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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先生和藹可親的臉出現在我面前,他沖我微笑點點頭,轉身向飛機走去。

「請您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追上去問,他轉過身──卻是齊思音那張俊美邪惡的臉,「怎麼回事?你還不明白嗎?你是我的玩具。」

「你以為齊伯父為什麼會資助你上學?他會答應你離開音嗎?」方唯搖搖頭看著我,象看一個可憐的傻瓜。

不同的身影、聲音交織在腦中,我明明醒著,卻彷彿在做夢。

不,不會的,齊先生不會這樣對我,他騙我有什麼意義?我只是一個普通人,又沒有什麼利用價值。難道就是為了齊思音,為了讓我留下?我不是答應暫時不走了嗎?還是他太忙碌,忘了告訴齊思音?

我腦中一刻未停的翻滾著數不清的疑問,心中的某個念頭越來越膨脹,然而我卻始終不敢正視它。齊先生是這麼讓我尊敬信賴,我把他看作自己的父親一般愛戴,難道這一位一直疼愛關心我的人竟然也會有另一張面孔……

我痛苦的掙扎在越來越混亂可怕的思想中,眼睜睜望著窗外漸漸明亮起的天空。

「我要去公司了,本來想留下來陪你,可是你也知道,最近事情特別多。」齊思音站在床邊穿衣服,我獃獃的望著他挺拔修長的身材,這個讓我陌生又熟悉的身影永遠都充滿了青春活力。而我,如同被他吸去了精氣和力量,越來越感覺疲憊與衰老。

「你的假期還沒過,就在這裡好好休息,不要急著去上班。」他俯下身,咬住我的耳垂,輕輕用牙齒磨著,彷彿要特意留下齒痕,手也下意識的伸進被中捏住我的乳尖,懲罰似的一揉一掐。我的意識再亂,身體還是有感覺的,這種又痛楚又酥癢卻無法解脫的觸感讓我覺得更加虛弱無助,彷彿不停的向無底深淵掉落。

「我會儘早回來的,想吃什麼就叫張嫂。」他終於還是壓下慾望,含笑放開我。

「我想喝玉米粥。」我輕輕的說,儘管心中波瀾起伏,聲音卻如此平靜。

「好,我叫張嫂給你送來。」他寵溺的摸摸我的頭髮。

「不,你給我送來,我不想見她。」我拉住他的手,懇求的望著他。我現在不想見任何人,尤其是張嫂,不僅是怕見到她會更加羞辱,而且也怕她老辣的目光一眼看穿我內心的再也遮不住的恨。

我看著床邊桌上散發芳香熱氣的碗──一定是很上等的瓷器。

不管齊先生是不是騙了我,這一切都該結束了。我的忍讓和愚蠢只是帶給自己無盡的傷害和羞辱。倘若我不是那麼固執,也許可以接受與齊思音之間的不正常關係。但是我還是無法說服自己忍受這種事。可能我是太迂腐了,但是不管曾經忍耐過多少欺負,我也無法在這件本能就產生抗拒的事上妥協。儘管尊嚴已經不完整,但我還有自己的夢想,我不願意被同性擁抱親撫,我渴望美滿的家庭,如果我真的接受了這種關係,即使將來離開齊思音,一生也都要背負恥辱的包袱和惡夢。

也許方唯說的沒錯,我是一隻懦弱、濫好人、連自己也保護不了的綿羊,但是我又妨礙到誰了?獅子的本性就是嗜血,怎麼能把被吃的罪名都推到綿羊身上?

事到如今,我看明白了,要指望齊思音發善心放過我已經是不可能。

我把那碗玉米粥使勁吞下,用床單包起空碗,向牆上砸去。果然是高級品,連破碎的聲音也這樣好聽。

吃了東西,身體恢復了些力氣,我從衣櫃里找出齊思音的衣服穿上,靜靜躺在床上等待這一天過去。我不急,我都忍耐了四年多了,哪裡還會在乎再忍耐幾個小時。

張嫂偷偷的在門外窺視過我幾次,但是我每次都在聽到極細微的腳步聲后就閉上了眼睛。等她走後,我又睜大眼,睡意在一夜過去后漸漸襲來,但我硬撐著不讓自己睡去。

……

「怎麼,還沒起床?你可真懶!」齊思音終於回來了,我的心突然跳起來,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期盼看到他,如同等待情人歸來一樣。

「我想見你。」我柔聲說,「我整整一天都在想你。」

是的,我整整一天想的都是你,想你帶給我的一切。碎片都已被我掃入床底,最大的一片此時正緊緊握在棉被下的手中。

齊思音有些驚訝,「小天還是第一次跟我撒嬌吧?」他高興的說,「我喜歡聽。雖然你年紀比我大,不過我還是喜歡聽你這樣說話,以後也要經常對我撒嬌。」

──不會有以後了。

「齊思音,我好冷,過來……抱我好嗎?」我有些羞澀的說,要說出這樣肉麻的話對反感的內心來說本來就很羞恥,所以儘管我不太會做戲,居然也讓他以為我是真的害羞。

「叫我音。」他走過來溫柔的抱住我,在我臉上輕輕親吻,越吻越深。

我能叫你音嗎,象你的朋友一樣叫你音?哈哈,可惜,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你把我當作是玩具,高興時給我這個特權作為獎賞,生氣時會用狠辣無恥的手段讓我知道你是主人。

我從被子下伸出手,雙臂環繞住他的頸──光滑的皮膚下微微突起跳動的地方,應該就是那裡了,我舉起手中的瓷片。

「少爺!」張嫂凄厲的叫聲從門口響起,我微微一怔,齊思音恰在此時起身看看張嫂叫什麼,那瓷片就擦著他的脖頸而過,留下一道血痕,突如其來的碰撞也使我鬆了手,它掉在了床上。

齊思音吃痛的捂住傷口,用萬分驚訝的目光望著我,那裡面有不相信,憤怒與……傷痛。

我急忙去拾瓷片,卻被他飛快的一掌打倒,他撿起沾著血跡的碎片,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恨恨的看著我。

「少爺,還是報警吧,他已經瘋了。」我聽的出張嫂已經恨透了我,她能容忍我和齊思音之間有不正常的關係,卻不能容忍我膽敢傷害他的心肝寶貝。

「張嫂,你現在離開這裡。」齊思音話里有不容置疑的堅決,「我自己會處理。」

「少爺!」

「放心。如果我會為了一個玩具而發狂,我也就不配姓齊。我不會鬧出人命的。」他殘酷的對著我笑,「你放心走吧,還有,不要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尤其是奶奶。否則,我就再也不理你了!」他這最後一句話居然又恢復了撒嬌的語調,然而面對我的眼睛卻是如同野獸般泛著紅光。

張嫂離開了。

齊思音微笑著看我,他清楚怎樣能讓我害怕。

望著這樣甜蜜微笑的齊思音,我知道,他心中的殘忍已經被我的那一刺完全開啟。

我再一次被他綁在床上,與上次不同的是,他脫光了我的衣服,把我的手腳儘可能拉開的綁成幾乎懸空的姿勢。

我只能等著,不知道齊思音會用什麼手段對付我。等待受刑其實比受刑更煎熬心靈。

當齊思音再次出現時,我一看到他手中的冰袋,就知道他想幹什麼了,但是既然有決心走出第一步,失敗的下場我也早有準備。

「你不是很冷嗎?不是想讓我抱你嗎?」他溫柔的摸摸我的臉,「我知道,你一冷就會往我懷裡鑽,」他拿起一塊冰塊,「那就讓你再主動一些。」

「這塊太大了,還是讓它再小點好,小天那裡如果弄壞了,以後就不能用了。」他把冰塊攥在手中,過了一會才鬆開。

「現在可以了,沒有稜角,放進小天那裡正合適。」他高興的象玩新奇遊戲的孩子,但我卻從話里聽出他心裡的恨。

過了好久,身體漸漸暖了一些,我聞到一股芳香。齊思音突然按住我,不知道又把什麼塞進我體內,我並沒有什麼特別感覺,然而漸漸體內塞著的東西越來越暖,越來越暖,暖的開始發燙,越來越燙。我難過的在床上翻滾,把手伸向身後想把那東西拿出來,齊思音又牢牢按住我的雙手。

我象個被丟入油鍋的蝦子一樣在齊思音身下不停騰起身子又落下,明明已經感到身體已經快虛脫了,還是被受不了的燙驅使著一次次彈起身體。

「說,你是玩具。」

「我是……玩具。」

好燙。

「說你喜歡我。」

「……我……喜……歡……你。」

受不了了。

「叫我音。」最後這一句異常溫柔。

「音……音……」

我痛哭著叫出來。

他終於把那東西從我體內一點點拉出──用保鮮紙包住的融化的蠟。抽出來的那一瞬間,我一下子癱倒在床上。

「是我……少廢話!從今天起我暫時不去公司,每天早上把文件送到我家,有緊急事就打電話,我什麼時候去再通知你。」他啪的一聲合上手機,轉身對著我,臉上仍然是充滿恨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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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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