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進鎧爾的房間沒多久,鎧爾便接連接了兩三通的電話,用著流利的英語和法語與對方交談著。
」看著他專註的神情,指揮若定地交代每件事情,傲人的氣魄,像個王者,和平常者是喜歡逗她的鎧爾,簡直判若兩人。
她越來越感到疑惑,鎧爾究竟是怎幺樣的男人?
一見他掛上電話,心鑽連忙埋頭繼續吃雞肉粥,隨口問著:「你……你要去工作了嗎?」
「晚一點!」
晚一點,那就是會去羅?
心鑽有點失望的將最後一口雞肉粥送進嘴裡,拿了張面紙,擦拭完嘴角后,便站起身,對著鎧爾說道:「謝謝,粥很好吃,我……回去了。」
「你吃完了,我可還沒!」鎧爾拉著心鑽的手,一起在床沿坐下。
「你還沒吃!?可是我把粥全吃完了,怎幺辦?要不我打電話叫客房服務,請他們送點吃的過來。」
心鑽連忙起身想幫鎧爾打電話,沒想到卻又被他給拉回到床上。
「我要吃的東西你有。」鎧爾富含深意的眼眸注視著心鑽,心中蠢動著。
他想延績昨夜的一切!
「我有?」單純如心鑽,根本猜測不到鎧爾心中所想的邪念。
「我沒有買吃的東西放在房間耶!你確定我有嗎?」
「我確定這個東西只有你有。」
鎧爾將心鑽拉近自己,這樣幾乎零距離的貼近,讓心鑽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夜,一顆心瞬間急速怦跳著。
看著鎧爾只圍著一條浴巾,現在又盤腿坐在床上,整條浴巾往上拉了一大半,再上一點點就……就……
「你要不要去穿……穿件褲子什幺的,小心感冒!」紅潮在心鑽的臉上漾開來,她羞赧的別過頭去,生怕看見不該看到的。
「經過昨夜,你還這幺害羞啊!」鎧爾湊近心鑽的耳畔,語帶曖昧地說道。
「叫你不要提,你還提!」心鑽羞惱的舉起拳頭,欲捶鎧爾厚實的胸膛,但雙手卻被鎧爾給半空捉住。
「你……」心鑽本想怒斥鎧爾的,但沒想到才一抬眼,和他的黑眸對上,便讓她頓時怔住,忘了該說的話。
「這樣認真、深情的鎧爾,是她第一次看到!
「告訴我,昨夜,你後悔嗎?」
他擔心在心鑽的心裡,她那個未婚夫比他重要。
但不論心鑽的答案是什幺,在鎧爾的心中,只接受一種回答。
即使她現在不愛他,他也會用他一生的時間,讓她愛上他!
「我……」心鑽本想用謊言來掩飾自己內心真正的感覺,但迎上鎧爾無比認真的目光時,她卻編不出任何一句謊話。
她後悔昨夜的一切嗎?
這一個讓她魂牽夢縈的男人愛她?!
不,她一點也不後悔!相反的,她很高興他是她的第一次,因為他是她第一個愛上的男人。
心鑽凝視鎧爾良久,不再與自己的內心掙扎,最後她給了鎧爾相當明確的回答:「我愛你。」
鎧爾聽到這個答案,簡直想大聲歡呼,昭告全世界,但他也不忘一個細節。
「比愛『他』還愛?」男人的眼裡也是容不下一粒細砂的。
心鑽楞了一下,隨後才恍然明白,鎧爾所指的「他」是誰?
原來他在吃孟逸的醋呀!
「那你要再說一次昨夜對我說過的三個字,我才要告訴你,我比較愛誰。」
心鑽提出交換條件,因為昨夜鎧爾說的時候,她意識不清,不算。
鎧爾眼珠壞壞的一轉,直視心鑽胸前的渾圓,隨後送上她想要的三個字:
「你好大!」
「不是這三個字啦!大色狼。」瞧著鎧爾不安分的雙眼,直往她浴袍襟口瞧,心鑽羞得連忙將衣領拉緊,讓他什幺都看不到。
「那是不是『你好緊』?」鎧爾再次裝傻的回著。
這次的回答,讓心鑽害羞的頭頂都快冒煙了!「你這個大色魔、色狼、色……唔!」
鎧爾伸出兩根手指壓按在她的唇瓣上,阻止她連珠炮似的話語。
「我愛你!」沒有任何玩笑意味,鎧爾用著深情的聲音說道。
「你……你好討厭喔!」心鑽羞赧的將頭埋入鎧爾的胸前,問著:「什幺時候……你什幺時候覺得你愛上我了?」
這個問題似乎是每個身陷熱戀的女人都會問的。
「什幺時候啊……」鎧爾擁著心鑽,故意拉長了尾音,讓她的心吊在半空中。
「你快說呀!」
心鑽身上散發出特有的馨香,讓他身體某個部位起了生理反應,於是鎧爾將頭埋在她頸彎處,呼吸濁重地回道:「當你說『我是在貿易公司上班,不是在街上』的時候。」
語畢,鎧爾的雙唇開始輕啄著心鑽的纖頸,一點一滴,攻城掠地……
接下來的日子是一連串的甜蜜與幸福!
因為鎧爾堅持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和他住在一起。雖然接連幾天鎧爾都是早出晚歸,他們也只有在早上說聲早安,以及晚上如果鎧爾早收工,而她沒有入睡時,才有機會說聲晚安,如此短暫的見面時間而已。
但鎧爾說,最起碼可以每天看得到她!
不過還好,過了今天,一切就會結束了!
鎧爾說今天是他工作的最後一天,過了今天,后績工作交給其它人就可以了,未來,他們將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天天在一起。
她好高興,因為鎧爾說到了「未來」,說到了「一輩子」!
這就表示她和他是可以相守到永遠的,不是嗎?
就像媽咪說過的,她和爸爸的婚姻之所以難圓,是因為少了另一方的愛,而媽咪和趙叔叔現在之所以可以這幺幸福,是因為這個圓里有兩顆相愛的心!
就像她和鎧爾一樣,兩顆心緊貼著彼此。
早已無心於法文課本上的心鑽;拿下耳機走到了陽台邊,看著落日餘暉,心想著;日落了,鎧爾應該快回來了吧!
叮咚……
門鈴突然響起,讓心鑽一陣心喜,但隨即想到鎧爾有鑰匙,應該不會按門鈴。
那會是誰?
會不會是鎧爾故意要給她一個驚喜?
一思及此,心鑽臉上堆滿了甜甜的笑容,去迎接鎧爾給她的Surprise!
「請問你是?」
一打開門,出現在心鑽眼前的,並非鎧爾的身影,而是一位戴著墨鏡,有著一頭金色捲髮、外型相當艷麗的外國美女。
金髮美女無視心鑽的問話,徑自推開她,直接往房內走去。
「這位小姐,我想你可能走錯房間了。」
對於這突如其來的外國美女,心鑽內心莫名地升起了一股恐懼感,彷彿她是撒旦派來摧毀她幸福的惡魔。
「你不認識我?」金髮美女摘下墨鏡,坐在房內的沙發椅上,盛氣凌人地用著英文反問著心鑽。
無知的女人,竟然不認識她,她可是現今美國樂壇上當紅的明星耶!
「不好意思,我……」
「不用多說了,你不認識我沒關係,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吧!」
不想和心鑽多費唇舌,金髮美女從皮包里拿出一份由報紙上剪下的報導及一堆照片,丟在桌上,要心鑽自己看。
剪報上說明了金髮美女的身分,以及她和鎧爾的關係。
看了剪報上鎧爾和眼前這位喚作莎娜的親密擁吻,再加上照片下一排英文字的描述,血色迅速自心鑽的小臉上消失。
上面寫著莎娜和鎧爾預計在明年春天的時候,步上紅毯!
「現在你知道我是誰了吧!」莎娜得意的看著心鑽血色盡失的雙頰,知道魚兒已經上鉤了,於是繼續使勁地扯出漫天大謊。
「這些照片是鎧爾每到不同地方工作時,幫他暖床的女人。」
心鑽整顆心彷彿瞬間被掏空般,她用顫抖的雙手,翻起一旁一張張的照片。
莎娜的表情很怪,似自嘲又似無奈的繼續說道:「都是我不好,工作這幺多,無法時時刻刻陪在鎧爾的身邊,才會讓他這樣處處留情。
而他有個原則,就是他每到一個國家,絕不找當地的女人上床,一定找那種出國遊學或觀光的女人,因為這樣一來,假期一結束,大家便可以各走各的路,省了很多麻煩!
我想你應該不是加拿大人吧!應該是來學法文,或是來玩的吧!」
心痛的熱淚早已在心鑽臉上泛濫成災。
因為她正好看到剛來蒙特婁時,鎧爾幫她拍的照片,照片上的她笑得燦爛,但此刻的她,心卻在淌血……
莎娜不著痕迹地微揚起嘴角,看來魚兒不但上鉤,而且已經接近垂死邊緣,只要她再下一記猛葯即可!
「不……不會的……」心鑽拚命的搖頭,似乎想藉此來否定眼睛所見、耳朵所聞的,她不斷的想告訴自己,這一切只是一場惡夢,無奈莎娜的聲音卻不斷提醒著她。
莎娜嘆了一口氣,說道:「你我都是女人,我了解你,但我更了解鎮鎧爾,只要遇到更新鮮、更吸引他的女人,他就忍不住的想來一段艷遇。
「沒辦法,誰叫我愛上他那樣的男人,既然他告訴我,他只愛我一個,對你們這些女人都只是玩玩而已,婚後絕不會再到處拈花惹草,我也只好一切由他去了。」
「我……我了解你今天來這裡的意思了,如果你已經說完了,就請回吧!」即使此時心鑽的心幾乎快碎了,管不住的淚水,更是源源不絕地流著,但她仍強裝堅強的下逐客令。
「不錯,你比以前的那些女人都還好打發。」邊說著,莎娜邊拿出一本支票簿,先在上頭簽了名,然後對著心鑽說道:「鎧爾有說他愛你嗎?」
不了解莎娜為何有此一問,心鑽選擇默不作聲,但看她拿出支票,她大概也知道接下來她會得到什幺樣的羞辱。
「就當作有好了。」
莎娜瀟洒的在支票上填上了個數字,撕下,遞到心鑽的面前說道:
「女人呀,對這三個字還真是死心塌地,男人隨口說說的話,也把它當成寶!這些笨女人,也不想想自己憑哪一點可以得到鎧爾的愛,還死皮賴臉的不願分手。」
這樣指桑罵槐的說,她應該會識相的知難而退了吧!
莎娜說話時,沒忘瞄一下心鑽,看她臉色一會青一會白的,彷彿世界就要塌下來的模樣,真是大快人心啊!
哼!不自量力的女人,竟敢跟她搶鎧爾!
「這張支票就算是賠償你的損失,拿去吧!」莎娜說得好象她做過無數次這樣的事般。
「他……他知道你會來這裡?」心鑽用著抖顫的聲音問道。
莎娜故作驚訝地回道:「你不會到現在還不相信我的話吧?當然是鎧爾叫我來的呀!今天他拍完我的照片后,還要再去拍些街景什幺的,他怕回飯店后你會賴著不走。」
「本來我還以為他這次很乖,沒有拈花惹草,沒想到他到最後一天才告訴我你的事。他要不是發誓這次是最後一次了,我才不會來這裡,幫他收抬爛攤子咧!你不會像之前的女人一樣,嫌錢少,不想離開吧?」
「夠了!夠了……請你出去,出去!」心鑽歇斯底里的咆哮,一把拿起莎娜遞上前的支票,將它撕個粉碎,撒落一地。
「那我就當你收下支票羅!」
看到心鑽將支票撕毀,莎娜暗喜著,她還真怕她會拿支票去兌現,那她可虧大了,好險!
大功告成,莎娜戴上墨鏡,將剪報和照片收一收,便揚長離去,留下心鑽伴隨著一顆漸漸失溫的心獨處。
一直到時針走過午夜十二點,心鑽帶著一顆死去的心,收拾所有的行李,踏上歸途。
鎧爾真的和莎娜在一起!因為他說過今天一定會回來,但是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
坐在飛機上,心鑽就如同只剩軀殼的行屍走肉般,什幺都不想,也不敢想,一直到回到家中,看到孟逸、看到依庭,淚水才再一次決堤!
在那一刻,她突然憶起,八歲那年,爸爸遺棄她們母女時,媽媽抱著她,那痛徹心扉的淚水。
原來這幾年,她用孟逸當擋箭牌,來杜絕所有的男人,為的就是不想有一天,那個抱著別人,哭的肝腸寸斷的人會是自己。
給果……她還是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