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牛糞種牙(1)
冼局帶著丁好,哧溜穿過土層來到顯陵地面。
這次冼局之所以帶著丁好能夠順利到達顯陵,是因為丁好上次頭頂也戴過破碗,體內輸入了一定的法力。但丁好的法力還不及冼局的一半,所以,在很多時候,並不能與冼局隨便抗衡。對於這一點,他倆心裡都明白。
冬日的顯陵,仍然草木葳蕤,綠葉張揚,時時刻刻向人們表明,這塊風水寶地的確是名不虛傳。
丁好無心看這生命旺盛的美景,憂心地問冼局道:「你打算怎麼向王局彙報啊?」
「這還不容易?」冼局輕鬆地說,「那批外賓專家現在在哪兒,你應該知道吧?」
丁好點點頭,表示知道。
冼局繼續說:「這就對啦。我們如實向王局彙報,看他下一步打算怎麼做。按照他的布置去做,永遠不會錯的。」
「但,這與那三個盜墓的傢伙……有關啊。」丁好提醒冼局說,「你叫他們暫時照看圓堡是可以的,但……但也必須如實向王局彙報,等到機成熟時,把他們一網打盡。」
「這……」冼局沒想到丁好會提出這個問題,眼珠子一轉道,「這……這個,我想還不慌說出來。對於那三個人,我這是在利用他們下一盤很大的棋,等棋局已定,自然會把他們捉拿歸案的。」
「哦?」丁好吃驚地道,「原來冼局要下的一盤很大的棋,就是這個意思啊。好,我聽你的,力爭把這盤很大的棋下好。」
冼局轉憂為喜地說:「這就對啦。只要我們倆統一行動,默契配合,這盤很大的棋肯定能下好,你說呢?」
丁好再次點點頭,信心百倍地道:「在冼局的正確領導下,整好這盤很大的棋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你有信心就好。」冼局不經意地說著,眼睛卻一直盯著前面,突然拉了一下丁好的衣服說,「我們從左邊這條小路過去吧。」
丁好詫異地問道:「怎麼了?直走近多了,何必要彎一段路呢?」
冼局默不作聲,直拉著他,要走那條小道。
丁好放眼周邊看看,沒現什麼異常,戲說:「冼局是想鍛煉身體啊,放著近路不走,卻去走彎路。」嘴裡雖然這樣說,最終還是順從冼局的。
他們轉道小路上走不多遠,冼局又拉著丁好道:「哎呀,還是按你的意思走直路吧。」說著,又往回走。
丁好反而拉著冼局,站在那兒不動,問道:「冼局,你到底怎麼了?更年期了?這麼煩躁不安的。」
冼局被問的不好意思,示意丁好過細地看看前面。
丁好認真往前面看了看說:「沒有現什麼攔路虎呀?你怎麼怕成那樣?」
冼局不得不悄悄地對丁好道:「你真的沒看見?前面坐著那個老乞丐!」
丁好恍然大悟,只好跟著冼局往回走。
即使這樣,冼局仍然掩飾不住神色慌張。他把丁好推到前面,自己卻躲藏在後頭,走一步,伸出頭往前面看看,搞得丁好也不免緊張起來。
他們在顯陵的圍牆邊走走停停,像作賊一樣鬼鬼祟祟的。
丁好對這種行路方式最不習慣,把冼局拉到旁邊並排走。並對冼局說:「怕什麼呀怕?你沒看到,這裡人是人,草是草,有哪個管你啊,真是疑者多怪!」
冼局突然止住腳步,指著前面草叢道:「丁好你注意了,那個老傢伙跟著我們了,看來,他是有意與你我作對的。這樣吧,我先藏在這兒,你去把他支走,然後我再走過去。」
丁好睜大眼睛看了看草叢,並沒有現老人,心想可能是冼局前幾次被老人戴破碗搞怕了,所以他會疑神疑鬼的。於是勸說道:「冼局你不要怕嘛,即使那個老人在面前,他也不會無辜傷害人的。走吧走吧,如果他想教訓你,那是躲也躲不掉的。」
冼局坐在草地上不想起來,他的大腦里充滿著老乞丐的圖像,他想了想,對丁好請求說:「你看這樣吧丁好,說心裡話,我是被他搞怕了。你要是真心忙我,就在心裡默默說,要那破碗戴到你的頭上,以免除我的痛苦。」
丁好看冼局那害怕的樣子,針對他的請求,連想也不想就答應了。真的在腦袋裡想戴那破碗,邊走邊想,忽然看到有個破碗在他們的頭上盤旋,不大一會兒,它不偏不倚地落在丁好的頭頂上。
冼局一看,才長出一口氣,安心地跟丁好向公路上走去。但沒走幾步,冼局撲嗵一下,被絆倒在地。他的下巴剛好撞在一塊沾滿牛糞的石頭上。
丁好趕緊去拉他。一看那下巴,血流滿面,血液摻和著牛糞糊在下巴上,兩顆門牙已經種在牛糞上。丁好掏出餐巾紙,細心地幫助冼局把那下巴擦乾淨。
冼局後悔莫及地道:「唉,早知道如此,何必叫你戴破碗呢?真是有禍躲不脫啊。」
丁好寬慰他說:「我現在戴這破碗也沒有什麼不適的,你主要是心裡太緊張,走路時不免粗心大意。好啦,快回去到醫院裡叫醫生看看,不要感染了。」
「唉,我真想把那個死老乞丐踢兩腳,才解恨啊!」冼局禁不住說,「不管我怎麼小心翼翼,他總是跟我過不去。***,要是真的纏著我不放,總有一天,老子用槍挖了他!」
「冼局你胡說什麼啊?」丁好阻止道,「你跌倒又不是那個老人乾的,幹嘛無緣無故地罵人家啊?」
冼局並不忌諱老乞丐,他怒氣沖沖地說:「丁好你不知道,你別看他是個老傢伙,很可憐,實際上他是有意跟我作對的。這個,你無法知道,只有我自己知道。」
好不容易來了輛的士,丁好伸手把它攔下,兩人鑽進車裡。
王局看到丁好,不知有多高興。他緊緊握著丁好的手道:「幾天不見你了,跑到哪兒去了?也不打聲招呼。」他看到丁好頭上的破碗,欲言又止。
丁好不知如何回答,感激地說:「我天天想著局長,應該說,在顯陵外賓案上,我們實際上是一直在聯繫的。」
「真的嗎?」王局疑惑地問,「難道還有你做的事,我這個局長不知道的?」
叢容看著丁好頭上的破碗,不陰不陽地說:「很有可能。反正,從捉到易扣扣起,我就感覺到沒有出面的丁好一定在暗中出力,還有冼局,也是神出鬼沒的。總之,我感到,自從顯陵出事,你和冼局的活動充滿著神秘……」
「誰在說我的壞話啊?」門外傳來冼局的話聲,「叢容警官,你可是深深知道我們這行的潛規啊,不神秘,行嗎?」冼局之所以來的晚,是先向鏞市長那兒報到的,得知王局要把他的分局長拿掉,鏞市長只一小杯茶水就澆滅了王局的這把火。冼局懸著的心才放下,又風風火火地趕到局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