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酈兒靠在欄杆上,望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臉上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終於脫離了苦日子,可以過上好日子了。她轉過身,望著江面,她告訴自己,她日後的生活就要像小公主一樣了,這是姐夫答應她的,姐姐找到的白馬王子真好,不但愛她如心肝寶貝,還愛屋及烏地要補償自己這個妹妹在貧瘠的日子裡缺少的一切。
這時,一陣刺眼的光芒耀灼著她的眼睛,她用手遮擋去一些光芒,這才適應了那道彩光。她眯眼朝江心望去,只見那泛出彩光的竟是一個華麗的祖母綠項圈,那可是價值連城哪!
酈兒不由自主地將身子往外探,想要仔細地看看清楚。
「小心,小姐啊。」猛然一個大聲的警告把酈兒嚇了一跳,一個重心不穩直接掉進了江里。
掉入江中的酈兒感到自己不停地旋轉著,好像被捲入了漩渦中,全身撕裂般地難受,灌了好幾口水,氣也透不過來,就在她認為自己死定了的那一刻,一切都停止了。她鬆了一口氣,可是她馬上又做了一次「自由落體」,用自己的身體證明了地球是有地心引力的。
只聽「撲通」一聲,她再次掉入水中……
水嗆得她難受極了,空氣也不再進入肺里,她感到全身乏力,手腳有千斤重,整個身子直往下沉。雖然如此她仍憑著要活下去的堅強意志拚命掙扎。奮力地讓自己浮出水面。
幸好老天有眼,在她即將再一次下沉的剎那間,她揮舞的雙手終於抓住了一根粗壯的大木頭,呃——有些不對勁,這木頭好有勁,拖著她向前劃去。
管不了那麼多了,還是抓緊木頭,保住小命要緊。
幾分鐘后,她終於上了岸,小命終於保住了,她激動得直掉眼淚。
就在「自己還活著」的激動慶幸中,一雙強勁有力的大手拍打著她的臉頰,力氣還真不小呢!
她抹掉眼淚,生氣地抬起頭,竟對上了一雙漆黑如墨、彷彿午夜星空般的眸子,在那雙眸子里還可以看到閃爍著燦爛光輝的星光呢!
她倒吸了口氣。怪怪!世上真的會有這麼美的眼睛嗎?
雖然眼中帶著寒意,像兩把冰冷的利刀,但仍無損於他的美。要是眼中帶點笑意,春風般的笑意,那一定會更美,更讓人移不開眼光。
呀!怎麼會在生死關頭想到這些,難道他是……魔,蠱惑了她的思想?難道她已下了地獄?天堂里的天使決不會有這樣的一雙充滿仇恨和怨毒的眼睛。
她不敢再往下想了。
人往往就是這樣,喜歡胡思亂想,自己嚇唬自己,要鎮定,要鎮定。酈兒不斷地在心中叫喊著,但是做得到做不到卻又是另一回事了。
她和所有正常人會有的反應一樣——猛然起身,用平生最快的速度離他遠遠的。
先不論他是人是妖,或是其他的什麼生物,他的長相著實迷人。頭髮不可思議的長、又黑又密(梳的是古時的髮型),像黑色絲綢,讓身為女性的她羨慕不已,也嫉妒不已;眼睛不用重複了,美得無話可說;鼻子直而挺,透出主人剛正不阿的氣質;嘴唇豐滿又厚實,既有男性的威嚴又不失女子的秀氣,看了真想嘗嘗它的味道。
哇呀!什麼時候了還在想這種事?酈兒紅著臉垂下了頭。這一低頭,正好看到他身上濕淋淋的,應該剛從水中出來,這麼說來,是他救了她。
她的目光再次轉回到他臉上,對他更有好感了,但她的救命恩人卻沒有同感,他邊穿起衣衫邊斥問道:「你是什麼人?」
好霸道的聲音,有著王者的氣勢,但聽在她這位有思想有個性的現代新女性耳中著實不好受。但她並不因此而流露出厭惡之色,因為根據她的經驗,可判斷出此人決非泛泛之輩。和他硬撞,就好比拿雞蛋碰石頭,鐵定完蛋。不過,要是能攀上他的話,保准一生受用不盡。
因此她未答先笑,這是「拍馬屁」必備的開場白。「您老人家好。」她在腦海中不斷地盤算著如何博得這位陌生人的好感。
陌生人穿戴好衣服卻未聽到他所要的答案,不悅地皺起了眉頭。
哇噻!這是在拍戲嗎?怎麼出了這麼一位漂亮的大帥哥。連皺下眉也美得獨具一格,簡直沒缺點了。
酈兒看痴了,腦子全部罷工,已經不能思考如何回答他剛剛提出的問題了。
「你是誰?」陌生人又問了一遍,依然是那麼的霸道,那麼的冷峻,高高在上,不帶一絲感情。
酈兒也依然未回答,此時的她早把全部的心思集中在看他的一舉一動上了,根本未注意到他在說話。
再問一次得到同樣的結果,陌生人十分生氣,只聽「刷」的一聲他拔出了匕首。
酈兒感到一陣寒氣逼向自己,這才總算把全部注意力拉了回來。當她意識到脖子上架了把冰冷的匕首時,大驚失色地叫喊起來。「你你你你……千萬不要亂來,會出人命的。」她邊說邊小心地將脖子往後縮,盡量拉大,與匕首之間距離。
「你是什麼人?」陌生人問了第三遍,眼睛危險地眯成了一條縫,頓了一會兒,又追問了句:「刺客?」
哈哈!刺客?酈兒在心中苦笑,這是哪國的問候語。她像刺客嗎?
直到此時酈兒才真正打量起這個鬼地方,這裡決不是她家附近的任何一個地方,一點現代技術的痕迹都沒有。這裡很陌生,四周圍全都是鬱鬱蔥蔥的樹木,繞著這個圓形的湖。她此刻正坐在一塊半圓型的草地上,半跪在她前面的這位怪人一臉肅殺之氣地瞪著她,好似要將她生吞活剝。
自問與他素昧平生,為何他會對自己有如此大的敵意。
這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怪地方。她不是該和姐姐、姐夫一起在江邊的嗎?怎麼現在彷彿身處於古代,眼前的這位男子從頭到腳一套復古的裝束。難不成她真的那麼背,從時間的隙縫中掉入了古代?
哈哈!不可能這麼背吧,小說看多了也會成真?
久等不到回答,陌生人不耐煩了,他把匕首輕輕往前一推,一陣刺痛終於把酈兒的思緒再次拉回到現實中來。
「很好,很高興我們達成了共識。」陌生人展露出迷人的笑容——邪邪的,帶點譏諷,「現在快回答我的問題,我這人沒有耐性。」
該死的傢伙何必笑呢?害她差點迷失在他的笑容里。幸虧她有超於常人的意志力,要不然又怎能抵擋住他這一笑的魅力。
「大俠,請你高抬貴手,做做好事放了我吧!」她可憐兮兮哀求著,男人嘛都一個樣,喜歡保護弱者,喜歡異性將他們視為頂天立地的大丈夫,特別是像他這種自傲又自負的男人,就更不可能沒有這種心態了。因此只要扮演一個弱者就一定能博得他的同情,然後就會放了她。「我不是刺客,我對天發誓。而且您也看到了我粗手笨腳的差點淹死,要不是您相救,哪還有我這條小命在。」
這番說辭讓陌生人有了收刀之意。酈兒何等的精明立刻查覺到了他的心思,大膽而又小心地推開陌生人握匕首的手,然後不著痕迹地快速站起來,最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快後退,與他保持了安全距離后才停下。
「我敢肯定我們之間有誤會;但一時半會兒也解釋不清。」她邊說邊退邊做著連她自己也不懂的手勢。雖然他長得十分好看,但太危險了,還是保住小命要緊,離得他遠遠的才是上上之策,「您,大人有大量一定不會與我一般見識。我……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下次碰面請您喝茶。先告辭了,BYE!」此時已退到了樹林邊,說到「了」字時已飛也似的進了林。遠遠的「BYE」傳來更滿是歡愉的笑意。
在這出鬧劇中,陌生人至始至終都未曾說過一句話,他只是掛著詭異的笑容冷眼旁觀著,像是在看一出獨角戲;又像個未卜的先知,對於未來自信滿滿;更像一隻貓,捉到了老鼠,先逗弄一番再吃掉。果真,不一會兒,酈兒高舉雙手慢慢地從樹林間退了回來,跟著出現的還有兩位古裝大漢和兩柄握在大漢手中的亮晃晃的長劍。
酈兒看著陌生人苦澀地笑笑,說:「嗨!我們又見面了,其實您用不著那麼好客地留下我的。」她試圖用幽默來緩和僵局,同時也掩飾自己緊張害怕的心理。
「我不喜歡你的笑話,女人。」陌生人氣定神閑地走近她,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這裡除了王室成員禁止閑雜人等進入,你竟敢闖入,就應該有膽子承擔後果。」
「你說的後果,不會是想殺我吧?」酈兒小心翼翼地求證著。
陌生人譏諷地冷笑,「你值得我破例嗎?」
酈兒害怕得臉色都變了,她一把抓住他的領口,急急地解釋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什麼都沒做,只是很不小心,很不小心掉進了這個湖裡,可這不是我願意的呵。我是……我是,唉!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我只記得自己在江邊,然後掉進了江里,等我醒來就在這裡啦。」可是,她越解釋越亂,「反正我不是來生事的,我也不是刺客,我是個和平主義者,我是個好人,你不要殺我,我不想這麼年輕就死去,更不想糊裡糊塗地死去。」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哭得肝腸寸斷,這十五年來她學會了為了不受人欺負放下尊嚴低聲下氣地求人,更何況在這生死關頭,尊嚴這種東西更不必要了。
她哭得那麼的凄慘,只要有同情心的人都會心軟,然而陌生人卻是個例外。他冷冷地瞅著她,不為所動。
酈兒只感到他的眼神就像X光直探到她靈魂深處,把她的把戲全部給看透了。酈兒第一次在別人的注視下心虛得心「怦怦」直跳。
她不安地想道:糟了,他不信,怎麼辦?
就在酈兒感到沒希望的時候,陌生人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有說過要你這條小命嗎?」
「你,不殺我?」酈兒立刻止住了哭泣,一雙黑亮的眸子睜得大大的,滿懷希望地望著他,對於哭泣這一手絕活,她早己練到了爐火純青,收發自如的地步了。
「對,不殺你!」陌生人肯定地回答,給了酈兒無限的希望。
「謝謝你,」酈兒樂翻了天,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退後一步,又是一鞠躬,問道:「還未請教恩人的尊姓大名。」
「盧煜!」陌生人上下打量著酈兒,對她的大膽舉止驚愕不己。「你打哪兒來?」
「我?」酈兒指了指天,「打天上來!」不是她不願回答,只是她連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盧煜一陣冷笑,顯然不信她的說辭,他拍了三下手掌,兩名大漢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地架住了酈兒,「帶她回去。」
「是!」兩名大漢異口同聲地回答,帶著還在拚命掙扎喊叫的酈兒退進了樹林。
酈兒被反綁著鎖在了柴房內,現在的她正是欲哭無淚。
她的命怎麼就這麼苦,老天爺怎麼就這樣看她不顧眼,一定要整垮她才行。
想想自己這些年來就沒過過什麼好日子。五歲那一年,父母死於一場交通事故,留下她和姐姐倆人孤苦無依,相依為命的生活,好不容易姐姐找到了一位白馬王子嫁了,幸福的生活就在眼前。然而……然而,老天爺又與她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她掉入了一個更可怕的深淵……
從樹林到被關入柴房的這段路上,一切的人文景物都再次證實了她的猜測,她來到了一個只有小說中才出現的世界——古代。雖然什麼朝代還未弄清楚,但她已進入了一個野蠻的社會卻是鐵一般的事實。
進入了這個時代之後,她並不像書中的女主角,好命得被一位英俊的白馬王子疼愛,然後就是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和榮耀。她是被一位英俊的、有權在勢的男人看上了,但這位男子看中的不是她這個人,而是她這條小命。她敢肯定這位男子有殺人癖好,想好好地利用她這條小命來取樂。要不然她和他素不相識、無怨無仇,他幹嗎要抓她,把她鎖在一間烏漆摸黑的柴房裡,要不是心理變態決不會做出這麼不可理喻的事情來。
完了,完了,她這回鐵定是難逃此劫了。
她好想哭,好想痛痛快快大哭一場。但她還是忍住了。從父母雙亡后,她就不曾真正地發自內心地哭過。因為只有弱者才會流淚,她想做個強者,真正的強者。至於那些為了博取某人同情或為了某事利益不得不流的眼淚是不能算數的。
「老天爺,你為何對我如此殘忍?我到底欠了你什麼?」酈兒激憤地仰天怒罵。
「你什麼都不欠它的。」黑暗中突然響起了一種尖細的說話聲,細聽上去根本就不像人的聲音。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酈兒決非是個大奸大惡之人,但也算不上是個好人,所以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刻就聯想到了鬼。本來就有些害怕的她一下子嚇白了臉,雙手掌心直冒冷汗,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四周圍靜得出奇,酈兒只聽到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聲。這聲音就像是死亡的喪鐘,讓她難受。
「你……你是誰?」她顫著嘴唇好不容易抖出這幾個字。之後,又是一陣可怕的寂靜。
酈兒感到自己無法再負擔這可怕的寂靜帶給她的壓力,她覺得自己都快瘋了。這時,尖細的聲音又響了起來,「我是小吉。」接著,在她面前出現了一團亮光,亮光圍繞著一隻手掌般大小的白色格紋海龜。它很可愛,像人一樣直立著。
「你你你你……」酈兒翻了翻白眼,真希望自己能昏過去,但她強壯的體魄卻讓她無法如願。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小海龜立刻安撫她,生怕真把她給嚇壞了。
酈兒見它一片真誠,不像是要傷害人,內心稍稍定了些,她虛弱地再次問道:「你是誰?」
「我是來自另外一個星球的人種。」
「外……外星人?!」
酈兒張目結舌,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自己的奇遇真是夠多的了。先是不知怎麼搞的掉入了這個陌生的時代,接著碰到了一隻外星龜,她的運氣也真是太好了點吧。
小吉——那隻外星小海龜走上前幾步,十分親切地說:「你用不著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是來救我的?」酈兒不信任它。
「可以這麼說,不過最後的生死大權依然掌握在你自己的手中。」
說者高深莫測,聽者一頭霧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小吉又走上前幾步,淡淡地說:「你要別人幫你,你也要去幫助別人才對呀!」
酈兒戒備地瞪著她,這話她懂,「你是想做筆交易?」眼前的這隻小東西絕對有目的而來。記得以前看過的報章雜誌上都披露過外星人把人類捉去做實驗。
「你很聰明,一定能完成任務的。」
小吉出自肺腑,但聽在酈兒耳中卻又是另一回事。她勉強扯動了一下嘴角,笑了笑。想到即將成為別人的實驗品又有誰高興得起來。
「我們來自於不同的時空,這裡對我來說是過去,對你來說是未來。」
「是嗎?」酈兒心情沉重,有一搭沒一搭地敷衍著它。
「接下來,我們將面對同一命運。我來自銀河系外的一個遙遠的星球,飛抵地球時飛船發生了故障墜毀了。身受重傷的我被梅恩博土所救,為了報答他的救命之恩,我接受了他的委託,幫他解決一件棘手的事件……」
酈兒聽到證結所在,立刻出言打斷它:「慢著,你接受了他的委託與我有什麼關係,我又不認識你們,幹嗎把我這個不相干的人扯進來?」
「你先別急,慢慢聽我說,梅恩博士委託我到這個時代除掉一個叫高勝的人,他是……」
「你要我殺人?」酈兒再次打斷了它的話,「你們想改變歷史,圖謀不詭。我決不會幫你們的。」說得義正辭嚴,其實只想躲開這場是非。
「不是這麼一回事。」小吉挺有耐心地解釋道,「高勝和梅恩博士是同一時代的人,他是個野心家,想稱霸世界。但是他屢屢受挫,很難實現他的野心。所以,他偷梅恩博士製造的時光機,想借破壞過去而改變未來。我接受的委託正是不讓他的陰謀得逞。二年前我與他有過一次交鋒,但敗給了他,直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復原力氣。碰到你真是天意。」
「連你都不是他的對手,找我有什麼用。我只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弱女子罷了。」現在要把自己說得越無能越好。
「這可是為了全人類啊!」小吉搬出了最崇高的理由。
「但這全人類之中並不包括我啊,我早就作古了。」酈兒不甩它。
「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
「人不為已,天誅地滅。你現在馬上把我送回去。我保證對此事守口如瓶,不透露半點口風。」
「對不起,我辦不到。」
「為什麼?」酈兒激動地嚷起來,「我不管,你一定要送我回去。我不要再留在這個瘋狂的世界里。」
「我也很想送走你,但我已經沒有足夠的力量送你離開。反正你一時半會兒也走不了,就不如留下來幫幫我。」
「我不幹!」酈兒一口回絕。
「要是,有報酬呢?」小吉想起了人心貪慾,「整整一箱金銀珠寶。」
酈兒眼珠子不停地轉動著,心思動起來了,「你值得我信任嗎?」
小吉鬆了口氣,只要她答應什麼都好辦:「這就是一場賭局,就看你怎麼下注了。」
又是一陣長長的讓人不舒服的沉默,最後,酈兒豁出去般說道:「好吧,我賭了,不過,我有個要求。萬一我回不去了,這筆錢就歸我姐姐。」
「好,沒問題。」小吉滿口答應了,心中想道:看不出來,她還是蠻有良心的。
「好啦,快替你的搭檔鬆綁吧!」酈兒掙扎了一下,罵道:「那兩個混蛋綁得還真緊。」
小吉繞到她身後,咬斷了繩子。酈兒揉著腫痛的手腕道:「你真不賴。」
「哪裡。」小吉不好意思起來,「我沒那麼厲害。」
「已經比我行了,」酈兒站起身,打開門,左右望了望——沒人,這才像貓兒似的竄了出去。走了幾步,她猛然停了下來,「你說你打不過高勝,那麼高勝很強嘍?」
「是啊,在他們那個時代,人的大腦全部發揮了功效,神秘的力量隨之而來,因此那個時代的人都有超能力,只是強弱不同罷了。」小吉滔滔不絕地解釋著,沒有發現酈兒愈來愈難看的臉色。「不過,他們也是有弱點的,過多地使用超能力會導致大腦衰竭,加速他們的死亡。因此他們一般都不輕易使用超能力,咦,你怎麼停下來不走了?」
「原來你要我去送死!」酈兒一把抓下小吉,惡狠狠地呼嘯。
「不是的,不是的。」小吉真怕她不幹,慌忙解釋:「我讓你做的事一點危險性也沒有。」
酈兒一臉的不信。
「是真的,我只要你保護一個人就可以了。」
「什麼人,這麼重要?」
「左易寒。他是高勝極力想除去的人。我的力量還有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因此急需要你的幫助。」
「可是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怎麼能保護別人呢?」看在錢的份上,再加上這份差事並沒想像中那麼危險,酈兒的心又動了,她把小吉放在肩上又開始往前走了。
小吉再次暗暗地鬆了口氣,然後拍胸脯擔保:「我敢保證絕對沒有危險,你只要在他有危險時警告他就行了。」
「你說得倒簡單,我怎麼知道他什麼時候有危險。」
「這個有我嘛,我會告訴你的。」
「就算我去告訴他,他也未必會信我,要是他認為我妖言惑眾怎麼辦?」
「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不過,他有個妹妹,心腸挺軟的,從她下手比較好辦事。」
說話間,一人一龜走出了這間彎彎曲曲的大房子。站在了復古的街上。看著眼前這些復古的景物,酈兒耳邊響起了早先她未留心去聽的小吉的一句話——這裡對你來說是未來……未來?這可能嗎?這裡的人文景物都在告訴她,這裡是古代,不折不扣的古代世界。難道是她聽錯了?
為了確認一下,她又問了一遍:「這裡是未來?」
小吉肯定地回答:「這裡是你的未來。」
酈兒苦澀地調侃道:「哈哈!人類還真行,越活越回去了,再過幾個世紀是不是就該上樹了?!」
「幾個世紀恐怕不行,」小吉嘲弄道,「這裡的樹不夠那麼多的人回去當猴子。」
「什麼意思?」
「零星的綠洲加起來不到地球的10%,餘下的全部是沙漠和大海。」
酈兒驚呼起來:「怎麼會這樣?」她連做夢也沒想到未來的地球會變成這個樣子。
「人類不重視生態平衡,到處破壞,污染環境,還有大大小小的戰爭不斷,最後自然而然地就演變成這個樣子。」
酈兒心酸地嘆了口氣。「這就是大自然的報復啊!很多人都要等到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唉!」
說話間,天放明了,旭日從東方冉冉升起,射出柔柔的光芒。街上的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他們都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酈兒。
酈兒昂首挺胸,大跨步向前,從容地接受眾人的注目禮。
小吉卻覺得渾身不自在,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別這樣了,好多人看著呢。」
「怕什麼!」酈兒不在乎。這時,兩人正好來到寫有「太白樓」字樣的酒樓前,酈兒停了下來,舔舔唇,感到肚子餓了。「喂,肚子餓了,我們進去吃點東西。」
小吉看了一眼那家豪華的酒樓,老實地回答:「我沒有錢。」
「不會吧!」酈兒不信,「你不是說要給我一箱金銀珠寶的嗎?」
「是啁,但那不是現在啊!」
「現在你就沒有,你往後能拿什麼給我?」
「那是我的事,反正我能給你就是了。」
「我現在沒力氣聽你解釋,先填飽我的五臟廟再說。」
「喂!」小吉見她直往裡闖,急了,「你要幹什麼?我真的沒錢。」
「我要去吃霸王餐,我肚子餓了。」酈兒低聲吼道。要不是她已經踏進了「太白樓」,店小二正笑臉迎出,她才不會壓低嗓門呢,她一定會毫不隱瞞地讓這隻可惡的外星海龜知道她此刻有多麼的惱火。
店小二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酈兒雖然衣著古怪,但還光鮮,像個有錢人,因此店小二賠笑哈腰地道:「客官,您請裡面坐。」
話音剛落下,一陣馬蹄聲由遠而近地向這邊奔來。接著是勒馬的聲音,翻身下馬的聲音,然後一個溫厚的男性聲音接著店小二的話說道:「準備一間雅房,這位姑娘是我的客人。」
酈兒驚異地回頭看向說話者。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她可是標準的無親無故,沒半個朋友,怎麼可能會有人請她吃飯呢?回頭看清楚了來人的相貌,酈兒嚇白了臉,轉身拔腿就逃。
來人將馬韁塞人來牽馬的小廝手中,幾個跨躍就趕上了她,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邊拖著酈兒往太白樓走去邊戲謔地問:「怎麼,這麼快肚子就不餓了?」
酈兒不敢與他硬撞,打哈哈地說道:「哈哈!怎麼會呢,我只是剛好想起有急事,所以就想走了。」
「是嗎?」盧煜危險地冷笑,拖著她直往樓上走,看來是不打算放過她了。
酈兒在心中哀嚎不已:我怎麼就這麼倒霉,又碰上這個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