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當夏雨荷恢復意識時,她發現自己躺在床上,而聶烈雲則緊緊地擁著她。
「烈雲……」夏雨荷輕喚。
聶烈雲心疼地說:「你現在身體很虛弱,先好好的睡—覺,有什幺事等明天再說。」
夏雨荷心力交瘁地躺在床上,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哥哥會做出這樣的事,絲毫不念兄妹之情將房子全押給了銀行!他都沒想到萬一屋子真被銀行查封,她將流落何處?
思及此,珍珠般的淚水滑下她的面頰。
聶烈雲側過身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忘了一切吧,你只要記得——我今生都會盡最大的力量保護你,不會再讓你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和委屈!」
夏雨荷心痛地閉上雙眸,淚水如雨珠般潸潸落下……
聶烈雲感到心好痛,他心疼地抱住她,「你是我今生最愛的女人,也是惟—最愛,我不要看到你傷心難過,你的淚會擰痛我的心。」
「烈雲……」她感動不已。
夏雨荷伸出手抱住他的脖子,身子緊貼住他,頭倚在他的肩上。
她身上所散發的清淡熏衣草香,不斷地侵襲他脆弱的神經。他似乎被她挑逗得有些受不了,溫柔地抱住她的嬌軀,手指在她的背上游移,每一次的指尖輕觸都似一道電流,讓她感到一陣陣戰慄。
他忘情地汲取她口中的甜蜜,輕撫她每一寸滑細的肌膚,一陣輕顫的快感席捲而來,她忍不住逸出聲聲誘人的嬌喘。
他的呼吸漸漸轉為急促,此時他發狂地只想要她!
「雨荷……」聶烈雲在她的嬌膚上烙下無數吻痕,溫熱的舌尖劃過她平坦的小腹……
一陣難捺的狂焰燃燒著他倆,彼此都需要來自對方愛的慰藉。
體內的熱力頓時有如火山爆發般不斷地向外擴展。
她本能地配合他瘋狂的動作,汗水、熱力、快感為他們帶來一波又一波的高潮,直達無邊無際的歡愉天堂……
一陣激情過後——
聶烈雲摟著夏雨荷,輕輕地在她耳畔低喃:「睡吧!從今天起,你不會再有一絲的煩惱。」
突然,夏雨荷輕喚—聲:「烈雲。」
「嗯?」
她如夢囈般低語:「我愛你……」
聶烈雲倏地感到欣喜不已,這是她認識他以來說出最令他感動的話,他忘情纏綿地緊摟住她。
但願從此他和雨荷就此平順地走下去,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如爸媽一樣,是—對令人羨慕的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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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夏文靖搬到夏雨荷家住之後,聶烈雲便放心的將夏雨荷交給夏文靖。
有了文靖的陪伴,他相信雨荷的日子不會太過無聊,他也可以安心的到藝舍上班。
此時,夏雨荷和夏文靖並肩坐在荷花池畔,看著朵朵盛開的荷花。
「姑姑,我看得出來,烈雲真的很愛你。」夏文靖注視著面前的荷花,衷心地說。
「真的嗎?你看得出來?」夏雨荷抿著嘴淺笑。
「姑姑,爸爸這樣對你,你會不會遷怒於我?」夏文靖突然憂心仲忡地問。
夏雨荷摸著夏文靖的頭,「傻瓜,姑姑怎幺會遷怒於你呢?你爸爸是你爸爸,你是你,姑姑還不至於老眼昏花分不清。再說,在這幺長的時間裡要不是有你作伴,我不知道今天的我會變成什幺樣子。」
夏文靖釋然一笑,「不過從今天起我就可以放心了,因為你的身旁有個愛你的人陪伴著你。」
提起聶烈雲,夏雨荷的臉猛地一陣燥熱。
「烈雲真的很愛你,那天他一直擔心你。你都沒看到,當你昏倒的時候,他的眼神彷彿要置人於死地般恐怖。」
「真的?那還真是可怕。」夏雨荷微笑地說,不過她相信文靖說的,烈雲他真的會這幺做。
夏雨荷抬起一旁的小石子擲向池裡,只聽到撲通一聲。
「文靖,那天的事情最後到底是怎幺解決的?」
夏文靖大感吃驚,「烈雲都沒告訴你嗎?」
夏雨荷微笑地搖搖頭,「沒有,每一次問他,他總是要我放心,不要管太多的事……」
「天啊!他真是個極棒的男人,他為你做這幺多事,卻完全不想讓你知道。」夏文靖覺得太不可思議。
夏雨荷訝異的問:「他到底為我做了什幺?」
「他有沒有將這間屋子的轉移所有權證明給你?」夏文靖問。
「有,不過至今我還想不透你爸爸怎幺肯簽字?」這個疑點放在夏雨荷的心裡已有一段日子了。
「是烈雲用錢買的。」夏文靖若無其事地道出。
「用錢買的?」這個消息宛如晴天霹靂,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那天銀行的林先生說,夏振陽以這棟房子在銀行里借貸了四千萬。
「烈雲那天開了一張兩千二百五十萬的支票給爸爸,算是買清他的所有權,另外又開了—張支票給銀行,結清他在銀行所有的貸款。」夏文靖娓娓道出。
「什幺?」夏雨荷震驚不已,「竟然平白無故讓他花了六千多萬!」
天啊!這天文數字……她—輩子都還不清!
「可不是!可是烈雲卻連皺一下眉都沒有,毫無埋怨地扛下所有事。」夏文靖以佩服的口吻說。
不行!
她不能這幺做。
夏雨荷突地起身拉著夏文靖,「跟我來。」
夏文靖不知姑姑要做什幺,只好乖乖的隨著她走進屋裡。
夏雨荷走到她平常放置畫作的地方,她推開門看著裡面的畫,不禁苦笑一聲。
惟今之計只有這幺做了。她和烈雲之間單純的感情,她不願意摻雜一絲絲不該有的東西。
「文靖,我們將這些畫整理一下。」夏雨荷吩咐。
「姑姑,你到底想做什幺?」夏文靖還是不明白她的用意。
當夏雨荷的目光觸及牆上那幅「憂傷的荷花」時,她停留在那幅畫的面前。「文靖,將這一幅畫拿到寒雲藝舍當面交給烈雲,並轉告他,今年的秋展我願意展出我的作品。」
「姑姑,既然你想參加秋展,為何不等烈雲回來,你再直接告訴他就好了,何必多此一舉?」夏文靖認為姑姑沒有必要這幺做。
「你拿去就是了。」夏雨荷不願意多作解釋,執意要夏文靖依她的意思去做。
夏文靖莫可奈何,只好乖乖聽她的話,將那一幅畫取下送到寒雲藝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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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先生,外面有位夏小姐要見你。」助理進來通報。
夏小姐!?是雨荷還是文靖?
聶烈雲頓時感到莫名其妙,「去請她進來。」
不—會兒,夏文靖手拿著畫走了進來。
聶烈雲一見是夏文靖,心頭升起一股不安。「是不是雨荷出了什幺事?」
「不是,是姑姑要我一定要將這幅畫交到你手上。」夏文靖一臉疑惑地將手中的畫交給聶烈雲。
聶烈雲的心頭疑惑頓生,他將那幅畫放在桌上攤開,赫然發現竟是夏雨荷的最愛——憂傷的荷花。
「這……這到底是怎幺一回事?」聶烈雲不明白夏雨荷的動機。
「姑姑還說,她想參加今年的秋展。」
「雨荷要參加今年的秋展?」聶烈雲更是被這消息震得一頭霧水,要是在之前,他會高興不已,現在他卻惴惴不安。
「嗯!」夏文靖答得倒也直接。
「這是怎幺—回事?」聶烈雲忍不住思忖著,隨即瞅著夏文靖,「是不是你說了什幺話?」
「沒有啊!姑姑今天問我關於那天的事,我便一五一十的告訴她。之後她的神情就顯得有些怪異,立刻拉著我去整理那些畫,還要我拿這幅畫來給你,並告訴你她今年要參加秋展。我也很納悶,姑姑為什幺不等你回來直接告訴你就好……」
聶烈雲愈聽心愈沉,他忍不住猛吸口氣,心裡不停吶喊——
雨荷,我要的不是這樣的結果!
他隨即丟下夏文靖,心急如焚地奪門而出。
聶烈雲迅速開著車子,強壓下心中撕裂般的疼痛,以驚人的車速疾駛回夏雨荷的家。
他用力的推開大門,扯著喉嚨大叫:「雨荷、雨荷!」
夏雨荷聽到他帶著痛苦的狂吼,神情自若地從裡面走了出來。「烈雲,我還在。」
「天啊!」聶烈雲深吸口氣,「我以為你會偷偷走掉,害我心急如焚。」
夏雨荷伸出小手捂住他的嘴,「我說過,我喜歡這裡,所以無論遇上什幺事,我都不會離開這裡。」
「那你……」聶烈雲迷惘地凝睇著她。
「為什幺要文靖將那幅最愛的畫交給你?」
「對。」
「因為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的感情摻雜任何一絲絲不該有的東西。」夏雨荷神色自然地道出心中感受。
「雨荷,其實當時我的本意只是不想讓你受到傷害。」
「不!我已經覺得我們之間的感情摻雜了其它因素,有金錢,甚至於感激,我想要的不是這些,我要的是毫無污染、純潔無瑕的感情。」夏雨荷說出自己的感受。
聶烈雲感覺到她的話像利刃般刺進他的心,既灼熱又刺痛,他忿忿地抓住她的手臂,強迫她面對著他。
「看著我!我幫你,並不表示我們之間的感情不純潔,我就是太愛你,所以才會這幺做。」
夏雨荷不以為然地搖著頭,「不,我不要我們之間有金錢的糾葛,再說,這—筆為數可觀的錢不是我能籌得到的。我不要讓別人以為我真是貪圖你財富的人。」
聶烈雲被她的話搞得快瘋了。「你現在想要我怎幺做我們之間才能平衡?」
「平衡!?」夏雨荷感到訝異。
「不是嗎?在你的想法里,是不該接受我金錢上的幫助,如今這—份感情在你的天秤上失去平衡,你不是正要補救嗎?」
「隨你怎幺想都行,不過我想問你,我還有機會參加今年的秋展嗎?」夏雨荷表情冷淡地說。
「如果你想參加,當然可以。」聶烈雲察覺到她的冷淡,沒想到當初只是想幫她,反而讓這—份感情陷入泥沼里。
「好,我準備參加,屋裡的畫我會託人運過去給你。」夏雨荷不帶—絲感情的說。
聶烈雲的腦子不由得轟然作響,見她那冷漠的神情,難道她要結束這段感情?
「雨荷,我們……」他不願相信自己的揣測,他想證實這一切。
「我們暫時不要見面,讓我喘息一下吧!」
果然被他料中,他心痛的低著頭,「好吧!我說過,我永遠都會依著你……」他最後強忍著心淌血的痛,旋身走向大門。「雨荷,無論多久,我會—直等著你。」
他仰著頭傲然地走出大門。
夏雨荷忍住心中的悲泣,目送聶烈雲離去。「烈雲……」不爭氣的淚水撲簌簌地流下來。
他曾經幫助她走出這個家的大門,也走出心的大門,如今呢?她還能為了他緊閉上大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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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天一別之後,聶烈雲真的不再出現在夏雨荷的家,這些日子夏雨荷身邊只有夏文靖陪伴。
而夏雨荷也依約派人將屋裡的畫全運送到聶烈雲的寒雲藝舍,夏雨荷的臉上笑容又不見了,只有愁雲滿布。
「姑姑,你何苦要這幺折磨自己、折磨烈雲?」夏文靖真猜不透她的想法。
「其實我也知道這是一種折磨,但是我寧願此時受這樣的痛苦,也不願意將來才承受這些苦難。」夏雨荷神情幽幽的說。
「姑姑,如果你們是真心相愛,你又何必計較他資助你的金錢?」夏文靖一直認為姑姑是聶烈雲拿出一大筆錢,才讓她心裡不平衡。
「這不是計較,我和他只是很好的朋友,朋友固然有通財之義,但是這份人情我一輩子也還不清。」夏雨荷執拗的說。
「姑姑,我覺得你有點食古不化。」夏文靖輕輕地嘆一口聲。
其實文靖哪能體會她此時的心情?記得大哥曾經譏諷她的話——愛上一個年紀比自己小的男人!而今她又要用烈雲的錢來解決所有大哥留下來的問題,她的心裡自然找不到一個平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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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烈雲雖然答應了夏雨荷開畫展—事,但是從那天起,他不願意再走進藝舍一步,他將所有的事都交代給助理去處理。
因為他無法做到每天面對夏雨荷的畫,還能繼續若無其事的工作,他會心痛、難過,看到她的畫彷彿看到她的人,更令他陷入痛苦中無法自拔。
為此,他寧願將自己關在別墅中,直到夏雨荷的畫展結束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