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因為她排行五,所以五格格被命名為舞格格。
她不是頂受人歡迎的女孩,可是她帶來的東西,非常受人歡迎。
「小舞,你真要把這些都送我們嗎?真的嗎?」少女們狂喜驚嚷。
「是啊,祝賀你們家有喜嘛。」有夠誇張,幾雙珠光寶氣的丑鞋居然能讓她們瘋成這樣。「不過我不懂怎麼分配,你們自己挑。」
接下來的場面,淪為妖鬼爭霸的一團嘶吼狂暴。平日驕矜的格格們張牙舞爪,面目猙獰,兇狠無比,花廳里從旁伺候的奴婢們臉色慘白地連忙閃一邊去,生怕被狂亂的爪子給掃到,從此沒臉見人。
「禧恩,你們慢慢挑,那我到前頭去看熱鬧。」雖然明知根本沒人在聽,小舞還是虛張聲勢地朝主人高嚷,才潛往她此行的目的地。
今天是禧恩二哥大婚的喜筵,賓客雲集,人潮洶湧,是她惟一下手的機會。
行動要快,否則她們群雄割據完畢,很可能就會注意到她的行跡。
據祖母所言,她當年與禧恩祖父互通款曲的密函就藏在荷花池後方的西院書房。禧恩祖父過世兩年多,小舞的祖母一直找不到機會派人潛入。如今好不容易等到時候了,絕對要一舉得手!
荷花池后的西跨院……小舞撥了撥擋在眼前濃密的竹林。搞什麼呀,好好兒一個郡王府竟荒涼成這樣,管事的真該去撞牆。不像話!
雖然夏日午後陽光灼燦,但在濃蔭與沉沉屋宇的壓制下,屋裡依然一片幽闃,了無聲息。
她悄聲反身合門,努力自眼前的陣陣星花中適應黑暗。
好靜,連遠處宴賓的喧鬧聲都聽不見,只聞蟬鳴。
右三步,前十五,地面上數至長幅。
摸到長幅畫卷了!她大喜,祖母的口訣依然有效,這書房內的擺設顯然自老爺子過世后無所更動!
長幅卷上左邊書,下玉虎,內逐。
小舞順著長幅畫卷上方往左摸索,果真摸到放滿書與古玩的多寶櫃,正興奮地將摸索到的玉虎珍玩往多寶櫃內一移,猛然被一個當面彈出的黑影打中顏面,痛得她哎聲蹲下,撫眼抽息。
怪不得……口訣的下一句會是:當心你的大眼珠。
可惡的祖母,好心幫她跑腿,她竟玩性不改,堅信整人為快樂之本。回去非把她罵到臭頭不可!痛死了……
收起掉在地上的信函入襟,她揉著發紅的眼睛往大門移動,冷不防被身畔不知何時貼近的低語嚇到——
「你知不知道打攪老子睡眠的人最後都會被埋在哪裡?」含糊未醒的咕噥聲里滿是怨氣,間或一個獅子咆哮般的大呵欠。
這聲音……不是禧恩的大哥鳳恩貝勒嗎?
「你怎麼會在這裡?」小舞沒好氣地強烈譴責。「近來接二連三發生貴族子弟失蹤的案子到現在都還沒水落石出,昨晚又出了有人越獄的亂子,你身為監察御史,又坐鎮京中府衙,不好好兒辦事,竟大白天地在家躲懶打混,你這官是怎麼當的?!」
「你是哪裡來的潑辣貨?」也不想想她現在是站在誰的地盤上,罵的又是什麼人。
「老子追了一夜逃犯,好不容易才打斷他們的狗腿。回到房裡眼睛都還沒眯上,就碰見你這婆娘闖進來吠。請問這到底是你不對還是我不對?!」
「吼什麼吼,有點教養行不行!」只是稍稍誤會他一下而已,火大個什麼勁兒。
「原來老爺子過世后這書房就變成你的卧房了。」她喃喃暗忖。
這小妮子是沒被人揍過,特地來討打的嗎?
「我就奇怪,你這種人除了看春宮冊頁外哪會讀什麼書,原來只是拿書本當床鋪。」
嗯,這樣他的莫名出現就變得很合理。「好了好了,我沒空跟你瞎攪和,得趕回禧恩那裡,你回榻上永眠吧。」
永眠?鳳恩爆怒地使勁揚起嘴角,努力撐住笑容。
「我沒被你詛咒為回榻上入殮,還真是我的榮幸啊。」
「好說。」她以「孺子可教也」的傲慢態度點點頭。「趕快上床去,別凈在這兒扯些有的沒的。我自個兒會出去,你不必送我了。」她很能體諒徹夜追輯的辛勞的。
「那你在黃泉路上豈不寂寞?」
小舞一怔。他幹嘛壓住門扉不讓她打開?
「敢問姑奶奶,您現在可以說說您御駕親征我這間小廟的目的嗎?」
把話說得這麼呢呢噥噥的做什麼,怪噁心的。
「我只是來老爺子的書房看看,可不曉得你早已把這兒佔為偷懶用的賊窩。」所以應該算是鳳恩不對,不是她不對。
這娘兒們,懂不懂「分寸」二字該怎麼寫?好像整個天下全是她家的,囂張透頂!
「你若只是看看,為何在我書架上東摸西摸?」他冷笑,一把火已燒到結為寒冰的境界。
「我哪有在你書架上東摸西摸?」她傲然回斥,額上卻開始冒汗。
「別以為房裡一片烏漆抹黑,我就什麼都不曉得。」若在黑暗裡辦不了事,他還抓什麼賊?「你鬼鬼祟祟地從我房裡摸走了什麼東西?」
他連那些也看到了?「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你倒說說,你這兒有什麼值得我希罕的?」
「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我佩服你找死的勇氣。」他隨即放聲大喝。「來人!把這小賊給我拿下!」
「你這是幹嘛?」她又驚又慌,卻照樣氣焰狂妄。
「不請而入的人,通稱為賊。」哼哼。
「錯,叫不速之客!」
「你好興緻,死到臨頭還不忘咬文嚼字。有話等到衙門裡再說吧!來人!」
「你敢!」她以重喝蓋過惶恐。「憑我的身份,衙門裡哪個人有資格審問我?!」
其實她也不知道有沒有,可是一旦她被逮入府衙,別說是祖母要她偷的密函會公諸於世,連家族的臉都會丟盡。
他突然悠哉起來,懶懶吟道:「你知道我在外頭被人稱做什麼嗎?」
「甜雪饅頭。」
「鐵血捕頭!」他吼到差點青筋爆裂,繼而努力在憤喘中保持冷靜,恢復懶散姿態。
「前些日子我才在衙門裡摘下貪污大臣的頂戴,去年甚至斬了兩個貝子爺的腦袋。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是在抓犯人時才鐵血,我審訊犯人的時候才真鐵血。管你什麼皇親貴戚,在我跟前,就是犯人!」
「那你要抓,就去抓你妹啊。」哼。
「關禧恩屁事?」
「是她鼓勵我來的。」
「來幹嘛?」
「告白。」
這話一出,小舞自己也跟著鳳恩一起張口大愕。這話也扯得太沒頭沒尾了,可是鳳恩的氣焰如此咄咄逼人,她根本沒有慢慢琢磨的餘地,只能隨口胡說。這下該如何收拾?
黑暗中,傳來鳳恩似笑非笑的連連輕哼。「好,我洗耳恭聽,有什麼屁話,你儘管放吧。」
告白、告白……除了「人是我殺的」和「東西是我偷的」之外,還有什麼能稱之為告白?
「快點!老子可沒什麼耐性,否則我就叫侍衛進來了!」
「你催什麼催!」沒看見她已經在努力找借口了嗎?
一屋子漆黑,鳳恩當然看不見小舞的滿頭冷汗,而小舞,自然也看不見鳳恩的緊張神態,當然更沒心思留意到之前鳳恩幾番大聲吼人前來卻毫無回應的異狀。
該死……他真該在驍勇放話時想起今兒個是二弟大喜,他早放了侍衛們一天假,不必輪值,此刻就算他吼破喉嚨,也沒半個人會來應侍。
好!老子今天就當諸葛孔明,唱段空城計!
「你到底要告白什麼,還不快招?!」他環胸大喝。
「我……」慌亂至極,她乾脆惱火地回馬:「你這麼凶,如果我是你的仰慕者,不被嚇得腦袋空白才怪!」
「你仰慕我?」
才怪!誰……誰仰慕他了,難道沒聽見她剛才說的是「如果」嗎?可是她的臉怎麼這麼燙?
「好傢夥,你該不會是禧恩那個死胖妹的詩社成員吧?」他狠狠磨著牙根。
「呃,沒錯!」這借口來得正好。「正是詩社的朋友們鼓勵我向你告白,我才會到這裡來。」
「那你偷偷摸摸地動我書架做什麼?」
小舞緊張地壓緊胸口內藏的密函。「我想偷……」
鳳恩倏地逼進,兇猛的氣流嚇壞了她。
「我想偷偷放封情書給你,有什麼不對嗎?!」她大斥。
「很好,我謝謝你了。」他狠手一鉗,抓起小舞的左臂,幾乎將她吊在半空。「除此之外,你們詩社還準備了什麼整人花招?」
整人花招?「沒有啊。」
「少跟我睜眼說瞎話了。」他咬牙切齒地貼近漆黑中的小臉。「你們這些閑來沒事既不愛念書卻又組詩社湊熱鬧的無聊草包鬧得還不夠凶嗎?上回是派人跑到我這裡假稱暗戀我還跟我要求一吻定情,我什麼都沒做她卻跑去跟你們那票狐群狗黨說我吻技很爛。
上上回是派人趁我洗澡時突然闖進來找什麼鳥蛋牡丹簪花,我會戴那種東西嗎?我房裡可能有那種東西嗎?!結果你們詩社就開始笑傳我身上長滿一團團的肥肉。什麼肥肉,那叫肌肉!肌肉!你懂不懂?!上上上回和上上上上回則是你們派人——「
小舞冷汗如雨地乖乖聆聽鳳恩囤積已久的新仇舊恨。她怎麼挑了個最爛的借口做擋箭牌?她早該想到禧恩的詩社向來愛拿鳳恩當試膽用的挑戰目標,調劑身心,反正無聊。
就連她這個沒參加詩社的外人都因此聽說過鳳恩多項不可告人的隱疾,其晚節不保的程度,還不如放棄這次人生,重新投胎算了。
「所以,你有本事就快快招供你們這回到底又想玩什麼把戲,否則我現在就去砸了你們那幫混帳詩社!」
不行!小舞大驚。她根本不是詩社的成員,而詩社的人們也完全不知道她潛至此處行竊的事。
只是偷一樣小東西,為什麼情勢會變得這麼亂七八糟?祖母還哄她說絕對沒問題,說她很有慧根,而且也不過是取回她們自家的東西,理所當然得很。可是、可是……
「婆媽個什麼勁兒!你剛才不是還挺潑辣的嗎?!」
鳳恩沒好氣地打著赤膊叉腰恐嚇,可是屋裡幽黑不明,他很難辨視出這娘兒們到底是誰家格格,但總覺這聲兒挺熟的。
「你是哪裡跑來的?」
「你妹那裡。」
「我問的是你是哪個王府生出來的敗類!」找死啊。
「你又是哪座山裡跑出來的猴子!」憑他也配這樣跟她問話。「你最好小心你的嘴皮子,我向來不準別人隨便羞辱我們家族!」
「好,那你自己決定。你是要坦誠你是誰,詩社派你來耍的詭計又是什麼,還是要我逼你現身。」等他一口氣把門窗全打開了,看她還怎麼隱藏身份!
小舞幾乎血色盡失。他要……逼她獻身?這代價也太大了吧,她只是來偷……呃,不管什麼理由,偷就是偷,於情於理,都站不住腳。
可是要她獻身,未兔過分。
「你不覺得你這麼做很無恥嗎?」不是要她丟臉,就是丟「人」。
「是你自己給我無恥的機會。我有請你擅闖老子的香閨嗎?我有允許你隨便在老子地盤上東摸西摸嗎?你既然自願冒險犯難,我又何必手下留情?」再說她又有什麼好見不得人,難不成她臉上還鑲金戴銀,給人看到會少一塊?
怎麼辦?她該給他知道她其實不是詩社成員,而是純粹來偷東西的愛新覺羅家郡主,還是犧牲小我一下?
「你如果很難作決定,那我可以幫你。」他轉而無賴地大嚷:「來人!有個小賊私闖入內,給我綁到衙——」
猛然一陣驕蠻的力道抓住他的雙臂往前扯,隨即,鳳恩便被一張柔潤的小嘴使勁兒堵上,教他出不了聲。
這丫頭……怎麼這麼豪放?
小舞粗魯地隨便亂吻著,心中卻不禁咒罵。獻身就獻身,怕他不成?可這個不要臉的大嫖蟲,居然早把他的上衣脫好了,可見他說什麼要她招出身份和目的,全是借口,真正的用意不過是想勒索一頓香辣豆腐。
噎死他這下流可鄙的豬八戒!
鳳恩被頸上纖細的雙臂給圈得死緊,令他愕然抽息,聲響卻全被小舞悶在吻里,不得喘息。
他不會是在做夢吧?這是哪裡來的狂野佳人?簡直像從他不可告人之放浪妄想中跳出來的好心天女,實現他一說出口鐵定會被人揍扁的小小願望。
不過,這小天女的技巧實在有待琢磨。
鳳恩雙臂一攬,就將不及他肩頭高的小身子密實地擁進懷裡。察覺到離了地的小腳正驚惶地胡踢亂甩著,他才明了這小天女的嬌小更在他意料外。
只是這份嬌小,並不包括此時正隔著衣衫揉貼在他胸前的豪乳。
可惡,他果然早就心存歹念,由他的得寸進尺足可印證!小舞忿忿地咬住他的舌頭,正想幫他自盡,卻遭他反向侵襲,被他狂浪的唇舌深吮住,翻攪起她所不知道的親密遊戲。
他怎麼這麼噁心?他的舌頭怎麼像只蛇似地拚命想往她喉頭裡鑽?正想咬他一記以示警告,他卻撤退,可還來不及鬆口氣,他又進襲。這招數太小人了!她看堂哥和侍妾在樹叢里偷歡時明明沒這樣啊,不是嘴對嘴地互相嚼舌根就成了嗎?
小舞頑固地堅守著咬人戰術,偏偏鳳恩滑溜得很,跟她在吻中玩得不亦樂乎。
嘗來生澀的小丫頭,怎麼挑逗的本領如此高超?鳳恩陶醉地甘拜下風。原來是他誤會對方了,她的確是來傾訴仰慕之情的。他怎麼那麼鈍,之前還跟她惡言惡語的,完全沒想到她的蠻悍很可能是在為她的羞怯做掩護。可憐的小丫頭,都怪他這隻不解風情的大蠻牛……
他努力地以唇舌補償著,雙臂愈匝愈緊,捆得她難以拳打腳踢。
臭傢伙,想跟她改比臂力嗎?行!看是他先將她的身子擰為兩截,還是她先絞斷他的脖子!
鳳恩在她唇中深嘆,愛極了她熱情的環頸相抱。為了不負佳人美意,他將大掌探人她腰際的縫隙,向上撫摩起滑膩的嬌小背脊。
小舞錯愕地挺起了背。他幹嘛?他是怎麼知道她怕癢,開始攻此要害的?
真是……太有反應了。鳳恩頓時熱血沸騰,索性將她上身所有障蔽一口氣推至她腋下,以他厚實的胸肌赤裸裸地摩挲起兩團令人瘋狂的雪乳。
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小舞凶暴地抓他的背肌、扯他的髮辮,甚至慌亂地拿出滿人摔跤的絕招,以雙腿狠狠圈死他腰際,雙臂重新絞在他腦後,企圖一鼓作氣,折斷他的頸骨。
鳳恩鬆開了她的唇,亢奮地放聲呻吟。太痛快了,佳人如此熱情,他實在無以回報,只能以身相許了。
小舞突然被背後撞上的東西弄得痛聲哎叫,繼而發覺,自已被夾在壁板與他的胸膛間,沒有縫隙與逃脫餘地。
鳳恩一刻也不耽擱,埋頭嘗起她的雙乳,急切地吮噬著,傾全力挑弄吻啄,力有不逮之處,則以雙手相輔,生怕對她的痴心仰慕有絲毫冷落。
這實在是……難得一見的尤物!他讚歎地擰著宏偉的豐乳,左右為難地輪番品嘗著鮮嫩的蓓蕾,兜轉舔吮了一方,總會深感愧疚地再加緊補償另一方。
奇怪的衝擊嚇得小舞頭暈腦脹。哪有人……會這樣的?又不是小嬰兒,他幹嘛……
他忽然起身,以前額貼住她的額頭,沉重地喘息著。幽暗中,小舞眼花地看著隨他氣息不斷起伏的胸肌與壯實的肩頸脈絡,剛才想罵的話,此刻卻在她腦中融為一攤爛糊。
她什麼也沒法子思考,只剩身體敏銳地感覺著鳳恩仍停留在她雙乳上急促撥弄的節奏。
「我……」鳳恩勉強清了清燥啞的喉嚨。「我得先問你,你是完璧之身嗎?」
小舞仍在呆愕狀態中,奇怪著為何自己沒法子開口叫他別再這樣擠捏著她的胸脯。
他這樣……根本沒法讓她冷靜的、好好的、仔細的想想,他在跟她說什麼……
「我知道這對女孩兒家來說是很難啟齒的事,但我不想害了你。」天曉得要他在如此高昂的亢奮中懸崖勒馬,需要何等偉大的聖人情操。「如果……你是完璧,我們就不能再進行下去。畢竟你只是仰慕我,卻沒意思要嫁我,我總不能害你嫁不出去。」
小舞在他突然掐住她乳頭的剎那抽肩輕吟。
「你有聽見我的話嗎?」
她獃獃喘了半天,才口齒不清地回答,「什……什麼話?」
「你是完璧沒錯吧?」
「沒、沒有啊……」她完畢什麼?她根本啥都沒開始。
「別說謊,這事不能開玩笑。」
「我……我哪有開玩笑?」
鳳恩重嘆口氣。「別鬧了,其實我比你更希望你不是完璧。」好讓他可以毫無後顧之憂地攻城掠地。
「誰跟你鬧啊?」小舞漸漸在火氣下聚回神智。
這丫頭,又開始拗脾氣。「你可以一時興起地跑來跟我告白,我卻不能一時性起就完全豁出去,我總得為你的後路著想。你懂不懂?!」他已經快被慾火悶爆了,她還故意惹他。
「你凶什麼!是你問個什麼笨問題,心裡早替我定好答案卻又要我回應,我的回應一不符合你的預期就跟我發脾氣。你擺明了就是刻意找碴!」
好啊。「我好心好意為你設想,你倒狗咬呂洞賓起來!」
「少找借口!」說得好像他有多委屈。「完畢就完畢!既然已經完畢就沒什麼好唆了,我走就是!」
她沒好氣地拉下堆在豐乳上的衣衫,卻被他猛地一把又拉上去,彈出飽滿沉重的曲線。
「你幹嘛!」她惡罵。
「既然你那麼不在意,我又何必客氣。」他一手解開她裙底的褲腰系帶,嚇傻了小舞。
他這是做什麼?
等鳳恩的長指順著她的小腹滑往女性私密,迅速而準確地擰住了稚弱的花蒂,她才驚駭地找回自己的聲音。
「喂!」他幹嘛碰她那種連自己也不曾接觸的部位?「你搞什麼,那麼髒的地方——」
「哪裡臟?你不是很愛玩嗎,怎麼會不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
「你好噁心——呀!」最後一字,陡然由怒罵拔尖為高聲怪吟。
鳳恩細膩地玩弄著易感的花蒂,夾在指間急速捻揉。小舞拚命向後退,卻被身後壁面擋得無處可躲。
「這樣會很噁心嗎?那這樣會不會比較好一點?」他改以拇指緊壓在她的脆弱之上,持續使勁地快速撩撥,其他手指則往更私密的領域探索。「啊,你還沒準備好。」
小舞快被渾身不由自主的強烈震顫給沖昏頭,根本聽不見他在喳呼什麼。不行……
她快站不住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到底……想在那裡找什麼?
鳳恩滿意地貼著快抽搐成一團的小身子,盡情享受她每一分微妙的戰慄。當他撥開嬌嫩的禁地深入探索時,才領悟到自己頓時成了敗陣的一方。
她實在稚弱得不可思議,緊緊環擁著陌生的長指進擊。他不斷深入哄騙著更多的甜蜜,實則腦門已被強猛的慾望震得嗡嗡作響,怒吼著該在她之中的不是他的長指,而是他自己。
怎會這樣?他原只懲戒一人,結果竟兩人遭殃。
小舞幾乎神智渙散,無助地緊抓著他糾結的雙臂,勉強支撐無力的雙膝。鳳思索性單臂將她摟緊,貼在他身前,也方便他的另一手做更深入的搜尋。
她什麼都不知道了,只剩官能在運作。她淺促地急喘著,間或連她也沒聽過的嬌聲抽吟,聲聲戰慄,在他耳邊交織成魅惑的音韻。
他收緊左臂的環抱,深深吻往令他躁動不已的紅唇,使勁吮摩著那份小巧豐潤。他饑渴舔噬著嬌嫩的臉蛋,意識到這張幽暗中的容顏似乎挺漂亮的小東西,也似乎有些熟悉。
「你是誰?」
小舞有聽沒有到,完全淪陷在鳳恩指間繁複的捻揉,以及他在她之中深入淺出的遊走。只是他的力道漸趨剽悍,慢慢演變為某種強烈的節奏,彷彿在為其後更大的衝擊做準備。
「既然仰慕我,又為何不讓我知道你是誰?」他難受地啞聲低促著,熾烈的亢奮在他衣內暴躁地騷動著,急著進入他探索到的嬌柔幽境。
小舞痛苦地悶聲抽息,全身緊繃得幾乎蜷成一團,又同時瀕臨迸碎的邊緣。這感覺實在太可怕了,完全無法預知眼前會有何樣更可怕的狀況出現。
他再不住手,她真的快……
「快……快……」
鳳恩壓抑的慾火在這聲聲嬌媚的催促下猛然爆為烈焰。
小舞在他長指狂亂的撩撥下崩潰地埋入他胸膛,不住哆嗦。一句簡單的話語,也沒辦法完整說出口。
「快……」快點停下來!「否則……我會死掉……」
他不再以道德壓力扼殺佳人致命的乞求。再忍耐下去,不只她會死,他恐怕也會忍到斷氣。
幾個利落的動作,鳳恩褪盡自己身下衣物,抱起小舞大腿兩側讓她背部貼緊牆壁。
「抓牢了。」他邊將小舞雙腿環緊他腰際,邊把她的裙擺推至她小腹,讓少女的秘密全然開敞地面對他的勃起。
小舞愣愣地眨眼急喘,不知他這是在幹啥。
「你……在磨蹭什麼呀?」既然同意停手了,為什麼不趕快放她下來?
「別急。」他咬牙柔聲勸導著,額上又是汗,又是浮凸的青筋,但他已經儘快讓貼在她女性上的巨大亢奮浸潤她的甜蜜。「你太小了,我得……」
「還哩叭嗦什麼!」放人下來就放人下來,與她年紀大小何干?
「你別催行不……」
「快點啦!」快放她下來!
「遵命!」
鳳恩猛一使勁,完全深入敵陣,同時遭到小舞痛聲尖叫的魔音攻擊。他難以忍受地皺緊俊容,牙根狠狠咬得咯嗤響。
要命,她果然是完璧之身,既然生米已成熟飯,也就別費力去顧忌什麼了。
他抓緊小舞大腿兩側,繼續衝鋒陷陣,以額緊抵著小舞的前額,竭盡全力獻身補償。
不但加重逐漸深入的衝刺,同時捏起她的雪嫩豪乳,吻住她痛到叫不出聲的小嘴,使勁展現他研習多年的男女伎倆,外加他的獨門自創,整得她暈頭轉向。
她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就在小舞快昏死過去之際,一隻長指猛地彈打在她開敞的脆弱花蒂上,震得她渾身緊抽,繼而在他粗魯的捏弄與在她深處的兜轉摩挲下,衝上不知名的巔峰。
鳳恩盡情施展著渾身絕技,酣暢淋漓。這娃兒雖無經驗,卻大膽豪放,不玩欲迎還拒的那套爛招,也不哭聲哭調地賣可憐,辛辣鮮活、爽快利落。反觀他的瞻前顧後、再三思索,既婆媽又唆,實在該乘此機會好好悔過。
「鳳恩!你在裡頭做什麼!」門外突然傳來魯莽的拍擊聲。
他神智一震,才意識到他倆的呻吟有多嘹亮悅耳。但他清醒歸清醒,急速衝刺的悍勁倒不曾放輕,反倒在門外的叫罵下變得更加躁進。
「鳳恩!」門外的女聲愈發不耐煩。「你二弟在前頭辦喜事,你倒躲在這兒辦好事。你衙門裡的朋友都在廳里等著,要我和你阿瑪怎麼應付啊?!「
管他們的!他一面奮力進擊,一面擰起沉重彈動的玉乳,粗率地以拇指迅速撥弄細嫩的乳頭,又不時狠勁一捏,刺激小舞纖弱的感受,將他深深的進犯吸往瘋狂的盡頭。
「鳳恩!」
吵死人了!他煩躁地將雙臂由內向外勾住小舞的膝后,讓她更加地門戶大開,騰著兩隻小腳迎接他愈發粗魯的侵略。
小舞已無思考能力,只能失聲泣吟著。陌生的痙攣烈火般地狂燒著,狂野的衝擊卻不曾停歇。她不曉得自己已在駭人地放聲痛泣,只知道自己快要爆炸死掉。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老娘說話!」
鳳恩猛然奔射的剎那,門扉被外頭的咒罵一拳開,霍然散進的光線將深廳內的人影照得一清二楚。
「啊——」小舞掩面尖叫。
「把門帶上!你他媽的故意闖進來幹什麼,小心我砸爛你前頭的喜宴!」鳳恩狂吼,整座屋宇給震得嗡嗡顫動。
小舞以手臂緊緊交抱著自己的顏面,看不見很快帶上的門扉,不知道自己已沉回安全的闔黑。
「沒事沒事,我額娘什麼都沒看到。」他柔輕地急急安慰滑坐在牆角哭成一團的小人兒。「門是背對著我打開,只有我背後春光外泄,誰也看不到你一分一毫。」
呃,大概只看得見她分掛在他肘側的兩隻小腿吧。
「別哭了,剛才除我額娘外,沒有別人在,這事不會傳出去的。」他跪在她身側又哄又疼。
「你走開!」她憤然打掉他溫柔安撫的大掌。「既然你額娘都跑來叫你了,你還不快滾!」
「我待會自會過去,可我不能就這樣放下你不——」
「我叫你滾你還死賴在這兒幹嘛!」
可她哭成這樣,他怎麼走得了。「你先告訴我你是誰好了,我去外頭替你掩護一下——」
「你走你走!我叫你走,馬上走,你聽不懂嗎?!」
「好好好,我走。」他為難地順從著,否則她再吼下去,不是扯壞了嗓子,就是哭壞了眼珠子。
穿妥衣裳后,他還是不放心,才走近小舞沒兩步,就遭到她激烈的泣聲痛斥。
「給我滾遠一點!去忙你們自己家的事,少煩我!」
「可是你——」
「我的事輪不到你唆!滾!」
他惱火地硬是大步殺來,抓起小舞的雙臂便咬牙切齒道:「老子不是那種玩完女人就隨地丟棄的人,我也不能讓我老娘惡作劇之後就逍遙法外。我現在出去,不是因為你叫我滾,而是我必須出去替你討回公道!」
「我才不希罕!」
「我也不是因為你希罕才這麼做,而是我必須替你教訓皮癢的人!在我回來之前,你給我乖乖待在這兒!」
好大的膽子!「你想把我押在這裡?」
鳳恩閉眼用力調息,等開口不會噴出火花時才低吟,「我不能讓你這麼狼狽地離開。你希望我叫侍女來服侍你嗎?「
「不要!」她急叫。
「好,那你在這裡安心歇會兒,我不會讓任何人靠近這裡的。等一下我會帶熱水和更替的衣裳過來,等你身子好點了我再親自送你回府。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
「我……」
「鳳恩!你到底見不見你那票青龍白虎什麼的豬朋狗友?」鳳恩的額娘焦心地在門外大嚷。
「你煩不煩哪!」他回頭咆哮。
「那我就放他們到你這兒來?」
鳳恩咬牙咕噥一連串精彩豐富的齷齪字眼,回眼望向牆角幽暗不明的身影,又忍不住滿心疼惜。
好好的一次初嘗雲雨,竟被搞得如此難堪。
「別傷心,我會把事情搞定。」他輕撫濕濡的小臉。「你在這裡乖乖等我。什麼都別怕,我會保護你。」
鳳恩兩三下就把前廳的喜宴毀得天翻地覆,弄得他二弟哭爹喊娘,兩老呼天搶地,招呼完他的朋友,打發掉閑雜人等,帶著熱水衣裳食物熏香火速趕回房時,已不見佳人蹤影。
他立即殺往小妹禧恩的詩社,卻發覺沒一個是他剛才在黑暗中交手的人,感覺完全不對,性格截然不同。可今兒個詩社的人全到齊了,沒人缺席。
那她根本不是詩社裡的人了?
今日王府喜宴,來往賓客眾多,誰也說不清到底來了哪些王府的格格。鳳恩至此完全失去她的下落。
難不成是他作了場午後春夢?
寂然回房,他疲憊不堪地枯立在廳內,捏著眉心極力回想著一切線索,腦海浮現的卻儘是兩人狂浪的糾纏與暢快,令他再次熱血沸騰。
她是誰?他對那聲音、那隱約的形影,有著模糊的印象,又微弱得難以具體掌握。
慨然深嘆時,他霍然瞥見椅腳下的某樣東西——一封陳舊的信。展信流覽,他不禁更加皺緊眉心。
這裡什麼字也沒有,只有圖,筆法飛騰卻有些生澀的描線圖,顯然是外行人臨時走筆而成的。圖中女子體態豐腴,身姿活艷,羅紗彩帶如飛雲般地簇擁在秀麗的女子身旁,充滿豪放爽朗的西域古國風情。
如果他猜得沒錯,這應該是大唐時代的某種舞蹈。叫……什麼來著……
啊,對了,叫胡旋舞。
這就是那位神秘佳人特地送給他的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