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實說，乍看到龍凌凡這副慌亂又有點滑稽的模樣，橙冰還真想拿數位相機拍下這難得一見的畫面，只可惜時間不對。

「怎麼回事？」橙冰急忙走上前，一股臭臭的味道立刻向她襲來，「他便便了，你怎麼沒清理清理啊？」橙冰邊抱怨著，邊將子萱還給薛斯齊，再急忙接過小貝克漢。

小貝克漢被抱走，一直憋著氣的龍凌凡終於可以呼吸了。

「天啊！他怎麼哭得面紅耳赤的？他到底是哭多久了？」橙冰邊質問著，邊將小貝克漢抱到一旁的桌上，一雙充滿責備的眼，則不時飄向龍凌凡。

「哭……嗯……應該很久了。」

真相是，在他正想轉動辦公室的門把，離開公司時，突然隱隱約約聽到像貓叫的聲音，才讓他想起有個嬰兒的存在，而那時的時間已經——九點鐘了。

事實上，他的秘書在七點下班時，有來看過小嬰兒，但他還沒有醒來的跡象。那時秘書有問他，需不需要她留下來等他醒，但他一口回絕了，根本沒深思熟慮過，一個嬰兒是需要人照顧的，而且是需要個有經驗的女人，他一個大男人哪懂這些！？

就在他快受不了那呼天搶地的哭聲時，他隱約記得秘書有說過，如果有問題的話，婚紗館小姐留的紙條就在她的桌上，他可以參考，或是可以打電話給她，她會回來幫忙的。

只是看著紙條上那一堆有看沒有懂的字，氣惱的他直接將紙條丟進垃圾桶里。當他瞥見留在紙條旁的名片，想也沒多想，拿起名片，就直接拎著這大包小包，加一個吵死人又臭死人的嬰兒來到婚紗館了。

而從頭到尾，他壓根兒沒想到要打電話給秘書，因為在那個混亂的時刻，他的腦袋裡只出現一個女人，就是這個不懂溫柔的嗆辣女人。

難得聽到龍凌凡結巴的模樣，橙冰卻沒有看笑話的心情，反而直覺一定有問題。

「袋子趕快拿過來啊！」

橙冰指令一下，龍凌凡也乖乖的憋著氣趕忙遞上。

橙冰一接過袋子，就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奶瓶、紙尿褲似乎都沒有動用過，但從她離開帝國銀行到現在，也有三、四個小時了，除非龍凌凡又額外買了嬰兒用品，要不然小貝克漢應該從他睡醒後，就沒喝過奶、換過紙尿褲，所以他才會哭得這麼激烈。

「他喝過奶了嗎？」橙冰邊忙著清理小貝克漢的小屁屁，邊咬牙切齒的問著龍凌凡，雖然她早知道答案，但仍需要他親口證實。

「應該……沒有。」

「天啊！我就知道。」橙冰快殺人的眼神，投射在龍凌凡那張只有一絲絲愧疚的臉上。

「你……」罵人的事得等一下，橙冰轉向未離開的綠吟尋求協助，「綠吟，麻煩你幫我泡一下牛奶。」

「我？」綠吟指了指自己的鼻頭。要她畫設計圖沒問題，要她泡牛奶……這可有點問題了。

「還是我來好了。」一旁對這一切感到不解的薛斯齊，看到綠吟面有難色的樣子，便主動提出要幫忙。

「那就麻煩你了，奶粉三匙，水溫……」

「我知道該怎麼泡牛奶，你放心。」薛斯齊給了橙冰一個保證的微笑後，便從袋子里拿出奶瓶、奶粉，問了熱水的位置後，便抱著子萱泡牛奶去。

對喔，薛斯齊本身就是一個相當稱職的奶爸，她怎麼忘了？想想薛斯齊，再看看龍凌凡，橙冰忍不住又想數落他的不是。

「你不是說會交給秘書處理？我也有跟她說要注意哪些事，也交代她小貝克漢一醒來，就泡牛奶給他喝，為什麼都沒有做？還讓他哭成這樣，你是怎麼做人家父親的啊？」

說話的同時，橙冰也清理完小貝克漢的穢物，她將他抱在懷裡安撫著。也許是哭累了、體力耗盡，也或許是舒服許多，所以哭聲已不似方才那麼宏亮。

龍凌凡雙手環胸，略過橙冰前面一連串的問題，直接就她最後一個問題回道：「在還沒確定他的身分前，我不會承認他是龍家的小孩，況且看他那麼愛哭又不耐餓，長得又不怎麼特別，我敢百分之九十確定，他一定不會姓龍。」

「你說那是什麼話呀？哪個剛出生沒多久的嬰兒不愛哭？不怕餓？什麼又叫長得不怎麼特別？是要缺眼睛少鼻子的才叫特別嗎？」橙冰抱著小貝克漢，氣憤的走到龍凌凡的面前，對他剛才那一串不像人話的言語為之氣結。

「如果他可以選擇，他也不會想要姓龍。」她又補上—句。

「你……」

「我怎麼樣？」

就這樣，龍凌凡和橙冰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互不相讓。

綠吟很少看到橙冰發那麼大的脾氣，一時看傻了眼。這兩人就像一對公母獅，要是等流竄在他們之間的火苗點燃後，下一步……可能就是廝殺了！看來得想辦法化解一下他們之間的火爆氣氛。

「橙冰，你冷靜一點。」

「牛奶泡好了。」就在綠吟上前勸和的同時，薛斯齊也帶著泡好的牛奶走回來，遞到橙冰的面前。

「謝謝。」橙冰接過薛斯齊遞上前的奶瓶，走到龍凌凡的面前，「拿去，請自己喂，畢竟他仍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是你的兒子。」

見橙冰拿著奶瓶向前一步，龍凌凡如臨大敵般退後兩步，但即使如此，驕傲的他仍表現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他斬釘截鐵地直接拒絕道：「我不做這種事。」

「你不做這種事！？」橙冰很想直接回道，那難道這種事就是她該做的嗎？小孩又不是她生的，關她什麼事！？

但小貝克漢餓極的模樣，讓她不得不暫時妥協。

「好，『這種事』我先幫你做。」橙冰抱著小貝克漢坐到一旁的休息椅上，好方便餵食。

唉！誰叫她母愛的天性在這個時候發作，要不然她鐵定和龍凌凡杠上。

而這時，薛斯齊也抱著子萱，靜靜的坐到一旁，看著這兩人的互動。

而在這安靜的片刻，龍凌凡的目光仍注視著橙冰,心裡仍對她敢跟他大呼小叫，感到相當氣憤。

只是，這似乎都是他自找的。

他還真搞不懂自己，明明今天下午在辦公室，她的伶牙俐齒已令他不敢恭維，想都沒想過要再見這個女人，但現在才隔幾個小時，他怎麼就忘了她那副俐齒，竟然自己送上門任她啃咬！？

什麼時候，他變得有被虐待的傾向了？

雖然他心裡是這麼想著，但他的目光卻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柔和，滿心的怒火也漸漸消失了。

這個女人，其實安靜的時候，看起來也挺溫柔的，至少她喂著牛奶的模樣，相當吸引他的目光。

一股微妙的情愫正在龍凌凡的心裡撥酵，但他卻不自知。

而看著小貝克漢狂吸著奶嘴的橙冰，感到好心疼。可憐的小寶貝真的餓壞了，才一會的工夫，牛奶已經喝了二分之一了。

為了不驚嚇到小貝克漢，橙冰放柔了音量，抬起頭對著一直看著她餵奶的龍凌凡說道：「既然你不會照顧小孩，就請你把他還給他媽媽。」

「不可能。除非DNA證明小孩不是我的，要不然我絕不會讓我的小孩叫別人爸爸。」

自私的傢伙！橙冰在心中罵道。

「隨便你，反正這又不關我的事。」橙冰不想和龍凌凡爭辯，不過低頭看到小貝克漢喝著奶的可愛模樣，還是忍不住的想替他伸張正義。

於是她對著他說道：「以後你要記得喔，如果肚子餓或小屁屁濕了，就要大聲大聲的哭出來，讓一些常常忘記你存在的大人，知道你的需求，要記得喔！」

某個人聽到這番話後，冷哼了一聲，不過也隨即想到了「以後」的問題。

光是今晚該怎麼處置這個小麻煩精的問題，就讓他相當頭痛。

如果要他一個人把他帶走，就算天塌了，也不可能。

不過……

不到三分鐘的時間，小貝克漢已喝完了整瓶牛奶，橙冰便站起身將他抱起，讓他趴在自己的胸前，並輕拍他的背，好讓他打個飽嗝，然後她走向龍凌凡。

「好啦。你未來可能的小孩我已經幫你換好尿布，也餵飽了，現在就還給你，我們要下班了，以後如果有事，請自行處理，我也愛莫能助了。」

橙冰將懷中的小貝克漢抱給龍凌凡，但他一點想接過手的意願也沒有。

「喂！快抱去啦，手會酸耶！」

「我說過，這種事我不做的。」

「你很好笑耶！」手真的有點酸，橙冰再度將小貝克漢抱進懷裡。「你不做，難不成我就得做啊？干我……」

「沒錯。你得做，在DNA報告末出爐前，我想花錢請你做他的保母，應該只要幾天的時間就行了。」

「哼！」她真的會被他氣到吐血，「先生，你有錢就是大爺啊？你說什麼我就得聽你的嗎？保母？請你看清楚，我們這裡哪一點像託兒所？」橙冰以眼光—不意龍凌凡看仔細一點，目前到底身在何處。

擁有一、二樓的花嫁幸福館，就像一般的婚紗館一樣，二樓是放置禮服及試穿的地方；一樓的門市，則有著美美的婚紗櫥窗、溫馨浪漫的會客廳。

而另一邊就是她們平常辦公的地方，開放式的空間，透過巧妙的設計，將每個區間清楚的區隔出來；而館內柔和的燈光，讓人一踏進裡頭，就想擁有一場浪漫美麗的婚禮……

綜合以上，到底哪一點，會讓龍凌凡誤認為這裡是託兒所！？

「我知道這裡是哪裡。」

「既然知道，如果你需要保母，就請找託兒所或托嬰中心，我們這裡只有幫人家設計婚紗、婚禮，拍攝婚紗照、出租禮服等等的服務，沒有提供保母這項服務，你找錯地方了。」

「我只要你暫時當這個小孩的保母，你要不要？」龍凌凡用著平常對部屬下命令的口吻問道。

「不要。」橙冰一口回絕。

他是什麼態度？她又不是他的員工、為什麼她得聽命於他，況且現在有求於人的是他，拜託人是用這種語氣的嗎？霸道的男人！

「不要！？」龍凌凡一把抱過小貝克漢，將他高舉在半空中，立刻引起睡得正舒服的小貝克漢哇哇大哭。

既然有人鐵了心腸不幫他顧小孩，那他只好演演戲，看能否引起某人的母愛再度升起。

龍凌凡故意語帶嫌棄的，對著哇哇大哭的小貝克漢說道：「你就哭吧！哭累了看你會不會安靜閉嘴，既然沒人要照顧你，又還不確定你是不是我龍家的種，我只好把你關在房間里，等到報告出來那一天好了。」

龍凌凡的話才說完，手上的小貝克漢也同時回到橙冰的懷裡。

「我告你虐待嬰兒！」橙冰怒瞪著他。

「你有什麼資格告我？」龍凌凡再一把搶過小貝克漢。

「你的行為，只要是人都會挺身而出告你虐嬰！」橙冰又搶回了小貝克漢，她才不會讓他虐待他咧！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就這樣，他們一來一往，你爭我奪的，讓只想好好睡覺的小貝克漢，只好用宏亮的哭聲來表達他的不滿。

這一幕，讓一直在一旁看熱鬧的兩人都訝異不已。

綠吟又再度被橙冰不同以往的態度給嚇傻了，薛斯齊也是，今天的橙冰跟他這近一個月來，所認識的那個甜美可人、溫柔婉約的橙冰不太一樣。

而小孩的哭聲不知道是不是會傳染，還是他們的爭吵嚇到了子萱，只見子萱指了指橙冰懷裡，害怕的說道：「哭哭……」隨後自己也跟著嚎啕大哭起來。

子萱的哭聲讓橙冰恢復了冷靜。

子萱有薛斯齊哄著，而她得想辦法讓手上的小貝克漢停止哭聲。

「不哭了，乖，乖乖。」橙冰邊搖邊哄著。

兩個小孩的哭聲，讓橙冰的耳朵感覺有點耳鳴，於是她抱起小貝克漢走到門邊。

好不容易，一片吵鬧聲終於漸漸平息。

走回龍凌凡面前，橙冰又妥協了，「好，我幫你照顧他，不過只有今天晚上，明天請你儘快找個專職保母來。現在，這個負擔又丟給我了，你解脫了，可以走了，明天請你派人來這裡接他。」

橙冰心裡極不高興，要不是不忍心看小貝克漢受虐待，她還真想讓龍凌凡那無情的傢伙吃點苦頭。

橙冰將話丟給龍凌凡後，便逕自走向薛斯齊。看了眼趴在他陶前的子萱哭累睡著的模樣，橙冰對薛斯齊實在感到相當抱歉。

「斯齊，真不好意思，讓子萱受驚了，你還是趕快帶她回去吧，綠吟會陪我的。」橙冰柔聲的說道。

「嗯。天晚了，你還是先帶子萱回去，我會幫忙橙冰的。」綠吟也說道。

「那好吧，我再打電話給你。」薛斯齊說完，走向尚未離開的龍凌凡。

「龍先生你好。」他伸出手和龍凌凡打招呼，「我是薛氏建設公司的薛斯齊，前陣子跟你見過面。」

龍凌凡遲疑一會後也伸出手，「你好。」

「橙冰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她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小孩的，那我先走一步。」說完，他便帶著子萱離開。

沒來由的，龍凌凡看薛斯齊相當凝眼，對他說的話更是不滿，因為這女人對他的態度，從不曾讓他感到有溫柔的成分在，但剛看到她對這個男人的確很溫柔，他實在覺得很礙眼。

而從他們之間的互動來看，似乎關係匪淺，這讓他感到不悅。盯著薛斯齊離去的背影，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妒火，在他心中悄悄升起。

「你怎麼還不走？我們要關門了。」見人走了，橙冰一反方才對薛斯齊的輕柔細語，沒好氣的對龍凌凡下逐客令。

說完，她抱著熟睡的小貝克漢，綠吟則提著那些嬰兒用品，兩人走到門邊，等著龍凌凡移動大駕，然後鎖門。

「我送你們回去。」走出大門，龍凌凡釋出善意的說道。

畢競這個大女人，最後還是願意幫他照顧這煩人的小傢伙，所以就算對她的態度有滿腹不滿，於情於理，他都該做點什麼。

「不必。」橙冰一口回絕。

「我不是在詢問你。」而是在告訴她，這是他接下來要做的事。

龍凌凡接過綠吟手上的嬰兒用品，逕自走向他隨意停放在路邊的賓士。

「我說過不必你送，這麼晚了，我不想再跟你吵了，東西快拿過來。」橙冰壓抑住音量，怕再度驚醒小貝克漢。「綠吟，快把東西拿回來。」

「我也不想跟你吵，快上車。」要他妥協，除非天塌了。

天啊！他們倆再這樣僵持下去，天可能就要亮了。

「橙冰，現在晚了，天氣又很冷，要招計程車也不方便，就先讓龍先生送我們回去好了。」綠吟決定跳出來充當和事佬。

橙冰遲疑了一會，最後她又妥協了。畢竟綠吟說的沒錯，況且坐他的車子也省了計程車錢。

於是她走向他的車旁，用著命令的口吻說道：「開門。」

這女人竟敢用這種頤指氣使的態度對他，真要氣死他了。

但龍凌凡最後還是乖乖的照著做，誰叫他要找她幫忙，活該受她的氣。

終於，一個晚上的混亂到此告一個段落。

但這個被丘比特施了魔法的夜晚，會就這麼輕易的結束嗎？

當然沒那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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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綠吟要陪她一起回家，等她安頓好小貝克漢後，再自行回去，但橙冰想起綠吟還有設計稿還沒畫完，卻陪她折騰了一個晚上，再耽擱下去可能會影響綠吟的工作，所以婉拒了她的好意。

於是她要龍凌凡先送綠吟回去，而到了她住的地方，待龍凌凡將嬰兒用品拿進屋裡後，橙冰第二次的對他下逐客令。

「你可以走了。」

但偏偏龍凌凡卻不是個習慣聽從別人命令的人，她要他走！？他偏不。

「地方這麼小，你一個人住嗎？」龍凌凡環視客廳的擺設，沙發、桌子、電視櫃，相當簡單，但一些很女性化的小擺飾，卻讓人有種溫暖的感覺。

「嫌小，沒人請你留下，如果沒事，我要休息了，請回。」第三次下逐客令。

「為什麼你每次跟我說話就像刺蝟一樣？」這讓他覺得很不平衡，為什麼她對他，跟薛斯齊有這麼大的差別？

他龍凌凡，堂堂一個帝國銀行營運執行總裁，身邊要什麼樣的女人都有，他幾乎跟各式各樣的女人交往過，唯一沒碰過的……就是嗆辣刁蠻的女人，就像她一樣。

看來，利用等待DNA報告出來的這段日子,偶爾跟這個嗆辣保母鬥鬥嘴，順便調調情，肯定會讓他的生活新鮮有趣些。

想到這，龍凌凡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

這女人，越是想擺脫他，他就越不想讓她如意。

未來幾天的時間，他決定賴上她了。

「也沒人要你站在這被我刺啊！」橙冰依舊站在門邊，等著他離開、等著關門。

「是。算我自虐，今晚就準備讓你刺得遍體鱗傷吧。」語畢，龍凌凡很自動的坐在沙發上，感覺沙發有點硬，坐起來不太舒服。

他的話讓橙冰有那麼一瞬間的意亂情迷，彷佛……彷彿他在對她投降，彷彿不管她對他做什麼、說什麼，他都會欣然接受！？

有沒有搞錯！？她怎會有這種感覺，他們一向水火不容耶！

「喂！沒人請你坐，請你快離開，我還有一堆事要忙。」

「你不用一直下逐客令，今天我已經決定住在這了。」

「什麼？你怎麼可以自己作決定，我又沒答應！」

「為了感謝你照顧那個小傢伙，所以我決定留在這，也許能幫上點忙，況且，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我懶得再開車回去。」龍凌凡隨便胡謅道。

他又接著說：「這沙發雖然硬了點，但勉強可以接受。」話一說完，龍凌凡便脫下西裝外套，拉掉領帶，好讓自己舒服些。

「喂！沒人要你勉強！再說，我可沒答應你今天可以住在這，你快給我滾出去！」橙冰氣極了，今天已經被他氣了一個晚上，她可不想明天一覺醒來，再跟他繼續鬥嘴。

「對了，有棉被嗎？」龍凌凡對橙冰的話聽而不聞，逕自躺在沙發上，調整好舒適的姿勢後問道。今天她是絕對趕不走他的。

「你怎麼這麼無賴啊！？」橙冰氣得想用力甩門，但懷裡的人兒阻止了她。

關上門，她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攆不走他，她也懶得叫警察了，今晚也真的有夠累了，一切就到此為止吧！他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反正明天之後，一切就會回歸平常了。

就再忍他一個晚上吧！

橙冰送了個衛生眼給龍凌凡後，就直接抱著小貝克漢走進房間。

關上房門，橙冰將小貝克漢放在床上，確定他沒有醒來的跡象後，便拿了睡衣往浴室走去。

經過客廳，她瞥了眼龍凌凡，看他一手擱在額頭上，似乎已經睡著，心裡不禁叨念道：說要幫忙，自己倒先舒服地睡起覺了？

哼！如果他可以幫上什麼忙，也就不會逼她照顧小貝克漢了。

進了浴室，橙冰邊梳洗著，邊想著今晚這一連串讓她難以消化的狀況。

「糟了！」

突然，她想起今晚她和龍凌凡針鋒相對的樣子，全被薛斯齊看到了！

這個念頭浮現後，橙冰正洗著臉的手便僵在半空中。

完了！她的形象全毀了！

都是那個可惡、自私、無情、專制、霸道、蠻不講理的世紀大無賴害的！一想到龍凌凡那個大男人，橙冰更是用力的搓洗自己的臉，彷佛他就在她的臉上，讓她想狠狠的搓洗掉他。

「可惡……可惡……」唉呀！有點痛。

洗完瞼，橙冰拿起毛巾輕擦著臉，也在心裡暗罵自己笨，幹嘛找自己的臉出氣？應該找那個正霸佔她沙發的罪魁禍首才對！

算了。她記得薛斯齊在離開時時候，還對龍凌凡說她是個溫柔的女人，既然那個時候，他仍覺得她是個溫柔的女人，那就表示他應該沒因為看到她發怒的樣子，而對她的印象有所改變。

他是個明理人，應該一眼就能看出來，都是因為那個無情大男人龍凌凡太沒人性了，才會讓她抓狂的。

忍耐、忍耐，再過幾個小時，馬上就雨過天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