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每個人都各自離去后,不算大的辦公室里就只剩紫若和易擎天,四周的氛圍沉悶緊繃。
「麻煩右手伸直,謝謝。」紫若量完易擎天的肩寬后,首先打破沉默,用著百分之百的公式化語氣說道。
易擎天沒有任何為難,伸直了手,但卻天外飛來一句:「你很討厭我!」
「嗯?」易擎天的話,讓紫若為之一楞,但清楚他話里的內容后,仍繼續手上的工作,對那一句說得相當準確的話,充耳不聞。
記下易擎天手臂的長度后,一直站在他身後的紫若又說道:「麻煩兩隻手伸直。」
對於紫若的充耳不聞,易擎天並沒有再追問,不過他也不是個會善罷干休的人,他知道現在需要量他的胸圍,而他也順從的伸直兩隻手,但卻轉過身,和紫若面對面,帶著微笑對著她,眼底則滿是挑釁。
他是故意的!
看出易擎天的刻意舉止,紫若的心底有把無名火正悄悄燃起,不過被她迅速的壓抑下來。
就剩幾個地方了,再忍耐一下。她在心裡這樣的告誡自己。
忍下想一拳揮掉易擎天討人厭的微笑,紫若也回以一個只是扯了扯嘴角的假笑后,便借故翻翻量身記錄本,然後用著很不高明的手法,繞到易擎天的身後去,她才不想面對面量他的胸圍,萬一他有口臭,肯定被他熏死!
但易擎天可沒那麼輕易如紫若所願,再度轉過身,和她面對面,臉上的笑容依舊,但透出幾分嘲笑紫若膽小的意味。
面對易擎天的挑釁,紫若臉色一僵,隨後也作了個決定。
量就量,誰怕誰?大不了憋著氣就好了!
紫若拉了拉量尺,一臉彷彿即將赴戰場的模樣走近易擎天,然後微彎著雙膝,拿著量尺繞過他的身軀,飛快的確認尺寸后,連忙快步離開他,在記錄尺寸的同時,大口大口吸著氣。
而此時,紫若的身後傳來一陣訕笑。
「難道我身上有什麼難聞的味道,讓設計師你還要憋著氣替我量身?」
「沒這回事,我只是對某些味道有點過敏而已,請別見怪。」順了呼吸后,紫若隨便想了個借口搪塞后,又繞到易擎天的身後,替他量著腰圍。
「喔!是對味道過敏?還是……對人過敏?」易擎天興味十足地說道。
「當然是對……味道。」
「是嗎?」易擎天的口吻里擺明著不信任,但他並不急著戳破紫若的謊言。
而紫若也不想管易擎天相不相信她所說的話,現在她只想儘快做完事,然後離他遠遠的。
量完腿長,紫若確認記錄表的每個欄位都填上數字,沒任何遺漏的地方后,鬆了口氣的說道:「易先生,尺寸我已經都確認好了,等衣服做好,我會再請你過來試衣服。」
「你確定都量好了?」
這個人疑心病還真重,老是懷疑她說的話!雖然她之前是說過些謊,但這攸關她專業的問題,竟然還懷疑,實在看不起人耶!紫若撤了撇嘴,在心裡埋怨。
「易先生,我很確定,如果你不放心,我不介意再替你量一次身。」
「我當然不是懷疑設計師的專業,只是……」易擎天拉拉腰上的皮帶,用著取笑意味相當濃厚的語調說道:「我今天終於知道,原來量腰圍是需要連皮帶一起量!」
易擎天調侃的話,今紫若的臉色是青一陣紅一陣的,她竟然犯下這麼要不得的錯誤!
天啊!找個地洞讓她鑽下去吧!
「是……是我的疏忽,請解開皮帶,讓我再量一次。」紫若困窘的承認錯誤,但易擎天嘴角邊那抹得意的笑,卻讓她的眼竄起火星。
再忍一下下就好!
「我了解,女人只要一見到喜歡的男人,總會有些疏忽。」易擎天意有所指的說道。
他意思是……
「誰喜歡你啊?」紫若惱羞成怒的瞪著易擎天,但隨即想到她得忍耐,要不然就前功盡棄了。
於是她咬著下唇,垂下眼,說著違心之論:「易先生這麼……帥,當然會有很多女生喜歡。」但絕不包括她。
「為了生意這麼的低聲下氣,你這樣的態度,我還真看不習慣。」易擎天戲謔的看著紫若道。
紫若睨了他一眼,然後皮笑肉不笑地老實回道:「人在江湖啊,」
「這樣吧!」易擎天向前走近,和紫若僅有半步路的距離,一手抵在桌邊,一手插進西裝褲上的口袋裡,建議道:「我保證絕不會因為你惡劣的態度而取消禮服的訂製,你大可把你真正想對我的態度表現出來!」
「呵呵……」紫若假笑數聲,她才不會相信他的話咧!
「為了不耽誤您寶貴的時間,麻煩請將皮帶拿下。」紫若向後退了一步,拿起量尺,等待著。
而易擎天卻是雙手交握在胸前,站在紫若的面前,露出相當有趣的笑容,看著她道:「我不趕時間,如果你趕的話,我不介意!」擺明了紫若不把對他真正的態度表現出來,他就不想解開皮帶,除非……紫若自己來.
「你……」易擎天的舉止讓紫若氣得漲紅了雙頰,她沒想到他竟然會有這麼無賴的舉動。
「麻煩請拿下皮帶。」紫若沉著氣再說一次,可是火氣已瀕臨爆發的邊緣。
「你害羞的模樣,還挺好看的!」
「害羞個頭啦!」紫若怒吼了一聲,便氣憤的上前扯著易擎天的皮帶,反正身為服裝設計師的她,又不是沒扯過別人的皮帶。
「紫若,沒……事吧?!」紫若方才那一聲怒吼,隨即引起其它人的注意,綠吟是第一個衝出來看有什麼事發生的人,結果看到的情景,就是紫若正拉扯著易擎天的皮帶!
「易大哥?」
「紫若?!」
詩羽、橙冰,就連陸振宇也看到這一幕,而紫若這才發現自己雙手正停留在易擎天全身最敏感的地方,霎時她感到無地自容,恨不得當場消失算了。
「設計師等不及,所以先幫我解開皮帶。」易擎天很好心的為大家解釋所看到的情形。
但聽在眾人的耳里,尤其是紫若,真巴不得他閉上嘴。什麼等不及解開他的皮帶?!她等不及什麼?!真是越描越黑!
雖然內心怒濤翻湧,紫若仍故作鎮定,不疾不徐的將皮帶抽出,然後交給橙冰,說了句:「只剩腰圍尺寸還沒量,我上一下洗手間,這裡交給你了。」語畢,她便踩著沉穩的步伐,離開眾人的視線。
雖然用「尿遁」的手法很不高明,但紫若也無計可施!
「還有胸圍,吸氣時的胸圍尺寸還沒量。」易擎天刻意提高些音量,在紫若的身後說道。
紫若毫無疑問的聽到他的話了,腳下的步伐停頓了一下,隨即她緊握著雙拳,然後奮力的將洗手間的大門關上。
「哈哈哈……」易擎天得意的笑聲,相當刺耳的傳進紫若的耳里。
兩人之間的一舉一動,看在其它人眼裡,實在是有些莫名其妙,而女主角離開后,眾人目光很自然地便集中在男主角易擎天的身上。
收起笑容,易擎天無視其它人探究的眼光,只簡單的對橙冰說了句:「量吧!我趕時間。」然後展開雙手,等待著。
「喔!好……好的。」
幾秒鐘后,量完身,易擎天指定了個他有時間試穿衣服的日子,便愉快的帶著詩羽離開。
留下的其它人面面相覷,都很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只是從紫若那裡,也只得到一句「沒什麼!」的答案。
既然紫若不想多說,其它人也不便再多問,反正看起來似乎真的沒發生什麼事,交易也沒被取消,這一段插曲,就這樣暫告結束。
禮服設計的過程相當順利,不論是婚紗、宴客的晚禮服,或是新郎所需的西裝,紫若都在易擎天限定的時間內完成。
只是在紫若設計禮服的過程中,不禁產生了個疑問——
三個星期前,詩羽才想找她設計婚紗,兩個星期前,才決定由她設計禮服,而現在距離婚禮僅剩一個星期,如果詩羽他們已經拍了婚紗,按照常理,婚禮上所需的禮服,應該會找拍攝婚紗照的公司訂購。
難道他們還沒有拍攝婚紗照?
如果還沒,現在怎麼來得及!?
肯定是詩羽的霸道新郎,找了個沒有時間的爛借口,才拖到現在。
所以為了這可能的原因,紫若又替詩羽挑了些現成的白紗禮服,包括她又特別設計的禮服,大約十套,準備供詩羽好好選擇。
她希望詩羽成為一個美麗、快樂又幸福的新娘!
不過一想到詩羽的新郎是那個自大狂易擎天,紫若不由得替詩羽擔心,他會是個疼老婆、愛老婆的好男人嗎?
算了!反正這又不是她可以掌握的事,現在她唯一可以掌握的,就是設計出漂亮的禮服,讓詩羽成為令眾人讚歎的美麗新娘。
「紫若,易擎天來了,」橙冰在禮服間門外,通知著。
「好!橙冰,麻煩你請他們進來吧。」
「只有易擎天一個,聽他說詩羽等一下就來,他從公司直接來這裡,詩羽從她家過來,他們沒一起來。」橙冰解釋道。一開始她也認為即將結婚的他們,應該會一起來試穿,所以當她只看到易擎天出現的時候,便好奇問了一下。
「喔!那就請他先進來吧!」紫若沒想到又要單獨面對易擎天了,這讓她不由得一陣頭疼。
「易先生這邊請。」
「謝謝!」
「易先生,你好。」紫若雖然討厭易擎天,但該有的禮節她還是有的。表面功夫做完后,紫若對著橙冰道:「外面忙嗎?如果不忙的話,可以幫我一下嗎?」她實在不想和易擎天獨處。
「這……」橙冰為難的搖搖頭,指了指外頭。
她明白紫若的難處,但越接近年底,結婚的人也越多,再加上之前媒體的報導,提升不少花嫁幸福館的知名度,生意越來越好,現在外面就有好幾對等著服務的客人,她實在愛莫能助。
「我明白,你忙吧!」紫若都忘了最近婚紗館有多忙碌,唉……該面對的終究逃不了。
待橙冰離開,易擎天帶著嘲諷的語氣道:「怎幺?不敢跟我單獨相處,還要人陪?」
「怎麼會?你想太多了。」紫若有點心虛的急忙回應,隨即平靜心情,讓自己戴上專業的面具,準備迎戰。
「麻煩先換上這套,看是否合身?」紫若將掛在架上的黑色西裝拿了下來,遞給易擎天。
「雖然在量身的過程,發生不少的疏忽,不過我相信設計師做出來的西裝,應該不至於會長短不齊。」易擎天刻意提起紫若犯的疏失,取笑道。
「易先生,我必須聲明,那一天所發生的疏忽,都是因為……」
「因為什麼?」
「因為……」紫若很想將對易擎天的成見一古腦全部說出,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解釋道:「因為沒能替詩羽布置婚禮而有些難過,所以才會發生那些失誤。」
「真是這樣?我還以為是因為你喜歡上我,想引起我的注意,才……」
「請你別這麼自大好嗎?」紫若忍不住了,易擎天這番話就像點燃了導火線般,將她早壓抑不住的怒火,瞬間引爆,「這輩子我絕對不會喜歡上你的!」
「喔?為什麼?」對紫若的坦白,易擎天一點都不生氣,也不意外她會這麼說,反而相當有興趣知道,在女人堆里向來很吃得開的他,為什麼會被女人討厭?
「因為我討厭有錢又喜歡用錢砸人的人、長得帥又喜歡往自己臉上貼金的人、霸道又?副唯我獨尊的人!」雖然易擎天在紫若的心底,缺點難以數計,但現在她只想到這些。
「原來你討厭的所有特點我都符合,這就難怪了!」話雖這麼說,但易擎天看向紫若的雙眸,彷彿在探究著什麼。
對於紫若的率性,易擎天著實有些訝異,他可從不曾見過如此率性的女孩,說話又這麼坦白,全然不同於他所認識的其它女性.
這實在相當有趣!
而紫若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於是將易擎天一直未接過手的西裝,拿到試衣間掛上,然後說道:「你說過不會因為我的態度不佳而取消這筆交易,這話應該還算數吧?」
「當然!」
「既然話說開了,我對你的態度也不會改變,所以可以麻煩你換上衣服,好讓我們趕快把正事解決,減少我們衝突的產生吧!」不再壓抑自己真實的想法,讓紫若的心情頓時舒暢不少。
「衝突?我怎麼不記得我和你之間有過什麼衝突?」易擎天走近紫若,臉上掛著一抹難以理解的笑容。
「不記得就算了,這並不重要。」反正只是她個人的偏見,「為了不耽誤你寶貴的時間,還是麻煩你……」
「這事不急!」易擎天打斷了紫若的話,導回先前的話題:「至於你剛剛說的那些話,我倒有些不同的看法。」
「請說!」
「一個女人當著男人的面前說『這輩子絕對不會喜歡他』,這對男人來說是種挑戰,你知道嗎?」
「啊?」挑戰?挑戰什麼?
靈光一閃,紫若似乎了解易擎天的意思了,他該不會是認為她這麼說,又是故意想引起他的注意吧?!
她壓根兒沒這麼想過啊!
一思及此,紫若連忙開口解釋道:「我絕對不是想向你挑戰什麼,純粹只是不喜歡這類型的男人,而你正好符合,如此而已!」
「是嗎?」易擎天將一手抬高,倚在試衣間的門上,用著令所有女人都難以招架的性感雙眸,注視著紫若。
「沒……沒錯!就是這樣。」易擎天高大的身影,頓時讓不算大的試衣間變得更加狹小,一股強烈的存在感向紫若襲來,濃厚的男性氣味也向她籠罩著,壓迫得她近乎窒息。
「可是我還真想看看,當你喜歡上我……會是什麼模樣?」
天啊!他在說什麼?!他瘋了不成?
紫若奮力的將易擎天推開,咬牙切齒的道:「這位先生,請你記得,你是即將為人夫的人,怎麼可以對其它女人說這種話?你放心,我這輩子絕對絕對不會喜歡上你這種花心大蘿蔔的!還有請你記清楚,這句話真的不是向你挑戰什麼,而是句實話罷了。」
吐了口氣后,紫若決定終止這根本不該再繼續的話題,說道:「麻煩請你儘快試裝,雖然你不趕時間,但是我趕。」隨後她便將易擎天推進試衣間,然後用力將門關上。
真是氣死人了,氣得她、心跳加速,火冒三丈,冷氣的冷度都不足以幫她降火了!
就在易擎天換衣的同時,詩羽也到達婚紗館。
紫若隨即請她進行換衣的動作,而她則拿出其它的禮服,一一的掛在活動衣架上,直到聽到身後有開門的聲音,這才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過身去。
其實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易擎天強烈的存在感,早觸動紫若每根緊繃的神經,深吸口氣,紫若撫平莫名鼓噪的心跳,走向易擎天,並將所有心力專註在西裝是否合身上。
袖口、腰身、領口,一切似乎都沒問題,紫若一邊察看著,一邊看向落地鏡里西裝穿起來整體的感覺,卻在不經意間,對上易擎天一雙緊緊鎖住她的眼睛,那眼神隱含著令人不解的光芒。
下意識的,紫若垂下眼逃避他的眼神,但隨即想想這又沒什麼,於是又抬起雙眸,對上他的眼,用著沒有起伏的音調問道:「請問是否合身?」
「還不錯!」易擎天左眉挑了一下,對著紫若說道。
但這話聽在紫若的耳里,卻感覺另有所指。
什麼還不錯?!合身就合身,說什麼還不錯?
算了,紫若也不想繼續探究,她另外還準備了兩套白色的西裝要給他試穿,樣式和這款黑色西裝不同,於是她轉過身,將其中一件西裝拿到他的面前道:「再請你試穿這套,看這兩種款式你比較喜歡哪一種?」
「紫若姊,我好了!」這時,換好衣服的詩羽也走了出來,看到一身英挺帥氣的易擎天,直呼道:「易大哥,你……你好帥喔!」小女孩嬌羞的表情,在詩羽的臉上展露無遺。
「你也很漂亮。」易擎天走了過去,拉起詩羽的手,上下打量稱讚道。
「對了,我們需要拍張婚紗照,請幫詩羽的頭髮做個簡單的造型。」易擎天對著紫若說道。
「婚紗照?今天嗎?這可能有些趕,而且恐怕也只能在室內拍攝,不過沒關係,我們的攝影棚有許多別出、心裁的設計,一定會幫兩位拍出美美的婚紗照的,那等詩羽確認所有禮服之後,我們再開始拍攝的工作。
「不用這麼麻煩,就我們身上穿的,拍個幾張就好。」
「可是……」紫若不解。
「紫若姊,我們不是要拍你所說的那種婚紗照……」詩羽有些失落的解釋道:「只是要拍張放在婚宴上的照片而已。」
「那你們已經拍了我說的那種婚紗照了嗎?」
「沒……沒有,易大哥最近比較忙,他說過些時候有空再拍。」
「原來!」看著詩羽落寞的神情,紫若很想替她抱不平,但隨即作罷,畢竟她又沒什麼資格批評這一切,但她還是忍不住用著指責的眼神看,易擎天一眼。
「好吧!那我請橙冰幫你做個美美的造型,你等一下。」
半個鐘頭后,易擎天和詩羽一起站在藍色布景前面,拍下了幾張看似甜蜜的婚紗照。
照片拍完后,易擎天則換回自己原本的西裝,這讓紫若不解且不滿的問道:「易先生,我還準備兩套的西裝,請你換上……」
「尺寸如果和黑色那套一樣,就沒問題了,我會派人過來拿。」
語畢,易擎天對著詩羽道:「其它的禮服喜歡就交代她們,我會派人一併將禮服帶去給你的,公司還有事,我先走了!」
易擎天輕拍了下詩羽粉嫩的臉頰后,便轉身離去,只剩下一臉悵然的詩羽留在原地。
「詩羽,這件禮服很適合你,很漂亮,你覺得呢?」詩羽身上這件淡藍色禮服,不但將她美好的腰身展露無遺,更襯托出她迷人的肩線。
「嗯!很漂亮!」沒有太多喜悅,詩羽只是淡淡的附和道。
易擎天一離開,詩羽臉上的笑容隨即消失,即使紫若想盡方法要讓她的歡顏再現,卻徒勞無功,這讓她心中不免對易擎天又有微詞。不過她仍儘力安慰詩羽。
「詩羽,我想易先生真的有事在忙,別想太多,再過一個星期就要當新娘了,臉上的笑容要多點才漂亮!」
「我……」想起一個星期後的婚禮,詩羽累積多日來的擔心害怕,在這一刻終於爆發,她雙眼含淚的看著紫若,低泣道:「紫若姊,我嫁給易大哥真的會幸福快樂嗎?」
詩羽的眼淚讓紫若一驚,雖然她也懷疑嫁給易擎天會幸福嗎?但為了安撫詩羽的心情,還是說道:「傻瓜,你怎麼會這麼想?當然會幸福啊!」
將整盒面紙拿了過來,她抽出一張替詩羽擦拭著。
「真的嗎?雖然爸媽也都這麼說,但連婚紗照都抽不出時間拍,以後嫁給易大哥,他可能也抽不出時間陪我吧?」詩羽吸吸鼻子,將滿腹的擔憂全盤說出。
「平常到公司找他,他都說沒事別往公司跑;難得抽出時間約會,我們也只是很平常、很安靜的吃著飯,然後他就送我回家,這跟朋友說的戀愛一點都不一樣!
大家總說嫁給像易大哥這樣多金又帥的男人有什麼不好,但究竟又有什麼好,我大學才剛畢業,才二十齣頭,為什麼就急著把我嫁出去?我根本一點結婚的念頭都沒有……」詩羽說著說著,眼淚又冒了上來。
「那你喜歡易先生嗎?」紫若直接問著重點。
「我……我不知道。」詩羽思索了一會,不確定的道:「應該……應該喜歡吧!畢竟易大哥長得這麼帥,雖然他沒有說過任何情人間的甜言蜜語,但每次見到他,我總會心跳得好快,這應該就是喜歡吧?」
「既然你認為是喜歡就好了。」可是在她聽來,卻覺得這只是小女孩一時的迷戀而已。
詩羽拭著眼淚,忽然說出一句:「紫若姊,如果你是我,會想嫁給易大哥嗎?」
「當然不會!」紫若想都不想的直接脫口而出,「我一定逃得無影無蹤!」
「為什麼?」
「因為……」紫若發現她似乎反應太激烈了,況且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說出這種話,於是連忙改口道:「因為你說你喜歡易先生啊!而我不喜歡啊!所以當然不會嫁給易先生羅。」
「這樣啊……」詩羽思忖著,又道:「是不是只要你不喜歡的男人,你絕不會嫁?」
「那是一定的啊!這是一輩子的事,如果不喜歡,怎麼共度這麼長的時間?可是,既然你喜歡易先生,而易先生也喜歡你就好了,幹嘛想這麼多?就安心的做個快樂幸福的新娘吧!」
詩羽點點頭,但喜歡跟不喜歡正在她的內心拔河著。
她對易大哥究竟是喜歡還是不喜歡呢?
而紫若的一番話也讓她不由得猜想著,易大哥喜歡她嗎?
從認識他到現在,她可以肯定從不會聽到他說過喜歡她這類的話,如果他不喜歡她,為什麼要跟她結婚?
兩個不相愛的人在一起,怎麼會幸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