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鵝湖
七百年前
草叢中,赤銅色發的男人穿著一身古怪的鎧甲匍匐著,手搭涼棚,放眼望去:好一片湖泊,就像美女晨妝時開啟的明凈的鏡面。湖面平靜,水清見底,沒有一點纖塵或者沒有一根遊絲的侵攏,高空的白雲和四周的山峰清晰地倒影水中。在這幽靜的湖中,唯一活動的東西就是天鵝。好多好多,成群結隊。只是它們的羽色並不純粹,幾乎都夾雜著灰色或黑色的雜毛。甚至還有通體全黑的。
男人不死心,依然努力搜索著。終於,一團雪白進入了他的眼帘。真真正正的白天鵝!
看著那美麗的天鵝,男人吹了聲口哨,驚嘆那潔白輕盈的美麗--白瓷一般的光滑的羽毛,沒有一絲雜質,讓人不禁覺得就算一團濃墨潑上去,也會整個兒滾落下來,沾不上一星半點。它悠悠然浮在水面上,身子一動不動,好像在傾聽,又好像在思索。它的美是獨特的--高傲、純潔、嫻靜、深沉。任何一種飛禽都無法具有這種個性。
「奧傑塔公主!我來救你了!」
男人大聲叫喊,站起來向那天鵝群衝去。無數旗幟在他背後豎起,千軍萬馬跟隨著男人向前衝殺。天鵝湖的寧靜被打破。天鵝群受到了驚嚇,發出尖銳的鳴叫騰空而起,盤旋而飛。無數貓頭鷹撲扇著出現,作為飛禽族的士兵抵抗這突如其來的襲擊。
傳說中,天鵝公主奧傑塔,原本是一個小國的公主,年輕美麗,純潔高貴,她的長發像絲緞,她的眼睛像湖水,她的身姿輕盈的能夠在水面上翩然起舞,而且她善良的連一隻螞蟻也不捨得踩。邪惡的魔王看上了這位公主,他逼迫公主嫁給他,公主寧死不從,於是魔王毀滅了公主的國家,將公主抓走囚禁在高塔中。可憐的公主啊,終日以淚洗面。於是魔王就施魔法把公主變成一隻天鵝,讓公主以天鵝的模樣在化身成貓頭鷹的魔王的監視下於白天出外散步,到了晚上就必須回到高塔。化身成黑天鵝的魔女將高塔牢牢鎖上。美麗的公主臉上掛著晶瑩淚珠,盼啊盼,等待著能夠帶自己脫離魔掌的人出現……
「律,你躲在這裡!在壞人離開前千萬不要出來!也千萬不要出聲!」
一名黑髮婦人牽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的手,打開牆壁上的一扇暗門,將小男孩推進去。
小男孩回身,想把婦人也拉進來,但是暗門合上的速度非常之快,等他撲到門邊,那暗門已經只留下一小縫隙。不斷合攏的門,將外面婦人的臉不斷壓扁,最後完全消失了。
他撲在門上,聽著外面的聲音:婦人離去的腳步聲,呼喝聲,慘叫聲,腳步聲,金器碰撞聲……
他離開了門,縮到牆角,記著婦人的話,壓抑著想要大聲呼喊的慾望,連呼吸也不敢大聲。
鑲嵌在牆壁里的密室十分狹小,而且沒有一點光線。就算再怎麼睜大眼,也無法看到眼前展開的五指。腳下完全喪失了塌實感,彷彿有一無底黑洞正將自己吸進去、吞噬掉……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有男人的說話聲穿透牆壁刺激著他的耳膜。
父親?!他一喜,剛想站起來,卻發現有點不對:雖然外面說話的確實是男人,卻不是父親的聲音,也不是記憶中任何一個認識的男人的聲音。
外面傳來翻找的聲音,似乎在搜索什麼。過了一會,翻找聲停了,又是說話聲。似乎在討論什麼。然後又是翻找聲……
暗門處突然傳來摸索聲。他抱緊膝蓋。外面的是誰?如果壞人已經離去,母親就會來開門,但是知道暗門的母親不會需要怎麼多時間搜索。也不是父親,聲音不對。是壞人嗎?
吱呀--咯啦啦……歡呼聲中,暗門處出現了一道縫隙,不斷擴大。門開了。
一名有著赤銅色發和土黃色眼睛的高大男人出現在門口,對律露出欣喜與興奮的笑容。他穿著式樣古怪的鎧甲,那上面沾滿了紅色的液體和黑色的羽毛。
這是誰?看外表是龍族,但那高鼻深目的輪廓,又不似平日所見的龍族。
正疑惑間,男人向律單膝跪下,一手捧著頭盔一手捧心:「終於找到您了!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他在叫誰?
「我的名字是瑞瑟格,翼龍瑞瑟格。我是來救您逃出魔王魔掌的騎士!讓公主等了這麼久,真是對不起!」
男人低下頭,語氣認真萬分。
「你是來……救我的?」
聽了男人的自我介紹,律覺得安心了不少。既然是來救自己的,那就不是壞人樓?就是說,他可以幫助父親母親將來襲擊的壞人趕走嘍?這樣的話,那就太好了!
「是啊!公主殿下。」男人笑著站起來,向律走去,將他抱起,步出黑暗的密室。「我會帶殿下離開這個魔王的城堡,還公主以自由。從此以後,公主就能重回以前的幸福生活。」
『這個魔王的城堡』?他在說什麼?誰的城堡?誰是魔王?這個城堡是父親母親的城堡,是自己自出生居住至今的家。天鵝湖環繞在外,瓦藍瓦藍的湖水,瓦藍瓦藍的天空。湖水像天空那樣遼闊,天空像湖水那樣碧藍,湖彷彿是天的延續,天彷彿是湖的部分。一時極難分清,哪個是天,哪個是水……
不知不覺間,已來到城堡的廣場,眼前的景象讓律驚的幾乎停止了呼吸--
兩棵樹榦交叉相釘,形成一個十字形,高高豎起,並在下面堆起了柴堆。這樣的十字架一共有兩座,每個十字架上都釘著一個人,暗紅的液體沿著樹榦逶迤而下,一直流到柴堆上……
「娘!爹!」
律掙扎著,脫離男人的懷抱向那兩具十字架跑去。
作為下級神族,母親對飛禽一族的習俗看得極淡,所以允許律稱呼自己的父親為『爹』,而不必像那些保守的上級神族那樣對親生父親只能以『舅舅』相稱。
剛跑出三步的律被一隻大手抓住了,男人裝著他的衣領將他提到和自己目光平行的地方,皺起眉頭。
「你剛剛管他們叫什麼?」
「放開他們!他們是我的爹娘啊!快放他們下來!」
律叫著。
這個男人不是自稱是來救自己的嗎?那為什麼眼睜睜看著爹娘他們被這樣對待而不動手救人?
「公主,這個玩笑可不好笑哦。」男人將語氣放低放溫柔,「他們是貓頭鷹和黑天鵝,是魔王的化身,是惡魔的使者啊!」
攻陷神木梧桐后,掃蕩戰就開始了。接到攻打天鵝湖的命令時,翼龍瑞瑟格雀躍萬分,恨不得立即衝過來。這次出征,與其說是依照常俊的命令,不如說是為一償幼年至今的心愿。公私兩不誤。他還特地穿上了騎士鎧甲,就是為了救從小心儀的奧傑塔公主。
原本一心想得到美麗公主的垂青,沒想到這個公主卻要比想象中的小的多。不但連一句感謝也沒有,還對著好不容易才抓到魔王和魔女叫『爹』『娘』?這也太搞笑了吧?!不應該是這樣!在所有的傳說中,被救出的公主應該會對恩人千恩萬謝,感激涕淋,以身相許,從此以後王子和公主過著快樂的日子才對!
「什麼魔王?什麼魔女?你在說什麼?!」提在手中的小男孩揮動著細小手腳踢打著,一臉的憤怒,淺褐色的眼睛睜的大大的。「他們是生我養我的父母!快放他們下來!」
男人皺起了眉:「你不是奧傑塔公主!你是誰?!」他將手中的小男孩摔到地上,「你們把真正的奧傑塔公主藏到哪裡去了?!」
「什麼奧傑塔公主?!別說我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跌坐在地律大聲回答。
他終於明白到,這個男人並不是來幫助父母打壞人的,而就是來襲擊的壞人!把父母釘到十字架上的就是這個男人!而且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那個什麼『奧傑塔公主』!
「有骨氣。」
男人冷笑一聲,跟著就下令把律綁到一根木樁上,並脫掉他的上衣。一名龍族士兵依照命令揮起了皮鞭,重重地落到律幼小的身體上。背部平滑白皙的皮膚上立即起了一道道紅杠子,皮肉綻開了。
「我看你能嘴硬到什麼時候。」
聽了這話,律將痛呼咽回了肚子里。他緊緊咬住唇,不出一聲。
隨著一聲「點火」,柴堆騰起了烈焰。巨大的火舌,散發的火熱的氣息,添弄著十字架和被釘在十字架上物體。律感覺著背部感受到的熾熱,不知那是來自鞭打還是來自那吞噬著父母的火焰。
「惡魔的使者就應該處以火刑。這是為了給美麗的奧傑塔公主報仇!」
什麼惡魔的使者?這個男人自己才是!什麼美麗的奧傑塔公主?分明是帶來災難的魔女!為什麼為了他從沒聽過的『魔王』『魔女』之類的字眼,就要被這樣對待?!他們有什麼資格憑主觀臆斷這樣任意妄為?!
鞭打停止了,律被帶回男人面前。全身無力的小男孩趴在地上,淺銀藍色的短髮垂在地上。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男人用腳尖勾起他的下巴,仔細地看著他的臉。
「你確實是白天鵝?」
律不回答,只是怒視著他。男人被他瞪的怒火直往上沖,沒找到天鵝公主讓他火大的厲害。他一腳踹在律的臉上,然後開始將鎧甲脫下,脫完鎧甲后,他開始解腰帶。幾名士兵依照他的命令將律緊緊按住。
「貓頭鷹和黑天鵝的孩子是白天鵝?真是笑話!我要把你的偽裝剝下來!」
他覆上律小小的身體……
…………
淡淡的陽光灑在滿是傷痕的幼小身體上,各種粘稠的液體混合著血液到處都是,淺銀藍色的發糾結成一團。已經穿戴整齊的男人用腳將他翻過來,使他面朝上。單薄的胸膛微微起伏著,淡褐色的眼睛半開半合。
「恩,確實不負白天鵝之名。」男人說,「可惜你這白天鵝的血是污濁的,是魔王和魔女製造出來欺騙世人的障眼法!」他緩緩抽出劍,「看在你是白天鵝的份上,我不會殺你。可是我不會讓你這污穢的血有流傳下去的機會!」
鋒利的劍刃對著那尚未發育的器官劈了下去……
***
「奧傑塔公主!」
一聲呼喚,讓少年停住了腳步。他回頭,淺銀藍色的髮絲微微飛揚著。一名高鼻深目的少女出現在他視野中,可愛的臉蛋,翹挺的鼻子,明亮的琥珀色眼睛閃耀著興奮的光彩,赤銅色的發剪的極短,簡直只是比光頭稍微好一點點。她穿的那身衣服也很奇怪:窄袖的上衣,肩頭兩邊都有一個燈籠似的鼓起,還有那緊身長褲,怎麼看也不像是女孩子應該穿的。
「哇!我終於見到真正的天鵝公主了!太好了!」
少女跑過來,一下子撲到少年身上,抱得緊緊的。
少年一頭霧水,實在不明白這少女是怎麼回事。進入這天宮中已經兩三百年了,各宮各部的侍女彩女香女舞女以及王公貴族的女兒幾乎都見過,卻從沒見過這名少女。她是誰?從那裡冒出來的?
「哇!你真的好漂亮哦!我從沒見過像你這樣美麗的人!清麗脫俗,簡直就像最純凈的水晶,不曾沾染半點污穢!我跟你說哦,我從小就聽你的故事,從我還是小嬰兒的時候開始,爹地和媽咪就給我講天鵝公主的故事!我啊,最喜歡你了!最討厭那個可惡的魔王!為了自己的私慾,就把這麼美麗的公主囚禁起來,還毀滅公主的國家!真是太可惡了!那個時候我就發誓,等我長大了,一定要打倒魔王,把可憐的公主救出來,讓她過最幸福的生活!……」
少女滔滔不絕地大聲說個不停,一邊說還一邊大力地在少年身上錘打,似乎光是語言無法表達出自己的激動,非要用動作補上不可。
「對了,你是脫離魔王的魔掌的?是逃出來的還是被人救出來的?是誰救你的?你現在過的好嗎?幸福嗎?快樂嗎?」少女盯著少年的眼睛,連珠炮似的問了好多問題,突然又像想起了什麼似的一拍腦袋,「哎呀你瞧我,脫離魔王的魔掌是好事,現在自然是非常快樂幸福的!對不對?!」
她笑了起來,笑的那樣純真。看的出,她是發自內心的高興。
「對了對了,忘記作自我介紹了。」少女咳了一聲,換上一本正經的表情,「我的名字是利利金舍,馬上就要滿三百歲了。你可以叫我利利。」她向少年伸出手去,那是她家鄉的握手禮。
利利金舍?少年想起來了,那是成王翼龍瑞瑟格的女兒的名字,正式封號是利金郡主。那個人的女兒,難怪一開口就是『奧傑塔公主』……
雖然知道那是少女家鄉的握手禮,少年卻沒有回應少女伸出的手,而是依照天庭的規矩躬身:「阿律給郡主請安。」
少女伸出的手被晾在那裡,顯得十分尷尬。
直起身,少年微笑道:「郡主,這裡與郡主的家鄉不同,十分看重男女大防,男女授受不親。為郡主的名節著想,以後還是不要隨便對陌生男子示好比較好。」
「哦……哦,這樣嗎?」少女收回手,難為情的紅暈爬上了臉頰,「對不起,我第一次跟爹地來這裡,不清楚這裡的規矩。」
但是少女立即又故態復萌,伸手拉住律的衣服:「你現在有空嗎?」
「啊?」
「有空的話就陪我一下吧!」
說著拽了律就走。律急忙大叫:「請等一下,郡主!請等一下!」
他正應頂頭上司的召喚而前往聽候吩咐,沒想到在半路上被這個女孩給叫住。就算沒有召喚,作為侍從,他也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
「就陪我一下下,有什麼關係嘛!」
這女孩還真是和他父親一模一樣,都不肯聽人說。
在林立的侍衛和來往的侍從宮女們古怪的視線中,律被少女拉到了花園中。沿途,少女還拉來了十多名侍衛。少女讓律登上一座三人來高、方圓三丈的假山頂端,讓那十多名侍衛沿著通往假山頂端的小徑分佈把手。
「聽好了!你們現在是囚禁奧傑塔公主的魔王的手下!我現在是要來救公主的王子!你們的工作就是儘力阻擋我前進!聽懂了嗎?」
雖然『奧傑塔公主』『魔王』之類的名詞聽得那些侍從一頭霧水,但『儘力阻擋我前進』還是聽懂了,於是他們就大聲回答明白了。反正就是要陪這個千金小姐玩嘛,簡單的很。
由於非侍衛不得攜帶武器,所以少女便使用一根折下的樹枝代替劍,向侍衛們衝過去。有模有樣,彷彿真的是在與魔王作戰。只是那些侍衛怕傷了郡主,一味防守,不敢真的攻擊。
不多一會,少女終於登上了假山的頂端,來到律的面前。她對著律單膝點地,把右手放在心口上,說道:「我是來迎接公主的。讓公主等了這麼久,真是對不起!」
少女笑著,額頭和鼻尖上帶著細微的汗珠。
少女站起身,不知從什麼地方變出一個花環,戴到了律頭上。
「從今往後,我會給公主幸福的!」
說著,她又臉紅起來。雖然這少女一身打扮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大家閨秀,但那羞澀的情狀卻將女兒家的嬌態盡顯。
不知不覺中,少年看的痴了……
***
少年依靠在攬住自己細腰的男人身上,小巧的檀口微微張開,鮮艷的舌忽隱忽現,迎合著男人的親吻。男人的手伸到他衣下,貪婪地撫摩著那細膩的肌膚。一手捏住他富有彈性的臀部,一手從單薄的胸膛上的突起離開,一直往下,探入他雙腿之間……忽然,男人睜開了土黃色的眼睛,驚訝地看著懷中的少年。
「你?!」
「怎麼了?王爺?」
少年微笑。
「原來是你這小賤貨,我居然沒認出來。」男人也笑了,抬手爬梳一下赤銅色的發,「真是今非昔比,今非昔比啊。食髓知味了啊!」
「王爺過獎了。」
少年嫵媚地笑著,在男人耳邊吐著氣。
他用迅速的動作脫下衣服,分開雙腿,扶著男人的堅挺,緩緩沉下腰……
「唔……」
………
「在我的家鄉有一個傳說,在天鵝湖中,美麗的天鵝公主奧傑塔被魔王囚禁,等待著來救自己的王子……」
「王爺真會說笑,」少年咯咯嬌笑,「天鵝湖早就已經乾涸了。」
「真是諷刺,像你這麼賤的人居然是白天鵝?」
「阿律只是個奴才,不是什麼天鵝公主。」
…………
男人離開后,少年做好善後工作,穿戴完畢,一撥淺銀藍色的長發,他打開門,卻看到了怎麼也想不到的人。
「利利……利金郡主……」
少女站在門前,右手抱著一束潔白的百合花,左手拿著一個用同樣的花編成的花環。最讓人驚訝的是,她穿著衣袖飄飄、長裙及地的宮裝,絲帶玉佩一應俱全。玉佩上隱隱的霧氣,顯示著主人已經在冰涼的夜色中站了好久了。
少女與他對視著,琥珀色的眼睛紅紅的,卻不見淚痕。右手一松,抱著的百合花掉到了地上。
「奧傑塔公主,是美麗的天鵝公主,純潔又高貴,端莊又沉靜,」她一個字一個字說道,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穩,但是那哽咽的聲音卻使她彷彿含了個核桃,「為什麼,為什麼像你這麼賤的人居然會是白天鵝?!」
律看著她,微微側過頭,不發一語。不愧是父女,連說的話都一樣。
利金郡主花了一天的時間,收集了這些剛開放的潔白的百合花,編了一個花環,顧不得天已經黑了,打聽到律的所在地后就飛奔而來,就是想讓律戴上這百合花環。她覺得,這潔白的百合花和律最相配不過了。可是沒想到,看到卻是自己最想不到情景,這不堪入目的情景中兩個主角,一個是她心目中最純潔高貴的人,而另一個竟然是自己的父親!
震驚之下,在父親出來的時候她躲到了一邊。
對父親的行為的厭惡是一回事,而她所看到的事實是另一回事。很顯然,父親並不是使用暴力強迫對方就範的。於是這怒火就依照人之常情全部轉移到另一方身上。
「你這樣的人……像你這樣的人!一個字--賤!兩個字--很賤!三個字--非常賤!七個字--你怎麼就這麼賤?!」
少女將白百合編就的花環擲到律臉上,滾燙的淚水終於洶湧而出。
「我不要再看到你!你根本就不配當天鵝公主!」
少女飛奔而去。
律站在原地,目送著她的背影。片刻后,他蹲了下來,看著滿地百合花。伸手揀起一朵,在指間捏動著。
「阿律……阿律只是個奴才……不是什麼天鵝公主……」
一聲輕微的沙啦聲,他感覺到旁邊多了一個人。抬頭,鳳凰站在那裡,金髮閃耀著燦爛的光芒,碧綠的眼睛凝視著他,滿是無奈與哀傷。似乎想說什麼,但又說不出口。
律微笑,就像微風掠過平靜的湖面。
「阿律只是個奴才,不是什麼天鵝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