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終於還是抵不過惱人的陽光,呂釗極不情願地張開雙眼,從美夢中清醒過來。耳旁的呼吸是聶聞達的,他還在睡。
他們像連體嬰兒一樣緊貼著對方,將手纏在彼此的腰上,四條腿交迭在一起,赤裸著,沒有任何障礙。
呂釗微微有些臉紅,卻不想改變現狀,反而悄悄地將臉埋進了聶聞達的胸膛。鼻尖上有他的味道,讓他只想靠得更近。
「已經十二點了,你最好跟公司請個假。」
突然聽到聶聞達的聲音,呂釗驚得連忙爬起來,卻被腰背傳來的刺痛連累得再次跌回他的身上。
「呵呵,我想你今天應該沒辦法工作了。」聶聞達低聲悶笑。
「都是你……」呂釗埋怨地看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聶聞達,他又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怎麼能怪我?我不過是滿足你而已!」始作俑者很擅長推卸責任。
「胡說!還不是你一直在……」
「在什麼?」聶聞達換了個姿勢,將呂釗壓在身下,體貼地為他按摩酸痛的腰肢,笑得人畜無害。
意識到聶聞達是故意逗他說丟臉的話,呂釗立刻閉緊了嘴巴。突然想起外婆家已經被聶聞達改成了辦公室,他不由得大驚失色。
「你公司是不是已經開始上班了?你的員工不會都在門外吧?」
聶聞達表情嚴肅地看了呂釗半分鐘,臉上突然綻出一個笑容,「你這麼想讓我把你介紹給他們?」
「別開玩笑了!要是他們看到我們這個樣子,你以後要怎麼服眾啊!」說著,呂釗急著想從床上爬起來,可惜力不從心。
不忍心看他再折騰,聶聞達連忙按住他,解釋道:「不用擔心,公司幾年前就搬到新地方了。」
「搬了?」
「是啊!當初只為了節省資金才在這裡湊合了一段時間,公司一運轉起來我就換地方了。這裡不是理想的辦公環境。」
「那……」呂釗本想說外面的辦公設備沒搬,可仔細一想不過是些桌椅而已,除了聶聞達的書桌上有數據之外,其它基本上都是空的。其實他之前就注意到了,只是沒有細想而已。
「你不早說,嚇我一跳。」鬆了一口氣,呂釗捶了壞心的聶聞達一拳。
聶聞達順勢抓住他的手,重新將他壓在身下,繼續為他按摩腰部,同時不忘取笑說:「你一來就脫光衣服往床上跑,我哪有機會說這些無關緊要的事?」
呂釗的臉被這話刺激得通紅,立刻反駁道:「那上次我來的時候,你也沒說!」
「你那天只顧著想我和艾琳已經結婚的事,說了你也聽不進去。」
「我什麼時候想你和狄小姐……」
「別急著否認。是艾琳特地打電話告訴我,你見過她之後就失魂落魄地逃走了。你以為我娶了她對不對?知道我結婚了,你一定非常難過。」
說多錯多,呂釗占不到上風,乾脆閉上眼,專心地享受起聶聞達的服侍。腰際經過昨夜的「極限運動」之後變得十分敏感,但聶聞達把輕重拿捏得很好,很快就讓他放鬆下來,感覺酸痛緩解了不少。
「舒服嗎?」聶聞達像寵物一樣在呂釗的脖子上嗅來嗅去。
呂釗覺得癢,忍不住邊笑邊躲。
聶聞達哪肯放過他,連忙收緊手臂,將他困在懷中,繼續問:「舒不舒服?」
兩人貼得太近,呂釗的臉又不爭氣地紅了起來,可他實在沒力氣掙開聶聞達的束縛,只能沒好氣地說了句:「舒服!」
聽到讓他滿意的答案,聶聞達笑得無比燦爛,隨即在呂釗耳邊說:「我也很舒服。」
就像擔心呂釗不明白他說的意思似的,聶聞達一邊說一邊把手伸到他的股間,揉搓著昨夜承受他的部位。「這裡面讓我非常舒服。」忍著笑意說出這句話,聶聞達的手指插進了呂釗的身體。
「你……」呂釗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原本處在半麻木狀態的部位,就像被聶聞達的手指啟動了一樣,死死纏住入侵者。
強忍著身體的怪異,呂釗難以置信地問:「你還來?」
「你不想嗎?」
吻上呂釗的唇,聶聞達抬起他的雙腿,將自己已然堅硬的分身送入他的體內。不同於昨晚的激烈,只是很溫柔地律動著,撫慰著疲憊中依然亢奮的身體。
怎麼都要不夠!要是可以把呂釗永遠都釘在床上就好了!聶聞達的腦子裡不斷閃過這個變態的念頭,恨不得馬上付諸行動。
「你……你笑得好奸詐!」只能任由聶聞達擺弄的呂釗,看到他臉上的笑容只覺寒毛都豎了起來。
「有嗎?」聶聞達笑著封住呂釗的雙唇,在一片燦爛的陽光中,恣意享受著自己美味的「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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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可以上班已經是兩天後的事了,看到忙碌的同事們,呂釗十分慚愧。明明是因為縱慾過度才爬不起床,卻謊稱病重,連累同事為自己分擔工作,這樣的事呂釗還是第一次干。
一想到這個,他就忍不住咒罵那個不知節制的聶聞達。可事情追根究柢還是因為他的意志力薄弱,抵禦不了誘惑才會變成這個樣子,所以呂釗最終只能自責。
自責歸自責,他卻絲毫不覺後悔。因為他知道,如果事情再來一遍,也還是一樣的結果。
「你心情不錯。」連沒什麼私交的同事都看出呂釗的好心情。
害怕被人看穿,呂釗連忙找了個理由搪塞:「工作馬上就要有結果了,想心情不好都難。」
「是啊!總算可以結束了,再過幾天應該就能回國了!真想家啊!」
聽到同事的話,笑容不自覺地凝固在呂釗臉上,他並不渴望離開,因為這個地方才是他的家,他的家人都在這裡,聶聞達還有身陷囹圄的母親。
如果母親知道他又跟聶聞達在一起了,不知道會有什麼反應。
拍了拍臉頰,呂釗將自己從悲觀的想法中拉扯出來,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
候選公司的綜合評估與前期談判都已完成,總公司要求呂釗他們每人寫一份分析報告,估計是要根據大家的意見來確定最後的合作公司。宏達、鼎天還是四海,花落誰家,很快就會有答案。
快下班時,紀饒又來了電話,呂釗再次答應他的邀約。
氣氛高雅的餐廳,價格昂貴的美食,西裝革履的紀饒。呂釗不斷集中精神,卻還是適應不良,眼前的紀饒對他來說,像個素不相識的陌生人。
「你同事說你病了,沒事吧?」
「沒事。」
從見面開始,這種你問我答的交互方式就沒變過,只要紀饒不開口,就包準會冷場。呂釗也不想,可是實在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們從前的確無話不談,可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吃到一半的時候,紀饒看似不經意地問:「你們公司還沒決定要跟哪家合作嗎?真是拖得夠久的。」
呂釗抬頭看他,一瞬間感覺這才是他今晚的最終目的。
「能不能跟我們公司合作,對你重要嗎?」他問。
紀饒怔了怔,隨即笑道:「公司又不是我的,能合作當然好,不能合作也沒什麼影響。」
紀饒在說謊,這是他第一次正式負責業務洽談,成功與否對他來說影響重大。可他不想讓呂釗知道,他害怕呂釗輕看他。
「公司是你未來岳父的,你有這種想法可不好。」呂釗笑了,在心中暗自感嘆時間的魔力,連直來直往的紀饒都變得迂迴。
「那這次,鼎天有沒有機會?」終於還是問出口了,紀饒感覺自己有點賤。
呂釗避重就輕地說:「大家都有機會。」
「宏達的機會應該最大吧?」紀饒低下頭,拿著酒杯把玩,「你知不知道聶聞達已經離開宏達了?他爸爸還登了報紙,宣布與他脫離父子關係,那可是當天的頭條新聞。」
呂釗手中的筷子頓了頓,他沒想到聶聞達會跟他父親鬧得這麼僵。
「聶聞達是為了你才跟他爸爸鬧翻的,這點我還真沒想到。你剛走的時候,他總是來找我打聽你的消息。」
「是嗎?」聽到這些,呂釗有些抑不住上揚的嘴角。
「如果我是你,就不會幫宏達。聶守仁對自己的兒子都那麼狠,絕對不會是一個好的合作對象。」
沒想到紀饒會用這種方法為自己爭取有利條件,呂釗吃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以為你約我只是想敘舊。」呂釗真想告訴紀饒,就算他再恨聶守仁,也不可能左右公司的決定。他太看得起他了。
「我就是在跟你敘舊。」紀饒突然拔高了聲音,引來旁人的側目。尷尬之下,他勉強收斂情緒,低聲說:「其實我挺同情聶聞達的。他用了那麼多手段,到最後也沒留住你,真可憐!」
「沒那麼可憐。」呂釗端起酒杯,輕輕碰了碰紀饒的杯子,「不過,我一會兒回去,會把你的同情轉達給他。」
說完,他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一個小時后,呂釗帶著微微的酒意回到家。
聶聞達還在辦公桌前忙碌著,成堆的文件幾乎可以把他埋起來。呂釗給自己泡了一杯茶,慢慢踱到他面前,隨手抓起一個活頁夾看了看。
「看不出,你還挺忙的。」呂釗本想取笑他,明明這麼忙還抓著他「滾」了兩天床單,弄到現在要日夜趕工。不過話到嘴邊,終究是變得含蓄了。
聶聞達沒有抬頭,一邊奮筆疾書一邊回應道:「小公司,老闆不忙就麻煩了。」
聽到這話,呂釗猶豫了一下,問:「能不能和我的公司合作,對你重要嗎?」
其實他知道答案,但他就是想聽聽聶聞達的回答。
「當然重要。」沒有半點遲疑,聶聞達如實說:「如果能跟你們公司合作,我很快就會有能力跟宏達抗衡,這樣我就再也不會被我爸踩在腳底下,我們也能過上更好的生活。」
「你想我幫你嗎?」
「你要什麼賄賂?」
聶聞達問得很認真,呂釗卻忍不住笑出聲來。
「別客氣,想要什麼就開口,我很大方的。就算要我把自己送給你,我也不會含糊的。」聶聞達一本正經地說著。
受不了他的厚臉皮,呂釗呸道:「我才不要你。」
「都說不用客氣了。」聶聞達彎起嘴角,抓住呂釗的手,將他手中的茶杯送到自己嘴邊,喝了一大口。
這個自然而然的動作,竟讓呂釗感覺比接吻更加親密。不用照鏡子,他也知道自己的雙頰已經泛起了紅暈。
注意到呂釗不尋常的臉色,聶聞達站起身,捧住他的臉問:「晚上喝多了嗎?」
「沒有。」呂釗不好意思地別開臉。
「真的沒有?」聶聞達笑著攬住他的腰,用鼻尖輕輕蹭著他的臉,然後肯定地說:「你一定是喝多了。」
呂釗不高興地反駁道:「我哪有?」
「那你為什麼突然跟我談公事?」聶聞達笑容未褪,語氣卻難得地嚴肅起來,「我以為我們有默契,不把公事和私事混為一壇。」
的確,從和好如初的那天起,聶聞達和呂釗都在刻意避免討論到公事。只是今晚,呂釗想提。
「紀饒想我幫他,他為鼎天工作。」抱住聶聞達,將臉埋進他的懷裡,呂釗說出自己的迷惘。
聶聞達順勢摟緊他,低聲咒道:「這個混小子,除了給你找麻煩就沒幹別的。」
呂釗被他的語氣逗笑了,卻無法真正地開懷。
「你想幫他嗎?」聶聞達問。
呂釗不知該怎麼說。根本談不上幫,他能為紀饒做的,也就是在分析報告里說自己支持鼎天。
其實他一開始就覺得鼎天比較合適,紀饒根本都不用來說服他。只是現在經他一提,呂釗不禁考慮起聶聞達來。是他害聶聞達失去了一切,現在四海也在候選名單里,出於補償,他是不是該支持他呢?
見呂釗不說話,聶聞達以為他還是放不下紀饒,於是長嘆了一氣,說:「你自己拿主意吧!怎麼做都行,只是不要告訴我,你還在暗戀他。我只介意這一點。」
這樣說,應該算大度了吧?雖然聶聞達壓根兒就不想要這該死的大度。
聶聞達的一番話聽得呂釗感動莫名。他的自私呂釗是知道的,今天他能這麼寬容,一定很不容易。
「你確定不要我幫你?」呂釗笑著注視眼前這個男人,這個深愛他,而且他也深愛的男人。
「喂!你要搞清楚,我可是你的救命浮木。如果這點事都要藉助你的力量,那我們的位置豈不是顛倒了?我還怎麼混?」
聶聞達表情誇張地說了一堆,而後又突然正經地說了句:「我不要你為難。」
呂釗將唇湊到他嘴邊,以親吻回報了他的體貼。吻到神魂顛倒間,聶聞達還不忘補充道:「紀饒那裡只許幫這一次,下不為例。」
「我愛你。」這是呂釗的回答。
毫無意外地,呂釗為這句話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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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呂釗銷假上班,同時將做好的分析報告遞了上去。報告里,他將四海列為最佳合作對象,假公濟私雖然有違他的原則,但為了聶聞達,他不在乎。
一周后,不知道是不是呂釗的報告起了作用,四海在三家公司中脫穎而出,成了最終的贏家。呂釗將這個消息告訴聶聞達的時候,他並沒有顯得特別高興,而是帶著呂釗跑到了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呂釗從沒來過,但他知道,這是聶聞達的家。因為聶守仁正站在他面前,虎視眈眈地看著他。五年前第一次見到這位長輩時,呂釗還會腿軟,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僅僅是手心冒汗而已。
聶聞達似是看出他的緊張,從進門起就牽起他的手,牢牢握住。
「爸,我想你已經得到消息了,四海贏了宏達。從今天開始,你不能再阻止我和呂釗在一起。相信你會守約吧?」一見到父親,聶聞達便這麼說。
呂釗驚訝地看著他,不明白其中的原委。
「就算我不阻攔,你以為你和他就會一帆風順嗎?」聶守仁不屑地冷哼了一聲,「你別忘了,他還有父母。他們會看著自己的兒子就這麼跟了個男人?」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聶聞達看起來胸有成竹,「只要你說話算話就行。」
眼神陰鬱地盯著兒子和呂釗看了一會兒,聶守仁沒再說話,伸手關上家門。
就在門扉合攏的瞬間,呂釗突然出手阻止了它。
只聽他對聶守仁說:「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約定,也不知道和聞達可以一起走多遠。但是,你們是父子吧?不管有沒有我,你們都是父子。就算你登報跟他脫離關係,也不可能改變這個事實。」
沒料到呂釗會這麼說,聶守仁與聶聞達同時擰起了眉頭。
「我只是個外人,請你不要因為我放棄自己的兒子。他是你最親的人!難道你希望當你需要人陪伴的時候,卻等不到自己的親人?」呂釗有些激動,不自覺地將聶聞達的手握得更緊。
「你在教訓我嗎?你是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
「我的確沒有資格。」打斷了聶守仁的惡言惡語,呂釗想起自己對父親的憎恨,他還記得聶聞達當時是怎麼安慰他的。
於是他鼓足了勇氣說:「我沒想教訓你。聞達跟我說過,一個仇視自己父親的人,永遠不會快樂,我想一個被自己父親仇視的人也一樣不會快樂,我只是希望聞達能快樂,所以如果你能原諒他……」
「砰!」
不等呂釗把話說完,大門就被聶守仁用力摔上。獃獃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門板,呂釗一時間不知沒了反應。
「哈哈哈哈……」站在一旁的聶聞達突然笑得前仰後合。
「很好笑嗎?」呂釗生氣地橫了他一眼。
「不好笑。」好不容易平復了笑意,聶聞達拉起呂釗的雙手說:「我爸真的很久沒被人這麼教訓過了!」
「可我真的想讓你們合好!」呂釗滿臉挫敗。
「我知道。」將他攬入自己懷中,聶聞達拍了拍他的背,「我明白你的心意,謝謝。」
「你說他會把我的話聽進去嗎?」呂釗問。
「也許……」一想到父親的頑固,聶聞達沒什麼把握。
想起現在是在大庭廣眾的地方,呂釗連忙掙脫聶聞達的懷抱,紅著臉找了個話題:「對了,你們到底約定了什麼?」
聶聞達不甚在意,轉而摟住呂釗的肩膀,一邊走一邊回答:「年初的時候四海就跟宏達碰上了,我和爸爸約定,只要四海贏了宏達,他就不能再阻止我和你來往。」
「所以他年初的時候就把護照還給我了?」難怪!
「事情不能一直這麼拖著,總要想辦法解決。剛開始的時候四海一直沒有贏的機會,這次好不容易熬出頭了。我們的運氣不錯!」
聶聞達說得很輕鬆,呂釗不知道他之前失敗了幾次,但可以肯定那些失敗一定不會輕鬆。於是,拉著他的手,呂釗更加堅定了與他一起的決心。
「你爸這關勉強算過了,可我媽那邊……」一想起媽媽用自殺來威脅自己,呂釗就覺得無力。
「她沒告訴你?」聶聞達皺起眉頭。
「告訴什麼?」
「你外婆家的鑰匙是我給你媽媽的。我跟她說,如果她願意接受我,等你回來的時候就把鑰匙給你。」
「鑰匙是我媽給我的,可是她……」呂釗無語了,他沒想到聶聞達可以說服他的母親。
「她肯把鑰匙給你,就代表她接受我了。她沒有直接告訴你,估計是因為心裡還有疙瘩,過一段時間應該就好了。」
「你怎麼做到的?」聶聞達居然可以說服頑固的母親,呂釗覺得太不可思議了。
「呵呵,秘密!」
聶聞達不想告訴呂釗,這是他花了五年的時間,不斷去拜訪去說服才得來的結果。成功從來都不是容易的事,個中艱辛,他一個人嘗過就好了,他希望自己給呂釗的,只有寵愛。
見聶聞達不願說,呂釗也不再追問,有些事情,只要心裡明白就好。看著聶聞達的側臉,他不禁感嘆起自己的幸運。成長讓他失去了很多,好在遇上聶聞達這根浮木,現在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未來,絕對有很多很多的幸福。
直到看不見兒子和呂釗的背影,聶守仁才離開窗邊。不經意看到亡妻的照片,忍不住長長地嘆了口氣,然後自言自語地說:「你不要笑!我這次故意輸給他,不代表我不反對他跟那小子在一起。兩個男人,像什麼樣子!」
說完,聶守仁煩躁地在房中踱了幾步,而後就像突然放棄似的,拿起妻子的照片小心地擦拭起來。
照片里長發披肩的婉約女人,正彎起嘴角,溫柔地笑著。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