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們到底要去哪裡啊？」喬思凌已經是第三次這樣問男友。
「這是驚喜，現在還不能說。」
「哼！」她嘟起嘴，故作不滿。
正在開車的林品軒伸出右手，摸摸她額前的發。「我的小傻瓜生氣了？」
「你就愛把我當傻瓜。」說是這樣說，她仍握住他的大手，把臉貼在他掌中摩挲，她喜歡跟他肢體接觸，除了因為感覺良好，也因為她相信他。
交往已經三個月了，他從來沒勉強過她，也沒跨越最後一道防線。
她有預感今天會是個突破，因為他們要在外面過夜，至少他是這麼預告的，而她也做好了準備……當然是衣服和保養品，沒別的意思（羞）。
林品軒低笑幾聲。「做個傻瓜有什麼不好？有我罩著你就好啦。」
「我是沒有你那麼聰明，但我也有想法的。」
他的表情轉為正經。「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喜歡保護你、照顧你的感覺。」
「我知道。」她在他掌中一吻，放他回去握好方向盤。
「真的不生氣？」
「真的！」她微笑著向他保證，有時她覺得他太完美了，就像白馬王子一樣不真實，但這不是他的錯，都怪她沒有自信、沒有安全感，不知何時才能找到自己的定位。
穿越雪山隧道和北宜高速公路，他們抵達了目的地，原來是宜蘭縣礁溪鄉，別號「溫泉之鄉」，小小一個地方卻有上百家餐廳、民宿和飯店。
林品軒早已訂好房間，半開玩笑道：「這是我們家名下的飯店，你放心，可以免費消費。」
「你家也太誇張了。」她搖搖頭，想起兩人初次約會的「免費」情節，還是忍不住臉紅。
後來的每次約會都是他付帳，她實在過意不去，只能做些好吃的給他，或上網找些優惠訊息。
天曉得她能付出的是這麼微小，可能她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吧，讓他走進她的生命還不想離去，對此她會一直心存感激。
兩人走進飯店checkin，搭了電梯來到房間，那是一間寬廣的和式套房，木質地板感覺溫暖，前面是落地窗，後面是露天浴池，看得到蘭陽平原，還可以遠眺龜山島。
「哇，好美！」喬思凌放下皮包，走到窗前欣賞美景。
林品軒從背後抱住她的腰，低頭在她耳邊說：「如果我說你更美，你相不相信？」
「你說的我都相信。」她只是個普通人，擋不住他的魅力，即使他是哄她的，她也願意被哄。
「乖女孩。」他將她轉過身，深深吻住她，不似平常的溫柔，像是要把她吞下肚，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他才勉強放開她說：「餓了吧？我們去吃東西。」
「嗯……」她試著讓呼吸平靜下來，看看時間才下午一點，她猜他會等到晚上才行動，她不是傻瓜，每個女人被男人渴望的時候都會有感應。
兩人手牽手去吃下午茶，再到礁溪車站和溫泉公園走走，悠閑度過午後時光，然而有種緊繃的氣氛飄蕩著，他的眼神特別熱切，她的臉頰特別潮紅，彼此像是心知肚明，卻又不明說。
今晚他們就要那個了嗎？她真的準備好了嗎？她腦中千迴百轉，就是無法放開他的手，無論他要對她做什麼，她已找不到力氣抗拒。
晚上八點，他們在飯店餐廳吃過晚飯，又手牽手回到房間，林品軒脫下外套隨口問起：「思凌，要不要一起泡溫泉？」
她低頭不敢看他。「好……但是要圍浴巾。」
「那當然。」
他的語氣彷彿很無辜似的，她無意揭發他的意圖，男人就是男人，白馬王子也一樣！
喬思凌先進浴室脫下衣服，仔細圍上大浴巾，等她走出來時，只見林品軒已坐在露天浴池中，腰間圍著小毛巾，池邊則擺著紅酒和水果，看來某人想把她灌醉？
浴池只有上方是露天的，四周都是竹牆和花草，隱密性夠，不怕春光外泄，此刻最讓她在意的是他的眼神，彷彿可以看穿她在浴巾底下的一切。
「水溫不會太燙，剛好。」他舉起酒杯對她說。
她點個頭，小心翼翼的坐進浴池，不敢太靠近他又不想太遠離他，他的雙眼炯炯有神，緊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像是隨時都會撲過來。
他的身材高瘦，卻相當結實，她知道他有固定游泳的習慣，難怪會有這麼好的體格，霎時間她有點期待他趕快撲過來，僵持的氣氛讓她無法放鬆，即使溫泉的撫慰也沒用。
他替她倒了一杯紅酒。「來，乾杯。」
「謝謝。」她喝了幾口，感到一陣熱流滑進喉頭，直達她身上每處敏感帶。
「會不會冷？」他坐到她身旁，拿了半顆草莓放到她嘴邊。
「還好。」她先回答了才張嘴吃下草莓，人間四月天，春暖花開中還有點寒意，但溫泉、紅酒和身旁男人讓她渾身發燙，尤其他那樣瞪著她的嘴唇，好像也很想吃草莓？
「思凌，我們交往三個月了，你有什麼感覺？」
他又拿了半顆櫻桃放進她嘴裡，為什麼他自己不吃，偏偏要這樣喂她？她猜他腦中可能在做某種邪惡的聯想，但她一點也不討厭（又羞）。
「我覺得還是很像在作夢，一個很美的夢。」
「你希望一直作夢下去嗎？」這次他拿了一小塊水蜜桃，她張嘴要吃，他的食指順勢滑進她口中，沿著她的嘴唇和舌尖撫弄。
「嗯，如果……如果可以的話……」她說話有困難，除了要吞下水蜜桃，還得應付他調皮的手指，真不知他要逗她到何時，其實比較難受的人是他吧，瞧他那雙眼都要噴火了。
「很好，我答應你，讓你作一輩子的夢。」他終於抽出手指，吻上她水果口味的紅唇，而她嘆息著閉上眼，任他佔據她的感覺和思緒，除了他什麼都不重要了。
兩人早已期盼太久，熱吻一發不可收拾，很快她就被他抱到腿上，他的雙手上下游移，帶來一波強烈電流，緊接著卻是一陣寒意，因為他把她抱出了浴池，走向鋪在榻榻米上的枕被。
他輕輕將她放到白色床被上，她身上浴巾早已鬆脫，露出一大半酥胸，他啞聲說：「思凌，你知不知道泡湯以後要搽乳液？」
「嗯，好像是吧……」他居然還有花招？天曉得她還能招架多久？
「我先幫你搽。」當他徹底拉開她的浴巾，她除了感覺赤裸還有脆弱，而今她已毫無保留，只盼他能真心對待。
林品軒屏息欣賞了好一會兒，才用浴巾替她擦乾身體，拿乳液倒在掌心，緩緩抹過她的全身，像是按摩又像是愛撫，惹得她顫抖不已，腳趾頭都快抽筋了。
等他完成艱巨任務后，兩人的呼吸都變得急促。「你也要幫我搽嗎？」
「好……」她虛軟地坐起身，模仿他的動作和韻律，把乳液搽在他身上，他那條小毛巾早就不知去向，當她碰到他大腿內側，他握緊她的手說：「夠了。」
「品軒……」她也覺得夠了，彼此折磨得都夠了，可不可以快點解脫？
他把她拉進懷中，凝視她的雙眼，像要看透她的靈魂。「思凌，我愛你。」
她閉上眼又睜開眼，好確定這不是夢，他當真說了那三個字！有如咒語般刻在她心頭，這輩子她忘也忘不了，對此她只能回答：「我……我也愛你。」
「你是我的對不對？」
「是，我是你的……」只怕他不要而已。
「說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他沒有安全感嗎？還是佔有慾太強？無論如何她是離不開他了。
這承諾讓他滿足地笑了，隨即開始男歡女愛，經過漫長而折磨的等待，終於他們兩人結合了，從她眼角溢出一滴淚，這是沒有回頭的起點，從此她將永遠是他的女人。
「品軒……你慢點，我頭暈。」
「是泡溫泉的關係嗎？」
「是你呀………」
任何男人聽到被自己壓在身下的女人如此抗議，都會忍不住更用力欺負她，林品軒也不例外，尤其他等了三個月才對喬思凌出手，現在只有欲罷不能，哪有可能放過她？
「思凌，我愛你、我愛你……」他從來沒對別的女人說過這句話，現在他自己也覺得意外，他居然能說得這麼順，或許他的演技已到爐火純青的地步。
「我也愛你，我好愛你……」她閉上眼，一臉疲累卻很滿足，他知道她是說真的，這女人不懂得說謊。
激情總有停歇的時候，他含笑望著懷中的女人，確定自己是個幸運兒，她處處都能滿足他的需求，帶出去有面子，相處時很輕鬆，連在床上都非常契合。
瞧她仍在調整呼吸，胸前起伏，波濤洶湧，美艷得簡直罪惡，他不趕快娶她做老婆就太浪費了。
打鐵趁熱，他決定在今晚乘勝追擊。「思凌，嫁給我好嗎？」
她抬起頭，還有點迷迷糊糊的。「嗯……會不會太快了一點？」
「我沒有安全感，你的魅力太強了，路上的男人都在對你流口水，除非你手上戴著結婚戒指，身分證上寫著配偶林品軒，否則我不能安心讓你出門。」
她伸手輕拍在他胸前。「你太誇張了。」
「你不愛我？」他學她嘟起嘴，不在乎這有損男子氣概，反正除了她沒人看得到。
她被他逗笑了，捏捏他的臉說：「我當然愛你。」
「愛我就快點做我老婆，不要讓我再等下去，我想天天跟你在一起。」他這是真心話，今晚讓他嘗到了抱她的滋味，明天叫他孤枕獨眠是種折磨。
「你好會說服別人，我都說不過你。」她搖搖頭，拿他沒辦法。
那還用說，從一開始她就是他的獵物，她只有乖乖被征服的分。「下次我陪你回老家，好不好？」
「好。」
「我是要去提親喔！」他必須提醒她，事情很嚴重的。
「好。」
她的回答讓他頗為意外，剛才她還說太快了，現在卻一口答應，女人心或許真如海底針，無論如何，這下大功告成了，於是他柔聲在她耳邊呢喃：「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看她一臉陶醉，顯然他說什麼她都信，他也樂得讓她開心，表面和內在總有差異，而她這個美麗的傻女人，只要活在美夢中就夠了。
彷彿美夢成真，喬思凌就要跟她心愛的男人結婚了，四月的某個周末，林品軒陪她回彰化鹿港老家，雖然她事先跟爸媽報告過，他們還是有點驚慌失措，畢竟銀行董事長不是處處可見。
其實她自己也難以相信，事情就像開飛車一樣超速進行，然而她無法拒絕男友的求婚，只要他說一句「我愛你」，她就會徹底融化，只想看到他的笑。
林品軒不只風度翩翩，而且平易近人，憑著他的口才和誠意，她爸媽很快答應了他們的婚事。
得到雙方家長同意后，他們開始討論婚姻大事的安排，當然喬思凌會搬進林品軒的住處，但她捨不得賣掉自己的小公寓，那是她工作六年來唯一的成績。
「品軒，我這間房子還是想留著。」她對未來丈夫說。
此刻他們正躺在她房裡的床上，每個周末他們都會一起過夜，這已是無法改變的習慣，她不能想象沒有他的生活，她已經完全陷入情網。
林品軒一口答應。「沒問題，不過貸款要讓我付，當作是送你的結婚禮物。」
幾百萬的貸款要當成禮物？也只有銀行董事長會說這種話，她搖搖頭說：「謝謝，但是不用了，我可以出租給別人，這樣就夠付貸款了。」
「你真固執。」林品軒親一下未來妻子的臉。「不管怎樣，我要給你開個戶頭，還要幫你辦信用卡，你想怎麼花都行，真的不用省，因為你辭掉工作之後就沒收入了。」
「我一定要辭職嗎？」這不是他第一次提這件事，但她總覺得有點抗拒，雖然她的職位一點都不重要，卻是少數她做得來的事。
「思凌，你繼續在診所上班的話，可能會有一些媒體記者去打擾你，畢竟我的身分比較特別，你也不想讓你同事和客人為難吧？更何況我們一直沒避孕，你隨時有可能懷孕，我希望你能專心帶孩子，別讓自己忙不過來，既然我有能力照顧你和孩子，就讓我好好照顧你們，嗯？」
他說得合情合理，她早該有心理準備，嫁入豪門就是有得有失，她必須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可是不上班的話，我要做什麼呢？」
「其實你什麼都不用做，但我知道你可能會不習慣。」
「嗯，我討厭無所事事。」如果要她整天在家等他回家，她可能會無聊到抓狂，她不適合做享福的少奶奶，畢竟她是個熱愛優惠和折價的女人啊。
他對她的回答並不意外，提出一個建議。「這樣吧，大嫂有自己設計一些產品，或許你願意幫她的忙？」
「我可以嗎？」她聽說過周筱雲的網拍產品，跟流行卡漫文化有關，但她什麼都不懂耶！
「我有跟大哥提過，大嫂就快生了，你如果能幫她的忙，大哥也會很高興。」
「那太好了！」她不在乎做什麼事，只要能讓自己有用就好。
基本問題都解決了，他嘴角一勾。「我們也趕緊來做人，等你懷孕以後就不怕沒事做了。」
「討厭！」她伸手輕拍在他胸前，但很快就變成了撫弄，因為他已深深吻住她，而她連矜持一下的力量都沒有，他早已徹底佔有她的身與心。
「拜託你別說了！」她臉紅如晚霞，有時真的很難想象，這個表面斯文的男人在床上會這麼邪惡。
「老婆說得對，用說的不如用做的。」他終於挺身進入，成功的讓兩人都失去言語能力。
意亂情迷中，在她眼前和心底都只有他，不管未來會怎樣，只盼他能繼續愛她……
依照計劃，五月他們在彰化訂了婚，六月在台北結了婚，喬思凌變成了林太太，三重幫的二媳婦。
結婚喜宴在他們初見面的飯店舉行，不過這次是整個包下來，政商名流齊聚一堂，外頭還需要警察指揮交通，花籃和賀聯多到擺不下。
新娘休息室里，周筱雲替喬思凌戴上項鏈和手鐲，微笑問：「會不會緊張？」
「緊張到頭好痛。」喬思凌對大嫂承認，在訂婚典禮上沒這麼多人，又是自己熟悉的故鄉，今天卻是超級大陣仗，她怕會出什麼差錯。
「我第一次結婚也很緊張，第二次就輕鬆多了。」周筱雲說著一愣，自己笑起來。「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跟阿軒會一次就成功的。」
「謝謝。」喬思凌不清楚大哥和大嫂為何離婚，他們看起來一直都很恩愛啊。
「阿軒他母親沒來，真可惜。」
「聽說她人在美國，可能不想跟胡阿姨碰面吧！」林家的家族成員複雜，喬思凌很難想象一個男人可以前後娶三個老婆，三兄弟還是三個不同女人生的，只能說公公林冠廷絕對不是普通人。
不知道品軒對此有什麼感受？憤怒、委屈或傷痛？他很少提到這些事，像是完全不在乎，有時她覺得自己並不了解這男人，在他開朗的外表下是否藏著幽暗秘密？
看喬思凌低頭沉思，周筱雲決定換個話題。「以後要麻煩你當我的助理，請多多指教喔！」
「我才要請你多多照顧呢，我什麼都不懂。」喬思凌很感謝大嫂願意讓她幫忙，她有預感她們會變成好朋友、好夥伴。
周筱雲立刻投以燦爛笑容。「放心，我們會變成好姊妹的。」
大嫂的回答讓喬思凌心頭一暖，待嫁女兒心也平靜許多，這時她同事劉敏秀走進來，提醒道：「時間差不多了，要準備出場嘍！」
「好，謝謝。」喬思凌對親愛的同事微笑，秀秀本來只是來吃喜酒的，但她個性太過熱心，自動就變成了招待人員。
吉時已到，林品軒出現在休息室門口，一身正式西裝帥氣得不得了，對她伸出手說：「我們該出場了。」
「嗯。」喬思凌把手交給他，這是她選擇的人生，她不會後悔的。
婚禮進行得相當順利，她只要站在丈夫身旁微笑點頭，一切都由他掌控，畢竟他比她能幹太多。
在主桌上，林冠廷不斷催促新人說：「你們要趁年輕快點生！我包紅包不會小氣的，思凌你聽到沒？」
「爸……」林品軒拉長了聲音，暗示老爸不要老調重彈。
只見林家老三林子旭臉色一沉，顯然也感受到壓力，因為下一個被逼婚逼生子的就是他了。
喬思凌不知該怎麼響應，她知道身為林家媳婦就得延續香火，公公早就把話說得很清楚，她真怕自己生不出來，到時可能會被休妻吧。
林家老大林克翰出面調停。「爸，這種事要自然而然，給他們壓力只會造成反效果，有時候越想懷孕就越難懷孕，等到放輕鬆的時候，莫名其妙就懷孕了。」
「大哥說的都是對的！」林品軒立刻抱拳致敬。
「謝謝大哥……不對，謝謝大伯。」喬思凌這才想起自己應該改口了。
「千萬別叫我大伯，那是我侄子、侄女對我的稱呼，你叫我大哥就好，還有叫她大嫂就可以了。」林克翰摟著妻子周筱雲的肩膀，而周筱雲也點頭贊成。
「這樣不分輩分怎麼行？」林冠廷立刻反對，傳統上女人跟孩子就是同一階層。
林克翰搖搖頭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女人和男人的地位一樣，用不著矮一截，而且大家的年紀又不是相差十幾二十歲，那種古早叫法反而奇怪。」
忽然林子旭開了口，對他二嫂說：「你不要叫我小叔，叫我阿旭吧！」
「嗯，阿旭。」喬思凌難得跟林家老三說上一句話，她相信他也是出於好意。
林冠廷被三個兒子圍攻，搖了搖頭，懶得跟年輕人爭辯。「好，隨便你們，反正誰都不準離婚，還有多生幾個孩子就對了！」
「是！」林品軒代為回答，結束了這場小小糾紛。
喬思凌在心底嘆息，嫁入豪門就是這麼回事吧，總由夫家的人替她發言，但無論如何，只要能跟林品軒相愛一輩子，她什麼都願意。
等婚禮結束，司機送他們回家時已過了午夜，兩人折騰了一整天都累了，林品軒多喝了幾杯，走路都不穩，她扶丈夫走進主卧房，先讓他躺在床上。
「思凌……你現在是我老婆了……」他說話有點含糊，笑容卻是非常耀眼。
「是啊，老公。」她替他解開領結，好讓他呼吸順暢些。
「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千萬不能離婚……」
「我知道，我們會白頭偕老的。」
稍後，等她梳洗完從浴室走出來時，只見林品軒已呼呼大睡，連鞋子都沒脫！她苦笑一下，動手替他寬衣解帶，新婚之夜就在丈夫喝醉的情況下度過，但她沒有任何怨言。
看著他熟睡的臉龐，她只覺得幸福無比，因為他就是她的天和地、她的愛和夢。
結婚後，林品軒過著順心如意的生活，晚上抱老婆睡覺，下班有老婆招呼，不用再約會、打電話、開車接送，結婚對男人來說真是一種解脫！現在他萬事皆備，就等老婆懷孕的好消息，不過正如同大哥所說，這種事不能有壓力，越強求越難求，還是順其自然吧！
晚上七點，林品軒一打開屋門，就見喬思凌從廚房走出來，一臉笑靨如花。「老公，你回來啦！」
嘖嘖，瞧她穿著粉紅色圍裙多性感，但圍裙底下不該有其它衣服，改天他要說服她只穿圍裙就好。他對她張開雙臂說：「老婆，過來給我親一下。」
「是！」她走上前投入他懷中，踮起腳尖給他一個吻。
新婚夫妻正熱情，他們幾乎天天都要親熱，當她的唇碰到他的嘴，他再次肯定自己的選擇，娶個美麗又乖巧的老婆實在太棒了，尤其她對他是真心真意，而他也挺喜歡她的。
或許他一輩子都不會愛上任何女人，但他不覺得有什麼好遺憾，現在的生活已經很愉快了。
熱吻之餘還是得先填飽肚子，兩人坐到餐桌旁邊吃邊聊，喬思凌報告她的生活細節。「大嫂剛生完孩子，不方便出門，我就去幫她採購、寄件，她說要給我分紅呢！」
「那很好。」閑閑沒事就會胡思亂想，林品軒很高興老婆有事可做，只要不妨礙他們的婚姻生活，她想怎樣就怎樣，他這個大男人是很開明的。
「我還有在小區開團購，有很多太太、小姐要跟團喔！」
瞧她雙眼發亮，像個小孩似的，他笑了笑說：「團購？你們要合買什麼東西？」
「吃的、用的、穿的，太多選擇了，我要用計算機整理才行，劉管家也要拜託我採購食品呢！」
「哇，你這麼厲害，我們要是沒有你怎麼辦？」
她嘟起嘴，不依地說：「你是不是在笑我？比起你要管銀行和公司，我這些小事算什麼？」
「別這樣說你自己，我只希望你過得開心，嗯？」他早看出她的心理障礙，總是覺得自己很渺小，但她不明白，對林家的男人來說，女人只要漂亮、安分又會生就夠了。
當然他不會蠢到對她說實話，即使是傻瓜也不會想知道自己是傻瓜。
「謝謝。」她對他微笑，但還是忍不住嘆口氣。「但我真的好笨，念書和工作都不怎麼樣，活到現在也沒什麼成就。」
「你最大的成就就是選中了我這個好丈夫。」女人太聰明只會製造麻煩，像她這樣有點傻又不會太傻，正好符合他的需求。
「是嗎？我怎麼覺得是你選中了我？」
她的直覺倒是挺準的，他確實事先做了調查和實際觀察，才決定她足以擔任他的老婆人選，但有些事不知情會比較好，做人不用看得那麼透徹。
「既然我選擇了你，你選擇了我，那就表示我們都是聰明人，你說這樣好不好？」
「你又在哄我了。」她翻了翻白眼，這習慣好像是大嫂傳染給她的。
看來心靈導師又得出場了，他握住她的手說：「思凌，聰明和愚蠢其實沒什麼標準，說不定你是大智若愚，而我只是小聰明而已。總之我喜歡看你笑，希望你每天都過得快樂，有什麼問題就告訴我，別悶在心裡，我是你老公，你可以盡量依賴我。」
女人都是情緒化的動物，他想保住老婆就得照顧好她的心情，大致說來她不算太難搞，但小心駛得萬年船，他不想冒任何風險。
「謝謝，我知道你對我很好。」她的表情轉為柔情。「但是你呢？你沒有煩惱、沒有心事嗎？」
「我只要喝幾罐啤酒，睡一覺就沒事了。」他不習慣向別人傾吐心事，大哥和小弟可說是他最親近的人，但男人之間很少流露脆弱的一面。
「這麼簡單？」
「嗯哼，所以你不用擔心我。」除非天塌下來他才有可能尋求她的安慰，但世界末日應該還沒那麼快到，所以暫時不用考慮這個可能性。
幸好她沒再多問，兩人聊起侄女小雪的事，這小女娃已漸漸收服全家人的心。
等吃過晚飯，兩人一起窩在沙發上看DVD，看到最後當然又是親親摸摸，直到覺得沙發太窄小，把戰場轉移到卧房，繼續新婚生活最美滿的那一章。
當他把她放到床上，只見她眼神迷濛、紅唇嬌艷，深情款款地對他說：「品軒，我愛你……」
雖然他不愛她，男性自尊卻是超愛聽這種話，讓他很順口就說出甜言蜜語。「我也愛你，我的好老婆、乖老婆。」
女人就像花朵，需要愛情才能綻放，看她一天比一天更耀眼，他決定繼續如此灌溉她，只要讓她感覺到被愛，他就能擁有並享受她的美，何樂而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