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勃迪抱起莉安走進夜色中。她摟著他的脖子,耐性地等他說明他們要去哪裡。其實她已經接受事實了。她全心全意愛他,此刻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她的指尖輕滑過他的臉頰。「勃迪?」
「不準爭辯。」他命令。「今夜和將來的每一夜,你都要跟我睡。明白嗎?」
令他驚訝的是,她沒有抗議或尖叫。她在沉默片刻后說:「要知道,一切都沒有改變。我仍然得回英格蘭去完成我該做的事。」
「一切都改變了,甜心......」
按照雷西的指示,勃迪來到孤立於松林間的小木屋。他推開門,把新娘抱進屋,用腳關上門,發出一聲滿意的嘆息。
小屋裡溫暖舒適,壁爐的火光照亮了屋內。他放下莉安,過去點亮壁爐架上的蠟燭。她站在門邊看著壁爐旁的大床,突然感到緊張害羞。接著她看到她的行李擺在角落的地板上。她心想她也許該去把睡衣拿出來,但屋裡沒有屏風,她要怎麼換睡衣?她的呼吸突然急促起來,她開始往後退,直到背抵著門板。她伸手到背後摸索門閂。
勃迪看一眼就知道她驚慌了,他怪自己給她時間思考。他走過去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看著他的眼睛,輕輕扳開她緊抓著門閂的手指。
「甜心,呼吸困難,是不是?」
他愉悅的語氣惹惱了她。「你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同情心?」他當著她的面大笑,那種麻木不仁的態度使她氣得忘了驚慌。「你覺得我的恐懼很好笑嗎?」
「是的,但你還是愛我,對不對?」
他環住她的腰把她拉進懷裡,他的嘴充滿佔有慾地落在她的唇上。她全身緊張僵硬,但他從容不迫地探索她的嘴,直到她開始放鬆。他想用甜言蜜語讓她知道她對他有多重要,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他不像雷西那樣擅於辭令。
慢慢來對他是史無前例的,但他必須節制自己,因為她是處女,一定會對未知的男女之事感到害怕。
他溫柔的愛撫和甜蜜的親吻逼得她快要發狂。她要求他停止挑逗,拉扯他的頭髮,再度尋找他的唇。他低吼一聲,以饑渴的深吻獎賞她的性急。她心跳如擂鼓,全身發燙,焦躁不安地貼著他扭來扭去。深陷在激情中的她渾然不覺他在何時脫去她和自己的衣物。
她的酥胸使他呻吟,他的體溫使她嘆息。他撫摸著她的肩膀、背部和大腿。她環著他的腰,以所有渴望和熱情親吻他。他深受震撼,因為不曾有女人對他的反應像她這樣毫無保留。他把臉埋在她的頸窩,嗅聞著她的女性幽香,心想自己從未如此接近天堂。
「天啊!我們必須慢一點。」他低語。
「為什麼?」她問。
「因為我希望給你完美的第一次。」
肌膚相親的感覺使她想要閉上眼睛,讓奔竄在體內的感覺控制一切。「這樣已經很完美了,帶我上床。」她喃喃道。
他把她抱到床上,把她壓在身下,但用手肘□起上半身,以免她被他的體重壓扁。他開始親吻她頸側的敏感部位,他的手從她的大腿撫摸到她的兩腿之間。她吃了一驚,想要推開他的手,但他用另一個深吻封住她的抗議。他繼續愛撫她,直到她在慾望中顫抖。
她感覺到她的自制力開始消失,在體內爆發的感官洪流使她害怕地喊道:「勃迪,我們應該這樣做嗎?」
「沒關係的,甜心。我們可以隨心所欲。」他嘎聲回答。他想要控制步調,但發現那是他做過中最困難的事。他的心狂跳,他的身體在亢奮中緊繃。跟她做愛會要了他的命,但他會死得很快樂。
「告訴我,這樣令你快樂嗎?」他撫摸她的酥胸,然後以唇舌愛撫她的乳頭。她的反應就像被雷電擊中。她倒抽口氣,從喉嚨深處發出呻吟,指甲戳進他肩膀的肌肉里。
她緊閉著雙眼,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答:「是的,那樣令我快樂。」
「那麼這會令你欣喜若狂。」他說,用的是她常對他說的那句承諾。他緩緩往下移動,開始以最親密的方式親吻愛撫她,直到她在他懷裡扭動呻吟。
她作夢也沒想到做愛會是這樣。她也無法相信她會完全失控地弓起身體,吶喊他的名字和用指甲抓他的背。
她的反應助長了他的慾火,使他無法再等待。他用顫抖的雙手粗魯地分開她的雙腿,移身到她兩腿之間。他用吻封住她的嘴,用手抓住她的臀,他試圖慢慢進入,心想那會減少她的疼痛,但她偏偏在緊要關頭移動,使他的努力宣告失敗。他奮力一挺,把自己完全推送進她體內。他用饑渴的吻封住她的叫喊,用唇舌誘哄她忘卻疼痛。
他埋首在她頸窩,停留在她體內靜止不動,勉強維繫著殘存的自製。她需要時間適應他的侵入,但靜止不動幾乎要了他的命,因為她是那麼濕熱緊實。
使她無法呼吸的疼痛幾乎是立刻消退。有他在體內的感覺令她興奮又害怕。他使她渴望得到更多,但他一動也不動,只是困難地呼吸著。她開始擔心她沒能取悅他。
「勃迪?」她輕喚他的名字,讓他聽出她的疑懼。
「沒關係,甜心。別動....讓我......啊,要命,你動了......」
她只是微微移動了一下,但那個動作帶來令她震驚的快感,使她忍不住叫了出來。她努力保持不動,但無法控制在體內燃燒的烈火。她又動了一下,快感更加強烈。
他呻吟起來,但還是努力壓抑身體的強大需求。她又動了一下,瓦解了他殘存的自製。他緩緩撤退,然後再度深入她體內。
她認為那是他做過中最驚人美妙的事。她變得狂野起來,因為感覺控制了她的動作。她本能地屈起雙腿使他更加深入。他衝刺得越猛,她越狂放不羈,直到她一心只想替那熾熱的快感求得解放。第一波悸動襲來,她開始呼喊他的名字。
高潮令她害怕而試圖阻止,但他不讓她退縮。他用猛烈的沖剌撥旺激情火焰。一波又一波的狂喜淹沒她時,她尖叫他的名字。他確定她得到滿足時才尋求自身的解放。他渾身一震,用力深入,把他的種子注入她體內。
他想要親吻她,告訴她他有多麼歡喜,但他沒有力氣移動。他聽到她輕聲說:「我的老天啊!」他忍不注笑了起來,但他還是動不了,於是他親吻她的耳垂,繼續留在她體內。
「我早就知道你會很棒,莉安,但不知道你會要了我的命。」
「那麼我令你快樂?」
他再度大笑,終於抬起頭看她。她迷濛的眼眸里有未退的激情,他剛剛得到滿足的慾望突然又蠢蠢欲動起來。
「是的,你令我非常快樂。」跟勃迪做愛令莉安筋疲力盡。不習慣跟大男人同床的她那夜沒有睡到多少覺,因為她每次移動都會撞到他。最後她被壓在他一條粗壯的大腿下睡著。
勃迪不習慣睡在柔軟的床上,但又捨不得在新婚之夜離開他的新娘,因此他留在床上時睡時醒地打著盹兒。醒來時他就跟她做愛。他努力對她溫柔一點,因為他知道他第一次弄痛了她,但莉安起初太愛睏而沒有抗拒,後來太陶醉在他的愛撫中而不在乎他是否弄痛她。
他終於下床時,她已沉睡在夢鄉之中。他親吻她的額頭,替她蓋好被子,然後悄悄離開小屋。他跟雷西約好黎明時在操場上見面,但現在早已過了黎明。
儘管他心情極佳,訓練課程還是進行得很順利。他真的不想傷害任何人。傷害大多是雷西造成的,他在極短的時間內就令費氏士兵輸得心服口服。勃迪不小心用手肘撞斷一個費氏士兵的鼻樑,但他及時收回手,告訴那個士兵等血不流就沒事了。那雖然不是道歉,但也差不多,勃迪開始擔心婚姻已經使他軟弱了。
雷西當然注意到他的愉快心情。他不停取笑他的遲到和呵欠連連,直到勃迪真的想要打斷他的骨頭。
訓練開始時,若斯拒絕使用武器對付雷西。可惜他的正直有些自不量力,因為他的技巧雖然優於其餘的費氏士兵,卻遠非雷西的對手。在被雷西打倒兩次后,若斯的傲慢自負開始瓦解。其他的士兵都拔劍換取優勢,只有若斯仍然固執地不肯用劍。
其實那根本無所謂。勃迪和雷西迅速解除所有士兵的武裝,然後認真教授他們戰場上的求生之道。等兩位領主離開操場時,地上到處都躺著呻吟的費氏士兵。
勃迪和雷西到湖邊清洗。他們在回程中遇到蕾琪。她冷冷地朝雷西點個頭,對勃迪微笑,然後抬頭挺胸地走開。
「這是怎麼回事?」勃迪問。「她對你好像有些不滿。」
雷西大笑。「那樣說是輕描淡寫。她在生我的氣,但我是她的領主,所以她不得不保持禮貌。我猜那一定令她很難受。有沒有看到她眼中的怒火?她很特別,對不對?她的笑容可以使男人......算了。」
「你要她,是不是?」勃迪問。
雷西對勃迪不必隱瞞,所以他說:「那當然。她是個美人兒,這裡幾乎沒有男人不想跟她上床。但娶到她的男人可慘了,她一定會先使他苦苦追求她。」
「你要告訴我出了什麼事嗎?」
雷西長嘆一聲承認。「我使蕾琪感到尷尬。寡婦瑪蓉想要跟我上床,蕾琪一定是看到她進我昀房間而追了進去。我發誓,勃迪,她發起脾氣來可以與你相比。可憐的瑪蓉費了不少事確定沒有人知道她要跟我上床,但蕾琪衝進去后大吵大鬧,場面一片混亂。瑪蓉已經脫了衣服在床上等我,那令蕾琪既震驚又憤怒。她以為我......上當受騙。你再這樣笑,我要怎麼說下去?」
「對不起。」勃迪說,但聽來毫無歉意。「後來呢?」
「我只好一個人睡。」
勃迪再度大笑。「難怪你今天情緒久佳。」
「蕾琪好像認為我應該感謝她把我從瑪蓉的手裡救出來。」
「你有沒有解釋瑪蓉是你邀請來的?」
「有,但那是個錯誤。女人心海底針。」他鬱鬱寡歡地說。「我發誓蕾琪看來......深受傷害。我傷了她的心,我......」他搖搖頭。「蕾琪太單純天真。」
「但你還是想跟她上床,對不對?」
「我不跟處女上床,我絕不會做出那種敗壞她名節的事。」
「那就娶她為妻。」
「事情沒那麼簡單,勃迪。我既想得到費氏的土地和資源,又希望兩族和平相處。娶費玫欣似乎是唯一的解決之道,但我還在考慮。」
「你何時才會決定?」
「快了。」他回答。「別再談我的事了。莉安有沒有告訴你那幾個英格蘭人的名字?」
「我忘了問。」勃迪局促不安地承認。
雷西不敢置信地看了他幾秒,然後厲聲問:「你怎麼會忘了?」
「我在忙。」
「忙什麼?」話聲剛落,雷西才發現自己問得有多蠢。這會兒他聽來跟蕾琪一樣天真。
勃迪瞪他一眼。「你以為我在忙什麼?」
「忙著做我沒有做的事。」雷西滑稽地回答。
他們默默走著,各自想著心事。「婚姻使男人改變,對不對?」勃迪猶豫不決地問。
「這個問題你應該去請教依恩,我又沒有結過婚。」
「但依恩不在這裡,而你對感情的事向來比較敏銳。」
「你才結婚一天。你在擔心什麼?」雷西問。
「我不是擔心,我只是發現......」
「發現什麼?」雷西不耐煩地問。
「我.....心情愉快。」雷西大笑。勃迪惱羞成怒。「剛才說的話就當我沒說過。」
「你從不談自己的感覺或想法。我不該笑的,好了,說來聽聽。」
「我說了!」勃迪吼道。「我不是開玩笑,我該死的心情愉快。」
「那很不尋常。」
「那正是我的意思。我才結婚一天,婚姻已經使我變了。莉安使我迷惑。我知道我想要她,但不知道我的佔有慾會變得這麼強。」
「你的佔有慾在娶她前就很強了。」
「但現在更糟了。」
「她是你的妻子,那種傾向可能是人之常情。」
「不只是那樣,我想帶她回家──」
雷西打斷他的話。「還不行,她必須先幫我找出那個叛徒。」
「我知道,但我還是想帶她回家,如果可能,我發誓我會把她鎖在房間里,不讓別的男人對她......」他搖搖頭,不敢相信自己會有如此愚蠢的想法。「我不是醋罈子。」
「我知道你是怎麼了。」雷西微笑。「你愛她,勃迪,那使你嚇得半死。」
「我應該打斷你的鼻樑。」
「先問出名字,再來試試看。你確定她會告訴你他們是誰嗎?」
「她當然會。她是我的妻子,她會對我唯命是從。」
「換作是我,就不會對她說那些話。作妻子的都不喜歡丈夫對她們頤指氣使。」
「我了解莉安,」他說。「她不會拒絕我。我會在天黑前問出那些英格蘭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