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沒事。"勉強地笑了笑,小乞丐拍了拍傻子的肩膀,算是安撫。
因為傻子不能適應新的環境,小乞丐只好帶著他同榻而眠。自己做噩夢也就算了,居然還把他吵醒了。真是......
靠窗的地方有人影閃動,小乞丐反射性地大喝一聲:"誰?!"
"是我。"
司徒抗天抽出懷中的火摺子,走到房中央的桌前,點燃了桌上的油燈。突如其來的亮光讓小乞丐和傻子不約而同地眯了眯雙眼。
適應過來之後,小乞丐連滾帶爬地躲到傻子身後,"你要干什麽?"
傻子本能地用身體擋住了小乞丐,愣愣地看著司徒抗天。
司徒抗天沒有回應小乞丐的問題,而是突然問了句:"你今年多大?"
"呃?"小乞丐怔了一下,回答道:"十七。"
"十七?"司徒抗天挑了挑眉,重新走回窗邊,說:"你看起來頂多十五、六歲。"
"那是你眼睛有問題。"小乞丐很不滿有人小瞧他的年紀。
司徒抗天不經意地笑了,"鴻兒今年十八,也討厭別人說他像小孩子。所以總是把自己打扮得很老成。"說著,司徒抗天將窗戶推開一條縫,夜晚寒風順勢鑽進屋內,讓傻子與小乞丐生生打個了激靈。
"你比他活潑。"嘆息一般的語調透出淡淡的惆悵。
小乞丐似乎聽得不耐煩了,從傻子的肩上探出頭,說:"你沒事就快走,我困了。"
"想聽我跟鴻兒的故事嗎?"
就像琴弦驟斷,所有的聲音在這一刻全數打住,屋內靜得像荒蕪的墓地。
好半天,小乞丐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困了。"不理會司徒抗天的問題,他飛快地鑽進被子里,將被角扯過自己的頭頂。
"鴻兒是鎮江人氏,自幼父母雙亡,被他的伯父收養。他的伯父辜有財是鎮江有名的富戶,因膝下無子,所以對鴻兒特別疼愛。只是辜有財的妻子為人尖酸刻薄,讓鴻兒吃了不少苦頭。"司徒抗天沒有看小乞丐,只是一動不動地站著,徑自說了起來,"一年前,鴻兒經過長江邊的時候救了我,當時我身受重傷,正在水裡掙扎,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就成了江里的水鬼......"
"呼、呼......呼......"房間里突然響起響亮的鼾聲,打斷了司徒抗天的話。
"你不想聽嗎?"司徒抗天低下頭,雙肩微抖。再抬起頭時,原本飄忽的眼神精光乍現。傻子嚇得一顫,抱頭躲到床角。而被子里鼾聲依舊,並且有越來越大聲的趨勢。
看不清動作,傻子聞到一陣異香之後軟倒在床褥之上。將人抱開,司徒抗天從容地扯下小乞丐身上的被子。涼氣拂過,小乞丐打了個寒顫後睜開雙眼,琥珀色的眼中沒有驚慌,只有痛苦。
"只有傻瓜才會用這麽蹩腳的騙術。"司徒抗天用手指觸上小乞丐薄薄的唇瓣,來回摩挲著,"如果不是聽見你在夢中叫我的名字,我差點就被你騙過去了,你說我是不是更傻?"頓了頓,司徒抗天突然燦爛地笑了,"鴻兒,這是天意,你註定逃不開我。"
小乞丐沒有出聲,只是抬起手握住司徒抗天的手背,狠狠地咬了下去。血滲了出來,潤濕了他的雙唇。司徒抗天靜靜地看著,彷彿被咬傷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辜鴻終於放開了司徒抗天的手背,陰沈沈地說:"我恨你。"
"想聽我解釋嗎?"司徒用衣袖為辜鴻擦去嘴角的血漬。
"豬才要聽你的狡辯。你今天留著我,就等著再被我出賣一次吧。"
司徒抗天看著辜鴻氣鼓鼓的臉蛋,忍不住笑出聲來,"你這半年到底經歷了什麽?居然學會罵人了,真讓我意外啊。"
"我罵人怎麽了?你這頭狼心狗肺的豬、兇手、騙子!我恨不得剝你的皮,喝你的血,拆了你的......"
"好了,好了,聽我解釋完你再罵好不好?等我說完了,你想怎麽罵就怎麽罵。"將人緊緊摟進自己懷裡,司徒抗天有些激動,"之前在牢里,有很多話不能對你說。現在事情都過去了,你一定要好好聽我解釋,你是真的誤會我了。"
"我不聽!你這個騙子、兇手!"
"鴻兒!"司徒抗天制住瘋狂掙扎的人兒,說道:"你不聽我說話,那我們就來做點別的。這半年我可是為你忍得很辛苦。"
等辜鴻明白司徒抗天的話是什麽意思的時候,司徒抗天已經壓在了他的身上,而他的衣衫也被褪到了腰際。
"你......"
"要不要聽我說?"
面紅耳赤的辜鴻沒好氣地吼道:"你說!"
司徒抗天見目的已經達到,便不再亂來,開始正色說起事情的前因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