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紀采妍剛從圖書館出來，在繞過操場要去學校側門時，遠遠地就看到右邊露天游泳池的跳水台上，有個人正要跳水。

她好奇地盯著那個人的側面，視線就這麼被那專註的神情給吸引了。

於是，她向游泳池走近，同時也漸漸看清他的臉。

在他一個兩圈後空翻的彈跳入水后，采妍已經忘了和彤千璦約在學校附近一起吃冰的事了。

尹仲威心情不錯地走向車庫，手中的車鑰匙往空中一拋，而當他接住掉下來的鑰匙時，才發現已等在他車旁的彤千璦。

「你在等我？」

仲威愉快的笑容加上一副弔兒郎當的態度。「是不是來向我表明仰慕之意？」

千璦一怔，仰慕之意？拜託！要是他不開口的話，她對他的感覺會好一點。

「你知不知道你的話令我想起一句話。」

「喔？」

他揚揚眉。

「哪句話？」

「馬不知臉長。」

千瑗忍著不笑出來。

馬不知臉長？

「馬和表明愛慕之意有什麼關係？你的思考邏輯有問題。」仲威故意裝傻。

「不過，馬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臉很長嗎？」

「我怎麼知道！」

無聊，千璦暗咒。

「說到馬，其實我還稍有研究，你知不知道，馬的視線可達……」

「行了、行了，我不是來找你談馬的。」

「我是聽你說那句『馬不知臉長』，以為你也喜歡馬，所以……」

「拜託，你可不可以別再說馬了？」

「當然可以。」

仲威忍住大笑的衝動，她看來是真的有些不耐煩了，這就是他的目的，就是要她不耐煩，誰叫她說他「馬不知臉長」。

千璦自知被他擺了一道，不過為了采妍，她得忍下。「我是來請你幫忙的。」

「幫忙？幫什麼忙？」

「我有一個同學想加入游泳社。」

「關說？」

仲威雙手交叉於胸前，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

「這……我……」她有些難開口。「因為她很想入游泳社，所以……」

「只有她？你呢？」

「我……我對你的游泳社一點興趣也沒有，所以你只需留一個名額給采妍就行了。」

「為什麼？」

「我知道想加入游泳社的人很多，采妍怕連報名的機會也沒有，所以才托我請你幫忙，只要能讓她報名參加測驗就行了，能不能通過測驗入社就憑她的本事。」

「我是問，為什麼你對游泳社一點興趣也沒有？」

「我……」

「如果我說，想替采妍報名的話，你也得一起參加，你覺得這主意如何？」

「你……」

他竟然威脅她？要不是采妍千拜託、萬拜託，她哪會來向他開口。

不過．為了采妍，她不得不屈服於他的惡勢力。

尹仲威剛完成一個兩圈半的後空翻動作，姿勢優美的潛人游泳池，場內隨即掌聲四起。

剛開學，各社團正熱烈地招攬大一新鮮人人社。游泳社這次參加區運，拿下三面牌、四面銀牌，這樣的成績令游泳社成為目前最熱門的社團。

本來就是T大風雲人物的尹仲威，現在更是聲名大噪。成了學妹們的偶像。

尹仲威有著無可挑剔的外型，一七八的身高、幽默的談吐，略帶一點酷樣，沉穩的態度中又有著一點玩世不恭，讓人摸不透、也看不清他的個性。

他可以很嚴肅，也可以讓人覺得他很弔兒郎當，只有好友知道，這是他自己常說的「保護色」。

尹仲威浮出水面、躍出遊泳池，結實的肌肉線條、寬闊的胸肌、勻稱的長腿……

無不成為場內女孩們竊竊私語的話題。

這時，他的同班同學，也是游泳社副社長於翔來到他身前，「仲威，一百個名額已經滿了。」

「名單我看一下。」尹仲威很快地把名單看一次．還有兩個名額未填上名字。

「你說要預留兩個名額，這兩個名額要給誰？」

「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先讓他們開始測試。」

「好。」

於是，於翔開始集合九十八名已換好泳裝的報名者，在測試后，前五十名才能正式成為游泳社社員。

游泳池畔擠滿人群，當大伙兒正在做暖身運動時，彤千璦和紀采妍出現在人口處。

「哇！怎麼這麼多人啊！」紀采妍道。「你確定你已經報名了？不會有問題吧！」

「應該是吧！他說會替我報名。」

「沒想到你那位樓友就是游泳社社長，我的幸福就全靠你了。」紀采妍開始東張西望地找她的目標。

「什麼樓友啊！別亂講。」

「住同一樓，不是樓友是什麼？」

千璦一時語塞。

紀采妍忽然賊賊地看著千璦。「你們會不會從樓友……變成室友啊？」

「紀采妍！」

她瞪著她。

「好啦！好啦！」

「真搞不懂你耶！誰不喜歡，偏偏看上游泳社的人。」

「沒辦法……那天看到他的泳技后，我就忘不了。」紀采妍只記得他的長相，還不知道他的名字。

「到底是哪個四肢發達的人讓你看上了？」

千璦沒好氣地說。

「四肢發達？」

尹仲威的聲音突然從千璦的身後冒出來。

彤千璦心頭一怔，轉過身，發現全身只穿著一件泳褲、光著上身的尹仲威太靠近她了，加上他一七八的身高，對於只有一六。的千璦而言，她還得退後一點才能看到他的臉，否則只能對著他的胸肌說話。

千璦只覺得臉上一股燥熱，隨即往後退了一步。

「找到了、找到了！」此時，紀采妍突然這麼喊著，並一個大轉身。

因為千璦退了一步，已近池沿，紀采妍一個大轉身，恰巧推擠到彤千璦。

「啊……」

「千璦！」

尹仲威見她快要落入泳池，連忙出手拉住她，可是沒想到，他反而被她拉了下去，雙雙落水。

「千璦！千璦！」

紀采妍心急地叫著。

一會兒，吃了一些水的彤千璦已被尹仲威擁到池邊。

「千璦，你沒事吧？對不起啦！」

采妍滿臉歉疚。

趴在池邊的千璦抹了抹臉上的水珠。「沒事。」

「先上去。」

尹仲威說道。

千璦這才雙手壓著？也岸，一躍而上。

仲威從她利落的動作看得出來，她不是個旱鴨子，他也隨後上岸。

「你們沒事吧？怎麼會跌下去？」

於翔急忙跑過來。

一旁的紀采妍尷尬地說：

「對不起……都是我。」

「沒事，沒事。於翔，把她們安排在第十組。」

仲威交代著。

「千璦，更衣室在那邊，你們倆先去換泳裝，測試馬上就開始，你們是第十組，記得成績在前五十名的才能人游泳社。」尹仲威看著她說明。

「嗯！」

千璦點點頭。

而當彤千璦和紀采妍一起離開池畔時，她們才發現周圍圍著好多人，而且還以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們。

「好了，別看了！全都到最前面集合，十個十個一組，做好暖身運動的人，先向裁判報到。」

於翔對著那群圍觀的人喊著。

當所有人一鬨而散后，於翔和尹仲威也一起回裁判席。

「和你一起落水的那位美人魚，也是你的仰慕者嗎？你對她……很不一樣喔！」

尹仲威手肘一舉，往於翔胸前一撞。

「喔！」

於翔被襲擊的痛呼出聲。

另一邊，彤千璦和紀采妍來到更衣間。

「千璦，你知道嗎？我和他說話了耶！」

「喔！」

千璦虛應著。

她們各進一間更衣室。

「沒想到他近看竟是那麼帥。」

千璦靠著門板，腦子裡一直反覆地想著剛剛發生的事，到現在還一直鎮定不下來，心頭怦怦地跳著，思緒亂成一團。

她是怎麼了

看他打辦艚的站在自己面前，自己竟會慌亂地臉紅！？其實，她該感謝采妍把她推下水，否則尹仲威一定會發現她臉紅是因為他，那她就糗了。

奇怪，以前去游泳，又不是沒看過男人打赤膊，怎麼今天會這麼失態？

「千璦，千璦！」

紀采妍已繹換好泳裝，拍打著千璦的門。「你睡著啦！怎麼悶不吭聲的？」

「啊！喔！快好了、快好了。」

彤千璦這才回過神，開始換泳裝。

「你是怎麼了？我剛才說了那麼多，好歹你也回我一句嘛！」

「什麼啦！」

「我的白馬王子啊！」

「喔！誰啊？」千璦這才恍然大悟，天啊！難道采妍喜歡的人是尹仲威？

紀采妍馬上不耐煩地說：

「於翔啊！你到底要我說幾遍？你沒聽見剛才那個被你拖下水的人叫他於翔嗎？」

彤千璦深深地吐口氣，昕到這樣的回答，她很驚訝，自己竟然有鬆了口氣的感覺。

「喔！好啦，我記住了。」千璦應著。「對了，采妍，我的衣服都濕了，待會兒比賽之後，你宿舍比較近，你先回去拿套衣服借我穿回家，好不好？」

「那有什麼問題。」

「謝啦！」

「不用謝啦！這也是我造成的啊！」采妍道。「再說，如果你沒被我推下水，於翔也不會過來了。」

「是喔！看樣子，你還得感謝我呢！」不過，千璦心裡知道，其實，這應該說是她們相互幫忙。

一會兒，彤千璦換好泳裝出來。

「嗯，活像條美人魚。」

采妍稱讚著。「你到底是怎麼保養的？該凸的凸、該凹的凹，連我都嫉妒。」

「別鬧了。」

其實，采妍說的一點也沒錯，彤千璦的身材是好的無話可說。凹凸有致，又有白皙水嫩的膚質，她是屬於清秀型的，不是絕麗，但卻令人會想多看幾眼。

在她身上散發著青春的氣息，倔強的個性中又有顆柔軟細膩的心。

游泳社社員的測試已經結束，游泳池中也只剩下少數幾人。

彤千璦是其中一個。

當她在水道中來來回回遊了幾趟之後，浮出水面，趴在池邊體息時，穿著球鞋的尹仲威已站在她右側。

千璦抹掉臉上的水珠。仰起頭看著尹仲威。

「你為什麼不想加入游泳社？」

尹仲威蹬了下來。

千璦愣了一下，原來他看出來了。「

你知道我是故意輸的？」

「人人都想加入，你卻放棄這個機會，為什麼？」

她淡淡一笑。

「我不太喜歡被威脅。」

「什麼意思？」

「那天你不是說，要替采妍報名的話，我也得參加，為了采妍，我答應你了，可是，我並不喜歡游泳社，也不喜歡如你所願。」

尹仲威這才明白。

「原來如此。」

「還好有你，否則我和采妍可能連測試的機會也沒有，謝啦！」

尹仲威搖頭苦笑著。

「我今天才知道，游泳社那麼難加入，你是罪魁禍首。」

「你這是批評，還是讚美？」

「都不是，這是提醒你。」

「提醒？」

「沒錯，一個一直在掌聲中成長的人，一個不留神，就容易變得自以為是、目中無人，認為別人都該順著他、迎合他，只能讚美、不能批評，久而久之，別人就不喜歡親近他，總有一天，他會變得孤伶伶的。」

仲威思索著她的話，一會兒后，他才開口：

「我不是一個一直在掌聲中成長的人，我獲得的掌聲都是我付出心血得來的，我也不是一個自以為是、目中無人的人，很遺憾，我給你的竟是這種感覺。」

「是我誤會你了？」

他只是盯著她看，沒回答。

「千璦。」

紀采妍遠遠地喊著。

尹仲威這才起身。

「早點回家。」他提起背包，轉身離開。

在他離開后，采妍也到了。

「喏！」

采妍回宿舍拿了一套休閑服來給她換。

「喔！」

千璦的視線隨著仲威的身影而去。

「人都走遠了。」

千璦忽然深吸口氣，憋住，然後沉入水底。

過了許久，她再次浮出水面。

「喂，你做什麼？」「冷靜。」千璦扶著池畔一躍而起。「嘿嘿……是不是尹學長讓你無法冷靜了？」「你是不是也想冷靜一下？」千璦拉著采妍，準備將她推下水。「救命啊！」采妍拚命地掙扎著。

尹仲威回到家，正想從樓梯轉入二樓走廊，又回過頭往彤千璦房間望去。

「月伶？」

他看到張月伶正從千璦的房間出來。

張月伶愣了一下，在幾秒的遲疑后，她往尹仲威走近。「尹大哥，你回來了。」

她甜甜地笑著，聲音很輕柔。

在她來到身前時，仲威聞到一股有點熟悉的香味。「千璦還在學校。」

月伶的笑容突然收了一半。

「喔……難怪我找不到千璦姐。」他怎麼知道？他們倆剛才在一起嗎？

「她大概也快回來r吧！」

月伶仲手撥了拔頭髮。

「沒關係，我待會兒再來找她，尹大哥，你在學校常遇到千璦姐嗎？」

「沒有，不常。」

月伶笑著點點頭。

「那你覺得她怎麼樣？」

尹仲威皺了皺眉。

「你怎麼這麼問？」

「沒有啦！我是想，千璦姐長得這麼漂亮，一定有很多追求者，你會不會也是其中一個？」

仲威哈哈大笑著，「你把心思放在書本上就好，不是說要當我的學妹嗎？腦子裡光想這些有的沒有的，明年怎麼考大學？」

「我……我好奇嘛！」

「那就把你的好奇心收起來。」尹仲威移動腳步，往他的房間走。

月伶又跟了上去。「尹大哥，這星期六你有沒有空？」

「有事嗎？」

「我有些數學上的問題不會，你能不能幫我？」

「星期六啊！」他想了一下。「恐怕不行，這星期六，社團有迎新活動。」

「星期天呢？星期天行不行？」

「星期天我已經和同學約好要去世貿看電腦資訊展，所以也不行。」

他走到房門口。

「我可不可以也一起去？」

「不行。」

「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和女同學去，所以不讓我跟。」張月伶綳著臉。

「男女同學都有，你是怎麼了？如果你想去，可以找同學一起去，和我們去的話，我還得照顧你，又會像上次，被我那些同學說……」他突然止住。

「說什麼？」

「沒有，不行就是不行。」尹仲威徑自進房。「還有，以後如果你有不會的功課，可以問同學或補習班老師，因為以後我會比較忙，可能無法再幫你了。」

「忙什麼？忙約會嗎？」

尹仲威實在搞不懂，這個小女孩怎麼三兩句就扯上男女感情問題呢？

「月伶，你能不能成熟一點，別老是問這種令人啼笑皆非的問題。」

「尹大哥，你是不是……討厭我了？」

月伶低著頭。

仲威看著她。「我不是討厭你，只是有時候你問的問題令人有點頭疼。」

張月伶突然雙手圈抱住尹仲威。

「尹大哥，對不起啦！」她聲音有點哽咽地偎在他胸前。「你別生氣嘛！」

仲威被她這樣的動作給嚇一跳。「月伶。」他馬上將她推離他胸前，同時，他又聞到那股熟悉的香味了。「我沒有生氣，而且你都這麼大了，不該再這麼胡言亂語，說話前要想一想，別老是這麼胡鬧。」

仲威終於想起來了，這股香味是千璦身上的香味，這麼巧，她們用同一種香水嗎？

「你真的沒有生氣嗎？」張月伶小聲地問著。

「沒有。」

「你會不會討厭我？」

「只要你不哭，我就不討厭。」仲威雙手交叉在胸前，嚴肅地說道。

月伶擦了擦淚水。

「以後我不會再亂哭了。」

「很好。」

仲威這才咧嘴一笑。

「我是不是可以去洗澡了？」

「嗯。我也要回房K書了，尹大哥，明年我也要加入你的游泳社。」

「那得先考上。」

「我知道，那我回房了。」

仲威點點頭。

月伶這才面露笑容，高興地離開他房間。

「彤千璦，有你的信。」千璦的同學小雯一進教室就喊著。

小雯是班上的信差，因為她三不五時就會去逛信箱，把班上的信件拿回來。

紀采妍則槍先一步比千璦先伸出手拿到信。

「謝謝。

」千璦向小雯說道。

「不客氣。」

小雯笑了笑，繼續發信。

「哇！法律系的耶！」

采妍看完信后，向千璦挑挑眉。「不錯喔！他的字比昨天那個體育系的好看多了，千璦，這個好、這個好。」

千璦則繼續聽她的隨身CD。

采妍見她根本沒在聽她說話，就伸手扯下千璦的耳機。「你看看啦！這個一定長得不錯。」

「你怎麼知道？」

「我懂點測字，你看，他的字體工整，表示他的為人一定很正派；字跡瘦長，身高少說有一七五；字字都那麼使力地寫，表示他是個重情的人。」

采妍一本正經地分析著。

可是千璦卻笑得合不攏嘴，但她盡量壓低笑聲，以免引來旁人的側目。

「同學，我認識你這麼久了，怎麼從來不知道你懂測字？」千璦笑得快流出眼淚了。

「是嗎？我沒告訴過你嗎？」采妍想了想。「那一定是我漏講了，這件事……我得慎重一點。」她先擺好坐姿。「你聽著，在日本時代，來台灣的第一任日本總督是誰，你知道吧？」

「樺山資紀。」

「沒錯，他來台灣之後，曾經找了一位算命先生測字，知道了日本可以統治台灣五十年。」

「是五十一年吧！」千璦糾正著。

「一九四五年減掉一八九五年，不是五十年嗎？其實這是種樹問題啦！不管它，總之，這位樺山資紀就是寫了個字讓算命先生測，你知道他寫了哪個字嗎？」

「哪個字？」

「華。」

「華？」

「對，算命先生說，這個『華』里有五個『十」』采妍寫了一遍給她看。「所以是五十年。」

千璦看了，是有點道理。「好，算你有理，不過，這和你懂測字有什麼關係？」

「因為啊！那位替樺山資紀測字的算命先生是我外公的師父，所以我或多或少也學了一點皮毛。」

「真的假的？」千璦半信半疑的。

「信不信由你噦！好啦！別說這個，你趕快把信看一看。」

「我……」

正當彤千璦和紀采妍推來推去時——

「彤千璦。外找。」

「喂！是游泳社的社長尹仲威耶！」有女同學低語。

「真的耶！」

「他好帥喔！」

彤千璦看著原先吵鬧的教室，因為尹仲威的出現，引起一陣騷動。

千璦頓時想躲起來，因為所有的同學都好奇地看著她和教室外的尹仲威。

「千璦，你發什麼愣啊！尹學長找你。」紀采姘推了推她。

「我知道啦！」彤千璦這才加快腳步走出教室。

可是，當她來到教室外，她發現隔壁教室和走廊上也有很多人盯著他們倆。

「有事嗎？」千璦很小聲地問。

尹仲威卻一副悠哉樣。「沒事就不能來看你嗎？」他掛著一道迷人的笑容。

「尹仲威，」千璦壓低音量。「你想害死我嗎？你看看四周，所有的人全盯著我們。」

「這有什麼，我還看過比這還多的，下次……」

千璦沒讓他把話說完，就舉起右手，做了個停止的手勢。「行了，我要回教室。」

「我正事都還沒說。」

「正事？你不是說沒事？」

尹仲威聳聳肩。「剛剛忘了。」

這傢伙！「快點說。」

「我媽、你白阿姨說，今晚要到外面吃飯，要你早點回家。」

「我知道了。」

「還有……」

「你能不能一次講完？」千璦已經被盯得全身不自在了。

尹仲威實在很想笑。「我覺得你的表情很怪。」

天啊！千璦覺得真想把他敲昏算了。

「尹仲威，我的臉皮沒你厚，行嗎？」千璦忍下怒氣，故作鎮定、若無其事地往教室走。

千璦從沒被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而且她感覺得出來，這些眼睛都在告訴她：彤千璦！你離他遠一點。

在千璦往教室走時，尹仲威一直是掛著笑容看著她，然後才轉身離開。

尹仲威早就習慣這種場面了，既然無法叫別人不看他，那他只好習慣，誰叫他就是有本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