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隔天，貝子旭在頭疼欲裂的情況下痛苦的醒來，他兩手揉著額邊的太陽穴，冀望能藉此讓頭痛減輕一點。

昨天晚上真的喝太多了，一堆人直向他敬酒、勸酒的，他不醉也不行。

睜開雙眼后，他看了看四周的環境。

這裡是杜敏琦家的客廳，他坐在沙發上，身上還蓋了件毯子。

他竟在這邊睡了一整晚！那他兒子呢？另一個沙發上沒有兒子的身影啊！他站了起來。

這時，杜敏琦家的大門打開了，走進來的正是杜敏琦和貝奕廷。

「爸爸！」小傢伙照例又是來個熱情的擁抱。

不過，貝奕廷親昵的抱著父親的長腿后，隨即又馬上鬆開手，連退了幾步，還用力的在鼻間揮了揮手，「爸爸，你好臭。」

貝子旭聽到兒子的話后，尷尬的在自己身上這裡聞聞、那裡嗅嗅，果然，他全身散發著一種隔夜的酒臭味，讓人聞了不禁倒退三步。

「你要不要先去浴室刷牙洗臉？裡面還有新的牙刷和毛巾，你自己拿去用。」杜敏琦對貝子旭說。

「喔！好。」他點點頭。

很快的，貝子旭便從杜敏琦一樓的浴室里走出來，刷牙洗臉后，他的口氣清新，人也有精神多了，現在終於可以問她昨晚的事了。

因為他一點印象也沒有，連怎麼到她這裡的，他也不記得了。

「敏琦，我昨晚怎麼來的？」他問著正和兒子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的杜敏琦。

「你坐計程車來的。」

「喔！我和奕廷昨晚都睡在這裡？」

「沒錯。」

聽到她的回答后，他沉默了幾秒，接著才又開口，「不好意思，又麻煩你了。」

「沒關係。」

奇怪？怎麼今天杜敏琦跟他說話的聲音冷冷的，而且連看也不看他一眼，他昨晚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惹她不開心了？

他試著回想，但……真的什麼也記不起來。

「我昨天晚上喝醉了。」他走到她面前對著她說，也算是解釋，就算昨晚自己真說錯什麼或做錯什麼，希望她都不要介意。

「嗯！」她依舊冷淡。

「對呀！爸爸喝醉了，不乖。」貝奕廷看著電視，還不忘數落他老爸兩句。

「奕廷……」貝子旭走到兒子身邊坐下，「昨天爸爸是因為公司接了可以賺很多錢、很多錢的生意，大家都很高興，所以才會喝那麼多酒的。」他盡量用兒子能理解的話說著。

「很多錢很多錢！那爸爸以後是不是就不用那麼忙了？」他爸爸好久都沒說床邊故事給他聽了。

「嗯……爸爸不能肯定以後都不會很忙，但至少有一陣子，都不會像之前那樣忙到完全沒時間陪你了。」

「你又可以在放假時帶我去玩了對嗎？」

「可以。」

「晚上會說故事給我聽了？」貝奕廷臉上露出開心燦爛的笑容。

「沒問題。」貝子旭寵溺的揉揉兒子的頭髮。

「咦？爸爸，你這邊是什麼東西？紅紅的耶！」貝奕廷這時發現他爸爸襯衫敞開的胸前，有幾個紅紅的印子。

聽兒子這麼一說，貝子旭這才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膛，發現自己的襯衫扣子沒扣好，而且還多了幾個口紅印在自己的胸前。

這些口紅印是誰的呀？該不會是公司的女同事玩瘋了，趁他喝醉時印上去的吧？

他眼尖的發現杜敏琦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爸爸，這是什麼？」貝奕廷好奇的問。

「這是……」他該怎麼對兒子解釋呀？

杜敏琦則是幸災樂禍的看著貝子旭難以啟齒的窘狀。

「蚊子咬的嗎？」貝奕廷問。

「對對對。」貝子旭連忙說著。

「咬你爸爸的蚊子一定很大隻了。」杜敏琦在一旁說著。

「爸爸，你會不會痛？」貝奕廷繼續天真的問。

貝子旭瞄了一眼杜敏琦陰陰的臉色后，才又對兒子說：「不會。」

「喂！你們……也該回家了吧！」這時，杜敏琦下了逐客令。

昨天他們父子睡得可沉可香了，可憐她自己卻落得整晚失眠。

「也對，真不好意思，昨晚又打擾你一整晚。」貝子旭滿臉歉意的說。

「我都說沒關係了……對了，既然你公司昨天已成功的簽約了，你現在應該有時間儘快的幫你兒子找保母了吧！」

她昨天想了一整晚，發現自己對貝子旭的感情已快速的加深，可是她一點也不知道他對自己是否也有同樣的情愫，而且他身邊一直都有個盡責的小姨子幫他。

誰曉得他們是不是一對情侶？或許只是小鬼不懂也不知道而已。

最好的辦法，就是趕快從這淌渾水中抽身，趁現在還不會痛苦得無法自拔，她要他們離開她的生活，回歸到原來的平靜。

「啥？喔……對、對，我會的、我會的。」他壓根兒都還沒想到這件事，她卻這麼快就提出來了。

原本因為昨天簽約成功還非常亢奮的心情，驀地有些低盪了下來。

「多快？」她不想再多留些想像空間給彼此，免得夜長夢多。

「我盡量快就是了。」貝子旭有些煩躁的爬梳額前的頭髮。

自己是麻煩她很多地方沒錯，但她幹嘛那麼著急的要和他們撇清關係呀！這幾個星期以來，他們不是一直相處得很好，也很談得來嗎？

為什麼她今天那麼的冷淡，原本一張典雅秀麗的臉也臭得讓人敬而遠之？

「肚臍，你為什麼不直接當我的保母就好？」貝奕廷轉過頭問她。

「不行，我還有自己的事，為了照顧你，我推掉多少約會了，我有自己的生活要過，不能一直陪你。以後有空的話，你還是可以來找我呀！」

貝奕廷的那張小嘴又嘟得半天高，顯然對她的答案又不滿意了。

「約會？你趕著要我找新保母，就是為了要約會？」這下換貝子旭不滿的提高了說話分貝。

「對啦！不然咧？難不成你以為我除了工作以及照顧你兒子之外，都沒其他的事要忙了喔？」

「你要跟誰約會？」貝子旭眯起眼問，口氣倒是挺義正辭嚴的，卻沒想到自己究竟有沒有過問她私生活的資格。

「管我。」她把臉別往另一邊去，故意不看他。

「我只是基於朋友的立場關心你。」他覺得這個理由很充足。

「謝了。」她淡淡回道。

「現在的社會壞人很多，不要被騙了。」這是苦口婆心啊！

「這句話你應該跟你兒子說才對吧！」她用手指著坐在他們中間的貝奕廷，他現在又專心的看著電視，一點也不想介入兩個大人之間的談話。

「你也一樣。」貝子旭又說。

「拜託，我都二十五歲了，早是個獨立自主的大人，根本不用勞你來替我擔心。」

「還說呢！上次你重感冒要不是我趕來，說不定你早就昏倒在自己的房裡也沒人知道。」

「喂！誰不會感冒呀！只是我上次特別嚴重而已，而且……」

「肚臍，還有爸爸，你們要吵去那邊吵，不要吵到我看電視啦！」貝奕廷比比她家大門進來后的那條通道。

兩個大人這時竟也都乖乖的聽話，雙雙起身走到那邊去繼續說著。

「而且我也跟你道過謝了，看病的錢也還你了，你還要怎樣？」一站定位，杜敏琦馬上又沒好氣的說。

「我沒有要怎樣。」只是聽到她說要去約會，心裡有一把無名火直冒而已，所以他的口氣也沒好到哪去。

「那就對了。」她兩手一攤。

現在一切都很簡單，不要讓它變複雜了……

想到這裡，她突然有點像在氣自己又有點像在氣他，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怎麼了？」他察覺到她的不對勁。

「沒怎樣啊！」她很快的重整情緒，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脆弱。

這時，他微低下頭，兩手插進口袋，似乎在想著什麼。

「敏琦，我會儘快找到保母的，這幾個星期，真的很謝謝你的幫忙，我希望……以後還可以繼續當朋友，偶爾見見面、聊聊天也不錯，不是嗎？」

就這樣，當朋友？

不，不行的，她的個性向來就不愛藕斷絲連，她太清楚自己的感情了。

「我覺得……沒那個必要吧！」她否定了他的建議。

「為什麼？你不也喜歡奕廷嗎？奕廷也喜歡你，而且你剛剛自己不也說他隨時都可以來找你的嗎？」

「是，我是說過，但那是在哄他的。他喜歡我，我喜歡他，不代表我們以後就還要有接觸，對我而言，你們只是我生命中意外的訪客。」

「意外的訪客？」她在說什麼跟什麼？

「難道我有預期你們的出現嗎？」

「可我不懂為什麼我們連朋友都不能做？」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杜敏琦的眉結打得更緊了。

因為她不要自己對他的感情越陷越深，他一點也不明白她的心意，他要做朋友，但是她要的不只是當朋友。

他們對彼此的要求與期待不同，這樣的話，他們之間永遠也不會有交集點出現。

她喜歡日子過得簡簡單單、快快樂樂的，一旦捲入這種單相思的感情中，將會越卷越深，越來越痛苦不安。

「反正你就是快點找到保母就對了。」她不想再多說什麼了。

「知道了，你已經說很多遍了。」他眉心緊蹙，無法松解，他一點也不想要這樣的結束。

這時，他終於願意承認他對他們兩人之間，是有所期盼的。

隱隱約約中，他感覺到自己沉睡已久的愛戀感覺，又一點一滴的復甦。她的喜怒哀樂，都牽引著他，他想多看她一點，想懂她多一些，想靠她近一點，想了解她深一些。

原本想說公司的事告一段落，他有時間多陪兒子，同時也有機會多和她相處，沒想到她卻恨不得他們父子離她遠一點。

他們有這麼討人厭嗎？之前他們父子走到哪，去到哪，都被一堆大小女孩圍得團團轉呢！

為什麼她例外？

「你們快點回家吧！你也該趕快回去洗澡了。」她又飛快的瞟了他胸前那幾個隱隱約約的口紅印一眼，「你的脖子兩邊也有口紅印，記得洗乾淨，免得小孩子看到又問了。」

「反正你都希望跟我們撇清關係了，還管那麼多做什麼。」他面無表情的說著，說話的語氣里漾著不滿的情緒。

她沒開口多說些什麼，只是覺得被他的話給刺傷了。

清澄的大眼又紅了起來，但她硬是忍住想哭的衝動。

反正被他討厭就討厭，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奕廷，過來，我們回家了。」貝子旭轉頭喚了自己的兒子。

「好。」貝奕廷很快的跑到他爸爸的身邊，「肚臍，你怎麼了？」肚臍看起來怎麼像要哭了？「我爸爸欺負你嗎？」

「才沒有咧！小鬼，你爸爸哪欺負得了我。」她硬裝出笑臉，笑咪咪的對貝奕廷說道。

「那從下星期一開始，就不用再麻煩你了，照顧他的薪水，我改天會親自拿來給你，或者我會請別人拿過來也不一定。總歸一句還是謝謝你。」貝子旭英俊的臉現在看來很陰鬱。

「沒關係，那不是很重要。」她輕聲說道。

這時，兩個大人說話都不再對上彼此的眼睛。

「肚臍，我改天再來找你玩啰！再見。」貝奕廷不知道兩個大人剛才的談話內容，還天真稚氣開心的對杜敏琦道再見。

「小鬼……」她依依不捨的蹲了下來。他們以後應該不會再見了。

她疼寵的捏捏貝奕廷胖胖的臉頰，眼睛專註的看著這個打亂了她生活步調的可愛小男人。

「要乖乖的聽話喔！也不可以再隨便的離家出走了。你是個很幸福的小鬼，要好好珍惜，知道嗎？」

「珍惜是什麼？」他不懂。

「珍惜就是要好好保護、懂得謝謝照顧你的爸爸、阿姨還有很多愛你的人，知道嗎？」越說她就覺得越哽咽，看著貝奕廷圓圓亮亮的大眼，她突然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她就是怕這樣，才幾個星期的相處，就讓她對他們如此難分難捨，再下去的話，她一定得花更多的時間來整理自己的心情。

「知道了，肚臍。」貝奕廷認真的點點頭。

她看他那副模樣，又忍不住一笑。最後，她在他的臉頰印下一吻。

「再見了，小鬼。」她摸摸他的頭后才站了起來。

貝奕廷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心笑著。

「再見。」這聲再見，她是對貝子旭說的。

但貝子旭只是點點頭，就牽著兒子的手，打開大門走出去，臨出去前，貝奕廷還回頭又送了她一個天真燦爛的大笑容。

她有點衝動的想再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忍住。

「砰」的一聲，大門關上，不舍的淚水，這會兒終於可以盡情的流下了。

再見了，愛搶她電視的小鬼！

今天下班后，杜敏琦和同事去百貨公司逛到快十點才回家。

一到家，她隨性的把腳底下的高跟鞋，一次一隻用踢的將鞋踢往半空中再任由其落下，兩手滿滿的逛街戰利品，她也隨手往長沙發一丟。

那裡今晚不會有小鬼來坐了。

到廚房為自己倒了杯開水后，她又走回客廳，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的電源鍵，走到她已坐習慣的單人沙發，她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

這時間小鬼應該睡了。

之前他爸爸都差不多這個時間來接他，現在應該不用忙到那麼晚了吧！

算了，別再想了，她的生活已經要重回以前的正常軌道了。

只是，寂寞卻比他們出現之前還要多，還要難熬，以前可以輕鬆打發的單身夜晚，現在怎麼變得如此空蕩漫長？

她呆坐在沙發上，兩眼顯得空洞無神，她連審視今天買的一堆服裝飾品的慾望也沒有，以前她最愛一回家，就又把它們好好的穿一遍、戴一遍的。

好想他呀……好想貝子旭……才兩、三天不見，為何自己如此的牽腸掛肚？

保母找到了嗎？應該找到了吧！小鬼的阿姨回來了嗎？回來的話，他就更輕鬆了，也更能放心了。

他有想她嗎？會嗎？應該不會才對。他是不是討厭她了？那天他離去時，也沒看她最後一眼，或許真的對她的態度很不滿吧……

停不了思緒，止不住的思念，悄悄的飄出窗外，隨著夜風飛馳著。

重回過往生活的夜晚，為何卻是如此的空洞漫長？

「杜小姐覺得這裡的餐點好吃嗎？」一家裝潢奢華高貴的西餐廳里，一個穿得西裝筆挺的英俊男子，坐在杜敏琦的對面問著。

「還不錯。」杜敏琦笑笑的答道。

眼前的男人是她近來的追求者中最積極，也是條件最優的一個，因為對這男人的感覺還不錯，所以她也很爽快的答應他共進晚餐的要求。

今晚，她特地把長發梳起，微散中又帶點慵懶的高雅味道，讓她的臉蛋看來更加迷人漂亮。」身露肩的黑色小洋裝，自信成熟中又透著些許小女人的可愛味道。及膝的裙擺長度，更讓她勻稱美麗的小腿，吸引住許多人的目光。

她舉手投足間，凈是散發著大方優雅的氣息，一顰一笑，更是使對面的男人看得著迷不已。

「等會兒吃完飯，我們再去看場電影好嗎？」男子提出邀約，想跟她相處更長的時間。

「好呀！」她很快的應允。

反正她也不想那麼早回家，那麼早回家，自己的思緒又會繞著那父子倆轉。

她一直很努力的要將他們從她的腦袋裡拋開。

從那天後，她真的沒再和他們見過面，算算，也一個多星期了。

那個臭男人，把剩下要給她的薪水，直接交由他的好友拿到她家給她，看來，他一點也沒想再見她的意思。

這讓她更加確定自己的作法是正確的，貝子旭對她根本沒有更進一步的想法，她果然是單相思的戀上他。

苦澀的味道又從心頭湧起，嘴裡的佳肴霎時嘗來也只覺酸苦難吃。

現在對面的男人不錯，說不定兩人會有不錯的發展，她應該要敞開心懷接受這段戀情的到來。

「媽媽、媽媽……」

這時，她突然聽到她位子的附近有小孩在叫媽媽的聲音，但她並沒太在意的繼續跟男子聊著。

「媽媽、媽媽……」

奇怪？小孩的媽媽怎麼不理他？杜敏琦有點納悶的想著。

「媽媽、媽媽……」

仔細一聽，這個聲音怎麼跟那小鬼那麼像！

難道……

她心裡一驚，但隨後又搖搖頭。

不可能的，小鬼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媽媽。」

這下子，聲音可是就在她耳邊響起。

她看到對面男人的視線正落在她的右後方，還一臉奇怪的樣子。

不會吧！

杜敏琦慢慢的轉過頭去，然後就對上了貝奕廷朝她笑得燦爛的小臉。

「媽媽，我和爸爸找你找好久了，原來你在這裡呀！」貝奕廷邊說邊跑進她懷裡。

她下意識的張手抱他。

媽媽？爸……爸爸？

她這時發現到貝子旭就站在她身邊，還對她露出寬容的笑容。

「媽媽？這孩子是你的？」男人吃驚的問道。不會吧！看她也沒幾歲，孩子都這麼大了呀！

「不是，他不是……」

「對，我是媽媽的乖孩子。」

她忙著解釋，貝奕廷忙著越描越黑。

「那他是……」男人指著她身旁英挺溫雅的貝子旭問道。

「我是她老公。」貝子旭的俊臉依舊笑咪咪的。

「什麼？」

杜敏琦和那男人同時驚訝的叫出口。

「你什麼時候變成我老公了？」

「老婆，你連我們結婚幾年都忘了嗎？」貝子旭溫柔的看著她，眼裡透露出因為她的話而刺傷的脆弱，那模樣讓旁邊幾桌的女客人看了，都想趕快跑過來安慰他受傷的心靈。

「你結婚了？」男子問她。

「沒、有。」她鄭重對那男人解釋，「我沒有結婚。」這句話比較像是要跟正對他們這邊行注目禮的其他客人們解釋。

「媽媽，我們快點回家好不好？」貝奕廷用充滿期待的聲音求著她。

他臉上的表情引起許多女客人的慈暉母愛。

「啥？」這小鬼和他爸爸現在在玩什麼把戲？

「我們快點回家吧！我煮好了菜正等著你一起回去吃呢！」貝子旭的聲音飽含著原諒的溫柔。

圈圈叉叉啦！她在心裡連罵了幾個不文雅的髒話。他會煮東西才有鬼，他根本連煎蛋也不會好不好？

但這裡也只有她知和貝子旭自己知，她要怎麼解釋呀？

媽呀！其他女人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兇狠，而且對面男人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了。

他一定在想，她為什麼結婚了還跟他一起出來？他一定覺得自己被她騙了。

「媽媽……」

「敏琦……」

兩個大小男人柔情呼喚著迷失的妻子與母親，而她則成了別人眼中背叛家庭的無情女人。

現在餐廳里其他人看她的目光，彷彿她是個出軌被老公和孩子抓包，卻還是被他們包容原諒，她要是再不跟他們走，只怕有人要拿叉子向她射過來，順便罵她不知好歹了。

「你……還是跟他們回去吧！」連男子也開口勸她了。

杜敏琦咬著下唇，全身氣得發抖，然後在餐廳里所有人不屑的目光下，難堪又狼狽的快步走出了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