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求

請求

可以讓我等你嗎

可以讓我站在這兒

等你有一天回過頭來嗎

對你,我只有這樣的請求

等你,我就能是個有希望的人

近晌午牛時分。

雨蓮昏昏沉沉的醒來,眨了眨眼,窗外的天色看起來很明亮,不知是什麼時辰了?她應該要去準備午膳才是。

她掙扎著想起身,這才發覺自己身上壓著一個人,而那人正是雷仲遠,而且……而且他們兩人都是裸著身子的!

她面色一紅,陡然想起昨夜的種種,許多纏綿的畫面浮現,教她羞得咬住了下唇,閉上眼睛,不敢再想了。

睡夢中的雷仲遠一個轉身,即使意識不清,也記得要拉過她的身子,往她芳香的懷裡一靠,那張俊臉竟然就貼在她的胸前。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才好?她想叫自己的心跳別那麼急促,否則一定會吵醒他的,可她的心卻怎麼都不肯聽話啊!

「少……少爺……」她結結巴巴的開口。

「今天不用上朝……陪我再睡會兒……」他說得很含糊,好像還未清醒。

「是……」她能說什麼呢?望著他單純的睡臉,就像個大孩子似的,她只能輕輕的撫過他的眉、他的發,希望他繼續作著好夢。

唉!多奇妙的一刻、多寧靜的一刻,能夠這麼撫著自己心愛的人,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恩賜了。

心愛的人……是嗎?其實,她也不懂那些什麼情呀愛的,在她十七年的生命中,總覺得自己就是要做個好女兒、好妹妹、好姑娘,其他也沒什麼好多想了。

可是,兩人這樣擁抱著、依偎著,卻讓她心理彷彿快被滿滿的幸福淹沒了。

在這幸福之中,她只剩一點點志怎、一點點不安,畢竟,她不過是個妾,他能疼她、寵她,就是她的福分,或許這只是一時的,但她還能多求什麼呢?

又過了半個時辰,雷仲遠伸伸懶腰,總算是睡夠了,誰教昨夜他花了不少力氣。

一抬頭,就看見雨蓮那含羞帶怯的眼神,原本深深凝望著他,見他醒來,又趕緊移開視線,「少爺……您……您醒了?」

他皺起眉頭,很不滿意她這種表現,「怎麼不看我?還想躲我?」

「沒有……雨蓮沒有……」她說是這麼說,但眼睛還是不敢看他,深怕被他看穿她的胡思亂想。

他翻身壓住她的身子,與她面對面,「你好大的膽子,敢睜眼說瞎話?」

她慌忙的看了他一眼,又立刻低下頭,「少爺您別發火

「你這樣明明就是要我發火嘛!」他故意說重了話。

她咬住下唇,嘎咽一聲,「不是的……真的不是……」

他端起她的小臉,迎視她朦朧的雙眸,伸出舌尖,舔去她眼角的淚滴,這才微微一笑道:「小傻瓜,我是逗你玩的。」

啊?逗她玩的?是嗎?他只把她當作玩的對象而已嗎?唉!都是她自個兒傻,怎麼還有那麼多心思,想到什麼心愛的人呢?

「只要少爺……玩得開心就好……」她說得好無奈、好委屈。

「怎麼了?」他聽出她的哀怨,「這樣就惱我了?」

「沒……當然沒……」她連連搖頭。

「少來!你當我是第一天認識你嗎?」他將她抱起,拿錦被圍住兩人,讓她坐在他的雙腿上,標準的「問話」姿勢。

她的小手怯怯的、可憐兮兮的貼在他的胸前。

「說,你這小腦袋瓜里在想什麼?」他捏了捏她的粉額,不重不輕,是剛好能讓她臉紅的力道。

「沒想什麼……真的……」

「看著我的眼睛,我就不信你敢看著我的眼睛說謊!」他太了解她,這小丫頭才沒那麼聰明呢!

她抽噎一聲,投進他的懷中,「雨蓮不敢說謊……雨蓮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他沉著嗓音,打定主意要逼出她的實話。

「雨蓮只是想著……不知少爺……會疼雨蓮多久……」她明白這是自己多心、多想,她根本沒有這資格多問的,不是嗎?

他聽了一愣,沒想到她竟有這般心思,但隨之而來的反應卻是惱怒,「你就這麼不相信我?難道你還不懂我嗎?」

「不是……不是的!」她努力插頭,「雨蓮只是膽子小……對不起,我不問……」

「不行,你得受罰!」他捧起她的小臉,猛然封住她顫抖的嘴唇。

這吻,濃得、深得、甜得教人嘆息、教人沉醉,是怎樣的感情、怎樣的緣分,才能成就這個吻?這兩人、這天地、這片刻,都不是偶然發生的啊!

吻,是言語、是傾訴。就看戀人們如何去聽、去懂了。

感覺到她已不能承受更多,他才輕輕放開了她,舔著她的耳垂問!「懂了沒?」

「懂了……什麼?」她全身虛軟無力,哪能懂得他在說什麼啊?

「還不懂?」他繼續舔她的粉頸,還冷不防的咬了一口,「經過昨夜以後,你還敢問我會疼你多久?你真是這麼沒良心的小東西嗎?」

「雨蓮不僅……請少爺原諒……雨蓮太笨了……」他那挑逗的唇舌、探索的手指令她輕輕地扭動身子,呼吸也變得困難了。

「瞧你這麼笨、這麼不僅事,我要是不疼你的話,你該怎麼辦好?你聽仔細了,我只說這麼一次,你以後要是敢再問起,我就要重罰了!」

「是……雨蓮在聽著……」

「告訴你,我和爹吵的原因都是為了你,因為我不要別的妻妾,我愛你,我這輩子只要你一個,我要你的心、你的人、你的魂,全部都得是我的!」

「少爺……您……您……」她睜大了眼睛望著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怎麼會這樣呢?她不過是個丫頭、是個宮女、是個待妾啊!而他是少爺、是狀元郎、是前途看好的大臣,但他竟然說他只要她一個人?

她所求的,不過是期盼這寵愛能多些、久些,但他卻要給她一輩子?

他挑高濃眉,「怎麼?你還懷疑不成?我話都已經說出口了,你想要我收回也來不及了。」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驚愕之後,她才開始懂得應該要快樂,天哪!這是怎樣的一份禮物?她竟然擁有著他的愛,他專一的愛!

「那你是什麼意思?」還敢掉淚!我說我愛你,竟讓你這麼傷心、這麼痛苦?」他一臉老大不高興地吻去了她眼角的淚滴。

「雨蓮不是傷心、不是痛苦……」她用力的眨回眼淚,「而是大幸福、太感動了……」

他這才展開微笑,「這還差不多。」

兩人的擁抱和心情,從來沒有這樣踏實過,雨蓮以為自己在作夢,她真怕此刻大美了、太多了,說不定只是個夢……

「少爺……您……您是說真的嗎?您只要雨蓮一個嗎?」她仰起頭,還想要再次確定,誰教她就是那麼膽小、那麼迷惘啊!

他立刻緊皺眉頭,低吼道:「要我說幾遍你才相信?是不是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才行?說了愛你就是愛你,怎麼我的話你都不聽了?」

「不……不是的……對不起!」她連忙把臉藏在他的胸前,唯恐惹得他不高興,讓他把那愛的宣言也收回去了。

他拉起錦被,罩住兩人,圍繞在溫暖的小天地里,那雙黑亮的眸子對住她:「好,我不說了,我要做給你看,教你不得不相信我!」

「呃?」她迷惑著的看著他,很快的就得到了答案。

這天,雷仲遠一整天都沒踏出房們,只留在床上給他的小雨蓮說明解惑,其中過程非常之用心、非常之儘力。

***

「過午不起?」

聽到周總管的報告,雷柏蒼差點噴出口中的熱茶。

「是的。」周總管竭力保持正經八百的表情,『少爺今天不用上朝,而且,小安剛剛去請示過了,少爺還說把午膳送進後去就好。」

「就算不用上朝。仲遠這孩子也從不曾晚起啊!難道是生病了不成?」

雷柏蒼最了解兒子的性情了,他向來自律甚嚴,和他自己是一模一樣,甚至還青出於藍更勝於藍呢!

「是的,小的也有這番顧慮,所以多問了小安幾句。」周總管壓低聲音說:「小安說帶帳落了下來,在床前有兩雙鞋,除了少爺的那一雙,另一雙是雨蓮姑娘的。」

「啊?真有此事?」雷柏蒼瞪大了眼睛,更難相信了。

雷仲遠自憧事以來,一直不近女色,讓他這做爹的擔心了好幾年,雖然雨蓮出現后改善了一些,但也沒有像今天這麼誇張過。

周總管嚴肅的回答道:「這是干具萬確的,小安還說,少爺吩咐他退下后,就親自把餐盒端進簾帳里去,應該是伺候雨蓮姑娘用餐吧。」

「什麼?」雷柏蒼躺坐在椅子上,搖了搖頭,又嘆了嘆氣,「這孩子,真是這麼喜歡雨蓮,連那高傲脾氣都給改了。」

周總管不再多說,運自替雷柏蒼重新斟了茶。

雷柏蒼喝過茶后,捻著鬍子沉思起來,「難道這孩子就貴的只要一個雨蓮嗎?他真的無法接受別的姑娘了?唉……」周總管默默的站在一旁,他明白他諉幫忙的人是誰。這二十年來,他是親眼看著少爺長大的,只要能家少爺快樂的人,就該是他忠誠對待的人,不是嗎?

***

夕陽西下,夜色漸深,雷柏蒼坐在松居的書房裡一下午了。東想西想,還是沒想出個什兒結論來。

「啟稟老爺,該用晚膳了。」周總管敲過門,走進屋來。

「哦!」雷柏蒼合起書本,「少爺和堂少爺呢?」

「堂少爺一早就我盛少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府,至於少爺……」

「怎麼?說啊!」雷柏蒼喝了一口茶。

「少爺他……還沒走出房門一步呢!」

「噗!」雷柏蒼這回真的是忍不住了,一口熱茶全噴在書頁上。

周總管驚呼一聲,趕緊捲起袖子替雷柏蒼擦書,免得那本古書就這麼給毀了。

「真有這回事?」雷柏蒼喘著氣,「仲遠他一整天都沒出房門?」

「是的,老爺若不相信,可以到少爺的門前看看。」周總管道。

雷柏蒼張開了口,又閉上了口,什麼都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一陣清幽的琴聲,顯然是來自竹軒,除了雷仲遠和雨蓮,雷府里沒有人會這樣彈琴。

「好美的琴聲。」周總管側耳傾聽著。

雷柏蒼也聽到了,他不能不承認,這確實是美麗的琴聲,尤其是雙人對彈,深深情意就在每根琴弦上,在每段旋律中。

「聽來……他們是琴瑟和鳴呢!」雷柏蒼想起自己年輕時,也會這樣與妻子對彈過,那回憶多美、多深、多難忘。

「小的……很為少爺高興。」周總管輕描淡寫地說。

雷柏蒼何嘗不明白這含義,周總管是他多年來的心腹,兩人的默契是不用多言的。

「或許我不該再堅持下去了。」雷柏蒼的心正在動搖。

「老爺,兒孫自有兒孫福,照我來看,少爺從來沒有這麼快樂過。」

雷柏蒼沉默的踱步走到重別,琴聲悠悠傳來,在那幽婉和諧之中,他想,他是真的聽懂了。

***

秋風起了、秋葉落了,曬在微暖秋陽之下的,昱丕天飄過的歲月。

雷柏書還是和雷仲遠且僵持著,父子倆沒有人想先拉下臉來,但對於雨蓮,雷柏蒼卻是慢慢軟化、慢慢接受了。

「老爺早,雨蓮給老爺請安。」每丕早,送雷仲遠出門之後,雨蓮就會來到雷柏蒼眼前跪下請安。

雷柏蒼再怎麼鐵石心腸,也看不過去她老是跪在那兒,尤其是當她帶著那抹甜甜的微笑時,誰還忍心教她罰跪呢?

雷柏蒼只好清清喉嚨說:「起來吧!」

「雨蓮謝過老爺。」雨蓮站了起來,端著盤子上前,「雨蓮請教過大夫了,聽說喝這種參茶有益身體,請老爺嘗嘗看。」

雨蓮每天都送來捕品、葯膳,要不就是親手織好棉襖、鞋襪,這樣的貼心伺候,誰能不感動呢?

雷柏蒼喝過一口甘醇參茶,低低的說了一聲,「乖,我知道你孝順。」

「這是雨蓮應該做的,因為老爺一直都很照顧雨蓮啊!」

「那少爺呢?他對你怎麼樣?」雷柏蒼忍不住要問。

雨蓮立刻紅了臉的低下頭,「少爺他……對雨蓮……很好很好……」

她越說越是小聲,那含羞帶怯的模樣,卻教人更確定這小倆口的恩愛。

雷柏蒼這回不再嘆氣,相反地,他微笑了起來,胸口某個室悶的地方好像舒緩了許多。

這時,周總管從門口走進,「稟告老爺,趙大夫來了。」

「請他進來吧!」雷柏蒼答道。

趙大夫進了屋,照例把脈門診,開了藥方,「雷老爺今天的氣色好多了,恭喜啊!」

雷相書笑了笑說,「有我們雨蓮每天照料看,我想不好起來都不成。」

眾人都笑了,雨蓮低下頭去。在這和樂氣氛中,她卻突然感到一陣噁心,掩著小嘴忍不住乾嘔起來。

「雨蓮姑娘,你怎麼了?」周總管首先上前探問。

「我……我也不知道……」雨蓮咬緊嘴唇,頭暈得幾乎就要站不住了。

雷柏蒼也看得慌了,吩咐道:「老周,決叫丫頭們扶雨蓮進房去,趙大夫,麻煩你幫我們雨蓮看看。」

趙大大連連點頭,「是!是!」

沒多久,雨蓮被扶送了竹軒,趙大夫則人內看診,雷柏蒼和周總管站在廂房前,主僕倆都是憂心不已。

「看她這麼難過,我竟心疼得很呢!」雷柏蒼緊握著雙手說。

周總管也道:「雨蓮姑娘心地純良、體貼善解人意,大家都希望她能平安無事。」

這時候,趙大夫滿面笑容的走出房門。

「趙大夫,雨蓮她怎麼了?」雷柏蒼著急的詢問。

趙大夫抱拳說:「恭喜雷老爺,雨蓮姑娘有喜了,已經三個月了,正是該好好調餐的時候,依我之見,她的身體優瘦了些,最好能多補一杯。」

「雨蓮她……」雷柏蒼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愣住了,先是驚訝,繼而狂喜。他要當爺爺了?他就要有孫子、孫女了?他終於可以和那些老友炫耀,證明兒子沒有「怪癖」了!

趙大夫看雷柏蒼傻在當場,轉而向周總管問:「雷老爺怎麼了?一句話也不說。」

「老爺是太開心了,多謝趙大夫。」周總管明白雷柏蒼的心思,於是代為向趙大夫致謝,並問明了注意細節,這才恭送趙大夫離去。

回頭一看,就見雷柏蒼還站在原地,發獃的臉上開始傻笑,雙手握得緊緊的,就像個剛得到新玩具的小孩。

「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周總管連鞠躬。

雷柏蒼好不容易才回過神,拍了拍周總管的肩膀,「我得去給仲遠的娘上柱香,告訴她這個好消息,我們雷家不怕絕後了!還有,你快去給我找個煤人來,我要選個好日子辦喜事了。」

看著雷柏蒼那興高采烈的樣子,周總管也是笑得合不攏嘴,不過,他還記得應該先進房去恭喜雨蓮姑娘,一來因為她有喜了,二來是因為她就要被扶正了。

***

當晚,秋月明凈,雷仲遠騎在馬上,踏著一路月色返家,但一到達家門口,就被小安拉著往內院急走而去。

「少爺,您快跟我來,老爺吩咐,您一回來就立刻去見他。」小安身負重任,一點兒也不敢輕忽。

「究竟是什麼急事?」雷仲遠滿面狐疑,畢竟,這是三個月來爹首次要求見他,不知是否又是因為娶妻的事?若是如此恐怕免不了一場爭執了「您快跟我來就是了,不然,老爺可要罰小安了。」

匆匆來到松居前,小安破了門喊道:「老爺,少爺回來了。」

「進來。」雷柏蒼沉穩的聲音傳來。

雷仲遠一進門,就見父親正埋首動筆,在紅紙上不知寫了些什麼,他勉強以平靜的語氣問:「爹,您要見我是嗎?」

雷柏蒼放下筆,抬起頭對雷仲遠說:「你回來了?坐下吧!」

「是。」雷仲遠壓下滿腹的懷疑,讓小安替他倒了茶。

等小安退下后,雷柏蒼才開口道:「上回我提的那件事,也該有個結論了。我想儘快找個良辰吉日,讓你完成娶妻大事。」

果然又是為了這回事!雷仲遠在內心嘆口氣。

「爹,孩兒已經表明過了,我不娶妻。」

「你不娶妻?胡鬧!」雷柏蒼雖然這麼罵著,眼中卻沒有什麼譴責之意。

「孩兒只要雨蓮就夠了,孩兒真的不能接受別人,請爹諒解,不要再逼我了。」雷仲遠心意已決的站了起來,總之,他是豁出去了!

「哈哈……」卻沒想到,雷粕蒼的反應竟是開懷大笑。

雷仲遠瞪大了眼睛,他不知道多久沒看過爹這麼大笑了,幾乎在娘去世之後,就不曾聽過這爽朗的笑聲,尤其還是在父子倆如此對立、如此爭論的時候。天哪!爹是不是真的病了?

「你這逆子,讓為爹的操心了這麼多年,總算也有讓爹捉弄你的一次了。」雷柏蒼指著兒子,甚至笑出了眼淚。

怎麼每個人都想捉弄他?雷仲遠真不明白,於是皺眉頭問;「爹,您沒事吧?要不要我請大夫來?」

「用不著,今天趙大夫來過,我所有的大病小病都好了。」雷柏蒼揮了揮手,「反正你給我乖乖娶妻就是。」

「爹,您還是沒聽過去孩兒的話。」

「是你沒聽進去爹的話,我要你儘快成婚,否則我在這兒想了一晚上。給孫子、孫女取的幾十個名字,不就都白費功夫了嗎?」

「孫子、孫女?取名字?」雷仲遠皺起眉頭,看那紅紙上果然寫著許多名。

「怎麼?你有意見?取名字這件事當然要讓爹來定奪,你別想搶我的功!雷柏蒼對這事可是毫無商量的餘地。

「爹,您到底怎麼了?我還沒娶妻,怎麼會有孫子、孫女……」雷仲遠說到這兒,腦中靈光一閃,終於想到了原因。

不會吧?真是這樣嗎?他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怎麼他竟然一點也沒發覺?

雷柏蒼但笑不語,那欣慰的表情更證實了雷仲遠的臆測。

「爹,您是說……您是說雨蓮她……」雷仲遠第一次有辭不達意的時候。

雷柏蒼點了點頭,「是你自己種的因,當然有所結果了!其實,我也明白雨蓮是個好姑娘,你又只中意她一個,現在連孩子都有了,爹還能說什麼呢?反正爹也老了,只有取取名字,等著抱孫子而已。」

「爹!爹!」雷仲遠滿心激動的握住父親的手。

「好了,瞧你這興奮模樣,當初我知道你娘有了你的時候。也是樂得跟你一樣說不出話來,理在快去看看雨蓮吧!我已經吩咐周總管要好好伺候她了。」

「是,我這就去。」雷仲遠急忙走到門口,突然轉過頭來說:「謝謝爹!我一定會儘快完婚。」

「總算肯聽爹的話了。」雷柏蒼笑著搖搖頭。

自送雷仲遠離開后,雷柏蒼才又轉回書桌前,拿起那一張張的紅紙,口中念念有辭地道;工論?振邦。哪個名字才好呢?真難決定……要是孫女的話,就取個兩字輩的吧!這兩字聽來倒挺雅的……」

書房中燭火熒熒。照出一室的溫馨祥和。

***

「雨蓮!雨蓮!」雷仲遠一路喊著,迅速奔進竹軒。

他雙手一推開門,房裡所有人都轉頭望去,看見雷仲遠氣喘吁吁的,那雙眼睛是前所未有的瘋狂,任誰也沒看過他這模樣。

「少爺……」坐在床上的雨蓮立刻想要下床。

周總管趕緊制止,「少夫人,您不可以下床,老爺吩咐過的。」

「周總管,您別喊我少夫人嘛……」雨蓮還是不大能適應大家這樣改口,這多奇怪啊!但周總管就是怎麼也不肯依她。

「少夫人,您快躺好,以後喊我老周就好。」周總管還是那嚴正的口吻。

雨蓮乖乖的縮回了床上,對著雷仲遠說:「少爺,您回來了,對不起……雨蓮好像不能伺候您了……」

雷仲遠一步一步走近床邊,那雙照亮的眼直盯著她,半句話也沒說。

雨蓮雙手扭著錦被,「少爺。請您諒解……是老爺不準雨蓮下床……」

雷仲遠終於走到她面前,一伸出手,沒有任何預告下,就陡然抱住了她的身於,這舉動讓所有的僕人都驚得自瞪口呆,畢竟少爺從未如此「人性化」過。

大伙兒愣在當場不知如何是好,周總管第一個回過神來,悄聲吩咐僕人這速離開,「少爺,那我們先退下了。」

房門被關上了,屋裡只剩雷仲遠和雨蓮兩人中有他們低低呼吸,只有窗外飄來的微微晚風。

「少爺……您怎麼了?」雨蓮被他摟得好緊好緊,幾乎要喘不過氣了。

雷仲遠長長地嘆息了一聲,一種好深的、好刺的感受將他包圍,他從不知道,自己竟能如此受著一個人,那種甜蜜幾乎要讓他有點受不了了。

「少爺……」雨蓮誤解了他的反應,「您今天不順心嗎?還是哪兒不舒服了?」

「不……不是……」他很難得有說不出話的時候,稍稍放開了她一些,「你……你怎麼樣?今天順心嗎?身子舒服嗎?」

「我……我很好……可是,老爺和周總管都不准我下床,也不讓我離房,我什麼都不能做,也沒給您做晚飯……」她嘟著嘴,有一絲的不滿。

「哦!你這可愛的小東西,你這傻氣的小東西!」他笑了,眼眶熱了,整顆心都像是要被幸福給揉痛了,他忍不住抱著她的臉蛋狂吻,「你還想著做飯呢!你都要做娘了,我也要做爹了!」

「少爺……您知道了?」她不禁輕笑起來,因為他把她吻得好癢。

「我還能不知道嗎?我真是大笨牛,每晚抱著你。竟然一點也沒知覺!」

她怯怯一笑,「人家自己也不知道……這是第一次嘛!」

兩人之間的安靜氣氛,是那麼親密、那麼恬適,他伸手鬆開她的髮辮,把臉埋在她的長發中,這就是他最深的依戀。

在默默的擁抱之中,他終於低聲的開口了,「雨蓮,我的雨蓮,你得趕快成為我的妻,你得做我的少夫人,你得為我好好照顧自己,你聽到了沒?」

「是的……雨蓮會聽少爺的話……」在這一刻,她是滿心愿意、滿心歡喜的。

聽話?雷仲遠不喜歡這個詞兒,他要的不只是這樣!

「就因為我是少爺,你就該聽我的話嗎?那麼,不管誰當了你的少爺,你都會這麼溫柔的對他嗎?」他說著說著,甚至有些嫉妒起來。

面對他的質問,她找不出答案,因為她從來沒有想過,如果她遇見的人不是他,又將會是怎樣的一個故事?

「我知道你乖、你聽話、你對每個人都很好。」他的聲音益發沙啞了,「可是……告訴我,你有沒有一點點……想要我、想愛我的心情?」

這問題讓雨蓮停止了呼吸,望著他幽深的黑眸,她心頭有股好緊、好密的感動,讓她幾乎就要哽咽了。

「雨蓮不清楚這是什麼心情……可是……雨蓮想要一輩子伺候少爺、陪伴少爺……想要少爺只疼我一個……只看我一個……這樣算是愛嗎?」

這答案,或許也只有他能懂吧!只有他懂得她這心情,這難以言喻的情緒。

因此,他微微笑了,「我懂,別怕也別慌,我真的懂,」

她眨了眨眼,還是那麼忘怎、那麼心慌,看著他越來越接近的臉,她終於閉上雙眼,讓他吻上她的唇。

他們以這個吻承諾,一生一世,做結髮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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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床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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