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說不參加開幕酒會,就不參加,做人要有骨氣。
那她現在出現在這又是為什麼?
熏衣踩著不是很確定的步伐,一步一步的接近Eros旗艦店。
她是不參加酒會,但沒說不來找闕皓陽啊!她這麼說服自己。
況且,酒會晚上八點才開始,現在是下午兩點多,找到他之後,搞清楚一些事、再麻煩他一點小事,晚一點她還要去赴約呢!
「哇!距離酒會開始還有近六個小時,怎麼外面這麼多人啊?」店門前黑壓壓的人群,令熏衣吃了一驚。
走近一看,女孩子佔了大多數。
「今天才開幕,就有這麼多人來排隊剪頭髮啊?」看來,Eros的名氣真的很大。
偏頭一望,她才發現,就連SNG的採訪車,都有好幾輛在Standby。
「是不是有什麼大明星要來啊?」
真沒想到,一間沙龍開幕就有這麼大的陣仗,不過,這些採訪車應該是沖著大明星來的吧!
聽說今晚的開幕,是時尚圈的大事,很多演藝圈明星都獲邀參加,早報頭版都在報道這件事。
熏衣邊猜測著,邊往Eros的玻璃大門走去。
人群大多聚集在大門口,她站在最外圍,踮起腳跟往玻璃門內看去。
裡頭的人似乎正為著晚上的酒會做準備,二樓階梯則不時有身穿一襲白衣、腰系黑色圍裙的人來回穿梭。
視線再往外移,這些人好像不是在等排隊剪髮,應該是在等大明星來剪綵之類的吧?
常在娛樂新聞上看到,什麼開幕、剪綵的活動,只要有邀請一些偶像明星,四周的交通就會陷入癱瘓,而有些比較具行動力的Fans們,更是早早來卡位,希望能一睹偶像迷人風采。
不過,她不是來等著看大明星的,她是來找人的,所以應該不用在這等吧!
要進入Eros,必須先踩上三層階梯,走過有五步路長的前廊,就可以推開玻璃門進入Eros,但現在階梯邊都擠滿了人,所以她得想辦法走到最前面。
熏衣抬頭觀察一下四周,發現了一處方便布置會場的工作人員出入的走道,就在最前方用一排排鐵欄杆圍起。
於是,她轉身離開,找到入口,大方的往玻璃門走去,而欄杆外則有無數雙羨慕的眼睛看著她。
「小姐,有什麼事嗎?」一推開玻璃門,熏衣馬上被兩位站崗的大男生給擋了下來。
「你好!我是來找人的。」
「找誰?」
「闕皓陽。」
對話到此暫停,兩個大男生用著好笑的表情看著她,然後指了指門外的人群,「你知不知道這些人也都是來找他的?」
「是嗎?」她著實有些訝異,他又不是什麼大明星!
「請你到外面等。」
看玻璃門要被關上,熏衣知道他們把她當成Fans了,急忙撇清道:「是闕皓陽要我來的,他還給我邀請函。」
「請問你的邀請函呢?」
糟了!
「我……我送人了!」
這一句話,惹得所有人哄堂大笑。
這麼爛的借口,虧她編得出來!
「小姐,請不要妨礙我們。」
「喂……等……」
玻璃門關上,熏衣噘著嘴,神情有些埋怨的看了那兩位門神一眼,轉過身才發現自己成為眾所注目的焦點,連忙快步依著原路離開。
真糗!
想不到找他還需要通行證,真是大牌!
「現在要怎麼辦呢?」熏衣退回到人群的最外圍,找了棵大樹躲太陽。
這一折騰,讓她汗珠直冒,好熱啊!
拿出斜肩包里的面紙,她邊擦著汗,不解的眼神看著在高溫三十度以上仍精力充沛的那一群人,疑問著,她們不怕晒成人幹嗎?
就為了看他?他有什麼好看的?
算了,她也不是非要找到他不可,離開吧!
雖是這樣想,頭低低走在太陽底下的她,臉上卻顯得心事重重,而她也沒注意到前方一輛眩目的黑色流線型跑車正向她駛近。
「嗯?」路這麼大,這輛車為什麼擋住她的去路?
黑色車窗搖下,熏衣好奇低頭一看,驚訝著,「闕……」
「上車吧!」沒想到會看到她,闕皓陽喜色溢於言表,不用問,她一定是來找他的。
沒多加考慮,熏衣馬上拉開車門,而這樣的動作對她來說,似乎是一件再自然不過的事,畢竟她也曾擁有過一段被他接送的日子。
呼!坐在有冷氣的車裡,真是舒服啊!
「酒會晚上才開始,怎麼這麼早就來,有事?」邊問,闕皓陽邊轉動方向盤,直接開往位於地下室的停車場,而車外等待他的人以及媒體都沒有發現。
「嗯……」面對他,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說出來找他的目的。
「你家有冰水嗎?我好渴。」就先說她現在最想要的東西好了。
一聽,闕皓陽爆出朗笑。
他的熏衣草還是這麼可愛又有趣!呼!大熱天的,來一杯冰冰涼涼的白開水,最是暢快了!
「還要嗎?」闕皓陽唇上彎著,就連眼中都出現笑意,他的心情真的很不錯。
熏衣搖搖頭,舔舔唇上余留的冰冷后,通體舒暢的感覺讓她笑容滿面的呼喊道:「好舒服喔!」
她雖搖頭表示一杯水已經足夠,但闕皓陽還是拿起她放在桌上的空杯,走到飲水機旁,再替她填滿一杯冰水,因為他知道不用三分鐘,她一定會再要一杯,這是她的小毛病。
記得以前他們談戀愛時,她最喜歡拉著他去逛夜市,隨便看、隨便吃。
就拿糖葫蘆來說,這是她最愛的小玩意之一,特別是草莓口味,買了一支,跟她確定真的不要再買一支,她總是說有吃過就好了。但離開攤位后,吃完手上甜滋滋的草莓糖葫蘆,她便又開始心不在焉,最後總用著渴望的眼神,問他:「可以回頭再買一支草莓糖葫蘆嗎?」
一兩次的經驗后,他也學乖了,只要她喜歡吃的東西,他一定買兩份,等她吃完手上那一份,還想要的時候,他就會把手上的那一份給她,如果她真的只想吃一份,那他就自己解決手上的。
不過,就他印象當中,好像沒有一次是由他解決手上的食物。
但,每次她因為嘴饞跟他要手上的食物時,他總會刁難她一下,看著她一下噘著嘴生氣、一下雙手合十央求,兩眼巴望著他手上的食物,那可憐兮兮的俏模樣。
每每思及此,闕皓陽柔和的雙眼裡,總流露出對她的寵愛。
「對了!你怎麼還開著那輛跑車啊?」以前他常常開那輛黑色跑車載她遊山玩水,所以,剛剛一上車,她就有種好熟悉的感覺,「已經好多年了吧?」
「我念舊!」拿著水杯,闕皓陽走到熏衣身邊,坐在一旁的沙發上,並將杯子放在她面前。
「你念舊?」熏衣睨了他一眼,挑高雙眉,彷彿他說了什麼好笑的話一般,「應該是喜新厭舊吧!」
就像女朋友,見一個愛一個,喜歡新的,就把舊的踢走。
真是的,她幹嗎沒事想到這個,害她的心隱隱作疼著。
「你對我究竟有什麼誤會?」當年他們為什麼分手,到現在他還是摸不著頭緒。
老實說,當年會使計讓她糊裡糊塗的掛上他女朋友的封號,純粹是一時興起、還有那麼一丁點的……嫉妒?
沒錯,他闕皓陽生平第一次產生了嫉妒,嫉妒她原本要告白的對象、嫉妒那個男人能擁有她堅貞無悔的愛,所以他耍詐。
說他橫刀奪愛也好,他就是要把她心中對曾武文剛萌芽的愛情給扼殺掉,竊取她身邊男朋友的位置。
單純如她,哪抵抗得了大野狼柔情的奪愛攻勢。
他知道他已經成功攻佔她的心,只是後來他才發現,原來他是只披著狼皮的大綿羊,跟她談戀愛根本是天經地義,兩顆心早就心心相印!
為了她,他不再放蕩過生活。
他還告訴她,他想在學校多陪她一年,沒想到她生氣地責斥他,要他好好規畫自己的未來,要不然以後怎麼養活她。
她說,不管他在哪裡?他永都遠會在她心裡,會變的只有他,她對他的愛永遠不會變。
她說這話的時候口氣真差,好像只有她的愛最了不起。
啐!他的愛也很堅貞的,什麼只有他會變,別瞧不起人了!
所以,他承諾不會再打混,該畢業的時候,他一定會拿到畢業證書。
可是,在她準備期末考的時候,他回了香港一趟,才回來,她就避不見他,還在他手機里留言,罵他是愛情大騙子,還叫他滾得遠遠的,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
到底是怎樣?毀謗不用吃官司的嗎?
而當時他們都太年輕,所以,負氣的兩人從此各走各的路。
不過,想破了頭,他還是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騙過她的愛情。
「哪有什麼誤會?那是事實!我……」等一下,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擰起眉,拿起水杯就口,清涼的開水流入喉,她才發現不對勁的地方,驚愕的跳起身。
「你……」手指著闕皓陽,你了好半天,終於說出重點,「你早認出我了!」
怪不得她覺得他們之間的對話有點奇怪,就像老朋友回憶往事一樣,他分明早認出她是誰了嘛!
可惡!又被他耍了。
「你把臉洗乾淨之後,我才認出你的。」他也不否認。
「厚!明明就認出我,還故意說什麼我變漂亮、還說什麼我不參加酒會,答案永遠解不開,你怎麼還是跟以前一樣惡劣,真是過分!」害她激動的,感覺眼眶好像濕濕的,真會被他給氣死!
闕皓陽也站起身,眯起雙眸,細細地梭巡熏衣的怒容,但她一看到他逼近,先是退後一步,還將頭偏過一邊,不想讓他發現她眼裡的秘密。
可是他看到了,雖然疼惜她,卻很開心,因為她還是在乎他的。
「原來你也認出我了?」他假裝訝異,「是什麼時候?」興奮地反問。
「嗯……」有人的舌頭好像被卡住了,發不出聲音。
「我還以為你沒認出我,才給你暗示、才希望你能參加酒會,萬一你還是不記得我,在酒會上我就會告訴你,原來你早認出我了。」他解釋他惡劣的原因,看她羞赧得滿臉通紅,益發激他想捉弄她的衝動。
摸摸臉,他蹙著眉猜著,「是什麼時候?我的臉沒洗過,也一直都很乾凈,你該不會是一開始就認出我吧?」現在究竟是誰惡劣了?
「我是沒有第一眼就認出你,要不是那一天我太生氣了,否則就算你塗了滿臉黑炭,我還是可以馬上認出你。」她瞪著他反擊,卻也泄露了心底最深的感受。
「而我只不過臉髒了一點、頭髮亂了一點,你就認不出我?你分明沒把我放在心裡,還敢這樣說!」她為什麼愈指責,心裡就愈難過?
真的好沒用,剛剛只是眼眶紅,現在竟然還掉下淚!
熏衣轉過身背對闕皓陽,然後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懦弱的她,不想被他看到。
這一幕,看在皓陽的眼裡,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
他從背後擁住她,眸中漾起柔情,「所以你一直把我放在心裡。」就像他一樣。
他的話令熏衣一愣,連忙掙脫他過熱的溫柔,急忙撇清道:「誰把你放在心裡?我把你……放下腳底,想起以前你的惡形惡狀,就狠狠地踩幾下,以泄我心頭之恨!」為了表示心中的恨意,熏衣還用力的踩了好幾下地板。
「沒有愛,哪來的恨?」簡單一句話,他戳破她的謊言。
「真是笑……」想否認,冷不防對上他的眼,看見他眼裡複雜難解的目光。
撇過眼,深吸口氣,調整好心情,再面對他,她希望自己輕鬆自在。
坐回沙發,熏衣抬頭對著他擠出自在的笑容,「現在說這些好像沒什麼意義,還是先告訴你我來的目的比較重要。」
想當他是普通朋友對待,但在他探究的雙眼凝視下,她還是認輸的低下頭。
「說吧!你的目的?」他也坐下來,就在她旁邊的位置。
或許一切太操之過急,但他們剛剛的話題絕不會沒有意義,想撇清,永遠不可能!
「我……」距離太近,四周的空氣都被吸光了,還是分開點好。
熏衣向旁邊挪了過去,直到背抵著椅臂,她才咽了咽口水道:「第一,我是來搞清楚一些事,就是剛剛說的,所以這件事已經解決了。」剛才的事,她不想再多提。
「第二……」在說之前,她得先跟他確定一下,「你上次說可以教我化妝的事,應該還有效吧?」
「嗯!」他點點頭。
「太好了!」漾著笑,熏衣繼續說道:「我今天來,就是要請你再幫我化一次妝,順便教我化妝的技巧。
如果可以,再請你幫我剪個適合的髮型,或是教我幾個編頭髮的小撇步。你都不知道,拜你巧手所賜,上次的聯誼會,我挺受歡迎的。」
雖然沒特別打扮的她,也有人稱讚她還不錯,但可以升等為漂亮,沒一個女生會不喜歡。
「有人告訴我,在七夕那一天,我會遇到我的真命天子,我想在聯誼會上我真的遇到了。」雖然此刻熏衣的臉上有著笑,但缺乏墜入愛河的那種幸福甜蜜感覺。
如果要她說說她的真命天子長什麼樣子,也許她會虛應一聲,還不錯!
但事實上,她對那個有點木訥工程師的印象早已模糊。
只是不知道事實的皓陽,想到熏衣現在臉上的笑是因為另一個男人而起,他四周圍的空氣瞬間凝結了,而他一張帥臉更是冷到冰點。
「等一下我跟他有約,所以希望你幫我化個妝,做個適合我今天穿著的造型。」熏衣張著一雙期待的大眼,等著他答覆。
今天她穿了一件無袖方領的碎花洋裝,配上一件白色針織短外套,很適合夏天的裝扮,感覺青春洋溢,如果再梳上一頭俏麗髮型,一定很吸引人。
「辦不到!」真命天子?我呸!
「呃?」剛剛她好像聽到闕皓陽很無情的拒絕。
「為什麼?」坐直了身,熏衣提高音量問道。
她還敢問他為什麼?闕皓陽臭著一張臉,瞪著熏衣。
把她打扮美美的,讓她去赴另一個男人的約?除非他瘋了,否則想都別想!
甚至……他考慮著,該不該讓她離開他的視線。
「沒空!」他的聲音像是由齒縫中硬擠出來似的。
心高氣傲的他,絕不會坦白說出他是因為……嫉妒!
「沒空?」熏衣調了個位,好讓她可以更正視他,「我知道你晚上有個開幕酒會,但幫我化個妝,應該不用五分鐘。」她記得上次他幫她化妝是很快的。
「而做個造型就更快了,兩分鐘就可以搞定。不過,邊化妝邊教我的話,可能得多花一點時間,但我保證絕不會耽誤你太久的。」
「拜託你啦!」雙手合十,她央求著,就像以前跟他討東西吃一樣。
如果她要的只是他手上的東西,那麼他會跟她討個吻交換,但現在,看著她的嬌顏,闕皓陽濃眉打死結,臉上的肌肉更是綳得緊緊的,因為她要的東西,他死都不會給。
「你知道一個大明星找我化妝,得付我多少錢?」
「多少?」了不起幾千吧!
「五萬!」開個價錢嚇死她!
「五……」熏衣驚訝地張大了嘴。
怪不得他可以開一間這麼大的沙龍!
「ㄟ!先不管我們以前的交情,好歹我算是你的學妹,不奢望你免費教我,但起碼算便宜一點嘛!」她一個月的薪水都沒五萬,「打個……一折如何?」一折也要五千耶!太貴了,再喬一下。
「零點五折如何?」二千五,雖然還是貴,但還可以接受,「邊幫我化妝邊教我,還要包括頭髮造型喔!」這樣感覺划算多了。
「一個星期一次,你覺得四個星期可不可以學會?我不用學太複雜的妝,教我基本的就好,我想,每次大概一個小時就好,應該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OK?」熏衣歪著頭看著皓陽,一副像是跟商家商量的模樣。
看到他正瞅著自己,似乎在認真考慮她的請求,不禁興起一股希望。
經過這麼多年,他外表看起來更成熟、穩重,年輕時那些惡劣基因應該也收斂不少了吧?
「不要!」
「為什麼不要?」
站起身,熏衣氣得快爆血管了。
「闕皓陽,你給我站起來。」
還真乖,他馬上就站起來了。
「好!我給你五萬,你幫我化!」她……豁出去了。
「不要!」他不只口氣冷,整張臉更是冷到極點,彷彿全天下的人都得罪他似的。
「你……」她氣呼呼的瞪著他,「你根本不想幫我,對不對?」
「對!」終於開竅了。
她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不要是不是?好!就當她今天沒來過。
「你要去哪?」就在熏衣轉身之際,皓陽拉住她的手肘。
「約會!」甩開他的手,走到電梯旁,她氣憤的按著向下的箭頭。
就算沒有化妝,她這張臉還不至於嚇人,擦個口紅,看起來應該也還不錯。
以後別想她會再來找他,哼!
為什麼電梯都沒有反應,就連燈也不會亮?
「沒有這張卡,它永遠也不會有反應的。」亮著手上的磁卡,闕皓陽好意提供解答。
而這會兒他的臉不再鐵青,嘴角更是難得上揚著,因為……有人約不了會了!
哈哈哈……
「那勞駕你把電梯門打開,應該沒問題吧?」雖然她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但至少用字遣詞很客氣,他最好別再刁難她,否則……
「不要!」
闕皓陽悠閑的坐回沙發上,雙臂敞開靠在椅背上,還翹起二郎腿,模樣很是恣意。
「你真的很過分!」氣不過的熏衣跑上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領。
「卡拿來,我自己開!」這總行了吧!
「不要!」
「喂!」看過淑女動粗嗎?現在正上演著。
氣炸的熏衣在闕皓陽的胸膛上,又是揮拳、又是捶打,而他卻是一臉舒服地享受熏衣獨特的泰式按摩。
手好痛!
她放棄、她投降。
跌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熏衣喘著氣。
「我不想再跟你扯了,也不會再要你幫我化妝。」無力的抬起手,瞄了手錶一眼。
「我跟人家約五點,你晚上還有開幕酒會要忙,我們各做各的事,一切到此結束,就當我們不曾相遇,也不認識彼此,我也從不曾出現在這裡過,讓我走吧?」
側過頭,闕皓陽看著熏衣因為氣憤而漲紅的臉頰。
他懂她話里的意思,就是抹掉過去所有的記憶,從此在彼此的生命中消失……
「不要!」
又是不要,他可不可以換個詞啊!
她快被這兩個字給逼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