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知不覺，聶思楓已做了秦天君兩個星期的秘書，同樣，她也跟他同居了兩星期。

「喂！吃飯了。」她步出廚房時喊了他一聲。

秦天君聞言，馬上走過來，看到她手上端著一盤菜。

「好像很好吃的樣子！」說著，他便拿了一塊肉，送到嘴裡去。

「好吃！」他笑道。

聶思楓拿他沒辦法，無奈地白他一眼，將菜放在飯桌上，接著走回廚房，把所有的菜都端上桌。

事實上，她很難想象在工作上，手腕高明犀利的秦天君，會有這麼孩子氣的一面。

難想象是難想象了點，不過……「也蠻可愛的。」她微笑著喃喃自語，然後把最後一道菜端到飯桌上去。

所有菜都上桌后，他雙手合十，笑道：「開動啰！」

他這舉動雖然已看了兩星期，但她心頭那份感動，卻仍縈迴不散。

她答應做他的傭人，做飯給他吃是應該的，但每次吃飯，他總是用著感恩、愉悅的心情來吃，讓聶思楓很是感動。

越和他相處，她越是發現──

「其實，你也是個不錯的人。」她輕聲道。

「呃？」專心品嘗佳肴的他，沒聽清楚她說什麼。

「我是說，你沒有我想象中那麼難伺候，也沒有我預期中的大少爺脾氣。和你一起住，算是蠻愉快的。」

這可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呢！

「妳想稱讚我待人有禮、和善英俊、平易近人，可以直接說，不用繞圈子！」他笑著接受她的讚美。

聶思楓翻了翻白眼，「如果你不那麼自大、自戀，我想我會更喜歡你。」

「我想我會更喜歡你……」秦天君仔細咀嚼她這句話，「嗯，照邏輯推理，意思就是──妳喜歡我，不過因為妳覺得我自大、自戀，所以沒有更進一步地喜歡我。

我這樣解讀妳剛才的那句話，應該沒有錯吧？」

「呃……這個……」她一時語塞，舉筷的手頓住了。

秦天君直盯著她，俊美的臉孔漾出一抹真心的燦爛笑靨，他調皮地朝她眨眨眼，「妳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終於讓他等到這句話了！才同居十四天，就已經有這樣的效果，那麼她愛上他，就指日可待了。

「你……你別誤會啊！」她有點臉紅地吼道，「我只是一時口誤而已！剛才我是想說，如果你不那麼自大、自戀，我……我想我會更……更……」她「更」了半天，還是「更」不出個所以然。

帥氣的臉孔湊近她，「更什麼？」有這麼好的機會觸及她的感情世界，他怎麼能不把握？

被他突來的靠近嚇了一跳，她連忙脫口道：「更……更仰慕你啊！」

「妳仰慕我？！」他眼中閃過無數喜悅的星星。「什麼時候開始的？」

「不……不！」她急忙想更正，「我說錯了！」

她到底是怎麼了？

「又說錯？」

「法律規定，不許一個人說錯兩次話嗎？」她硬撐。

「台灣是沒有這種野蠻法律，不過……同一個人接連說錯兩次話，那就有點可疑了。我個人認為，這兩次當中，至少有一次是真話。妳認同嗎？」他的笑容好迷人。

「當然不！」她面紅耳赤地辯駁，「兩次都是不幸的意外！跟真話一點關係都沒有！」

如果秦天君的話是對的，那麼，不就是說她可能是喜歡他，或可能是仰慕他了？

這怎麼可能？！他以前整她整得那麼慘，她怎可能會喜歡或是仰慕他？！

「妳這麼認為啊？」

「沒錯！」她用力點頭。

看聶思楓為了解釋，急得滿頭大汗，整張臉紅通通的，他也不忍再三追問，反正，他知道她開始喜歡他就好了。

「這道菜真的很好吃！」他指了指某道菜，好心地轉移話題，不讓她再那麼尷尬。

「是嗎？」

看到他不再在敏感的話題上盤旋不去，她暗暗吁一口氣。

之後的晚飯時間，秦天君都談著其它事，聶思楓這才慢慢輕鬆起來。

「好了，妳吃飽了吧！」

「嗯。」

「那接下來就是我作業的時間啰！」他站起來，收拾碗筷。

每次吃完飯，秦天君都堅持由他來清洗碗筷。

煮飯和善後的工作，應該由兩個不同的人來做，這才公平。這是他所抱持的理由。

這點讓聶思楓感到很意外，她本來以為像秦天君這種富家子，或多或少都會帶點大男人主義，進廚房洗碗筷這種事，他們是絕對不會做的，沒想到他卻出乎她意料。

與他相處后，她發現秦天君和她原本所想的有很大的出入，她對他正逐漸地改觀。

而改觀以後，她便慢慢的喜……

「我才沒有！」發現自己的思緒，不知不覺又回到敏感的事上，她馬上制止自己想下去。

「妳在自言自語什麼？」當她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緒時，他已把碗盤清洗乾淨了。

他的聲音把她喚回現實，「你洗好了？」

「嗯。」

「動作還真快。」

「謝謝讚美。」他走到她身邊。「對了，我在網路書店訂了書，昨天寄來了，有幾本妳常看的散文集，要不要看？」

「當然要啰！」她算是愛書人。

「我放在書房裡。」他走在前頭。

進了書房，他從角落拉出一個中型紙箱，聶思楓一看，不禁瞪大了眼。

「你訂的書也未免太多了吧！」那個箱子的Size，大概可以放下一台29吋的電視機了。

「會嗎？」他邊打開箱子，邊反問。

「怪不得你選擇在網路上訂購，要人家送貨。這麼多的數量，要是從書店搬回家，手骨肯定會折斷。」

她蹲下身，看著他翻找書籍的動作。

「來，這是妳的散文集。」他找了一會，在書堆的中層，找到聶思楓常看的書。

「謝啦。」她接過書，好奇問道：「你這回又買了什麼書？」

自從跟他住在一起以後，她才發現，原來秦天君也是個愛書人，若論及熱愛程度，她鐵定追不上他。

「哲學書、心理學專書、偵探小說、電影原著小說、科幻……」他一本一本的數給她聽。

她看的書只限於幾種類別，但秦天君就不同，上至艱深難懂的科學專書，下至通俗的小說散文，他全都接受。

之前她問過他，為什麼什麼樣的書他都看？他笑著回答她：「廣泛的閱讀，才能獲得廣泛的知識，進而拓展我們的智慧。我是公司的領導者，沒有足夠的智慧，便沒有辦法做出正確的判斷，所以我必須隨時吸收新知。」

越是了解他，她就越是發現他的優點多得數不盡。

就像她剛搬到他家的第二天──

那天，在家吃過晚飯後，秦天君很自然地掏出一根煙，在餐桌上抽了起來。

她不抽煙，而且非常討厭煙味，當下她即想叫秦天君把這根飯後煙熄掉，並勸他把煙戒掉，畢竟煙對吸煙者及旁人，都會造成身體的傷害。

「秦天君，你──」話到了嘴邊，她才驚覺她沒有這個權利。

房子是他的，而她只是一個免費寄住的住客兼傭人，秦天君有權在這做任何事。再說，她也知道戒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強迫他配合她，好像有點殘忍。

「什麼？」他把視線投到她臉上。

「沒有。」她還是忍耐一下吧！

察覺出她的怪異，再瞥到她暗皺的眉心，他馬上意識到，她是因為煙味而蹙眉的。

下一秒，還在燃燒的煙已經被他捻熄。

「你……怎麼突然不抽了？」他的動作引起她的疑竇。

「因為抽夠了。」他笑笑，站了起身。「我去洗澡了。」

才吸了沒一分鐘，煙還抽不到一半，他就抽夠了？

那時，她的疑惑沒有問出，後來有時想起，想問卻又覺得這種問題太小，問了太奇怪，因此一直找不到答案，直到她在他家住久了，才慢慢的發現到──

洗過晚飯的碗盤后，秦天君總會走到陽台，並順手關上玻璃門。

「每次吃過飯，洗完碗，都會跑到陽台去，這其中一定有古怪！」

她好奇地走近陽台，隔著玻璃門，看看他在外面幹嘛。

看了好一會兒，終於讓她看見他手上的煙。

心裡頓時有一個想法產生，胸口也有一陣激流四處亂竄，為了求證自己的想法，她毅然打開陽台的玻璃門，踏了出去。

聽到聲音，秦天君回過頭。

「你在陽台幹嘛？」她若無其事地閑閑問起。

「沒幹嘛，吹吹風而已。」說話的同時，他悄悄把煙捻熄，並且用手心徹底包住。

特別注意他一舉一動的聶思楓，自然沒漏看他這麼一個細微的動作。至此，真相大白了。

那天他突然不抽煙，後來也沒在她面前抽過半根煙，以及洗碗后他總會走到陽台的原因，她都明白了。

「妳出來做什麼？有事？」這回換他問她。

「沒事，只是想出來走走罷了！好了，不打擾你一個人吹風的雅興了。」說完，她便步出陽台。

離開他視線範圍后，她勾起一抹淺笑。

「沒想到秦始皇這個人，還有溫柔體貼的一面！」她心中盈滿了說不出的感動。

他無言的體貼，讓她的心在不知不覺間，開始了對他的輕微悸動……

「妳在發什麼呆？」秦天君的聲音，將她自回憶中拉了回來。「發獃發到連書掉了都不知道。」

他彎身，替她撿起因她鬆手而掉到地上的散文集。

「謝謝。」她重新拿好書。

「妳剛才在想什麼？」竟然想得完全入了神。

「沒什麼……」她才不會跟他坦言，說她剛才是在回想他的體貼呢！

這樣說出來，容易讓人誤會，以為他在她的心中有多大的分量哩！

現在，她雖然已經將他當成朋友來看待，但她怎麼也不承認，他在她的心中，有著極特別的位置。

可是，有些事情，不管你承認與否，它是真的話，就會存在。這是聶思楓當下還沒領悟到的道理……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每逢周日，秦天君若沒特別的應酬要外出，他總喜歡跟聶思楓一起留在家中。她不常往外跑，她常訕笑自己可能老了，對戶外活動都沒什麼濃厚的興趣。

留在家中的兩人，有時會在客廳看DVD，有時會打電視遊樂器，有時則會下西洋棋。

室內活動沒有固定模式，全看當天兩人心血來潮想做什麼，不過有一項活動，倒是每個周日一定會做的。

「今天妳要教我煮什麼？」秦天君站在她旁邊。

「你吃南瓜嗎？」聶思楓不答反問。

「我不偏食。」

「今天就煮南瓜糙米飯吧！」她朝他一笑，對他的不偏食很是讚許。

這個活動就是烹飪課。

聶思楓從小就對做菜很有興趣，很自然便練就一身好廚藝。

有她替他煮飯，秦天君根本不必為三餐煩惱，只須乖乖等著，便有美食送到他跟前。

然而有一天，他居然說他想要跟她學做菜。

聶思楓起初瞪大雙眼，在她的認知里，一個事業型的男人，是不會對做菜有興趣的，他們有時問寧可拿去做生意，賺更多的錢，哪有美國時間去領略下廚之樂。

尤其對一個從小便是飯來張口的富家子弟來說，要他們下廚更應是天方夜譚，可是，秦天君就是有興趣。

既然他那麼熱衷，她也樂意傾囊相授。

自此以後，每逢周日，她便會教他做一道菜。

教了他幾周后，聶思楓發現秦天君很聰明，很多東西一教就會，從不用她重複。

或許經商的人頭腦真的比較好吧！更何況他是始創集團的唯一繼承人，頭腦若不聰敏，怎麼能撐起這問規模龐大的跨國企業呢？

「要煮南瓜糙米飯，首先要把白米和糙米洗凈，然後浸水兩小時，如果是晚上要吃的，可以早上預浸好，再放進冰箱。」聶思楓停了一下，向站在她身邊的秦天君展示已經洗好的米。

「南瓜切塊后，就把鍋子燒熱。」她利落地切著南瓜。

秦天君趁聶思楓在切南瓜時，把鍋子預備妥當。

「用兩、三顆蒜頭爆香，把南瓜放下去，快炒一會後，將浸好的米放進去，加少許鹽再炒一會，注入適量的水，然後蓋上鍋蓋，以慢火烹調十五至二十分鐘，一道色香味俱全、便宜好吃的素食，便大功告成了。」

她熟練地煮著，蓋上鍋蓋后，轉向一旁的秦天君。

「雖然這道菜材料不多，看起來好像沒什麼好吃的，但其實越簡單的食物，越能帶出食物的原味。材料配菜太多，會讓人吃不出食物真正的味道。」她像一個美食專家似地高談闊論。

「如果妳不做上班族，我想妳絕對可以去雜誌社，撰寫美食專欄。」他笑言。

「我有想過啊，不過雜誌社的薪水不怎麼好，所以我還是當上班族好了。再說，個人的喜好最好和工作分開，否則很可能會因為工作不順，而對本身的喜好失去興趣。我很喜歡煮東西，希望這個嗜好能一直保持下去。」

「妳知道嗎……」秦天君直勾勾地看著她。

「知道什麼？」聶思楓反問。

「妳在談及烹飪的事情時，臉上都會泛著幸福的光芒。」這樣的她真的好迷人，「妳真的很喜歡煮東西。」

「當然！」

「妳覺得為誰做飯是最幸福的？」

「為誰？」頓時一愣，她沒想過類似的問題。

「通常一個女人煮的東西，都是給她丈夫吃的。」秦天君說這話時，眼神盈滿了深情。

「是……是嗎？」聶思楓在對上秦天君火熱的眼神后，突地結巴了起來，她連忙借故轉頭，以避開那令她心跳加速的目光。

「妳有想過妳結婚後的生活嗎？」

「這麼長遠的事，誰會這時候就去想啊……」看了他一眼，她又匆忙地把頭低下，「還有，有沒有人肯娶我還不曉得呢！」

她不明白，為什麼她不敢直視秦天君？

「一定有的。」他用非常肯定的語氣道。

秦天君這句異常篤定的話，讓聶思楓不自覺地抬起頭來，把目光迎上他。

「常言道：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的胃。這一點妳已經非常成功了。」

聞言，她點了點頭，「對啊！」慢慢地，她唇角漾出淺淺的笑意。

秦天君無異是間接稱讚她廚藝了得，將來一定可以嫁到一個如意郎君。

「誰娶了妳，就是誰的福氣。」將來她嫁的人，會是他吧！

「你想要──」

聶思楓有話想說，但剩下來的話卻卡在咽喉，說不出口。

「嗯？」看著她，他靜待她接下來的話。

「沒什麼！對了，這道菜好了！」聶思楓連忙顧左右而言他，「幫我拿個盤子來吧！」

對她沒說完的話也沒太在意，他轉過身去拿盤子。

如果秦天君沒轉過去，一定會發現聶思楓此時滿臉通紅。

剛才她在想什麼？她竟然想把那怪異至極的話說出口！

你想要這種福氣嗎？

聶思楓猛搖頭，企圖把這不知為何會浮現在她腦海，還差點脫口而出的話給搖出腦中。

他是秦始皇耶！是那個在大學時欺負她的壞人耶！

聶思楓啊聶思楓，妳是不是工作得太累了，所以才會出現這種奇怪的想法？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周日的異樣並沒影響聶思楓太久，她很快便替自己找了一個「精神太疲憊」的借口，來解釋那句不像她會說的話。

秦天君也沒發現她有什麼不妥，所以兩人之間的相處，還是一如往常。

「出去？」他有點吃驚，因為她通常都是自己帶便當到公司吃的。

「我約了朋友吃飯，對了，今天午飯你想吃什麼？」

秦天君的午飯一向由聶思楓替他買。

她曾提議不如她弄自己的便當時，順道替他也弄一個，反正不會添太多麻煩。不過秦天君婉拒了。

並非他不想吃她做的飯，而是他的午飯時間，通常都會和客人共進商業午餐，他覺得一邊吃飯一邊談公事比較省時，雖然他不是每天午飯都要應酬，但應酬的午飯有時會突然插進來，為了不浪費掉聶思楓的一番心血，他還是決定別麻煩她了。

如果秦天君午飯沒應酬，聶思楓便會替他買點吃的回來。

「妳看到什麼便帶什麼回來給我吃吧！」秦天君對午飯吃什麼不感興趣，反倒對聶思楓約的人比較有興趣。

那個人該不會是男的吧？秦天君的心突然被攪亂了。

「妳一定要赴這個約嗎？」

「今天有很多工作嗎？」她以為他是想要她留下來辦公。

「不是……」這女人！唉……

「那就沒問題啰？」聶思楓看了看手錶，大叫一聲：「糟了！我快要遲到了！那我先走啰！」

說完，她便旋風似的離開了副總裁室。

「天啊……為什麼我要愛上這種女人呢？」秦天君禁不住替自己的「悲慘遭遇」哀嘆起來。

而另一廂的聶思楓，則快步來到公司附近的平價餐廳。

「思楓！」歐陽如琳向剛走進餐廳的聶思楓招了招手。

本來今天的聚會還有邵平晞，但是她的上司臨時有急事找她幫忙，她只好臨時缺席了。

「對不起，來遲了。」聶思楓吐了吐舌頭。

「不要緊，快點菜吧！」

點完菜后，歐陽如琳從包包中拿出一包東西。

「這些妳拿去吧。」

「是什麼？」聶思楓接過。

「我有個朋友在飯店工作，這些是他們飯店拿來送給熟客的紀念表，我看款式還不錯，就順便替妳拿了一些。手錶妳應該用得到，多出來的妳也可以轉送給妳的同事，妳剛轉換新工作環境，送小禮物是打好關係的最快方法，畢竟人總愛貪小便宜嘛。」

「妳說得很對，但這沒關係嗎？」

好友細心為她著想，聶思楓當然心生感動，但她仍是有點擔心，畢竟這些手錶是那間飯店所有。

「當然沒關係啰！我那個朋友只是拿一點『員工福利』，順道造福我們這些朋友罷了，沒關係的啦。」歐陽如琳擠擠眼，示意她別在意那些有的沒的。

「我明白了，那謝謝妳了。」既然歐陽如琳這麼說，聶思楓也不多想，安心的收下了。

吃過飯後，聶思楓替秦天君買了一客海鮮義大利面，和一客蔬菜色拉。歐陽如琳這時正好接到追求者的來電，向她拋一個眼色，做個「再聯絡」的動作后，便快步離去了。

在等待外帶食物的空檔，聶思楓拿出歐陽如琳送的手錶把玩著。「蠻好看的。」

她算了一下，歐陽如琳各給她五隻男表和女表。

「男表也有，如琳真細心。」聶思楓拿出一隻男表。「這樣不但可以送給女同事，男同事也有份了……」正在低喃，一張俊俏的男性臉孔掠過她的腦海。

對了，他不是才剛……

拿過外帶食物，聶思楓快步回到始創集團。

「午飯送到啰！」原以為秦天君會在副總裁室里，結果她撲了個空。

聶思楓把午飯放到秦天君的辦公桌上，坐回自己的位子上，再度把那隻男表拿出來。

「送他好嗎……」

在回公司的途中，她一直想著這件事。

前些日子，秦天君不小心弄壞了手錶，但因為最近較忙的緣故，所以沒空去買新表，暫時只能以手機的時間顯示，來代替手錶的功能。

「對一個商人來說，手錶很重要吧！」雖然手機也有時間顯示，但畢竟有手錶還是比較方便吧。

她突然送東西給他，不會很奇怪吧？

怎麼會！她和他是好朋友嘛！朋友之間互送禮物，是很普通、很正常的事啊！

聶思楓自問自答了后，用力地點著頭。

「妳回來了？」這時，秦天君回到副總裁室。

「嗯……午飯買回來啰！」

「謝啦。」他坐下來，吃著遲來的午飯。「和朋友吃飯吃得開心嗎？」

他故作不經意地提起，其實是想試探她的午飯之約。

「還好。」聶思楓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心裡正在盤算該什麼時候把手錶送上。

終於，她鼓起了勇氣，走到秦天君面前，「對了，之前你的手錶不是壞了嗎？」

「對啊。怎麼了？」

「那，這個送你吧。」聶思楓拿著男表的手，猛地朝他伸去，讓秦天君一頭霧水。

也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麼，她感到自己伸出去的手有點抖。

「送我？」始料未及，秦天君著實一愣。

她幹嘛突然送他東西？

「是手錶。」聶思楓覺得自己的臉熱了起來。

接過她手上的表，「謝謝妳。」語氣中凈是高興。

「你喜歡這隻表嗎？」

「當然。」

她送的東西，他當然喜歡！

這還是她第一次送他東西呢！

秦天君弧度優美的嘴角，一而再地往上揚。

「太好了！」她還怕他會不喜歡！「其實我也有一隻女表唷。」

「什麼？」女表？

「看！」聶思楓拿出那隻同款式的女表給秦天君看。

他的大腦有半秒的停頓。

這……不是對錶嗎？

難不成這小傢伙也對他……

「妳知道一男一女擁有同一款手錶的特別意思嗎？」為求保險，他這麼一問。

秦天君太了解聶思楓的迷糊個性，說不定她壓根不曉得對錶的特殊意思，只是單純買下來，送給恰巧手錶壞了的他而已。

「嗄？什麼？」

一如他所料，她根本不知道這個中意義。

唉！他就說嘛……

秦天君情不自禁嘆一口氣。

算了，欲速則不達，他還是耐心點吧！反正他不也等了這麼多年了？

她熱心地跑到他身邊，「我幫你戴上好嗎？」

看著她天真無邪的笑容，他由衷一笑。

「好。」他伸出手。

聶思楓利落地幫秦天君戴上那隻男表。

「很適合你嘛。」大功告成后，她甜甜地笑。

「我也幫妳戴吧！」

雖然她不曉得這當中的特別意義，不過能夠和她戴著同一款手錶，他也很高興了。

「戴上去還真好看耶。」她把戴著表的手腕，移向秦天君的，「一起看更漂亮耶！」

她像個孩子般，高興得手舞足蹈。

把她臉上每一個神情收入眼底，秦天君也開心地笑了起來。

他深信總有一天，她會明白這雙對錶的真正意思。

不過，秦天君並不知道，聶思楓送他的這隻手錶，原來是飯店的免費贈品。

或許，他不知道會較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