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拚》[67]
當時文公鄉有個養魚的老闆,在搞養殖場的時候,買了水泥廠的水泥建房。但是一直都有七千多塊錢的餘款沒有結完,前任老闆也就是紅橋鄉鄉政府,專門派人去收了幾次賬,都沒有收到。
現在換老闆了,於是三哥叫袁偉拿著欠條去收錢。結果,那個老闆是五癲子的親姨丈,袁偉去的時候,五癲子正在他姨丈那裡蹭酒喝。
袁偉這個人是我們兄弟裡面最喜歡充大的,所以就算不在場,我也可以從他的描述中還原這一幕。
袁偉一下車,老氣橫秋地說道:「哪個是張師傅啊?」
「我是,你有什麼事?」
「哦,你欠紅橋水泥廠的七千元錢,這麼長時間了,也該還了吧?你看欠條都快爛了。」袁偉拿出了欠條。
「哎呀,我前面給鍾秘書說過的啊,現在沒有錢,要不就用魚抵一點,或者等年底賣了魚之後還。還老是來問什麼啊!」那個魚老闆好像有些不太高興了。
「現在不是什麼鍾秘書不鍾秘書噠,現在老闆換了,你這麼大的魚塘沒有錢啊?你把我當豬哄哦!」
「你把欠條拿來看看,我看看是好多錢唦,這麼逼著要?」紅著個鼻子,一直悶頭喝酒的五癲子突然話了。
袁偉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一看老闆沒有反對,又在和老闆一起喝酒,估計也是個人物;再者,一張欠條,大家都是要臉面的人,應該不會當著人面毀掉或者怎麼的;何況他是三哥的人呢,別人敢嗎?所以,他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絲毫沒有多想,袁偉就順手把欠條遞了過去。
五癲子接過了欠條之後,連看都沒有看一眼(其實也不用看,這位大哥根本就不認識字),一把將欠條揉成一團,就吞進了嘴裡,還大大地喝了一口酒後,打出了一個飽嗝,舒暢地望著目瞪口呆的袁偉。
「哪裡什麼麻皮欠條,小**亂喊毛啊?」
砍大腦殼,打十三太保,過年醉酒單挑向志偉,辦黃皮,多少大風大浪,袁偉何曾怕過,亂過。但是今天,他完全暈了,他根本就還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是下意識地需要尋求保護,說了一句:「這筆賬是義色要收的啊。」
聽了這句,一般的人都會有些顧忌,那個魚老闆的樣子就開始有些憂慮了。但是這個人本身也是個貪便宜的人,不然也不會為了幾千元拖這麼幾年。所以,當時他也沒有表態,他確實沒有想到,他貪的這點小便宜給他惹來了一場大禍事。
不過五癲子不同,他沒有任何的懼怕,他再飛快地吞下了一個肉包子之後,望著袁偉大喇喇地說道:「義色!哼哼,義色卵大些啊,他未必就敢搶錢啊?沒得王法了?」
王法!這位大哥居然說王法!
從最初的驚訝中清醒過來的袁偉再也忍不住了,跑上去就是一腳,把五癲子踢翻在地上,「**你媽,狗**把老子當豬搞是吧?今天你不把錢搞出來,老子打死你。」
勞動人民力量大,這句話是對的。
五癲子力量就很大,起碼比袁偉要大很多。他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把袁偉抱起來摜在了地上(很有些武昇的風采),騎上去就打。最為噁心的就是,打了幾下之後,他居然把袁偉的嘴硬生生地掰開了,往裡面吐了口痰,還問了句:「不差油鹽唦?」
可憐袁偉出道至今,多少大風大浪闖過來,今天卻在文公鄉這個小地方陰溝里翻了船,還受到了如此的奇恥大辱,被我們笑話至今。
一頓飽打,邊打邊罵,最後養魚的張老闆對三哥還是有些顧忌,拉開了瘋的五癲子。袁偉走之前,說了一句話:「狗雜種,你們等著,老子等下漁場都砸了你的。」
落荒而逃的袁偉聽到了身後傳來了非常豪邁的一句話:「小畜生,你來唦,你來了老子剝了你的皮。你告訴義色,老子遲早要他喊老子做嗲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