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哪裡?」

「進來。」他走入屋裡。

郝晴躍起,隨後進到屋裡,大門一關,庭院里的燈也同時熄滅。

偌大的客廳鋪著白色大理石地磚,因為只是休閑的度假別墅,廳里並沒有複雜的裝潢,除了原木色系的壁櫥外,就放了套大理石傢具,一旁的餐廳也擺著同樣材質的圓形餐桌,簡潔之餘也顯得清爽大方。

她好奇的走入廚房,輕哇了聲,意外的看到了整組的歐式廚具,時髦外更是一應俱全,打掃得很乾凈。

「我母親喜歡下廚。」安德烈站在門邊說。

「看得出來。」這是家庭主婦心目中的理想廚房,梭巡過後,她再轉向緊臨後院的房間,不大,擺上床組后就沒留下多少空間了,只是床上卻蓋著一層防塵布。

「李嬸不是說房間有打掃,還鋪上乾淨的枕被了?」

「上樓。」安德烈提著行李往上走。

她踩著樓梯跟上。

二樓是挑高式的閣樓建築,令郝晴驚訝的是它取用採光的材料,先入眼的起居室有個毫無遮掩的屋頂,一抬頭就能看到天上的繁星,她眼神轉向一旁的房門,等不及安德烈的介紹,迫不及待就扭開門進入。

「哇——」驚聲讚歎,果然如她所預料,整個卧室也有個透明的屋頂,郝晴像孩子般的笑著投身在軟綿綿的床鋪,躺著欣賞滿天星海,新鮮又興奮。

安德烈將行李放下,奸笑道:「值得這麼開心嗎?」

「因為我媽咪喜歡明亮的空間,我在陽明山上的家就是用強化玻璃磚當牆壁,採光一流,可是卻沒想到屋頂也可以是透明的,這是我第一次躺在床上觀賞星星呢。」她眉開眼笑。

床一沉,安德烈的俊臉躍入圓亮的眸里,「看來你很喜歡?」

「謝謝。」她不吝惜的拉下他,犒賞一個吻。

這麼淺薄的謝禮,當然無法讓他滿足了,他接手控制權,掠奪他要的甜美。

「我餓了。」

「我也是。」

「昕,我是肚子好餓。」她雙手抵住厚實的胸膛,把話說得更清楚些。

「羅唆。」他拉開她不合作的小手,打算先餵飽自己,再顧她的肚皮。

「我真的好餓,我想吃奶油螃蟹、澎湖絲瓜、炒海瓜子、鹽蒸沙蝦,還有紫菜鮮魚湯,三杯……」

「夠了。」安德烈皺著眉,不得不鬆手,他懷疑他再堅持下去,她有可能把他當蝦兵蟹將給啃了。

郝晴一刻都不敢逗留的連忙溜下床,以免他改變主意,她不只要餓著肚子,還要被「壓榨勞力」。

「請問我們要去哪吃飯啊?」她臉上堆著笑,好聲有禮的詢問。

「放心,我一定會餵飽你的,然後你再將我喂得飽飽的。」假期才開始,時間還很多。

郝晴被他的暗示逼出了兩朵紅雲。怎麼她覺得自己像是上了賊船,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

「嗯……」她翻個身,將臉埋入枕頭裡。

不一會兒,她再翻身,頭鑽入身旁男人寬闊的懷中,不過還是無法抵擋無孔不入的明亮光線,她硬撐了一會兒,還是宣告投降,不得不睜開眼睛醒過來。

美麗的玻璃屋,現在倒成了睡眠殺手,也怪她昨夜堅持要在夜色下入睡,沒拉上捲簾,但是看那亞麻質地的細緻簾幕,她質疑又能擋下多少亮光,看來她必須要去買副眼罩了。

抬起頭,看著仍在熟睡的俊容,安詳得像個嬰孩,她敢保證他的員工們一定沒見過他這麼平和的模樣,對於外人,他都習慣冶著臉,淡漠無情,雖然她是例外的那一個,可是她希望他輕鬆過日子,快樂生活,她正在努力改變他的個性。

她湊上唇,輕吻了下他的嘴,再悄悄的退出他的懷抱下床,兩人的衣服凌亂的躺在地上,顯示出昨晚的「戰況激烈」。

一填飽肚子回來,她就被直接拎上床,消磨了每分的精力,她疲累到連何時睡著的都不曉得。她紅著臉搖頭,這男人真是精力充沛得嚇人。

穿好衣服,她輕手輕腳走出房間。既然都起來了,就找些事做吧。

懷裡的空虛讓床上男人伸手往旁邊摸去,卻撲了個空,濃眉微蹙,他睜開眼,模糊的意識在眨眼間就完全清醒過來,轉頭看向身畔,不見甜美的人兒。

霎時恐懼像電流一樣擊中他的心頭,下一刻他就從床上跳起,抓了件襯衫套上快速往外沖。人呢?為什麼不見了?她去哪兒了?

奔到一樓,廚房傳來的聲響吸引了他,安德烈大步走去,入眼是嬌美的身影正站在爐前煎蛋,烤麵包的香氣鑽入他鼻端,喚醒了他的神智。

咦?郝晴回頭,她好像聽到腳步聲呢,四下看了看卻沒有發現異樣,聳聳肩,她繼續做早餐。

安德烈回到房間,將自己重重的擲到床上,回憶在腦海里像走馬燈般旋轉著,扭曲變形的轎車,鮮血淋漓的軀體,一一在他眼前清楚重現。

前一晚,他們還一起用餐,雖然他和分居的妻子感情不佳,但那個餐聚是為兒子慶生,在做父母的刻意的營造下,尼克快樂的度過他六歲生日,吃著最愛的冰淇淋蛋糕,還坐在他腿上親昵的與他分享,塗了自己滿臉,也毀了他一件高級襯衫,但他還是捨不得責備最愛的寶貝,怎想到隔天睡醒再見到兒子時,卻只剩下殘破冰冷的屍體。

有好一段時間,他每每睡醒張開眼的那刻,總會不由自主的心悸,陷入失去至愛的痛苦裡,他真希望自己可以不醒過來,就不會接到噩耗了。

事隔多年,痛楚被他深埋在心底,他讓自己變成無情無心的人,應該沒有任何的人、事、物能再影響到他,為什麼他會再為郝晴感到驚慌失措?

安德烈閉起眼,氣惱自己的反應,再次的告誡自己,他要的只是孩子,而她是最適合孕育他孩子的母親,自己所付出的柔情只是為了達成目的,僅此而已。

澎湃的情緒慢慢沉澱下來,他又是無情無心的人了。

細微的腳步聲傳入耳里,下一秒柔軟的身子就撲上自己。

「哇!」

郝晴大叫一聲,不管是嚇到他驚叫或嚇得他跳起來都達到她的目的了,只是被壓在身下的男人卻靜悄悄的,沒有任何反應。

「怪了,怎麼沒動靜?」她疑惑的嘟嚷,小手輕拍俊臉,還是喚不醒人。他不會睡昏了吧?連忙將耳朵貼上寬厚的胸膛,傾聽他的心跳,這時卻一陣天地顛倒,「哇啊……」下一秒她就成了被壓在下面的人。

「嚇著了嗎?」安德烈微笑的看著她。

「原來你早就醒了,還嚇我,你好壞。」

「哈……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中文說得挺溜的嘛。」郝晴嬌瞠。

安德烈哈哈笑。

他愉悅的笑容養眼極了,讓她的怒火轉瞬就消失,小手撫著英挺的面容,「你笑起來真好看,應該多笑的。」

警覺自己又過於鬆懈心房,安德烈隨即斂下笑意,起身下床,「早餐做好了。」

「你怎麼知道我做了早餐?」

「那些食材都是你挑選的,當然使用的人也是你了。」

「聰明,我做的早餐可是有大廚水準哦。」郝晴自誇。

「那還等什麼?」安德烈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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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逢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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