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棣生病了,白天還好好的,到了晚上又吐又泄,難受得直哼哼。顏大夫幫他瞧了,說他水土不服,服點葯就好了。開了付藥方,給了店夥計給抓藥,自己回屋去照顧不知道生了什麼病動不了的李千山。

連江德卿都被趕了出來。

我喊住了夥計,要了藥方讓夥計念。夥計識字不多,我又看不見,棣躺在床上虛弱得像團泥,我想了好一會,才吩咐夥計把江德卿請來。

江德卿正無聊地在走廊里轉圈,聽到我請,立刻開心地進來,問:「方槐,你原諒我了?」

我說:「這件事咱們就不要再提了好不好?」心裡對他老是念念不忘把我當女子的事很氣,可是現在又得求他,不得不按下心裡的不快。

我讓他幫我念藥方。他一邊念,我一邊為棣搭脈,聽完了想著以前醫書里的內容和爺爺給我講的藥理,沉思好久,讓江德卿把增減了其中幾味葯的份量,然後請夥計按改過的藥方去抓藥。

江德卿佩服地說:「方槐,原來你還會治病啊。」

被人誇獎總是有點得意,我得意地說:「以前爺爺教過我幾年,也看過幾年醫書。」然後又問:「顏大夫醫術好嗎?」心裡對他開的這副藥方有點置疑,葯都對了,全是治腹瀉的葯,只是份量不對,如果按顏大夫的藥方抓來葯熬好讓棣服下,棣的病雖不會加重卻會拖延。我對我改過的藥方有些十足的把握,因為以前在家中,經常有僕人吃壞了東西,爺爺專門對此種病症的脈相和診治方法詳細地給我講解過,我開的藥方連爺爺都點頭表示贊同。

會不會是顏大夫弄錯了,或是他根本打著幌子在騙人呢?

李千山對顏大夫凶神惡煞,江德卿卻對顏大夫推崇備至,沒口子地稱讚他醫術高明。以前表哥出去打仗,他曾任軍醫,無論是什麼病什麼傷他都葯到傷愈,手到病除。後來他表哥有次被刺客毒箭所傷,昏迷了十天十夜,他聞迅趕來,愣是把只剩半口氣的表哥治好。連當今聖上都在金殿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親口卸封他為神醫,要請他管領御醫堂。他只微微一笑,逍遙而去,令當今聖上大失面子。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騙人呢?我為自己懷疑顏大夫感到羞愧。可能是顏大夫見李千山生了病,一著急給寫錯了。

就像棣以前。脾氣也沒有現在這麼大。在家除了調皮外見了大人們也是一副謙和有禮地模樣。只除了一件。就是我別有事。什麼事只要扯上我。他准得變成另一個人。這幾年地棣我都快認不出了。變成了一隻好鬥地小公雞。無論誰和我在一起。他都要啄誰幾口。再啄我一口。

我這裡正為他開脫。突然想起這幾年我地倒霉事大部分是他惹出來地。反過來還要啄我。立刻氣得不行。摸索著在他身上狠狠掐了一把。

軟成泥地棣有氣無力地「哎喲」一聲。可憐巴巴地說:「槐。你掐我幹什麼?」

我自是不能將心裡所想告訴他。支唔地說:「那個…我把你當成江德卿了…」

沒想到江德卿還沒走。就在一邊坐著。說:「方槐。你要是還在生氣。就狠狠地掐我吧。我…我不怕疼…」說地倒挺好。可聲音里卻透著害怕。

棣虛弱地說:「槐。江混蛋就坐在你左邊。你一伸手就掐到了。快掐。狠狠地掐。」

江德卿害怕說:「方槐,這是我的胳膊,你掐吧。」

一個手臂碰到我的手指,我嚇了一跳,趕緊拂開。

門口處有人在笑,然後是顏大夫哈哈大笑的聲音,李千山的聲音響起:「方槐,我這表弟的刑罰何時才到頭啊?」

我噘著嘴不語,想起當時江德卿在眾目睽睽之下當場摸我我就一身的雞皮疙瘩。

腳步聲響起,我仔細聽,聽出顏大夫扶著李千山走過來。

棣傻傻的問:「江德卿,你表哥和顏叔叔和好了?」

「呸!誰和他和好了,你個小鬼說什麼呢?我怎麼能與這種人和好!」

李千山生氣地訓斥。

棣才不吃他那一套,虛弱無力地和他吵。

顏大夫被李千山罵也不生氣,扶了他坐下,自己站在一邊去。

李千山也不和棣吵,氣哼哼地喘了幾口氣,然後對我說:「方槐,你到底要我表弟怎麼樣你才原諒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個男兒身,卻被人當成女人一樣摸了去,這種羞辱實在無法忍受,如果我是個女子,還能哭著讓他還我清白。母親以前只說過女子清白比生命還重要,從來沒有說過男子被另外一個男子輕薄該怎麼辦。

李千山一個勁地追問我,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根本不知道說什麼,也不是沒有想過怎麼對待江德卿,他這麼羞辱我,要不是他,我的眼睛也不會稀里糊塗地就瞎了。想狠說永不原諒,除非他死,可一想到這個死字身上又冷,不至於這麼恨他吧?人家已經好幾次誠心給我道歉的說,可讓我說原諒他我又不肯,畢竟當時所遭受的侮辱和現在眼前一片漆黑令我終身難忘。

顏大夫在一邊輕輕地笑,李千山立刻惡聲惡氣,「你笑什麼?」

顏大夫輕笑:「一群小笨蛋!不就是被小卿摸了幾下嘛,摸回來就是了,這麼拖著扯著不肯原諒是不是真的喜歡上小卿了。」

我立刻咳嗽起來。

這,這是什麼話?我還沒反應過來,李千山就說:「對啊,小卿摸了你,那你摸回來就是了,摸回來后就不要再別彆扭扭的了。小卿過來,把衣服解開。」

我的腦子一片糨糊,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什麼?只覺得有一個人被推到我的身邊,一雙手抓住了我的手。

江德卿在抗議,「表哥顏大哥,你們幹什麼,別脫我的衣服啊,哇——表哥——」

李千山說:「你羞答答的做什麼?一個男孩子學什麼女兒家的扭扭捏捏,大方點,讓方槐摸回來,憑什麼你能摸他他不能摸你?!」

我的手被抓著往一個溫熱的身體上摸去,我的手指觸著了那光滑細幼的皮膚,趕緊往回縮,無意間觸到了平坦上的突起,我開始不知道那是什麼,過了片刻,突然想起當初江德卿就摸我這來著,一下子知道到那是什麼了。

我「啊」的一聲,彷彿被火燒著,立刻縮回手,臉上燙著要命,心跳如鼓,哭了起來。

李千山說:「好了好了,現在摸回來了,你倆現在扯平了,不會再鬧彆扭了吧。方槐,你哭什麼,現在是你摸我表弟啊,我表弟還沒哭你怎麼哭得驚天動地的?」

我又氣又怒又羞,哭著說:「又不是我願意摸的,是你們逼著我摸,嗚——」

江德卿也哭了,抽泣地說:「表哥你欺負我,看我回家告訴我姨父和皇上。」

棣剛才傻了一樣半天說不出話,這時候悶悶地插話:「你哭什麼,你以前摸我哥就行,現在我哥摸你就不行?」

江德卿哭道:「那你那次還打斷我的手呢?嗚——」

顏大夫唯恐天下不亂,說:「那讓你表哥把方槐的手也打斷好了。」

棣急道:「那我哥的眼睛還被你們給害瞎了,李千山你若是敢打斷我哥的手,你的眼睛也得瞎,這樣才能扯平。」他的話說得惡狠狠的,可惜沒什麼力氣,徒惹那兩個人的嘲笑。

顏大夫放聲大笑,李千山也放聲大笑。我和江德卿放聲大哭,這幫人,全不是好人。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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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惡魔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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