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喬思凌沒想到自己會再次見到林堂哥，而且是在她上班的地方！
「你……你怎麼會來這裡？」他不是住三重嗎？雖說她工作的這家牙醫診所頗為高級，標榜貴族風格，但這裡是蘆洲重劃區，台北和三重都有更高檔的牙醫，她不認為這只是巧合，時卻又不太確定。
「這裡是牙醫診所沒錯吧？」林堂哥對她露齒一笑。「我來洗牙，年度保養。」
他的笑容讓她一時失了神，他的牙齒看來沒什麼問題，排列整齊，色澤健康，雖然她只是人人都能取代的櫃檯小姐，工作久了也養成觀察牙齒的習慣。
「喔……我幫你挂號。」不管怎樣，來者是客，她要有敬業表現。「請給我健保卡，挂號費一百元。」
「麻煩你了。」他從皮夾掏出健保卡和一張百元鈔。
「不客氣，請稍等一下。」
喬思凌接過他的健保卡，用計算機鍵入數據，她終於知道他的名字了，原來他叫林品軒，人如其名頗為斯文，不過他的眼神流露銳利，看來像個精明的生意人，似笑非笑的樣子又有點神秘。
看看他的出生年月日，嗯，他是雙子座，除了能言善道還可能有雙重性格，至於年齡嘛，算起來他比她大四歲又七個月，可惜健保卡上沒寫他是單身或已婚，不過那又關她什麼事呢？
「林先生，請上二樓，二０二號診療室。」現在是平常日的下午，客人不多，無須等待。
「謝謝。」林品軒又給她一個笑，轉身走上二樓。
喬思凌望著他的背影，不禁悠悠嘆了口氣，她不是才剛被一個壞男人騙過嗎？對愛情的奢望這麼快就死灰復燃了？
這時她同事劉敏秀走過來，眨眨眼說：「剛才那個客人很帥耶！」
「嗯……」喬思凌可以確定林品軒很受女人歡迎，連有男友的秀秀都注意到他了。
「他有沒有煞到你？」劉敏秀這麼問是有道理的，診所里很多男客人都對喬思凌有興趣，還有好幾個男醫生也想約她，但不知道是哪裡出了錯，桃花朵朵開卻都是爛桃花。
「我們算是有點認識，但人家看不上我的，而且我現在也沒心情。」喬思凌搖搖頭說。
劉敏秀知道喬思凌上次見網友的慘案，鼓勵道：「舊的不去，新的不來，說不定你的春天就要來啦！」
「你真樂觀。」
「我有預感，等著看吧！」說著劉敏秀轉向診療室，她是護校畢業的合格護士，學有專精，不像喬思凌，念完高職后，六年來都做著同樣的無聊工作，唯一成績就是存錢貸款買了房子。
如果美貌也算優點的話，她想她是應該心存感激，幾乎每個人都會讚美她的外表，她確實是個幸運兒，但她仍不免感慨，等人老珠黃之後她還有什麼價值呢？
二十分鐘后，林品軒帶著微笑走下來，看來還算滿意他們的服務。
喬思凌站起身交還他的東西。「林先生，這是你的健保卡還有收據，另外還有我們診所的名片，如果有需要預約，請隨時打電話過來。」
「謝謝。」他伸手接過，兩人的手輕輕碰觸，她不由得一愣，好像有點來電的感覺？
林品軒似乎不受任何影響，神色自若問：「今天晚上有空嗎？」
「啊？」她完全呆住，他是要約她嗎？
「我想你應該請我吃頓飯，表示你的謝意。」
「喔！抱歉，我怎麼會沒想到？」天啊，她真失禮，人家幫了她這麼大的忙，她卻沒想到要回報！可是他看起來就是個好野人，她能請他吃什麼好料的？說不定他會嫌棄她挑的餐廳太寒酸，她得趕快上網搜尋一下，找個不會讓自己破產又能表達誠意的好所在。
「你幾點下班？」
「五點半。」
林品軒看一下腕上名表，現在才三點。「我待會兒還有事，這樣吧，晚上七點，我去你家接你怎樣？」
「嗯……好啊。」那天他送她回家，當然知道她家在哪裡，現在就連她上班的地方也知道了，這一切當真會是巧合嗎？
「晚上見。」他給她一個微笑隨即離去，留下她站在原地暗自心驚。
仔細想想，他要她報恩應該是個借口，雖然她腦袋不怎麼好，對這種事卻不遲鈍，從小到大她有過不少追求者，但像他這樣的男人想要怎樣的女人都行，為何看上她這個只有長相還可以的女人？
「我都聽到嘍！」劉敏秀忽然竄出來，擠眉弄眼道：「他要約你對不對？」
「秀秀！你怎麼可以偷聽人家說話？」喬思凌嚇了一大跳，拍拍胸口才說：「其實……他之前幫了我一個忙，所以我要請他吃飯。」
她只告訴劉敏秀說網友阿弘是個色狼，沒把細節全盤托出，那實在太糗了，她希望保密一輩子。
「他才不是想吃飯咧！我看他想吃的是你。」
「他應該沒那麼好胃口吧？」雖然認識不深，但憑著直覺和觀察，她相信他就是那種天之驕子，就算女明星或千金小姐也約得到。
劉敏秀信心十足道：「男人的胃口很奇怪的，大魚大肉吃膩了就想吃清粥小菜，而且你本來就秀色可餐，既然有得吃幹麼要挨餓？」
喬思凌苦笑一下。「拜託，你把我說得好像菜單上的一道菜。」
「本來就是了，你皮膚這麼好，有時候我都想咬一口咧！」劉敏秀說著，表情轉為正經。「不過說真的，還是小心點，我不想看你又受傷。」
「我會小心的。」不管怎樣，她確實欠林品軒一份人情，不請他吃個飯說不過去。
至於未來會有怎樣的發展，只能聽天由命了，畢竟在選男人這件事上，她是一點把握都沒有！
晚上七點整，林品軒伸手按了門鈴，不到半分鐘喬思凌就來應門，他很高興她不是那種要人等的女人，表面上他很有風度，實際上他耐心有限。
「林先生，你好。」喬思凌對他羞怯一笑。
林品軒迅速打量她一眼，瞧她穿著毛衣和牛仔裙，手上抱著外套，一頭長發披在肩后，簡簡單單卻很優雅，天生美女不用刻意打扮，比起吃喜酒那天的艷光四射，他更欣賞她現在清麗的模樣。
「不用這麼客氣，叫我品軒或阿軒都可以。」他帶她出去會很有面子，但他不想讓別人聽到她叫他林先生，那顯得他們只是普通關係。男人就像公狗，地盤性很強，要讓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女人屬於他。
她睜大眼，猶豫了一下才說：「品軒。」
他立刻點頭響應：「思凌。」
喊了彼此的名字之後，兩人相視而望，有股曖昧的氣氛在蔓延，林品軒對此並不意外，男人和女人之間本來就這麼回事，他早知道自己會對她有反應，現在看她的表現也不差，事情應該能順利發展。
喬思凌終於回過神來，從皮包拿出一個小活頁夾。「對了，你想吃什麼？我這裡有很多禮券、折價券和兌換券。」
他驚訝地挑起雙眉，他從來沒用過這種東西，可見這女人不是奢華的類型，很好，也算是個優點，那他就順水推舟吧。「我知道一個地方，我剛好有一次優惠，可以免費吃飯。」
「真的嗎？好啊！」
瞧她高興得都快跳起來了，這麼興奮就為了免費？難道她還不知道他的身分？等吃完飯後他得自我介紹一下，現在還是先別打草驚蛇。
等兩人上了車，他才假裝若無其事的問：「你後來還有跟阿弘聯絡嗎？」
「他有打幾通電話給我，但是我沒接。」
「阿弘知不知道你家的地址？」
「不知道。」
「那就好，我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林品軒鬆了口氣，這個笨女人還不至於笨到極點，要是她再不懂得保護自己，他真要狠狠罵她一頓了！話說回來，他也不是什麼好男人，結果她還是被騙了，但他會給她一個名分，還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如果她表現良好的話。
「謝謝你，那天要是沒有你幫忙……」
他聽得出她語氣沮喪，可能在想最糟糕的結果，於是他伸手摸摸她的頭。「別難過，要往好的方面想，我們就是因為這樣才認識的，不是嗎？」
「嗯。」她振作起精神，給他一個燦爛笑容。
他發現跟她相處並不困難，有些女人就像公主一樣，處處要人伺候，喬思凌沒那麼難搞也沒那麼複雜，跟她共度一輩子應該很輕鬆，只要他繼續保持演技，那是他的天性。
當他們抵達目的地，喬思凌不確定的說：「我們在這裡吃飯可以免費嗎？」
林品軒微笑對她保證：「放心，今天晚上我們兩個人都不用掏錢。」
這家名為里約的西餐廳，在三重已有三十多年歷史，最近重新裝潢過，是他投資的產業之一，他來消費一向記帳，用紅利和股金抵消。聽說他老爸當年常在這裡泡妞，現在換他這個兒子來歷史重演。
喬思凌面露猶豫，還是跟林品軒下了車，他們一走進位於二樓的餐廳，服務生立刻鞠躬招呼：「林先生您好！兩位裡面請。」
林品軒看身旁女人還反應不過來，於是伸手放在她背後，引領她走向窗邊的座位，她沒有排斥或閃躲，肢體語言說明得很清楚，她並不討厭他的碰觸。
菜單已經放在桌上，兩人很快做出決定，服務生再次鞠躬后離去，林品軒對此相當滿意，因為她不會拖拖拉拉，也不像模特兒一樣只吃色拉，她選的分量只比他少一些而已。
喬思凌看看四周典雅裝潢，再次詢問：「真的可以免費嗎？」
「別緊張，相信我。」他伸手在她手上輕拍，沒有流連太久，欲速則不達，讓她明白他的意思就夠了。
「好，我相信你。」她點點頭，表情非常認真。
他差點笑出來，但是當然忍住了，可能因為他救過她一次，表現得又不像個急色鬼，讓她放下了戒心，對他完全信任，這女人果真好騙。
沒多久服務生送上餐點，喬思凌吃了第一口就驚喜道：「好好吃喔！」
「喜歡就多吃點。」看來她很容易滿足，不用太費力討好她。
她點點頭。「品軒，請問你在哪裡上班呢？」
「我在銀行工作，也有一些投資和證券。」他故意不說明細節，免得兩人距離拉得太遠。「我爸媽離婚後又各自再婚，我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弟弟，上次喝喜酒時你應該都見過了，有機會再幫你們正式介紹，還有……我目前單身。」
她淺淺一笑，似乎很滿意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接著他問起她的生活，基本上她都誠實回答，跟他調查的資料並無出入，由此可見他挑了個好女人，年輕貌美又純真，這麼好掌控的妻子怎麼能放過？
結婚後，他不能保證自己會是多完美的丈夫，但他絕對不會製造私生子，他們三兄弟都是無辜受害者，雖然母親不一樣，那些沒有父親的日子一樣難受。
「所以你爸媽家在彰化鹿港，你哥和你姊都結婚了，你是家裡最小的孩子？」這些事實他早就暗記在心，她家庭背景平凡，正是他所需要的。
「嗯，他們有點擔心我一個人在台北，但我在老家找不到工作，還是北部的機會比較多。」
「應該要有個人照顧你。」
她只是聳聳肩。「我已經自己生活六年了，我沒問題的。」
「我相信你很獨立，但在感情上，每個人都需要一個依靠。」
她忽然變得安靜，或許是不知該怎麼回答，或許是被他打動了芳心？這類台詞對他來說只是基本招數，他念書時除了主修財經金融，還選修了幾門心理學，畢竟商場上就是爾虞我詐、心理攻防。
過了幾分鐘她才抬起視線說：「我交過兩個男朋友，第一個劈腿，第二個早就有女朋友，其它追我的男人都只想跟我玩玩，可能我看起來很好騙的樣子吧！」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對的人。」
「其實我有點怕，或許我一輩子也遇不到那個對的人。」
「有比較才懂得珍惜，等你遇到的時候，你才會好好把握，永遠都不放開，不是嗎？」
她迎視他的雙眼，思索了片刻才說：「沒錯，如果真有那個人，我永遠都不會放開。」
她的回答正是他想聽的，而他會成為她生命中那個對的人，不管內在本質是什麼，表面功夫才重要，人生如夢，傻瓜只要活在夢裡就夠了。
晚上十點，林品軒開車送喬思凌回家，等他停好車，她解開安全帶轉向他說：「謝謝你送我回來，今天晚上我很開心。」
她是說真的，她很久沒有這种放松的感覺，林品軒是一個健談而爽朗的人，而且他帶給她一種安全感，畢竟他救過她一次，無論他的用意何在，她相信他不會傷害她。
「我也很開心。」他伸手輕碰一下她的手，她心頭一緊，只是緊張，卻不排斥。
他很快就收回手，打開車內小燈，從置物櫃拿出一張名片。「對了，我好像沒有很清楚介紹我的工作，這是我的名片。」
她接過去一看，差點沒暈倒過去。「你……你是銀行董事長，還有證券公司？」
天啊，原來他家是開銀行的，鈔票多到數不完！一時間她覺得自己好丟臉，居然還拿出那堆折價券，還問什麼免費的蠢問題！雖然她早就猜到他是有錢人，但一般有錢人也不是這種有錢法吧？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誰？」他含笑問。
他是什麼名人嗎？她在診所會看財經和娛樂雜誌，但她很少注意名人長相，此刻她只能低下頭，慚愧得想去撞牆。「我只知道你是阿弘的堂哥，看起來很優秀、很有能力，其它都不知道……」
「現在知道了有什麼感想？」
既然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還是就此畫下句點吧，趁著一切都還沒真正開始！她在心中吶喊著，咬咬下唇決定道：「不好意思，結果今天我還是沒請你吃飯，不過我想應該也不需要了……」
「你不想再跟我見面，就因為我有幾家銀行、幾間公司？」
「我……」她確實是這麼想的，他怎麼一眼就看出來了？
「思凌，你相信一見鍾情嗎？」他的手再次放在她手上，輕輕緩緩的不帶壓力。「我對你就是這種感覺，但我不敢表現得太急，怕你以為我跟我堂弟一樣，是那種只想要一夜情的男人。」
「我相信你不是那種人。」他當真對她一見鍾情？這不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對她說，但她第一次覺得這麼臉紅心跳，車內氧氣好像快不夠用了。
「我對你是認真的，我希望我們正式交往，以結婚為前提，你說怎麼樣？」
「結婚？」這會不會太快了？他們才剛認識耶！
「當然不是馬上就要結婚，是等我們交往一段時間，感情穩定以後再來討論，只是我希望你明白，我是認真看待感情，不是玩玩而已。」
霎時她淚眼迷濛，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發生在她身上？簡直比中大樂透還困難，會不會只是一場夢？等時針走到十二點，灰姑娘的魔法就會結束嗎？
他輕輕握起她的手，深深凝視她的眼。「思凌，請告訴我，說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認識你、照顧你、好好的對你？」
她還能怎樣呢？除了淚眼迷濛就是點頭答應了。「我願意……」
他微笑著，低頭親吻她的掌心，害她心跳漏了一拍，感覺她的命運線被他印下了烙印，從此以後就要跟他糾結在一起。
「既然你說要請我吃飯，我有個點子，你煮飯給我吃怎麼樣？」
「我只會做一些很簡單的料理，跟那些餐廳大廚差遠了。」她獨自生活當然會下廚，就怕不合他的胃口，畢竟他應該什麼好料的都吃過了。
他的眼神仍是柔和，望著她說：「我想吃咖哩飯，還有紫菜湯，你會做嗎？」
「嗯，沒問題！」這類平民食物正是她所擅長的，他是刻意要讓她安心，他太溫柔了。
「那麼這個星期六中午，我來你家方便嗎？」
「好啊。」她回答完才想到一個重點，他要來她家吃飯，也就是兩人在屋子裡獨處！會不會發生什麼事？這應該不是一場預謀吧？
她沒機會多想，他放下她的手說：「時間不早了，我陪你上樓。」
「謝謝。」他總是這麼紳士、這麼周到，她不應該懷疑他的。
當晚，喬思凌躺在床上，久久不能成眠，除了要想周末的菜色，還有她該怎麼打扮、怎麼說話、怎麼讓自己相信，好男人真的還沒絕種……
周六上午，林品軒在自己住處的書房，他拿著文件站在書桌前，大哥林克翰則是坐在沙發上，兩人的穿著都很休閑，今天該是放鬆的日子，可惜他們還有些工作得忙，做個有錢人並不容易。
大哥的建築公司跟他的銀行常有資金往來，算是魚幫水、水幫魚，針對最近的投資開發案，他們已經討論了一個小時，剛度蜜月回來的林克翰伸手揉了揉太陽穴，決定改變話題。
「我聽老爸說，你找到老婆人選了？」
「嗯哼。」林品軒並不意外，他老爸和繼母都是大嘴巴，每天就八卦著大家的八卦。
「什麼時候介紹我們認識？」
「快了。」如果順利的話，他希望在二十九歲結婚，三十歲生小孩。
林克翰沉默了一會兒，放下文件說：「你還是堅持只要讓對方愛上你就夠了？」
林品軒曾跟大哥討論過，他無法愛上別人，但可以讓對方愛上他，大哥對此相當不以為然。
「你老婆不也是因為愛你才跟你再婚的你」林品軒忘了是誰說過，愛情是女人的事業，而事業是男人的愛情，總之女人沒有愛就不行，既然要攻其心就得取其愛。
「但是我也愛她。」林克翰平鋪直敘的說。
這還用說？這對夫妻恩愛得讓人想吐！林品軒盡量忍住不要翻白眼。「老大，我很高興你們相親相愛，可是我沒辦法，我保證會好好對我老婆，而且絕對不會搞離婚，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或許他天生就這種個性，或許後天環境也有影響，表面上他跟誰都處得來，內心不曾對任何人敞開，總是有所保留，但他不是壞人也不是騙子，OK？
林克翰仍不贊同二弟的想法。「愛一個人沒那麼可怕。」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做不到。」誰說每個人都需要愛，他活到這麼大不是好好的嗎？
「那就永遠不要讓她知道你真正的想法。」
「沒錯，這是唯一的方法。」林品軒當然明白，即使是傻瓜也不想知道自己是傻瓜。「合約你帶回去研究吧，星期一我們再做決定。」
「總有一天你會開竅的。」林克翰揮揮手中文件，走向書房門口，準備下樓去找他老婆。
林品軒只是聳聳肩，做人何必那麼認真？有時無知才是幸福，而他未來老婆會很幸福。
中午十二點，他開車來到喬思凌的住處，一進門就送上花束和蛋糕，作客的禮貌可不能忘。
「謝謝！」她接過那束花，立刻低頭深呼吸，彷彿那是氧氣罩似的。
「希望你會喜歡。」進了門，他把蛋糕放在客廳桌上，眼神巡視四周。「你這房子很不錯。」
他以為她會是那種很女性化的女人，到處都是小花和蕾絲，結果出乎意外，布置和傢具都是簡潔風格，感覺清爽而自然，就像她的人一樣，簡單就很舒服。
她終於從花束中抬起頭，不太好意思地說：「謝謝，這房子是我自己買的，不過還有二十年貸款。」
「哦，你這麼有決心？」他確定她的薪水沒多少錢，想不到她有這份能耐，才二十四歲的女孩，一般說來應該辦不到的。
「當然我爸媽也有幫點忙，因為我想要一個自己的地方。」
「這樣很好，以後我可以常來嗎？」單身女子自己獨居，正好滿足男人的需要。
「嗯……」她歪頭思索一下。「看你表現嘍！」
她對他眨個眼，抱著花就轉進廚房，他發覺今天她特別放鬆，可能是因為在她家的關係？他不介意常來這裡，事實上他非常樂意。
午餐除了咖哩飯和紫菜湯，還有色拉和水果，林品軒吃得很滿意，他家的廚師每天都花招百出，但他還是比較喜歡家常口味，而喬思凌的手藝正合他胃口。
她看著他好一會兒，忍不住問：「會不會太咸？還是太淡？」
「剛剛好，非常好吃。」
「謝謝。」她綻開美麗笑容，好一個人比花嬌。
兩人邊吃邊聊，氣氛融洽，他不記得自己上次這麼放鬆是什麼時候，這女人帶給他一種居家的感覺，明明她就美艷得可以當女王，就算頤指氣使也不誇張，只能說她是一個奇妙的女人，但是當然他沒有任何怨言。
吃過飯，林品軒堅持要洗碗。「你煮飯，我洗碗，這樣才公平。」
「你是客人，我來就好。」
「你把我當客人？我以為我們已經是男女朋友了。」
她臉一紅，低下頭。「呃……我……我不知道。」
「我是逗你的，我們可以慢慢來。」
「謝謝。」
她常說謝謝，表示她懂得珍惜，這又是個優點，他不娶她要娶誰？
爭到最後，他們一起洗碗收拾，肩並肩站在廚房流理台前，他看她臉頰沒那麼紅了，才又提出新話題。「思凌，我平常工作比較忙，可能沒有時間打電話給你，所以你可以把周末留給我嗎？至少給我周六或周日其中一天？」
她抬頭看他一眼，小小聲地說：「好。」
就知道她不會拒絕他，這女人幾乎已經是他的了，於是他伸手把她抱進懷中，沒有親吻也沒有摸索，就只是靜靜的擁抱，他知道她沒什麼安全感，害怕再次碰到大野狼，因此他要一步一步來。
一開始她有點僵硬，但也沒掙扎，就乖乖任他擁抱，當她的嬌軀貼在他身上，他立刻起了反應，要知道男人基本需求有三S，Supper吃飯，sleep睡覺，以及Sex嘿咻。
現在他睡飽也吃飽了，當然想滿足第三種需求……唉，下次再說好了，放長線才能釣大魚。
「品軒。」她輕輕呼喚他的名字。
「嗯哼？」他把鼻子貼在她頭頂上，忍不住深深呼吸，這發香比什麼花香都要動人，買束花就能換來如此享受，多劃得來。
「我覺得我好幸運，可以遇見你。」
「你是很幸運沒錯，但我比你更幸運，因為我有一個最棒的女朋友。」
這次她沒抗拒「女朋友」的稱呼，只是伸手環在他腰間，把頭靠在他肩上，低笑了幾聲。
就這樣，林品軒追到了女朋友以及未來老婆，輕而易舉，得來全不費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