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逃!
她一定要逃離這裡!
她一定要!念羽熙不斷在心中,這麼告訴自己。
在她住院的這段期間內,就算閻尊勚沒空親自來看守著她,也會派一名看護,二十四小時地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因為他猜得到,她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地逃離這裡。
她試了好幾次,都宣告失敗,在完全無計可施之下,她終於決定狠下心,趁著看護轉身背對她要拿東西的機會,拿起柜子上的熱水瓶,大力地往看護的頭上一砸,看護當場慘叫出聲,痛到倒在地上爬不起來。
「對不起!」她倉促地向看護道了聲歉后,捉起她的衣服,就往醫院大門的方向衝去。
在幾乎快成功之際,她卻倒霉的在門口,遇上正要來看她的閻尊勚,她大驚失色,立即轉身往回疾跑而去。
閻尊勚當然看見她了,當他發現她居然可以逃到這來后,一股怒火直往上飆,他不敢想象,如果他晚來一分鐘的話,她是不是就逃脫成功了,那個該死的看護,很明顯的嚴重失了職,回頭他一定要她好看!
「站住!念羽熙你給我站住!」他在她後頭怒吼著,可惜他聲音吼得愈大聲,她跑得愈快。
「該死的,念羽熙,你再不停下來,到時要是被我捉到,我一定會扒了你一層皮!」他緊迫不舍地跟在後頭,並且不斷地對她撂下狠話。
二人一追一跑的情形,在醫院引起了不少人的側目。
「唔!」突來的一陣昏眩,讓念羽熙不自覺地放慢了奔跑的速度,她的傷勢尚未完全復原,現在如此劇烈的奔跑,無怪乎會引起昏眩。
她的頭好昏好重!
「看你還要往哪跑!」在她逐漸慢下來的同時,閻尊勚輕易的就追上她。
聽到他的聲音,她慌張地轉過身瞪著他,一方面要忽視愈來愈嚴重的昏沉,一方面還要防止他捉到她,她發現,這不是件容易的事,尤其在她體力愈來愈不支的時候。
她撫著牆壁,不斷的往後退,口中還不服輸地警告他不要接近她,雖然她的聲音有氣無力,聽起來一點分量也沒有。
「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居然敢逃跑?我開始懷疑,你是聰明過了頭,還是愚蠢到了極點!」他伸手要捉她,卻被她敏捷地躲掉了,這個舉動無疑是在他早就高漲的怒火上加油。
黑眸一沉,他憤怒地低喝,「過來!」
「不……」她搖著頭,眼前閻尊勚的影子,已經由一個變成三個,她知道自己再也支撐不了多久。
但,她還是不肯放棄,她好不容易才逃出來,她幾乎要成功了!她若沒撐到最後一秒鐘,她不甘願,她真的不甘願!
「過來!」他厲聲大喝,怒氣明顯比剛才還要更大。
她的臉色愈來愈蒼白,眼前的景象更是全部旋轉起來,她再也看不清眼前的任何一樣東西,連閻尊勚的臉也看不到了,她只知道,天跟地都混淆在一塊,像漩渦般把她吸了去,她不支地踉蹌了下。
似乎是察覺她的異樣,閻尊勚正要舉步移向她時,就看見她整個人癱軟下來,他一驚,匆忙地跑向她,在她倒地的前一刻,及時抱住她。
「念羽熙?念羽熙!」見念羽熙早就失去了所有意識,他低咒一聲,飛快地抱起她,朝她的病房急奔而去,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把醫生給找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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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死了她的傷,如果沒那個傷,她現在絕對可以成功的逃走,真是該死極了!
可惡!
念羽熙自從蘇醒過來后,就不斷地責罵著自己。
閻尊勚踏入病房,就看見她生氣地捶著床鋪的景象。他冷冷地瞥了她幼稚的舉動一眼,徑自幫她收拾東西。
察覺他的到來,念羽熙立刻停止孩子氣的行為,蹙著眉盯著他。
「你在幹嗎?」她口氣不佳地質問他。
「你有眼睛可以自己看。」
「我當然有眼睛可以自己看,問題是,你收拾我的東西做什麼?」得不到答案,她忍不住揚高了音調。
「我已經幫你辦好出院手續,你可以出院了。」
「出院?!」她瞬間花容失色,「我傷還沒好,怎麼可以出院?!」一旦出了院,那她就再也沒有任何可以逃脫的機會了!
「你以為住院不用花錢?想把醫院當成了免費旅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他冷哼一聲。
「我可以花自己的錢。」
「你認為我會和你計較這種小錢?」
「和別人或許不會,但對我,我就不能確定了。」尤其在她昏倒前,他還是一副想殺了她的模樣,因此他非常有可能會因一些雞毛蒜事,就來找她麻煩。
「算你有自知之明,不過很遺憾,你這次猜錯了,我只想儘快讓你搬進我住的地方而已。」
「給我理由。」
覷了她一眼,他才緩緩說出事情真相,「剛才我接到澧浚打來的電話,他說我媽現在就在我住的地方,等我們回去。」
她一定是聽到什麼風聲,所以才想要親自來證實,而且連給他準備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就殺到他的住處等他。
幸虧契澧浚本來是要到他住的地方找他,才陰錯陽差的發現這件事,進而打電話警告他,否則等他回去時,肯定無法對他母親交代。
「媽在你住的地方?!她去那裡做什麼?」她問的很順,直到對上閻尊勚那奇怪的眼神,才猛地憶起,她已經失去了喊他母親為媽的權利了。
她頓了一下,立刻改口,「呃!我指的是伯母,自日從我們結婚後,她不是就不曾冉北上來找你?這次她怎會突然心血來潮?」
「不是心血來潮,她八成是聽到我們已經離婚的消息,所以想趕來證實的。」
「這跟我現在出院去你家有什麼關連?」他們的的確確是離婚了,就算她去到那,也不能抹煞他們離婚的事實。
「我暫時不打算讓他們知道,我們已經離婚。」
「為什麼?」她訝異地看著他。
「因為一旦讓他們知道我們離婚了,那我還能留你在我身邊嗎?親愛的羽熙,我看起來應該不像是那麼愚蠢的人,對不對?」他嘲弄地揚著好看的濃眉。
聞言,她錯愕地瞠大美眸,不敢置信地瞅著他,「那你以為我會傻到有機會讓自己得救,卻白白讓它流逝,更甚的,我還幫你親手毀了它?我不以為我是這樣的一個人。」
「也許你不是,但你一定要。」
「你在做夢!」她才不會笨到,把自己深陷在苦海里,動彈不得。
雖然她曾經這麼笨過,因為她把自己嫁給了閻尊勚,還無怨無悔的守在他身邊,幫他做好一切的事,但,人雖笨過一次,不代表就會笨第二次!
「難道你真的不怕我對你的父母,做出什麼事?」他懶懶地提醒她。
「你不要欺人太甚!」她怒不可遏地對他吼著。
「如果我就是要這樣呢?」
「閻尊勚!」她咬牙切齒地恨不得把他大卸八塊,「你這個人怎麼那麼過分!」
「你不是早該摸熟了我的個性?我對敵人,向來不會心軟。」
敵人?!她驚喘一聲,他把她當成了敵人?!
「我才不是你的敵人!」她大聲地反駁他的活。
「凡是背叛我的人,就是我的敵人。」他淡淡地說道。
「我沒有背叛。」
「有沒有,我自會判定。」
「閻尊勚,你真的很——很——」她已經找不出可以批評他的話了。
敵人……呵!她是他的敵人……
美眸拂上一層薄霧,她忙低下頭,避免被閻尊勚發現她的悲切。
沉默半晌,她才深吸了口氣,確定自己不會在他面前,泄露內心的想法后,她重新抬起頭,對他揚起一朵絕美的笑靨。
「好!我接受你的威脅,我可以假裝沒有和你離婚。」既然他把她當成敵人來看待,那她倒想看看,他到底要把她逼到什麼樣的絕境,才肯罷休!
要整她?她等著看,看他還要設計多少苦難讓她承受。
她對自己有信心,只要她可以冷靜下來,她一定可以熬過、甚至閃過他的任何攻擊。
她不會輕易就被他給打敗,閻尊勚,如果真以為可以那麼輕易的就斗敗她,那他就大錯特錯了!
他把她列為他的敵人,代表其實他是知道她的底限在哪,她的能力他清楚得很,所以,他都那麼看得起她了,她又何必把自己搞得那麼卑微?
從現在起,她會打起全副精神和他應戰,她會讓他知道,失去她已經是一件多麼錯誤的事,再加上把她誤列為敵人,這會是他這輩子做過,錯到最徹底的兩件事!
她突來的大轉變,令閻尊勚不得不多看她一眼,瞧她臉上散發出來那副信誓旦旦、自信飽滿的模樣,他很想知道,她在那一瞬間,腦袋裡想的是什麼東西,是否和他有關?
一定是的,只是他有預感,絕非好事……看來,以後他得多花點心思留意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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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閻尊勛才一進門,就看見他母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著他,他不著痕迹地把原本走在他後頭的念羽熙,給摟進懷裡,假裝是在攙扶她。
念羽熙當然也看見他母親在場,因此很配合的像個嬌弱的小女人似的,偎在他懷裡。
閻尊勚假裝現在才發現他母親來找他,故意露出驚訝的表情,「媽,你怎麼突然會來我這?」
他在外頭可以胡亂非為沒錯,但他絕不會讓他做的事,傳到他母親耳里,因為他不想讓他母親為他操心。
其實他並不是一開始,就出生在富貴人家,他今天所有的成就,全都是靠他親手打拚下來。
他出生時,他們家很窮,全家只靠他父親做苦工得來的微薄薪水過活,原本還能求個溫飽,可是在他五歲時,父親卻因一次意外而過世,剩下沒有任何工作能力的他,及母親二人,相依為命。
他母親天生是很嬌弱的人,所以無法出外做事,但為了養活他,她很努力地一家一家工廠去找工作,為了讓他受良好的教育,她兼了好幾個工作,勞心勞力地把他拉拔到大。
因此他曾發過誓,總有一天,他一定會出人頭地,而且他絕不會拂逆母親,她對他的付出,他拿一點一滴看在眼裡。
也就是因為他母親含辛茹苦的把他養大,所以就算他曾經抱持著獨身主義,不想結婚,但他還是為了順應母親的希望,和念羽熙結了婚。
幸虧念羽熙很得他母親的心,他母親經常對她讚不絕口,說有她在,她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婆婆。
真不曉得她給他母親灌了什麼迷湯,才讓她對她那麼疼愛有加,更因為這樣,他和她離婚的事.絕不能讓他母親知道,他不想讓她傷心。
聽到他的聲音,閻母朝他們的方向看過去,正想開口質問他,她所聽說他和念羽熙離婚的事,沒想到就看見他扶著念羽熙的景象,她一愣,所有話瞬間吞了回去。
「你們……」
「我們?」閻尊勚佯裝非常疼惜念羽熙的模樣,把她扶到他母親附近的沙發坐下,「我們怎樣了?」
「你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閻母呆愕地問。
「離婚?媽,你從哪聽來的小道消息?」閻尊勚訕笑出聲,走到廚房幫念羽熙倒了杯溫水,遞給她,「喝點水。」
她對他微微一笑,「嗯。」
接著他就在她身邊坐下,手還很自然的伸過她的肩膀擁著她,「我和羽熙很好,為什麼要離婚?羽熙,你說是不是?」
念羽熙輕輕地點下頭,順著他的話接下去,「媽,我們很相愛,怎麼可能會離婚,這是不可能的。」
「我去你的公司問過,他們說你把羽熙給辭掉了,不是嗎?無緣無故你辭掉她做什麼?她不是在你身邊做得好好的嗎?」閻母提出疑問。
「那是因為羽熙懷孕了,我不想再讓她那麼累,所以才叫她把公司的工作辭掉,專心在家裡待產。」閻尊勚早想好一套說辭,準備來應付他母親。
「懷孕?!」閻母一聽到他說的話,立刻露出驚喜的表情,「這是真的嗎?羽熙,你真的懷孕了?!『』
念羽熙當然也被他突來的一番話嚇了一跳,她根本沒懷孕,虧他想的出這種謊言。
她連忙穩住驚訝的心,對他母親展開一抹害羞的怯笑,「剛發現沒多久。」
「有沒有給醫生看過?醫生怎麼說?孩子現在幾個月大了?」閻母高興地直追問她。
「才兩個多月而已,所以還看不出什麼跡象。」
「很好很好!」閻母很滿意地笑了,「懷孕后,很多事就要很小心,還有很多忌諱,有空我再慢慢告訴你。」
「嗯。」
「對了,你手上怎麼包紮起來?受了什麼傷嗎?嚴不嚴重?」
「那是她出車禍時受的傷,雖然沒什麼大礙,但醫生說她可能會有小產的跡象,所以讓她在醫院住院觀察幾天,直到今天醫生宣布孩子沒事後,我才替她辦出院回家休養。」回答的是閻尊勚。
「出車禍?!閻母大驚失色,「天哪,這麼嚴重的事,你們夫妻怎麼沒半個人告訴我?!」
「媽,是我叫尊勚不要告訴你的,因為我不想讓你擔心,再說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念羽熙趕緊安撫閻母,「我也沒告訴我爸媽他們,我真的不想讓你們為我擔心,這樣我會過意不去。」
「什麼叫過意不去?你是我的媳婦,等於我的女兒一樣,天底下哪有母親關心自己的女兒,會讓女兒覺得過意不去的?羽熙,你到底在想什麼啊!」
她淡淡地笑著,「我只想你們過得很快樂。」
「你呀!就是太會為別人想,從不肯多為自己想想,你這種個性很容易吃虧的,幸好你是遇上了尊勚,他曉得你的好,否則要是遇上了別的男人,他們可不見得都能理解你的付出,屆時你的心血就只能付諸流水,白白浪費你的青春,多劃不來。」
閻母的話同時刺進了兩個人心裡,念羽熙勉強讓自己臉上不要泄露出悲傷的神情,而閻尊勚則攢緊眉宇。一語不發地盯著她眼底不經意流露出的苦澀。
「對了,既然你們沒離婚,那怎麼會傳出你們離婚的消息?」
「這個……」念羽熙看向閻尊勚,打算把這個問題丟給他來回答。
「這當然是謠傳,媽,你不要隨便聽人家亂嚼舌根,沒的事。」他淡然地回答,彷彿這個謠傳他並不放在心上。
閻母點點頭,像是信了兒子的話,但忽地好像又想到什麼,遂又問道:「對了,這個家我找不到半樣屬於羽熙的東西,如果你們沒離婚,為什麼羽熙的東西全不見蹤影?」
念羽熙很想告訴她,就算他們還沒離婚時,這裡也不曾有過她的東西,但她知道,這個事實是不能讓閻母知道的,因此她只好默不作聲,反正她不說,閻尊勚一定會說,她說跟不說都無妨。
二人似乎存在著無形的默契,閻尊勚莫名的就是知道,她不會回答這個問題,因此徑自開口解釋:「事實上,我和羽熙的東西,都分別放在各自婚前住的房子里。」
「什麼?!我怎麼從不知道有這回事的?你們是夫妻,各自的東西放在各自住的地方。這算哪門子夫妻?難道你們兩個每次在我面前那麼恩愛,都只是在演戲給我看的?」閻母立刻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
她雖老,但頭腦還很清楚,她一直以為他們夫妻很相愛,因為她完全看不出他們其實沒愛著對方的蹤跡,難道她錯了?是他們演技太好,連她都騙過去?
聞言,念羽熙連忙出聲,把事情給扛下來,「媽,這是我要求的,不關尊勚的事。」
「你要求的?你要求這麼奇怪的事做什麼?你不是很愛尊勛嗎?」閻母愈聽,愈覺得他們這對夫妻的生活模式,太過古怪。
「是這樣子的,媽你也知道我是尊勚的秘書,早上和他在一塊,然後晚上回到家后,又要處在一塊,彼此一點喘息的空間都沒有,我很愛尊勚,所以才堅持我要住在原來的地方,偶爾他來我那過夜,偶爾我來這裡過夜,大家都留有自己的一個空間,這樣不是很好嗎?
再說,我也怕他會太早看膩我,畢竟我們還要共同生活幾十年,我總是要讓他對我時時刻刻,都存著新鮮感,不是嗎?因此,我不得不提出這個要求,尊勚也同意我這麼做,我們是商量過的。」
「是這樣嗎?」閻母把懷疑的目光移到兒子瞼上。只見閻尊勚態度自若地給她一個肯定的頷首,一點心虛的意味也沒有。
「唉!我真搞不懂你們年輕人的想法,夫妻分開住叫好?真是怪到了極點。」她很難接受地喃喃自語。
想當年,她的那個時代,怎麼可能會有這種事情發生、現代的人腦子裡,都不曉得裝些什麼,夫妻不是就該住在一塊的嗎?居然還有分開住的!又不是夫妻感情不好,學人家搞什麼分居?怪啊!
閻尊勚扯開一抹微笑,「媽,你不用擔心,現在我已經決定讓羽熙搬到我這裡住了,她受了傷又有孕在身,我若沒在她身旁看著她,根本放心不下。」
「哎呀!我怎麼沒想到,她剛出院,該好好休息的,我居然還拉著你們在這聊那麼多,尊勚,快把羽熙扶到房間休息,今天你老媽我親自下廚幫你們煮些東西,順便燉些補品給羽熙補補身子,你看她多瘦。懷孕是很累人的事,不多吃點補品,是會累慘的。」
念羽熙才想開口說不用時,閻尊勚就早她一步開口,阻止了她的發言機會。
「這真是一個好主意,媽你等我一會兒,我把羽熙扶到房裡休息后,再載你去附近的超市買菜。」
「好啊!」閻母開心地直點頭,「我正有這打算。」
「那羽熙,我扶你回房。」
「嗯……」
望著閻尊勚小心翼翼攙扶念羽熙回房的背影,閻母臉上的笑意換成了一片迷惘,不曉得為什麼,她一聽到尊勚離婚的消息后,她的心底好像有一種預料得到的感覺,真是怪了,她怎麼會有那麼奇怪的想法?
而且這次北上看到他們,雖然他們看起來還是很恩愛,但一股形容不上來的窒悶,卻一直哽在她心頭,就算她提出來的問題,都有得到很好的解答,但,她還是覺得他們之間瀰漫的氣氛很怪異……
最好是她老太婆想太多,畢竟她真的很喜歡羽熙這個媳婦,能娶到她的人是再幸福不過了,希望兒子懂得惜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