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五點的約會！」驚坐起身，確定上身沒有走光，才看了眼手錶——

天啊！快七點了。

「你還敢提！」闕皓陽也收起笑臉，坐起身，臉色鐵青的想找人練拳頭，「你可不要忘了，當年你跟我表白時，可是承諾過，就算有一天我離開，你也會一直等我，現在咧？還敢要我幫你化妝，讓你去赴另一個男人的約。」

好酸的醋味！

熏衣歪著頭，帶笑的眼瞧著他，「你在嫉妒嗎？」

「哼！」偏過頭，大男人有什麼好嫉妒的！

「還是在吃醋？」她繼續取笑著。

「哼！」睨了她一眼，一個大男人吃什麼醋！

但，事實上，她根本不用多問，他的臉上清楚寫著——沒錯！他就是嫉妒、就是吃醋！

被所愛的男人在乎著，心裡漲著滿滿的幸福。

「對了！我得打個電話給他。」想起身找電話，熏衣的手卻被霸道的大掌拉住。

「不準！」

「只是打個電話，況且這是禮貌。」這男人什麼時候變得不講理了？

「以後不會再見的人，管它什麼禮不禮貌。」帥哥我，就是不爽自己的女人和任何男人沾上邊。

「你……」雖然他蠻橫了點，卻讓她的心感覺甜滋滋的，但心念一轉，甜味卻變得酸苦。

「這麼多年來，今天是我頭一次要跟男生約會，但我現在人在這兒，倒是你——」熏衣埋怨的睞了他一眼，換她品嘗醋酸的滋味，「你的名模女友還真漂亮！」

她怎麼可以忘了他還有女朋友，跟他……

如果當年范小敏捏造的是事實，那她現在的行為不就跟她一樣？

不！她比她更壞，因為她真的背著他女友，跟他發生關係！

拉攏被單，該是她離開的時候了。

「你在做什麼？」再一次，闕皓陽拉住熏衣欲離去的身影。

她沒提到，他都忘了王筱蕾那個燙手山芋。

「我要走了！放開我。」

「我說過，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扳過身，雙手定在她的肩頭，和她面對面，神情無比堅定，「她不是我的女朋友，我身邊女朋友的寶座永遠只有你一人，有沒有聽清楚？永遠只有你，我只要你。」

很感人，還讓她內心澎湃得想掉淚，但是……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那我那天看到你們在親熱，請問你們是什麼關係，可以做那種事？」她可沒忘記那個讓她心如針扎的畫面。

「嗯……」這有點難解釋，如果他早認出她來，他根本不可能碰任何女人！

「我跟她……只是……可以做那種事的朋友！」這種解釋……連他自己聽了都想找人練拳頭了。

「闕皓陽！」這個男人怎麼能不叫人氣憤！

因為要護著上身，熏衣只能騰出一隻手，使勁的捶打闕皓陽光裸的胸膛。

他就知道會挨揍，那就心甘情願的承受吧！

「我……我真希望今天一切都沒發生過，更……更希望從不曾見過你。」她怎麼會愛上這種世紀大爛人。

「放開我！」她才要站起身，整個人就被闕皓陽攔腰抱住，倒在床上了。

「不放！」闕皓陽將熏衣壓在身下，抬起上身，雙眼緊緊瞅著她，「難道你要再一次不聽我的解釋，讓我們再分開個十年、八年嗎？」

不……不要！

闕皓陽替熏衣拭去從眼角滑落的淚水，知道她跟他一樣，彼此都不想再經歷分開的痛苦。

「當年你莫名其妙的離開我，我很生氣，你認為是我拋棄了你，我卻認為是你甩了我，我可是Ｍ大第一帥男人，哪有被甩的理由。」

雖然他話說得自大，但他也讓她知道了，他們分開，他的心裡也不好受，熏衣的手撫摸上他的臉頰，疼惜著他們錯失的過去。

他的手覆上熏衣的，並移到他的唇上，印下一吻，希望接下來她聽著他的解釋，可以多站在他這邊替他設想。

闕皓陽的眸光一暗，他承認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而我是一個正常的男人，當然會遇到生理上的需求，所以……」

喔喔！有人臉色變了。

「我和王筱蕾就是這樣的關係，但我發誓，今生今世，我只會對你做『那種事』。」

「讓我起來。」熏衣綳著臉，命令著。

正牌女友下了命令，他當然得馬上遵從，還體貼的拉她起身，幫她將被單拉好，春光一點都沒有外泄。

反正她的春光都是他的，未來有的是機會……

「以你的說法，那我還真是對不起自己的身體，有需求都沒去找男人解決，是不是以後我……」

「以後有我，你有需求，我隨時奉陪到底。」闕皓陽一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嘴臉。

熏衣紅著臉，狠狠的瞪了眼前這個不知羞恥為何物的傢伙。

「以後的事會怎麼樣，誰知道？總之，現在我要離開這裡，在你和王筱蕾的問題還沒解決前，我都不會再來找你。」當第三者，她不屑、也不齒！

第三度想起身離開，還是被闕皓陽阻擋下來。

「開幕酒會等一下就會開始，她也會來，今天我就會解決我跟她的問題，你可以當場看我和她撇清關係，你不能離開，留在這。」

他凝注在她臉上的眼神，把她的呼吸和心跳搞亂了；他對她說的話都是對她濃烈的佔有，觸動了她內心那根最脆弱的情感線，心裡湧起陣陣悸動。

「好，我留在這，但酒會我不去，如果你的問題已經徹底解決，那我會在電梯門開的時候，給你一個熱吻，但如果午夜十二點以前你一直沒出現，我就會離開。」

至於未來……她也掌握不了。

「好！我等著你的熱吻。」

不過在那之前，他很熱意先給她一個火辣的法式舌吻！酒會開始，賓客絡繹不絕的到來，剪完彩之後，闕皓陽則忙於應付此起彼落的賀喜之聲。

「恭喜、恭喜！」

「謝謝！」

「李董，歡迎您來，請進、請進。」這句熱情的招呼發自王筱蕾之音，打扮美艷絕倫的她，就站在闕皓陽身邊，儼然以女主人自居。

她的舉動，令闕皓陽頭疼極了。

跟她認識是在去年香港一場髮型秀上，她擔任Eros的主秀，身為負責人，平常的招呼問候在所難免。

對女人，他從不採取主動，但對於自動上門的女人，他也不會拒於門外。

王筱蕾長得漂亮、身材火辣，主動邀他吃飯，對他示好，他沒有拒絕的理由，但遊戲規則他都會事先告知。

如果願意，一場沒有負擔的遊戲，大家可以玩得愜意愉快；如果不願意，握握手，大家好聚好散。

而王筱蕾一口答應，因為她對自己太有自信，以她的身家、本身的條件，有哪一個男人捨得離開她？

現在他突如其來要她分手，她一定會氣炸，但，他不怕她會對他做出什麼舉動，他只擔心會傷害到熏衣，所以他得小心處理。

「筱蕾，等一下我們談一談。」趁著眼前沒有賓客的空擋，闕皓陽低頭貼近她的耳邊說著。

聽他這麼說，王筱蕾喜出望外，她的猜測應該是將有一場婚禮等著她。

「好！」她難得嬌羞的點著頭，心想著，今天沙龍開幕，也許皓陽就是想趁這個時候向她求婚，雙喜臨門。

兩人各懷心事，繼續迎接賓客蒞臨。

「闕總監，你們今天準備的餐點真是好吃，是外包哪一家？過幾天我們公司三十周年慶，正好用得上。」

糟了，熏衣還沒吃呢！

「皓？」見闕皓陽沒有反應，還有點恍神，王筱蕾出聲喚道，「劉董還等你引薦呢！」

「嗯，沒問題，等一下我請這家糕點公司的相關人員跟劉董你聯絡，我先失陪一下。」看著闕皓陽神色有異的往外頭走去，王筱蕾也起了懷疑。

他要跟她談的，是他們倆的婚事，沒錯吧？走到人煙較稀少的戶外，闕皓陽拿出手機打著他住處的電話，響了近十聲，才傳來一句怯怯的回應。

「喂！」

「是我。」聽到情人的聲音，闕皓陽的嘴角漾著笑。

「皓陽？你怎麼……」心裡閃過好幾種可能，每一種都讓熏衣心驚膽跳的，就怕傳來的是令她心痛的壞消息。

「不要擔心！」從她的聲音里，他可以感覺她的手正緊握著話筒，於是先替她打了劑強心針，「因為來了不少賓客，我還抽不出時間跟她談清楚，但現在該招呼的都招呼得差不多了，等一下我就會找她談，只是突然想到你還沒吃，餓壞了吧？」

暫時鬆了口氣，但不知為什麼，熏衣總覺得心神不寧。

「虧你想到，我剛剛真的快餓壞了，所以直接翻找你的冰箱，想不到只有礦泉水和牛奶、果汁，所以我統統把它們喝光了，但現在還是好餓喔！」說喝光是誇張了點，但她真的喝了一杯牛奶和一杯柳橙汁。

他可以想象那個畫面，她邊喝邊罵他，只是想著，都能讓他感到幸福。

「本來我是想拿些餐點給你，但你說事情沒解決就不能上樓，我只好找人送上去啰，五分鐘就到，再忍一下。」

他的關心，稍稍撫平她內心的不安。

「好！」熏衣最後又說了一句，「我等你！」

闕皓陽懂她，抬頭仰望Eros旗艦店的六樓，也就是他的住所，「好！」這也是他給她的承諾。

他不知道王筱蕾會掀起什麼風暴，但他一定會盡全力讓一切風平浪靜。

而同時，人在另一處觀察著闕皓陽的王筱蕾，也依循著他的目光看去——

「為什麼六樓的燈是亮的？」坐在落地窗邊，熏衣仰望天上的明月，在她面前有一盤已經吃了近三分之一的餐盤，手中還拿著一塊小蛋糕，這是不久前，一位服務生妹妹送來給她的。

她還特別數過，剛好是一口的大小，各式小蛋糕以及燒賣，共有三十個，為此她還對著空氣抱怨著，「剛剛想餓死我，現在則想撐死我，真壞！」

雖是這麼抱怨，她還是開心的一口接著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今天的月亮好圓喔！」仰望天上明月，她有感而發的嘆道。

樓下雖然熱烈喧天，她一個人在這裡卻覺得好寧靜安詳，有月亮作伴，還有好吃的餐點、一杯營養的冰牛奶，只是，她的心怎麼就是平靜不了？

他不知道跟她提了沒？

她的脾氣不太好，一定會很生氣吧！

現在都快十點了，十二點以前，他真的可以把事情解決嗎？她應該把時限往後拉長的。

「他打電話來的時候，說等一下就會跟她說清楚，現在都過了快一小時了，應該跟她談了吧？」

如果順利，也應該回來了吧？

萬一不順利……

當！

是電梯的聲音，表示有人來到這個樓層了。

「皓陽！」一定是他。

正要敞開雙臂迎接情人，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王筱蕾？

「原來是你！」話才落，啪地一聲，熏衣的右臉立即出現一道鮮紅的手印，「你這個賤女人，竟然勾搭上我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