地方,您可以先行離去,或者留下來接受我們的招待。"聞言,唐日生眼巴巴地看著楚心雲,好像他離去不離去的原因不在洪堂,是在於楚心雲。
在盛中鳴手上的資料都交出來之前,在還不能正面和盛中天宣戰之前,唐日生沒有更好的選擇,他不能為了楚心雲,而一時激動對盛中天開槍,壞了他的升遷之路。
盛中天很清楚唐日生心裡頭的掙扎、不甘願。
他對唐日生說:"晚點我會帶著心雲回去拜會佬佬。我想,直接從這裡強行帶走一個女孩子,對我們雙方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情吧?更何況,你是官,做什麼事情都得師出有名。心雲她都不願意被強迫帶走了,你這樣做,豈不是自己犯法?"唐日生聽完這番話,氣憤得拂袖轉頭就走。
看見唐日生走了,楚心雲才大鬆一口氣。
"你的臉……沒事情吧?"盛中天轉頭看了看楚心雲說。"如果他不是你的哥哥,他是沒有機會離開這裡了。"楚心雲只覺得臉頰熱熱的,方才的場面太過緊張,以至於她差點忘記自己臉上的疼痛。
唐日生還不曾這樣動手打過她,這是第一次。
他曾經說過,洪堂是他目前最主要的目標,沒有想到,她竟然跟了洪堂的堂主,他會有這種情緒反應,也是意料中的事情。
"不痛。"楚心雲回答說。
"真的不痛嗎?"盛中天說著,很迅速地貼上前去,親吻了她的左臉頰。
"不痛……"楚心雲紅著臉,心跳加速。
"真的不痛嗎?"盛中天說著,又親吻了她的右臉頰。
沒有想到盛中天會在眾目睽睽之下這麼做的楚心雲,整張臉像熟透的蘋果一樣。她感覺到天旋地轉,簡直就要暈過去了。
"他一定跟你說,我做了不少壞事吧?"盛中天溫柔地問。
"……"
"這是我的生活,我的世界。如果能有選擇,我寧願不是這樣的。只是,每一個人有每一個人的困難。洪堂的弟兄們個個都身無長技,如果我立刻退出,他們的妻女生活都會出問題。所以,我要開始著手進行組織改組的工作,慢慢地將這個組織改頭換面,做正當的生意。是你給了我這樣的動力。我要你無憂無慮的,而不是跟著我每天在槍口下惶惶不安。"楚心雲從來也沒有想過,她希望盛中天的世界能有什麼改變,也不曾期望過。她只是覺得,她愛上這個男人,就是這個男人,和他的背景環境都沒有關係,她也不在意日後跟著他的生活是什麼。
但是此時此刻,她看著柔情的他,聽著他口中所要為她建立的天堂,感動得熱淚盈眶。
盛中天繼續說:"我的母親是為我而死的,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已經厭煩了與刀槍為伍的日子。只是,我不知道我為何要離開,有什麼非要我離開不可的理由。直到我終於找到了你。我想,為了我所愛的人建築一個風平浪靜的城堡,就是我必須離開刀槍日子的理由。直到現在,我才有勇氣,把我所矛盾掙扎的煩惱都拋在腦後,只一心一意地想要保護你,給你幸福的日子。"楚心雲終於感動得再也不能自制,她用力地撲上前去抱緊盛中天。
"我沒有想到……不敢期望你竟然慮意……"
"給自己的女人幸福,是一個男人最大的驕傲。這是我應該做的。"即使身處熱熱鬧鬧的會場裡面,這兩個人此時此刻,似乎也不在意旁人的存在了,因為他們正在悄悄地完成一個交換幸福的儀式。
"咳……"戴少平遠遠地走來,乾咳了兩聲,以提醒這兩個人"節制".盛中天和楚心雲同時抬起眼看戴少平,楚心雲頗不好意思地從盛中天的身上離開。
"二哥……喔,不,堂主。呂老帶人來了,說是要親自向你恭賀。現在人在會議廳。""嗯。我馬上過去。心雲……"
"我去一下洗手問,等會再去找你。"楚心雲說完,就掉頭溜開了。
她的臉已經滾燙得像發燒一樣。對她來說,在大庭廣眾之下這麼親熱,實在太難為情了。
當她從化妝室走出來的時候,猛然地看見盛中天站在她的眼前她下意識地笑著往前走去,卻在腳步邁開幾步之後,戛然停住。
那個人面無表情,周圍泛滿了冰冷的氛圍。
不對!
直到那個人說出了第一句話,楚心雲更是驚恐地睜大了一雙眼睛。
他對她說:"好久不見了。"楚心雲想要尖叫,可是那個人卻很機警地,立刻搗住了她的嘴巴,將她推進了一旁的一個小房間裡面。
他是盛中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