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他們複合了嗎？喬思凌心想應該沒有，只是她每天都會見到林品軒。
他們戀愛了嗎？她想應該也不算，說是戀愛不如說是照顧傷員，因為他右手骨折，日常生活上不太方便，但他不想讓傭人代勞，不是自己掙扎就是拜託她。
於是每天下午五點半，婦產科診所門口會有台黑色轎車，有位司機送林品軒來等她下班。
當她走出診所門口，林品軒就會給她一個燦爛笑容，像個紳士般替她打開車門。有時他們會找家餐廳吃飯，有時則到她的公寓煮飯，直到晚上十點，司機再開車來接他回家。
她不好意思到林家去，怕會遇到他的家人，目前她和他的關係暖味，說什麼都怪怪的。
兩人相處的時間內，她必須喂他吃飯，但她覺得他是故意耍賴，其實他可以自己來。
另外她還要幫他洗澡，這才是酷刑中的酷刑，首先她得把他脫光光，雖然他的左手也能幫點忙，大致上仍由她進行，當她脫去他最後一件衣服，他身上某部位就抬頭對她招呼。
「抱歉……」他一臉不好意思，做個男人就是身不由己。
「沒關係。」他們畢竟做過夫妻，她也不是第一次看他這樣，事實上她還有點懷念呢。
「只有對你－才會有反應。」他忍不住要解釋。
「知道了，右手舉高，小心點。」她在他的繃帶上綁了個塑料袋，以免進水。
她先替他洗頭，打濕身體，抹上沐浴乳，沖水擦身，速戰速決，免得影響他身上一些還沒好的傷口。
清潔任務結束后，她身上的T恤和短褲也濕了（這不是雙關語），反正夏天裡幹得快，她決定不去理會，只有他非常介意似的，緊盯住她衣服緊貼的胸前，男人就是男人！
兩人轉到卧房，她替他穿上衣服、吹乾頭髮，拍拍他的肩膀說：「好了，就這樣。」
「謝謝。」他對著她的胸部說話，她連翻白眼都懶了。
「不客氣。」現在才八點，她知道他不會提早回家，就算是看她打計算機、做家事，他也要待到十點才肯走。
今晚他顯然有更好的主意，瞧他舔了舔嘴角，像個想吃糖的小孩。「思凌，我可以抱你一下嗎？」
「嗯哼。」她故作輕鬆地回答，兩人之間的吸引力有時緊繃到讓她不自在。
他輕輕把她摟進懷中，她可以聞到他清新的氣息，她的沐浴乳用在他身上怎麼會這麼有男人味？他結實的胸膛散發熱力，貼著她微濕的T恤，忽然她很想洗個冷水澡，降溫去火。
他收緊雙臂，滿足地嘆息了一聲，但很快又不滿足了。「我可以親你嗎？」
這提議聽起來非常誘人，放縱熱吻卻不是複合的好方式，於是她輕推開他說：「我們應該放慢速度，不要急在一時。」
「對不起，我太衝動了……」他把臉埋在她發間，閉眼喘息。
「不用說對不起，因為我也很衝動。」天曉得她是哪來的自制力，她只想把他撲倒！
「那太好了，我們果然是絕配。」
兩人相視而笑，眼中除了慾望還有更深沉的東西，那是對他們未來的期許。
「來，我們到客廳一起工作吧。」她牽起他的手，兩人坐到小沙發上，各自打開筆記型計算機，肩靠著肩做自己的事，除了鍵盤聲還有談話聲。
雖然離婚前他們也常聊天，但不曾深入討論過什麼，現在他願意說出心裡的話，也更懂得聆聽她的意見、尊重她的想法，這種心貼心的感覺多踏實。
所謂的伴侶除了肉體的吸引力，應該也是心靈上的知己，她衷心期盼他們能達到那境界。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是九點五十九分，她提醒他說：「你該回去了，司機應該已經到了。」
「我不想回去，我想留下來。」他摟住她的肩膀，在她耳邊低語。「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我會很乖，我不會亂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每到這時候他就會開始撒嬌，她每天目睹還是覺得很訝異，這男人卸下心防之後根本是個小孩！但要是留他過夜一定會出事，兩人之間總要有個人理智一點。
「不行，我們說過要慢慢來。」
他長長的嘆口氣。「好，都聽你的，明天見。」
「晚安。」她摸摸他的頭，瞧他那哀怨表情，幾乎忍不住想給他一個吻。
告別當然需要擁抱，他非常堅持自己的權益，抱了她好久才慢吞吞地走出門。
她依依不捨地送他離開，感覺甜甜酸酸的像初戀一樣，但她相信等待是有意義的，等到他們更了解彼此、信任彼此，再進入激情地帶會更美好。
在她內心深處仍有一絲不安，無法完全信任他的改變，誰知道希望會不會再帶來失落？
就再過些日子吧，他身上的傷會康復，她心中的傷也會平復，到時候誰也阻止不了他們相愛。
經過十多天的調養，林品軒的右手終於痊癒了，雖然還不能提重物，但他想碰什麼都沒問題了。
周日早晨，他迫不及待的開車去找前妻，或者該說是女朋友？他們現在的關係很微妙，他能了解她想一步一步慢慢來，畢竟是第二次跟同一個人戀愛，不能再犯同樣的錯，打穩感情的基礎最重要。
有時想想真的很神奇，思凌是一個這麼有智慧、有原則的女人，過去他怎會傻到以為她很傻？其實最大的傻瓜是他自己，幸好發現得還不算太晚。
決定不再演戲之後，他就像脫韁野馬一樣，在她面前變得幼稚又任性，這就是他十一歲以來隱瞞的本性嗎？想到她一臉無奈卻又寵溺的表情，他只想融化在她溫暖的懷中。
來到她的公寓，他按下電鈴，等門一開就興奮道：「早！」
「早……」喬思凌還穿著睡衣，揉了揉眼睛說：「現在才八點，星期天你就不能睡晚一點嗎？」
他提起手中那一袋早餐，微笑道：「早起的美女有早餐吃，你去洗個臉，今天我來伺候你。」
「我的手又沒骨折，哼。」她轉身走進屋裡，隨手拉開窗帘。
她的背影讓他瞬間目瞪口呆，因為在晨光照射中，她半透明的睡衣變得全透明！她沒穿胸罩，只有一件黑色小褲褲，看著那翹臀、那長腿、那裸露的肩膀………老天，他只是個男人，他能承受的有限啊！
如果說在他們複合的進度中有任何痛苦，那就是他必須忍耐再忍耐，如此痛苦又融合著甜蜜，為了得到思凌的信任，他無論如何都得撐下去。
她沒察覺他的異樣，轉過身來說：「等我一下喔！」
他全身僵硬，某部位急速充血，只因她胸前的美景太迷人，可惜一閃而過，她已走進浴室梳洗，出來時換了一套沒露點的衣服，對此他不知該慶幸或抱憾。
「來，我準備了很多好吃的。」他坐到餐桌旁，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這麼豐盛，你要把我養成母豬啊？」她坐到他腿上，雙手很自然的摟住他，至今他們的親密程度只到擁抱，他只能默默祈禱早日升級。
「把你養胖一點，我就要把你吃掉。」
「嗯哼，不好笑。」
不好笑的笑話還是惹得他們大笑，接著他開始喂她吃早餐，之前有勞她服務，今天就讓他來報恩，尤其他很樂意充當紙巾，擦去她嘴角的任何東西，如果能用舌頭而不是手指就更好了。
「今天你想做什麼？」
「我得去買些東西，有客人在催了。」
「我陪你，我的手已經好了，可以當司機和搬貨工人。」他自告奮勇想幫忙，這陣子多虧有她照顧，該是他表現的時候了。
她嘟起嘴，不太肯定的說：「我怕你會覺得很無聊，你不用忙你的事嗎？」
「我是很忙啊，忙著陪你。」
「謝謝你，但你不用這麼周到，我不想給你壓力，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明白她不需要完美的他，而是誠實的他，因此他直接說出此刻的心情。「我只想跟你在一起，我沒有其它更想去的地方。」
她終於被他說服，給他一個溫柔的笑。「好吧，如果這真是你想要的，我當然很高興你能陪我。」
「對了，我也想拜託你做採購助理，可以嗎？」事實上他是想拜託她做女友和老婆，不過能拉近關係就盡量拉，總有一天會拉到他們命運的紅線。
「沒問題，你想買什麼東西？」
「呃……領帶、襯衫、襪子，還有內衣褲，以前都是你幫我買的。」他不想就罷，越想越多。「還有咖啡豆、茶包、糖包，我都用完了，劉管家買的我不喜歡。」
他可以處理天文數字的投資案，採購日常用品卻是一竅不通，離婚後不是交代秘書就是管家，現在該是恢復好習慣的時候了，他想要依賴他的女人，想要她替他做決定，沒錯他就是一個小孬孬……
「知道了，今天我們就去幫你買齊，你說好不好？」她撥亂他的頭髮，寬容的表情當他像個小孩，但他不介意，面對他心愛的女人，他可以盡情做個傻瓜。
出了門，他們開車來到大賣場，手牽手一起走著，他忍不住問：「我們這樣像不像男女朋友？」
「也許吧。」她不否認也不承認。
他做出受傷表情。「這位小姐，你很難追耶！」
「沒錯，所以你要加把勁，我也想早點被你追到手。」
「是！」一步一腳印，總有一天追到她。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林品軒只要負責推推車，沒什麼意見可發表，喬思凌採購了各類產品，表情冷靜而專註，像個嚴謹的科學家，他第一次看到她這一面，原來購物也是一門學問。
若叫他挑選可能要花上一整天，還會被店員牽著走，買到送人不適合、自己也不想要的東西，因此他不禁要稱讚：「思凌，你好酷喔！」
「只要事先研究，多方評比，加上現場判斷，就能做好一筆劃算的交易。」
她說得平平淡淡，他聽得深深佩服。「哇，你要不要來我公司當講師？」
「傻瓜，我當你一個人的講師就夠了。」她搖搖頭，不把他的話當真，繼續往下個目標前進。
望著她堅定的身影，他忽然有個莫大領悟，傻瓜和天才之間確實只有一線之隔，原本他自以為天才，把她當成傻瓜，結果他錯得多離譜！
幸好現在還來得及，他可以開始崇拜她、仰賴她，愚蠢的大男人終於學會尊重女人了。
結束了大採購，兩人推著推車到停車場，將大大小小的購物袋塞進車內，林品軒發動車輛問：「還要不要再買什麼？需要去別的地方嗎？」
「已經買得差不多了，你想去哪裡都好，換我來當小跟班。」喬思凌給他一個感謝的笑容，他耐心地陪了她大半天，接下來應該讓他做決定。
他伸手抓抓頭髮，略帶猶豫問：「那個……要到我家去坐坐嗎？」
「去你家做什麼？」
「我們可以聊天、吃東西、看DVD，我還有買Wii，我們可以一起玩！」
「可是……如果你家人看到我會怎麼想？」這是她唯一顧慮，上次在醫院的經驗不太愉快，跟前夫交往就是有這種壞處。
「我才不管他們怎麼想，我只在乎你怎麼想，思凌，你想去我家嗎？」
當他那樣專註凝視她，她感覺像是第一次看到他，奇怪，他的雙眼原本就這麼清澈嗎？是否他已拋開面具，對她完全坦白了？無論如何，她無法拒絕如此可愛的他。
「好，我們走。」
「耶！」他歡呼起來，可愛程度加倍，沒想到她會用可愛來形容他，人果然是會變的。
很快來到林家，幸好在大樓中庭沒碰到熟人，他們手中有不少東西，因此搭了電梯來到四樓。
事隔半年，喬思凌再次走進這棟房子，上次是收拾行李、大吵一架，這次卻是一起購物回來，人生變化多麼難料。
林品軒放下購物袋問：「想喝果汁還是喝茶？」
「喝茶好了，謝謝。」
她默默觀察四周，擺設跟當初完全一樣，桌上相框仍是他們的結婚照，這表示他一直沒忘了她，也不想找替代人選嗎？忽然她覺得自己太固執了，繞了這麼一大圈，還要讓彼此等多久呢？
「來。」林品軒走到她身旁，把茶杯放到她手中。「想先看電影還是玩遊戲？」
「玩遊戲好了。」看電影的話她很難專心，只會盯著身旁的可愛男人。
「好！等我一下。」他拿出主機、光碟和幾條電線，插好了插頭，又拿了兩個控制器對她說：「這可以兩個人對玩，我前天才買的，跟我弟研究了半天，很有趣！」
「為什麼突然想買這個？」她記得離婚前他沒有這類興趣。
他尷尬一笑。「我是想說……也許你會喜歡，就會想來我這兒。」
「沒錯，我想我會很喜歡。」光是他這份心意就讓她喜歡得不得了。
第一個遊戲是拳擊擂台，她沒幾秒鐘就被打倒，睜大了雙眼控訴：「林品軒，你居然打我！」
「呃……這是拳擊，就是要打來打去，不然怎麼玩？」他一臉無辜，不知自己錯在哪兒。
「不管，你不可以打我啦！不然我要告你家暴。」
看她表情認真，他強忍住笑，縱容道：「好好，我讓你打，開心就好。」
打了幾次拳擊賽，她很快失去興趣。「都是我贏，不好玩，換別的吧！」
「這次選溫和一點的好了，我可不想被告家暴。」他挑了高爾夫球遊戲，對著寬大的液晶屏幕，兩人各自揮杆，但她老是抓不穩力道，一下進沙坑，一下掉水池。
「你要揮高一點再放開按鍵，這裡還有試打的功能，你看到沒？」
他的技術指導詳實，但她就是做不到，嘟起嘴說：「這也太難了吧？怎麼每次都不行？」
「來，我教你。」他乾脆站到她背後，雙手繞到她面前，握住她的小手和控制器，帶著她示範了幾次。
「我成功了！」沒想到玩遊戲這麼有趣，她這才發現自己很好勝呢！
「很簡單吧？再來一次試試看。」
結果她不只打上了果嶺，還差點一桿進洞。「哇！我們的組合太強了，謝謝教練。」
她心想他應該回去打自己的球了，但他還是不放開她，收緊雙臂把她納入懷中，低頭在她發間呼吸。「思凌，我可以親你嗎？」
氣氛一下變得好煽情，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她發覺背後有個硬物，絕對不是高爾夫球杆。
「好……但是只能親臉喔。」她無法說不，因為她也一樣期待。
他轉過她的肩膀讓她面對他，兩人默默凝望片刻后，他先吻過她的左臉、右臉，然後是額頭、鼻尖和下巴，最後停在她雙唇前一公分處，彼此呼吸都交融在一起了。
「這裡真的不可以嗎？」他的嗓音低啞，聽得她一陣抖意。
「你好貪心。」她一開口，兩人的嘴唇「意外」碰到，他逮住了機會就不放，立刻加深了這個吻。
他先是舔弄她的上下唇，耐心等待她的響應，小心翼翼地探入她嘴裡，直到她發出陶醉的呻吟，當她忍不住伸出舌尖，他除了與她共舞，也他才放膽品嘗她的滋味。
所有不該融化的都融化了，彷彿回到他們的第一次，她忘了所有不安和考慮，只能融化在他的熱情中。
熱吻之餘，他還拉開她的上衣，撫弄她腰間的肌膚，她沒有抗拒，他就順勢往上，雙手同時攀上她的雙峰，公平的給予適當關愛。
「品軒，我們不可以……」她不知自己是哪來的力量，居然還能喊卡。
他立刻停下動作，雙手乖乖放回她腰間，喘著氣說：「抱歉，我又太衝動了……」
「我原諒你，因為感覺真的很好。」好到她差點忘了自己的堅持，到底在堅持什麼也忘了。
比賽中止，兩人坐到沙發上休息，誰知高爾夫球會是這麼激情的運動？
他把頭靠在她肩上，低聲傾訴：「思凌，我知道我們應該要慢慢來，但是今天晚上你可以留下來嗎？我一個人睡那張床太大了，離婚後我常失眠，還會作惡夢。」
這番話讓她心疼不已，他並不如表面看來那樣OK，每個人都有脆弱的時候，如果她能為他做點什麼，為什麼不呢？「好啊，可是我沒帶換洗衣服。」
他抬起頭，露出驚喜笑容。「放心，你走的時候有些東西沒帶走，還放在原來的地方，我記得有一些衣服，不然穿我的也行。」
「你怎麼沒把我的東西丟掉？」
「因為我總覺得你還會回來……回來我們的家。」
他的笑容流露些許憂傷，許多話想說卻難以開口，於是她告訴自己，該是往前邁開一步的時候了。「今天我留下來過夜，可是你要乖乖的喔！」
「我會很乖的，除非是你強迫我。」
「沒錯，你只有被我強迫的分，認命吧！」
「是！」他在她唇上輕輕一吻，頗有感觸的說：「以前我們每天一起睡覺，我不覺得有什麼稀奇，現在才發現簡單就是快樂，可能因為我長大了，以前我自以為聰明，其實笨得要命。」
她不能讓他這麼說他自己，因為這不是事實。「誰說的？從以前到現在你都有很多優點，你懂得察言觀色，安撫我的不安，體貼我的情緒，謝謝你對我這麼照顧。」
「就這樣？沒別的了？」
看來他是個需要很多讚美的孩子，她從善如流道：「你長得帥又有氣質，身材一級棒，接吻功力超強，讓我一下就融化掉，這樣滿意了嗎？」
「非常滿意。」他心情轉好，也許是太好了，脫口而出：「對了，我們可以一起洗澡嗎？」
「作夢！」得寸進尺的個性還是一點都沒變！
當晚，喬思凌沒回自己的公寓，睡在前夫的床上，兩人相擁而眠，她真的回到家了。
從那天起，每到周末兩人總要一起過夜，不是在她家就是在他家，林品軒對此非常珍惜，能有思凌躺在他懷裡，夜裡總是睡得特別好，他幾乎沒再作惡夢了。
每次見面他們都要擁吻，像青少年一樣停不下來，但就算什麼都不做，她的陪伴也能讓他滿足。
接下來就等她點頭再做他老婆了，但他不用規劃進度，該來的時候自然會來。
「品軒、品軒，你醒醒！」
是誰在喊他？發生什麼事了？林品軒睜開朦朧睡眼，看到床邊的檯燈亮著，而喬思凌正一臉擔憂地望著他，他迷惑地問：「怎麼了？」
「你作了個惡夢，現在沒事了。」她給他一個微笑，有點勉強的微笑。
「喔……」他搖搖頭，想起惡夢的內容，有點模糊卻又忘不了。
「你還好嗎？要不要喝水？」
「不用了，我只想要你。」他抱住她溫暖的身體，這就是他需要的藥方。
她伸手在他背上輕撫，柔聲問：「你作了什麼惡夢？你叫得好大聲。」
他沒對任何人說過他的夢，但在她面前他不想再保留。「我夢到我爸、我媽，還有你……我爸跟別的女人走了，我媽也嫁給別的男人，然後你說你不要我……我可能一直很怕被拋棄吧，所以不知道怎麼去愛，因為我得保護自己，不想失望，不想受傷。」
她深吸口氣，立刻承諾道：「我在這裡，我不會走的。」
「你會永遠跟我在一起嗎？」
「我……」她一時說不出話。
「我愛你，你可能不會相信我，但我真的愛你，我不能沒有你……」他不知該怎麼讓她了解，過去他說過太多次我愛你，卻不是發自真心的，就像個放羊的孩子，她還能信任他嗎？
她捧住他的臉，望進他的眼說：「我也愛你，我從來沒有停止愛你，雖然我曾經放棄你，我沒有辦法不愛你。」
「真的？你不是在安慰我吧？」他做了什麼好事能得到這般幸運？他真的可以愛她也被她所愛嗎？
她不再多說，直接吻上他，他立刻熱烈響應，沒什麼能比她的唇更讓他信服，這個吻跟平常不太一樣，她特別主動、特別投入，吻到最後還問了句：「品軒，你想要我嗎？」
「當然，每天都想，想得頭都痛了。」大頭也痛，小頭也痛，男人真辛苦，上下兩個頭。
「如果是現在的話，會不會太快？」
「你確定？我不希望你有壓力，我一點都不急，我可以繼續等。」他沒忘記自己的承諾，他要尊重她的意願，等到她完全準備好的時候。
「唉，不想要就算了。」
她轉身背對他，雙肩開始顫抖，他嚇得呼吸都暫停了，他到底是怎麼把她惹哭的？剛剛他們才說愛著對方，幸福又美滿，為何一眨眼就變了調？
下一秒鐘，他聽到她壓抑不住的笑聲……吼，這個壞女人！……「看我怎麼處罰你！」
他轉過她的肩膀，吻上她盈盈的笑臉，這下他不客氣了，除了熱吻濕吻舌吻，雙手更是動作利落，很快就讓兩人變得赤裸，把自己貼在她身上又搓又揉。
整整一百九十三天沒做這件事（對，他是有在數日子），他擔心自己會有點生疏，幸好男兒本色仍在，加上她的美和她的媚，他立刻找回獸性本能。
「人家不能呼吸了……」她躲開他貪婪的唇，邊笑邊喘。
「現在才剛開始而已，我要處罰你到天亮。」他嚴厲警告，玩弄純情男人心是不可原諒的。
她一點都沒被嚇到，還嘟起嘴說：「你都三十歲了，太逞強不好喔！」
「喬思凌，這是你自找的！」他立刻朝重點攻擊，惹得她嬌喘連連，小手也在他身上流連，看來她跟他一樣都等太久了。
當挑逗變成折磨、前戲讓人不耐，他終於緩緩進入她，不太放心的問：「這樣可以嗎？」
「可以……」她含著他的大拇指，又吸又舔的。「可以再用力一點嗎？」
小妖精！他差點因此爆發，強忍住失控的衝動，他更拉開她的雙腿，忽快忽慢的律動起來。
看她一臉陶醉，他想確認她的心情。「你是我的女人，對不對？」
「我是你的，就像你是我的一樣……」
「沒錯，我是你的男人，我只屬於你一個人，千萬不要放開我！」戀愛中的男人不需要自由，他不怕被綁住，只怕她放手。
快感不斷累積，一波一波越來越激狂，兩人身上都染了一層薄汗，在呻吟中一起得到解脫，這是他們離婚後的第一次，感覺比以前更強烈許多，他恍然間明白，身和心的結合才叫完美。
他翻過身躺到她身旁，將她擁進他懷中，等到呼吸平順些了，他才吻過她的額頭說：「思凌，我會用一輩子來證明，我是真心愛你的。」
她的眼神迷離，笑中已經含淚。「我也會給你一輩子的時間，讓你用每一天來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