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什麼，你要去找工作?」坐在莫柔柔的對面的瑋昕一聽見她的話，驚訝的瞪大眼。

柔柔嫁入豪門，照理說應該生活富錦、衣食無缺，怎麼突然提起要找工作的事……「是啊……」她有些難為情。

「柔柔你是不是遇見了什麼困難?告訴我，我一定想辦法幫你。」

宋瑋昕激動的握住柔柔的手掌，關愛之情溢於言表。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只是需要用錢……」她在心中思慮是否該告訴學長實情。

「需要用錢?冉聖宇沒有給你嗎?」他不解的問。

「……我就是要還他錢……」莫柔柔嘆了口氣后說。

「還他錢?我怎麼聽得一頭霧水……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宋瑋昕緊張的追問。

於是，莫柔柔將事情的原委全告訴了學長。

「什麼……這個冉聖宇真是太過份……竟然這樣吃死你!」宋瑋昕的話中有著對冉聖宇的反感。

「也不是……他會這麼做也有他的理由……」莫柔柔吱吱晤晤說不出話來。她就知道，如果學長若知道了內幕，一定會很憤怒的。

「柔柔你不用再為他說話了……你太善良了，我看不下去了……我一定要幫你離開他!」宋瑋昕咬緊牙想幫助柔柔，卻又不知如何幫起。

「其實他人不壞……只是我不想延續沒有感情的婚姻……他根本就不可能會愛上我，儘管我對他的心意沒變，他還是不可能會對我付出真心的!對他的期待愈深，只會讓我深的更重……」莫柔柔有些落寞的說道。

「傻女孩，到我身邊來，讓我照顧你。」突然，宋瑋昕擁住柔柔，真心真意的說。

好久好久以前，他就很想對柔柔說出這句話，但礙於冉聖宇的存在，現在柔柔對冉聖宇死心了，。也代表他的機會來了……「學長……你先放開我……不要這樣……」莫柔柔硬是要將學長推開，但無奈他的力道十足，她根本退不了身。

在餐廳內，幾乎所有食客的視線都投注在他們身上，這讓莫柔柔尷尬極了。

「柔柔，我一直很喜歡你……讓我照顧你好嗎?」宋瑋聽將她擁的更緊，深情的告白。

這下她更難為情了，她一日未與冉聖宇離婚就一日是冉太太，這樣在外頭與其它男人擁擁抱抱實在有失婦德……「學長，你先放開我……」

「柔柔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無可自拔的愛上你了……我不在意你的過去，跟冉聖宇離婚，讓我照顧你。」宋瑋昕一股腦地將心事全說出，即然柔柔有心跟聖宇離婚，那是否代表他有機會擁有柔柔?

「學長……」他突來告白令莫柔柔手足無措。

原來……學長一直愛著她……這下，莫柔柔的心更亂了……學長愛她，她則愛聖宇…．-．．「宋瑋昕!將你的臟手從我老婆身上移開!」這時，一個渾厚有力的聲音在餐廳門口響起。

一整天被柔柔的事煩得頭疼欲裂的冉聖宇本來打算到這家餐廳買杯咖啡冷靜一下，卻無意中發現柔柔正跟宋瑋昕在餐廳里難分難捨!該死……她就這性急的想投入宋瑋昕的懷抱嗎?

他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了，只見他們緊緊的擁在一塊兒，完全沒有鬆開的意嗯……這時，冉聖宇的憤怒瞬間直衝頂點，他走向他們，目光狡狠的瞪著這兩個人。

「冉聖宇?」宋瑋昕有些意外他的出現。

「聖宇……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學長一鬆開懷抱，莫柔柔馬上離得遠遠的，她緊張得直顫抖，話不成章的直想解釋。

她沒想到聖宇會出現……天啊，他～定誤會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夠緊張了，看來又更擰亂了。

「走!馬上跟我走!」冉聖宇不想在公眾場所出手打人，在他還能剋制的情況之下，他扯住柔柔的手就欲離開。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跟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好好談一談。

他事前警告過她的那些話，她全當作耳邊風?為什麼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耐性?

「冉聖宇，放開柔柔!」見柔柔跌跌撞撞的就要被冉聖宇拉出去，宋瑋昕不滿的對他咆哮。

「你還有立場叫我放開柔柔?她是我的妻子，你卻這樣公然褻染她?宋瑋昕，你等著吃官司吧!」冉聖宇沒想到柔柔真的會向宋瑋昕投懷送抱，該死的!他哪點不如這個乳臭未乾的臭小子?

「我跟學長之間是清白的!你先放開我……這一切都是誤會……」莫柔柔明白自己又再度做了傷害冉家的事，內心愧疚不已，於是急著想解釋，但氣昏頭的冉聖字眼本不給她辯解的機會?

宋瑋昕向前拉住柔柔，兩個大男人公共場合之下演出互相拉人的戲碼……「放開我!」莫柔柔被拉疼了，一怒之下也不管手骨是會否會折斷，硬生生的使勁甩開他們。

宋瑋昕還沒有機會多說，已經被冉聖宇所揮出去的一拳打倒在地……四周馬上擁起尖叫的人潮，包括莫柔柔。

被打倒在地的宋瑋昕也不是簡單的角色，他撲上前去給冉聖宇一記回勾拳，硬生生將他的眼睛打落在地。

兩個大男人在餐廳扭打成一團……打得你死我活、不分軒輊「別打了……」莫柔柔在一旁失聲的喊著。

見他們打到見紅，莫柔柔嚇得當場昏了過去……三個人狼狽的被送到醫院，做完了筆錄，冉聖宇動用官方關係硬將記者的採訪給壓了下去。

打了葡萄糖清醒后的莫柔柔滿是歉意的隨著冉聖宇回家，一路上他都沒有與她交談，彷彿她是隱形人般……今天的事是她理虧，她也不懂學長怎麼會突然對她告白!

現在事情弄得更擰、更複雜了。

此時的冉聖宇心中一片憂亂，理不出頭緒。

他愛上了這個女人了……該死!一切都出乎他所能控制的，他深深愛上了眼前這個女人!

兩人才結婚不到一個月，這女人已經讓他帶上了綠帽，而且還不只一次說要離婚?

這樣的婚姻生活是綁住他，還是綁住她?

在柔柔心中，宋瑋聽就那樣的重要?她愛他?

曾經柔柔的天空里，只容得下他一個人，是他耍花招來欺騙她的感情，才會讓一切事情變調。

這算是他應得的報應嗎?因為不珍惜原來的幸福，所以老天爺讓他失去?如果是的話……那他真的註定只能孤獨吧!

回到了家，莫柔柔一顆心也同樣忐忑不安，她明白此時的聖宇一定相當生氣……是她挑起他的怒火的。

「聖宇……我們談一談好嗎?」見她在車上不停的碎嘴，冉聖宇看也沒看她一眼，莫柔柔的心就更失落。

一進屋，他馬上將她拉過來，一把擁在懷中，力道緊到讓她就快要窒息，不過被緊摟住的莫柔柔卻沒有掙扎。

「聖宇……我沒辦法呼吸……」她通紅著臉，憋著氣說。

冉聖字鬆了些力道，但扔是緊緊擁著她。

「今天……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讓你出糗的……」剛剛的缺氧讓莫柔柔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冉聖宇吻住她，不讓她再多說住何字眼。

莫柔柔當然知道他想做什麼，可是此刻她沒有心情親熱，她只想把今天的事講清楚。

「聖宇……我跟瑋聽學長真的沒什麼，請你不要傷害他……他的事業才剛起步……你放過他吧!」莫柔柔害怕聖字會找學長開刀，她不希望兩個男人的戰爭由她引發「你到這一刻還想護著他?有沒有想過我的心情?我冉聖宇的妻子在餐廳跟男人摟摟抱抱，這算什麼?」冉聖宇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語重心長的嘆了口氣后說。

「聖宇……我不是護著他，我是怕你一氣之下毀了他的前程……」莫柔柔知道自尊心極高的聖宇一定丟不起這個臉，她很怕他會去報復瑋昕學長。

「柔柔，你真的就那麼喜歡他?」冉聖宇無力的垮下雙肩問。

就算得到她的人又如何?她的心一直掛在宋瑋昕身上!

「瑋昕學長是個好人，他很保護我，做什麼事總是先為我著想……」莫柔柔很感激學長的付出，但她確不能接受他的好意，因為……她早就將心交給眼前這個男人……儘管回收不回來，她也無仿。

「他在你心中永遠這麼完美……」冉聖字苦笑的說。

他一直以為自己條件優異，明眼的女人都不可能會放棄他，不過回想這段時間以來，從婚前柔柔已經說過不嫁他至婚後直嚷著要離婚，來來回回幾次了?他是個失敗的情人、失敗的丈夫……但他卻不想放棄她……愛一個人真要讓她幸福嗎?那他是否該將她讓給宋瑋昕?

看著柔柔哭泣的模樣，他在心中給自己負分。

放手吧!

清晨一起床，莫柔柔的眼皮就直跳個不停，就好像彷彿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般的前兆。

梳洗完畢下了樓后，她看見了看似徹夜末眠的冉聖宇一動也不動的坐在沙發上。

「聖宇……」望看他的背影，她輕喚出聲。

像是打著盹的冉聖宇這時才一怔，睜開醒忪的眼看了柔柔一眼后，丟了一個牛皮紙袋給她。

昨夜他想了很多，或許真正愛一個人應該讓她幸福而不是綁住她，既然柔柔對宋瑋昕有情，就讓他們去過自己的生活吧!

「這是……」莫柔柔在他面前坐了下來，不解的接過牛皮紙袋左右瞧了瞧，看見上頭印有「周顧全律師事務所」時，她的神色驚愕。

「打開。」他顯得異常疲憊的說。

莫柔柔顫抖的手將信封打開……裡頭是一份他已經簽了名的離婚協議書。

莫柔柔的世界瞬間結成冰凍，她抬起頭來，慌亂的眼神難以置信的看著冉聖宇。

他……接受離婚了?怎麼她心裡一點也沒有興奮的感覺……這不就是她想要的結果嗎?為何她感受不到任何一絲的喜悅?

「你簽名吧!律師那裡的時間我會請秘書去排定，待確認後會再通知你。」冉聖宇揉揉眉心，硬是表現出一副淡然的模樣。

莫柔柔眼中煞時浮上淚霧，拿著協議書的雙手不停的顫抖。

她應該要開心啊……怎麼她的笑容跑哪去了……為什麼會有一種好酸好痛的感覺在心底湧起……「謝謝你……」在理智清醒之前，這是她唯一能說的。

高傲堅強的冉聖宇對她揮揮手，算是回應了她。

此時的他內心再脆弱不堪了。一向心高氣傲、自立自大的他竟會為了一個女人心碎、沉痛……「今天傍晚前我會搬走的，非常謝謝你這陣子的照顧……」莫柔柔像個機械人般，對他躬了躬身，然後行如死屍的走上樓。

今後，他將恢復過去忙不迭地的日子，庸庸碌碌的，那才是最適合他的生活。

至於莫柔柔……就當作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遊戲結束了，幕後只剩他一個人……莫柔柔將簽好的離婚協議書放在聖宇的書桌上，有些感嘆他們之間的一切來的太快也結束的太快，一切就像她做的。一場夢般不實際。

她沒有臉回去莫家投靠父母，走投無路的她只好找上學長。

她簡略的述說了自己與聖宇之間的事，學長給的反應是沉默不語。

她在瑋昕學長的租屋處住了下來，房於的一樓是學長的設計工作室，二樓則是兩間簡陋的雅房。

莫柔柔很感激學長的體恤與照顧，離婚之後，他也沒有做些想穿越朋友界線的要求，這讓她相當感動，因為她知道學長怕她會困擾，所以避之不提。

她一直逼自己過忙碌的生活，讓自己可以不用去想聖宇，但是無論她怎樣轉移注意力，夜深人靜時他的影子依舊會浮上腦海。

她好想他……想的心都痛了……這一切辛酸血淚其實宋瑋昕都看的到，他也明白冉聖宇早就愛上了柔柔，但明眼人是不過問人家的家務事，所以他並不會插手。

只是離婚後的柔柔卻一直不停的發胖，直到她的經期三個月沒來了，她才警覺事情的不對勁。

這天，她自己一個到婦產科醫院做簡查，結果出乎她意料……她以為是壓力造成的副作用，想不到是……她懷孕三個月了!

她早該有心理準備了，在過去她與聖宇恩愛的次數中，從來就沒有做好避孕的措施……過去她會覺得這個新生命是個麻煩，但現在她竟感到無比的安慰。

她可以將自己對聖宇的想念全寄托在這個孩子身上……至少她無須在為了他魂縈夢系。

「柔柔，你確定你想將孩子生下來?這是個很嚴重的問題，況且你還年輕，以後有的是機會!」回到家，與學長分享這個喜悅之後，他的回應竟是憂慮與惆悵。

「嗯……學長，這孩子是我的骨肉，也是我唯一能擁有的……我一定要生下來。」

她無比堅定的說。

「你看著辦吧……不過，這不是小事情，我想……你要不要回家和莫爸爸、莫媽媽討論?」

「還是不要……搞不好他們會逼我將孩子拿掉，並且再將我再改嫁一次……」

莫柔柔對自己嗜錢如命的父母早不抱任何希望。

「嗯……你自己想通就好。」

「學長……你能答應我一件事嗎?」柔柔想了一下才艱難的開口說道。

「你說，只要我辦的到的，我一定去做。」柔柔對他從沒做過什麼過份的要求，所以只要柔柔一開口，他一定全力以赴。

「……你別告訴聖宇這件事情好嗎?我不想他同情我……」莫柔柔至今仍覺得聖宇答應離婚這件事只是同情。

「嗯，我不會的……」宋瑋昕突然同情起這兩個人。

明明很愛對方卻又被千百個誤解所絆，他很想幫兩個人解開這條線，卻又想把柔柔留在身邊……他在心中千百遍的呼喚：柔柔，請原諒我的私心!

「冉聖字，你真是令我太失望了!上班時間耶，你喝了這是什麼濃度極高的酒精飲料?」畢凝兒看著桌上無數個空酒瓶，她雙手擦腰指著他就是一陣大罵。

自從離婚後，冉聖宇就一直自甘墮落，每天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神經，一點也不像以前傲慢驕橫、自尊心極高的他。

今天這種慘況，畢凝兒天天見至，已經積習成常了。

會造成這種後果，畢凝幾要負大部份的責任，所以內疚的她時常會過來公司探望一下冉聖字，看著他的情形每況愈下，畢凝兒心中的愧歉就愈深。

「愛她的話就去把她追回來，何必這樣折磨自己……」畢凝兒一面收拾杯盤狼籍的桌面，一面嘆氣的說。

半醉半醒的冉聖字早在柔柔離開那天就無心工作，常常大白天就將自己買個爛醉，只有這樣才能讓他不去想起柔柔那美麗的小臉。

他無力的揮著手，大聲啐道：「給我酒……」

畢凝兒拍了下他的手，氣呼呼的喊：「你現在生活中除了酒還有什麼?愛一個人愛得這麼沒有勇氣的話，那你根本就沒有資格說愛這個字眼。想當初為了回到你身邊我使盡了多少心機?你付出的努力有我的一半多嗎?這麼輕易就放手，卻又輸不起的在這喝個爛醉，這樣算什麼?這就是你冉大老闆的作風嗎?我畢凝兒當初還真看錯人，以為你是心高氣傲的梟雄，原來你只是只逃避現實的縮頭烏龜!」這陣子忍受過多冉聖宇的壞脾氣，畢凝兒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冉聖宇瞪著發飆的畢凝兒，彷彿想說什麼卻又無言以對。

是啊，他這陣子實在是過於糜爛，生活毫無重心……但唯有這樣的方法才能讓他剋制住自己別太思念柔柔……「看什麼?我說的不是事實嗎?」畢凝兒又不服氣的項回去。

畢凝兒方才那些話打醒了冉聖宇……為何他會愛的這麼沒有勇氣?愛一個不就應該要守護她，而不是將她像皮球一樣踢來踢去呢?為了維護自己的尊嚴，他不問柔柔的意願就顫自決定離婚……他真是個自私的男人!

「算了，孺子不可教也，我要先回去了。」收拾完辦公室，畢凝兒無趣的離開，剩冉聖宇一個人面對一室孤寂。

柔柔……你現在在哪?他在心中呼喚著。

柔柔……過的好嗎?和宋瑋昕是否過著甜蜜嶄新的生活……突然，他為自己喪失鬥志的行為感到無比可恥，堂堂一個大企業總裁竟因失去所愛而頹廢喪志、虛渺度日!他要重振士氣才行……然後，狠狠的奪回柔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