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沐悠然一陣風一樣來了又走,至修留他也留不住,也不知道他整日在忙些什麼。

沐悠然笑道:「怎麼這麼捨不得我了?我也不會走遠了,不過還有幾個人要見見,放心,過兩日我自然再來的。」

至修奇道:「你到底在忙什麼?剛回來也不知有什麼可忙的。」

沐悠然只笑不語,擺擺手便出去了。

至修也不送他,只是想著有點不對,坐了一坐仍是覺得不安,便著人喚了自己侍衛里最精銳的十六鐵騎之首,東騎晉若流進來吩咐。

晉若流原是恭王府家奴,但天生力大無窮,且心思細密,是以從小便未曾遣他做尋常雜事,只是跟著至修出入,十分得力。

至修見他進來,身材修長英挺,面容剛毅,行動間自有英氣流露,心中也難免讚賞。待他行了禮便道:「今兒有件事情交給你做。沐小公爺回京了,你去暗暗的跟著他,瞧他做些什麼,若有異樣即刻來回我。」

晉若流似乎有些吃驚,但並未問一個字,即刻領命而去。

至修自己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要派人去跟蹤他,只是從未見過沐悠然那麼鬼鬼祟祟的樣子,直覺覺得不對而已。

默然半日,至修輕輕嘆口氣,自去忙公事去了。

連著兩日晉若流的回報都乏味至極,至修未免懷疑自己想的太多,白白操了心。

眼看如今齊宣蕭不在,皇帝又整日懶散,多少事情壓下來忙都忙不過,竟然難得的閑心去做這個,至修自失的一笑。

看樣子沐悠然也不會做什麼了不得的事情。

他本就只是愛玩罷了。

沒想到剛第三日一早,至修起床練了一會劍,正要開始吃早飯,外頭便有人連滾帶爬進來:「王爺……沐小公爺要見您……」

至修一怔,這些人又不是沒見過沐悠然,怎麼這副樣子呢?

還來得及發作,便見沐悠然黑著臉闖進來。

一見他便冷笑道:「恭王爺,真不知道恭王爺是這麼厲害的人物,我回京來遊山玩水都還要向您彙報行蹤么?既如此,何不早說,我自己每日來回王爺便是了,何必浪費人跟著我?」

至修知道東窗事發,卻是不急,只悠悠然看著氣急敗壞的沐悠然,等他住了口方才笑道:「我說什麼事勞動你一大早上門來,原來為了這個,我們相交也近20年了,你竟是如此信不過我么?」

淡淡一句話說得沐悠然什麼話都哽在喉嚨里了。

過一會才說:「我明明早已沒了差使,你還有什麼不放心我的?」

至修心中暗笑,十分誠懇的說:「悠然,你這話我可不懂了,我原是想著你如今雖是國公爺,卻沒差使,手邊人手到底少些,京里這兩年又亂,怕你吃虧,派個人暗中跟著,護你周全,原是這個意思,卻沒想到你倒這般想,原來我這個朋友究竟不算朋友,是不是?」

沐悠然粗率性子,哪裡是至修的對手,至修從小宮廷歷練,早不知多伶俐,一番話配了完美神情,倒把沐悠然說的紅了臉,吶吶半響,方才說:「那你又不告訴我,做的這麼鬼鬼祟祟的。」

至修嘆口氣:「我是怕你麻煩,命他們不到迫不得已不許現身,沒承望你竟就這麼想我,罷罷罷,如今我也灰心了,真正高攀不起了。」

沐悠然著了忙,連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以為你知道了…………」

突然發覺自己說漏了嘴,沐悠然連忙閉上嘴,表情十分尷尬。

至修知道原來這傢伙的確有花樣,心中一動,便冷笑一聲:「我也不稀罕你那些鬼鬼祟祟的花樣,今後你便是死了我也不會管,如今你可滿意了?」

沐悠然連忙求饒:「至修,這事不是我不說,實在是…………其實你也用不著。」

至修不語,只冷冷的看著他。

沐悠然嘆口氣,心一橫:「好吧,我說就是,你真的用不著的。」

至修挑挑眉,等著他說。

沐悠然道:「三日之後的五月十五,是月下童子每六十年一次的返天之日,那一日若是得到了月下童子遺下的金繩,便能……便能……」

沐悠然臉色越發紅了,都說不下去。

至修嗤一聲笑出來:「就能覓得如花美眷,甜蜜恩愛?」

沐悠然啐一口:「我就知道你不肯信,所以乾脆不告訴你,不然就算告訴你也沒關係的,那個東西要機緣湊巧才行。」

至修忍住笑,搖搖手:「那你去找罷,我可沒空陪你瘋,不過……」

至修把他從上到下再從下到上打量一番,笑道:「到底哪家小姐讓我們的沐小公爺如此傾心呢?走投無路到連偏方都用上了。」

一邊又笑。

笑的沐悠然又窘又惱,這至修,兩年不見,性子越發壞的厲害了,怎麼就沒遇到煞星能收拾他呢?若是也有那一天,非笑個夠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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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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