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宿世的緣分
奇裝異服的中年男人緩緩說道:「那馬被人抹了葯,這種葯無色無味,一般不會產生刺激性,但是抹在**附近就不一樣了,會順著馬的汗水刺激肛周,馬就會出現狂躁的狀況,這種葯咱們這裡沒有,在國外賽馬比賽的時候,曾經有人這麼干過,用來作弊的」
許暮雨一家三口聽的瞠目結舌,他們一直以為只是一場意外而已,沒想到是有人故意想害許暮雨。
許天增也有些震驚了,結結巴巴的道:「爸,您是怎麼知道的?誰會去害小雨呢?」
赫連梓敬鼻子哼了一下道:「小雨一個丫頭沒招誰沒惹誰,誰會憋著去害她?還不是因為你!你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知道你是怎麼被調到濱海來的嗎?」
許天增原先在本省另外一個城市當公安局長,兩年前調任到了濱海,原先的城市是個普通的地級市,濱海屬於副省級城市,看起來是同樣的公安局長,實際上是陞官了。
「那是組織上信任」
赫連梓指著他的鼻子,恨鐵不成鋼用手的道:「你拉倒吧!天增啊天增,當年我真該攔住你,不讓你轉業,你這點政治智商在地方可怎麼混啊!實話告訴你」
許天增是個眼睛中不容沙子的人,原先在其他城市當公安局長的時候,用霹靂手段打黑除霸,不管牽連到任何人一概不寬容,很多黑道大佬和他們的保護傘紛紛落馬。而且許天增清正廉潔,讓人想挑毛病都很困難。
許天增一不能收買二不能收拾,這尊煞神讓不少人又恨又怕,對他又沒有辦法。
那些對他又恨又怕的官場上的老油條也不是白混的,既然對許天增打也打不了,拉也拉不下水,他們就紛紛向組織部門寫信,稱許天增是個非常優秀的幹部,應該提拔。組織部門考察過以後,確認許天增確實工作表現卓著,於是就給他調到了濱海。
赫連梓敬講完以後,用指關節敲著許天增的腦門,哭笑不得的道:「現在明白了吧?像你這樣到一個地方就咋咋呼呼的,也就是個水過地皮濕,起不了什麼作用!這就像打仗,光會衝鋒有什麼用,給別人當活靶子?要多用腦子!」
許天增被說的啞口無言。
赫連梓敬又看看那個奇裝異服的中年男人,苦笑著道:「大侄子,在屋裡你帶什麼黑墨鏡?摘了吧!」
中年男人笑呵呵的把眼鏡摘了下來。
赫連抗美和許天增夫婦都覺得這個人有些面熟,但是都想不起來在什麼地方見過。
赫連梓敬笑了笑道:「覺得面熟吧?他爸爸就是咱們部隊軍馬場的柳獸醫,抗美,你小時候天天纏在你柳叔叔**後面,讓他帶你看給軍馬治病,忘了沒有?天增,你剛到部隊的時候,騎馬還是柳獸醫教你的呢!這是你柳叔叔家的大小子,他叫柳波,小雨的馬就是人家幫忙給找出毛病的。大侄子,謝了啊!」
「謝什麼啊!當年不是赫連老伯您保護我一家子,我爹媽和我們兄妹恐怕早死八百回了!」柳波的眼睛里滿是感激。
赫連梓敬一擺手,制止道:「那年頭的事兒,邪性!好了,不說這個了!」
老人說話的時候,眼睛望著窗外,有些神往的樣子,轉過身來,豎起大拇指道:「你爹是個好樣的,放著資本家的大少爺不當去部隊當獸醫他功夫可真好,警衛營里的棒小夥子,他一個人就能撂倒十來個!」
許天增夫婦連聲道:「怪不得覺得眼熟呢!真像啊,你和你父親就是一個模子扣出來的,不過柳大叔可沒你這麼一身打扮!你爸當年可是出名的老實人,功夫那麼好可從來不欺負誰,見人總是笑眯眯的。」
柳波笑了笑道:「赫連老伯,我晚上武校那裡還有點事情,我就先走了!大姐、姐夫、小雨,我就告辭了!」
「吃了飯再走!」許天增挽留道。
「不啦!」柳波擺擺手,風衣敞著懷,踢拉著木拖鞋大搖大擺的走了。
送走了柳波,赫連抗美母女連心,忙又問道:「爸,到底是誰要害咱們家小雨?」。
赫連梓敬搖頭道:「不知道,不過你們也不用過於擔心,我打聽清楚了,那天上街巡演是臨時決定的,事先沒人知道我看他們是誰想嚇唬一下小雨罷了,訓練場是土場,馬就是驚了把小雨摔一下,也不會有什麼重傷,所以對方不是想把小雨弄死或者弄成重傷,估計就是警告咱們一下。」
赫連抗美覺得後背涼颼颼的,冷汗將衣服濕透了,他們夫妻就這麼一個女兒,要是出點什麼事情那還得了?雖然對方只是打算嚇唬一下許暮雨,可是那天卻偏偏搞了巡演,馬路不是訓練場,水泥路上從飛馳的駿馬上掉下來那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許暮雨的手被媽媽攥的緊緊的,手心裡全都是汗水。
許天增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道:「爸,不對啊!小雨的馬驚了,就有人跑出來救她,而且還是會功夫的,怎麼會這麼巧?這裡面會不會」
許天增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意思已經很明白了,許暮雨也覺得有些古怪,又聯想起再次巧遇莫明的事情,更加覺得詭異,心怦怦的狂跳。
赫連梓敬微微點頭,緊繃的臉上臉上有了一絲笑意:「天增,能這麼想就對了,什麼事兒多用用腦子給你看看這個!」
赫連梓敬打開抽屜,拿出一個檔案袋。
許天增接了過來打開一看,裡面只有薄薄的一張紙,許暮雨也湊過去看,原來是一份履歷。
莫明:二十一歲。
漢族
中緬邊境的隆福寺收養的棄嬰,十八歲前在隆福寺出家。
還俗後來到濱海市工作,先後做過建築工地小工、飯店服務生、酒吧服務生等職業,最近一份工作是城管,工作努力,無不良記錄和不良嗜好。
十九歲時,因為幫助工友討工資被吳天流氓團伙打成重傷,住院期間因為住院費用盡,被迫出院,被當時在醫院當清潔工的本市下崗職工崔玉鳳收留,后認崔玉鳳為乾媽,崔玉鳳家還有個十六歲的女兒,名叫郝思佳,現在本市濱海一高上學。
崔玉鳳一年前患上重症肌無力癱瘓,莫明一直負擔著崔玉鳳的醫藥費和郝思佳的學費。
許暮雨看著這些資料,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莫明雖然是個社會底層掙扎的人,但起碼不是壞人,更沒有對她心存不良。
隨之而來的是深深的同情,一個酒吧的服務生,靠著微薄的一點收入維持著一個卧床不起的病人的醫療費用和一個中學生的學費。
這該多不容易?如果換了是自己,恐怕早就被壓崩潰了吧?
二十一歲?他和自己居然是同歲?但是看他的樣子,起碼也有二十三、四了,這些年他的日子應該過的很不容易。
許暮雨覺得自己有些過份了,他的日子過的那麼艱難,自己居然還讓他請自己吃飯。自己絲毫不放在心裡的一點小錢,也許對他來說就是半個月的伙食費或者是他那個乾媽一天的醫藥費。
赫連梓敬嘆口氣,有些后怕的道:「我原先和天增想的一樣,也以為這裡有鬼,現在看來是小雨福氣大,遇見貴人相救!要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啊!」
赫連抗美突然道:「當年救過我外公和我媽的老長是和尚出身,前幾天救小雨的城管也是和尚。怎麼咱們家的恩人都當過和尚?」
赫連梓敬看著窗外的海景,悠悠的道:「這就是宿世的緣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