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要跟你結婚？」尹晨嵐有一種晴天霹靂的感覺。

「是呀。」穆天陽很輕鬆地回答。

「你跟我求婚了嗎？」尹晨嵐一頭霧水。「我沒有印象耶。」

「我正在求婚。」穆天陽說。

什麼……直接告訴所有人說他要娶她為妻，這就算是求婚了？不對不對，電視連續劇上的求婚不是這樣的，應該更低調一點、更浪漫一點，雖然她笨，也不能這樣隨便被唬弄過去吧？

她承認過去談戀愛都太潦草了一點，可是這是結婚！

是結婚耶！

還來不及想好接下來要怎麼說怎麼做，穆天陽已經很「主動」地把鑽戒遞上來了。

「這是義大利的國寶，Heartoflovers,情人之心。」穆天陽邊說邊為她戴上。「我的母親，還從法國帶回來了一套設計師親手縫製的白紗。」

幾句話，穆天陽簡單俐落的交代完畢。

鑽戒的晶光閃得她刺眼極了，尹晨嵐怔怔地看著，接收著這些訊息，覺得哪裡怪怪的，可是又甜蜜得暈頭轉向。

最後，她只能紅著臉看著他。

「恭喜總裁夫人！」這時，眾人又齊聲叫起「總裁夫人」來了。

她在作夢嗎？

她不是一直是一個情場失意的可憐蟲嗎？

不行，她非得打個電話，給盧佳佳那個嘴巴狠毒的女人，如果她也認同，她才能相信。

不能再給男人騙去！

「我……我去一下洗手間。」

尹晨嵐匆匆交代，隨後溜之大吉。

眾人一陣錯愕。

穆天陽對於尹晨嵐這種沒頭沒腦的行為，顯然也習慣了，只微笑地看著她落跑的背影，覺得既可愛又好笑。

雖然她很神經兮兮，可是，他喜歡。

洗手間里——

「我看了八卦雜誌。穆天陽耶，就算被騙也很值得。」

「佳佳！」尹晨嵐抗議。「我是很認真地在跟你討論耶，拜託你能不能給我一些比較有建設性的意見？」

「我最近的看法改變了，」盧佳佳這個愛情顧問最近轉換過觀點，更新過Cpu。「你只能相信你自己。我不能說什麼。」

「為什麼？」

「因為我正在跟迪亞訊交往。」盧佳佳甜蜜地對尹晨嵐說：「我現在相信愛情本身比較多。」

相信自己……這是什麼論點？她聽不懂。

走出洗手間，她正在想著「相信自己」這件事情，一個不留神，竟然撞上人了。

「對不起！」她習慣性地先道歉。

「晨嵐……」

是辜佳成。

尹晨嵐認得這個聲音，她猛然一抬頭，看見辜佳成依然俊俏的臉龐映入眼底。

相信自己——

想起佳佳的話，於是尹晨嵐掉頭就走。

「晨嵐，你別這樣，聽我說好不好？」

她正趕時間，可偏偏就是有程咬金喜歡殺出來鬧場。

因為穆天陽已經下令，她不許離開他的視線超過十分鐘，現在已經差不多了。

她試過一次「逾時」，那一天，穆天陽炒了三個人魷魚，害她感覺罪孽深重到現在。

疾步而行，尹晨嵐盡量不去理會一旁的騷擾，她現在看見這個男人，除了看不起之外，就是噁心。

她一直走，直到辜佳成伸手擋住她。

「放手啦。」她抓緊拳頭，往辜佳成的頭上揮去。

他為什麼總是喜歡在大庭廣眾下拉拉扯扯，這樣做很了不起嗎？

他想出名，她可不想奉陪。

更何況，聽說他已經和Michel分手了。那女人瘋狂得很，還跟他在一起時，她為他挨巴掌還情有可原，如果分了手之後，還要讓人報復，那可就不好玩了。

辜佳成忍住那一記的痛楚，繼續說：「晨嵐，為了你，我已經跟所有女人都斷絕往來了，我只愛你一個人，真的。」

辜佳成索性直接衝到她面前去擋住她。

尹晨嵐沒動一根眉毛，繞過他，「那是你家的事。你好自為之。」

辜佳成顯然有些泄氣，垮下肩來。

他原本想，像尹晨嵐心這麼軟、既笨又念舊情的雌性動物，應該禁不起幾句好言好語，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尹晨嵐這次竟然真的氣得那麼厲害，居然這樣安撫都沒用。

不過沒一會，他又強打起精神追上去。

因為，從他辜佳成手裡逃出來的雌性動物，沒有一個能夠全身而退的。尹晨嵐也不能例外。

他好歹曾經在她的身上花了大把鈔票，如今竟然要給穆天陽不費吹灰之力的得去，那怎麼可以？

「晨嵐，我會一直等，直到你發現我對你是真心誠意的，你就知道我有多愛你。」

「拜託你不要跟著我啦。」離穆天陽的辦公室愈近，尹晨嵐就愈想將辜佳成攆走。

她好不容易擄獲一個新郎了，以她的愚蠢腦袋和愛情手段，這算是上帝給她的憐憫，她可不能輕易糟蹋掉。

更何況，念在辜佳成過去在一起的時候，對她也不算太差，她也得為他的生死著想一下。

當初那兩個膽敢動她的黑衣人，現在一個斷手一個斷腳，辜佳成要是被穆天陽發現，還來騷擾她……

她看著他，為他的安危感到憂心。

辜佳成依舊窮追不捨。

「晨嵐，我會讓你看見我的決心的。」他信誓旦旦的說，長廊里回蕩出這句話的回聲。

「隨便你要怎樣，離我遠一點就好了。」

她是在救他，他懂不懂啊，笨男人！

都已經演到這樣了，尹晨嵐居然還沒有上當？這女人是怎麼了？難道她吃了什麼神仙特效藥，變聰明了嗎？

辜佳成看著大勢已去，無力回天，焦急得快瘋掉。

突然，他眼尖看見右前方有扇半掩的門，他靈機一動，從背後將尹晨嵐推了進去，自己跟著走進去，隨即鎖上門。

尹晨嵐驚嚇過度，回頭看見辜佳成，發現他面露猙獰表情。

「你知不知道，我是為了你才跟Michel分手的？」辜佳成惱羞成怒。

「我這樣愛你，你居然翻臉不認人？」

「辜佳成！你想做什麼？這裡是大陽集團，你是在找死嗎？」尹晨嵐不可置信地看著辜佳成，還想好言相勸。

可是很快地，她就又發現自己實在太天真了。

「穆天陽，是吧……」辜佳成氣惱地問：「你愛上他了？是不是？晨嵐，你未免也太水性楊花了吧？穆天陽有什麼好？我聽說他從來沒有交過一個女朋友，他能像我辜佳成這麼溫柔體貼嗎？」

「這不關你的事情。」尹晨嵐懶得跟他廢話，乘機想要奪門而出，卻被辜佳成拉扯住頭髮。

「好痛！」尹晨嵐痛得眼淚掉下來。「你在做什麼呀！」

辜佳成將尹晨嵐一把摟進了懷裡，失了魂似地對她說：「我……想要你。」

「不可以！」尹晨嵐叫著。

「沒有什麼不可以的。」辜佳成的色性全露。「沒有人會知道，一次就好，我保證不會給穆天陽知道。」

「救……」

還沒有把「命」說出來，她的嘴巴已經被辜佳成用手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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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天陽在辦公室里坐立難安。他不斷地看著牆上的時鐘。

已經過了半個鐘頭了。這隻小松鼠是怎麼了？掉到馬桶里去了嗎？

「女廁里沒有發現人影。」蘇筱真緊張地衝進來回報。「大廳的管理員也沒有發現尹小姐出入的行蹤。」

「什麼……」穆天陽雙眸一凝。

第六感告訴他，事情很重大了。

沒多等一秒鐘，穆天陽立刻站起來走向火災的緊急救護鈐。

他伸出手，按了下去。

一時之間，警鈐響徹整棟巴別大樓，尖銳刺耳的聲音劃破鄰近的一片天空。

「巴別大樓失火了……」

「巴別大樓失火了……」

巴別大樓里的員工們，全都從辦公室里衝到走道，一涌而進防火梯。

這個時候，除了逃命之外，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

下一刻，穆天陽利用廣播系統召來所有員工。

「沒有失火。我要你們翻遍巴別大樓的每一個房間、會議室，以及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穆天陽說：「誰先找到尹晨嵐，我給他……一億。」

一億？！

一億？！

他們沒有聽錯吧？這還得了？就算真正失火了也要拿命去拚呀！眾人交頭接耳了幾秒鐘，立刻一鬨而散。

這是尋人，也是「尋寶」！

離穆天陽辦公室不遠的這一頭，正準備享用尹晨嵐的辜佳成，也被警鈐嚇到了。

他從尹晨嵐的身上跳了起來。

尹晨嵐趁機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辜佳成立刻回頭制住她。

他威脅她道：「我們一起走。」

「我不要！」她死命掙扎。

「你沒有選擇，走！」

就這樣，辜佳成拖著尹晨嵐，打開會議室的門鎖，走了出去。

一打開門的結果，穆天陽冷得像冰的臉立刻出現在面前，身後還跟著一幫人。

機靈的辜佳成立刻架著尹晨嵐往後退去。

「沒有失火吧……」辜佳成立刻想到。「是你的伎倆……」

「久仰了，辜——先——生。」穆天陽從牙縫裡擠出這幾個字。

「不要過來，」辜佳成捏住尹晨嵐的脖子，「不然我會把她掐死。」

「你威脅我？」

「哼，我沒有威脅，」辜佳成得意的說：「雖然你別無選擇。」

「是嗎？」

「這女人是我先追到的，你別想坐享其成，」辜佳成說：「你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這女人可是我的，你不知道，她早已經是我的人了。」

「你……胡……說！」尹晨嵐雖然被捏得氣都上不來，也要全力辯解。

因為，她不要穆天陽誤會。

「請你放開她。」穆天陽很有禮貌地用了「請」這個字。

這時，周圍的人一聽到，腿都軟了。

因為只有他們知道，當穆天陽越是禮貌的時候，就表示，他的對手的下場越是凄慘。

「禽獸！」尹晨嵐好不容易稍稍掙脫出他的手掌，調整好角度，就往辜佳成的手臂上狠狠地一咬。

辜佳成一隻手疼得無法施力，但還是用另一隻手呼了她一個巴掌。

尹晨嵐往地上倒去。

這個舉動讓穆天陽失去耐性了，也徹底的火大了。

他對左右使了個眼色。

不到三秒鐘的時間，有十把槍已經對準了辜佳成的腦袋。

這些拿槍的護衛，平時駐守在巴別大樓里，負責保護穆天陽的安全，他們都是從葛聯成的手下里，精挑細選出來的槍手，每一個人的槍法都是奧運國手級的水準。

意思就是，這十把槍在辜佳成的頭上，只會打出一個洞。

辜佳成這下總算清醒了，他面無血色地舉起雙手，砰地往地上一跪。

「饒命啊！」

「我沒說過要你的命。」穆天陽的表情還是一樣的冷，語氣還是一樣地冷。

十個人順利地制住辜佳成。

穆天陽走到尹晨嵐的身邊，蹲了下來，溫柔地扶起她的身子。「痛不痛？」

「痛！」尹晨嵐恨恨地看著辜佳成，叫著：「好痛！」

十個人應聲開始對辜佳成呼巴掌。

啪啪啪的響聲此起彼落。

十個健碩的男人呼起巴掌，那可不是件好玩的事情。辜佳成痛到屁滾尿流，直喊求饒。

穆天陽使了一個眼色，十個人同時停手。

穆天陽又再問一次：「還痛不痛？」

尹晨嵐驕傲地揚起她的小臉，看著穆天陽，甜蜜又耍賴地說：「很痛很痛！」

十個人應聲，繼續打。

辜佳成對著尹晨嵐喊救命：「晨嵐，我知道錯了！我發誓……啊！求求你……我真的……啊！」

穆天陽和尹晨嵐相視著，彼此眼神交換著笑意。

這一次尹晨嵐決定不再心軟了，更何況，有穆天陽當她的靠山。

她不需要再委曲求全，該算的帳，她要一次算清楚。

就算辜佳成這個時候已經滿頭包，也不能讓他剛才的禽獸形象在她的腦海中消除。

喜新厭舊，玩弄女人。她順便也要代MiChel討回公道。

「我不知道你錯在哪裡耶。」轉動著無辜的大眼睛，她對著辜佳成說，又回頭看了看穆天陽。「我不知道他錯在哪裡。」

穆天陽也玩性大發。「我也想知道。」

十個壯漢又繼續毒打下去，打到辜佳成的臉都快花掉了。

「我不應該玩弄你，不應該玩弄MiChel，不應該回頭來想要侵犯你，不應該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不應該……」

辜佳成此時痛恨自己所有的不應該，也沉溺在自我反省的情緒里，無法自拔。

這個時候，穆天陽把尹晨嵐攙扶了起來。

「我們別看這麼血腥的場面了，」尹晨嵐說：「我不想要影響心情。」

「什麼心情？」穆天陽好奇地問。

「結婚的心情呀！」尹晨嵐說。

「那我們最好離開這裡吧。」穆天陽說。

「我剛才答應你的求婚了耶。」尹晨嵐不滿地抗議：「為什麼你一點都沒有表示？」

「我決定了娶你就是娶定了。」穆天陽驕傲地說：「你答應不答應都一樣。」

「你這個人真的……」尹晨嵐氣到說不出話來。

氣死人了，哪有人這樣子求婚的啊……

「我這個人真的很霸道。」穆天陽代替她把話說清楚了，「謝謝！這是我的特色。」

兩人幸福甜蜜的離去。

而會議室里的巴掌聲，繼續此起彼落地響著。

這一次，尹晨嵐除了痛快之外，對辜佳成再也沒有憐憫。

被打完了這一場之後，辜佳成如果還要拿那張臉去欺騙女人的感情，恐伯得先花錢去整容再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