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
十一月的寒風凜冽,即使是鐵路公司到泰吾士別墅這麼短的路,盧克都覺得冷的刺骨。他后見之明地認為,本不需要買輛馬車,可天氣比預期的還要寒冷。他下了馬,把韁繩扔給等候的小廝后,綁緊了鞋帶。僕人打開門,接過他的衣服和帽子。
盧克愛極了房裡的溫暖。「斯柯赫斯特夫人在哪兒?」
「斯柯赫斯特夫人和愛瑪小姐正和尼可拉斯公爵待在一起,先生。」
盧克有點吃驚。尼可拉斯從未來訪過。對探望塔西婭的朋友友善是一回事,但歡迎家裡的訪客則是另一回事了。盧克收緊下顎,走向會客廳。
他還沒到廳里,腳步聲想必驚動了愛瑪,她興奮地出來迎接。「爸爸,太不可思議了!尼可拉斯來看我們了,他還給我帶了禮物!」
「什麼樣的禮物?」盧克臉色陰沉,跟著她走進客廳。
「是只生病的小貓咪。它的小爪子受感染了,它原來的主人把它的爪子拔掉了,現在它虛弱地發燒呢,還不知道能不能活下來。剛才我們哄它喝了點牛奶。如果它能活下來,爸爸,我可以養它嗎?求你了。「
「一隻貓應該沒什麼大問——」盧克在看到房間里的景象后停止沒說完的話。
塔西婭蹲在地上,旁邊是一隻橙黑白三色的小東西。大小就像只小狗。在盧克難以置信的瞪視下,『小貓咪』撐起繃帶纏住的腳掌,蹣跚走到牛奶盤前開始舔喝。房間另一端,幾個女僕圍在那裡好奇地觀賞這動物,「它們會吃人的,不是嗎?」一個女僕擔心地問。
那是一隻幼虎崽。經西伯利亞人的改良,可以長到如馬一般大小就停止。他看看一臉期待的愛瑪,略帶愧疚的塔西婭……最後看到尼可拉斯.安基洛夫斯基,舒服地靠在長椅上。
離開俄國后,盧克還是第一次和尼可拉斯碰面。安基洛夫斯基看上去和以前一樣,只是瘦了不少,臉頰和鼻子的邊緣像刀鋒。他的金色肌膚有點蒼白。眼神如常銳利,微笑也和以前一樣,帶著嘲諷的意味。「Zdráhstvuyti,」他愉快地說。
盧克抑制不住地皺起眉,「安基洛夫斯基,」他喃喃說,「如果你不再向我家贈送『禮物』的話我會非常感激。你為斯柯赫斯特家做的夠多了。」
尼可拉斯的笑容毫不退縮,「我想了想還是給我的堂親愛瑪帶點禮物的好,至少這動物可以保護女性。」
盧克看看女兒,她正像個擔心的媽咪一般蹲在地上照顧著可憐的小毛球。安基洛夫斯基選對了禮物。再也沒有比這個更能軟化愛瑪的心了。「看看它,爸爸。」愛瑪說,幼崽滿足地發出咕嚕聲,因為喝牛奶岔氣而突然噴出。「它這麼小……根本占不了多大的地方的!」
「它會長大的,」盧克的口氣充滿警告,「會長到40多磅,甚至更重。」
「真的?」愛瑪懷疑的看看幼崽,「就這麼重?」
「我們不能馴養老虎!」盧克銳利的看向尼可拉斯和自己的妻子,「會找到辦法安頓它的,我來想辦法。」
塔西婭安撫地挽住他的手臂,「盧克,」她低聲說,「我想和你私下說幾句話。」她瞥向尼可拉斯,補充說,「相信你也該休息了,尼可拉斯。你的身體還沒復原,可別耗費過度體力。」
「看來我該走了,」尼可拉斯同意,自長椅上起身。
「我送你出去。」愛瑪說,把幼獸放到肩上,它滿足地躺著。
他們走後,塔西婭掂起腳,在盧克耳邊輕聲勸說,「再想想吧……如果留下它,她會很開心的。」
「看在上帝份上,我們談的是一隻老虎。」盧克皺眉,「我可不想下午回家時看到貌似安基洛夫斯基的傢伙待在我的客廳里。」他停頓,補充說,「我也不許他這樣進入我們的生活。」
「當然不會的。」塔西婭說,跟著他走到走廊上,「這次是尼可拉斯邁出的友好步伐。我覺得他不會傷害我們。」
「我還沒忘記你的過去。」盧克喃喃說,「只要我介意,他在這裡就不受歡迎。」
塔西婭正要爭辯,碰巧看到前廳的兩個人影。愛瑪站在那裡,肩上抱著小老虎,尼可拉斯伸手愛撫地摸摸幼獸圓圓的腦袋,他的手指輕柔地擦過愛瑪閃亮的紅髮。這個動作非常微細,幾乎不被人注意,但塔西婭突然察覺到一種警告。她突然看到一副幻境,尼可拉斯和長大的愛瑪在一起……魅惑地向她微笑,一步步引她進入莫測的陰影……直到兩人徹底消失。
這是否意味著愛瑪有天會因尼可拉斯而處於危險中?塔西婭困惑地皺眉,考慮是否該把剛才的幻象告訴盧克。不,她不想讓他煩憂。兩人一起應該可以好好照看愛瑪。現在這是一個完整的家了,不會再有什麼能威脅到他們。
「你說的對,」她對盧克說,挽住他的手臂,「我會找機會跟尼可拉斯談的,讓他別這麼頻繁地拜訪我們。」
「很好,」他滿意地說,「還有那隻老虎—」
「跟我來,」她誘哄他,把他拉到樓梯下的暗角里。
盧克再度提起,「那隻老虎——」
「再近點。」她拉住他的手,伸進絲絨外套下的乳房。他的手指自動蓋上圓丘,享受綿軟的觸感。塔西婭愉悅地嘆息,「今天早上醒來我就沒看到你,」她喃喃說,「我好想你。」
「塔西婭—」
她拉下他的頭,以牙齒輕輕嚙咬他的脖子。盧克搜尋到她的嘴。吻加深了,他感到熱力開始傳越到四肢。如同往常,他對她的主動碰觸毫無遮擋之力。他再次吻她,塔西婭更激烈地回應,緊靠住他,「你身上有冬天的味道。」她低語。
她的唇刷過他的脖子,盧克一陣顫抖。「外面很冷。」
「那就帶我上樓,我會讓你暖和起來。」
「可是那隻老虎……」
「等會再說,」她制止他,開始鬆開他的領巾,「現在,帶我到床上去。」
盧克抬起頭,露出嘲諷的笑,「我就知道,我被人擺布了。」
「你沒有被人擺布。」她向他保證,解開他的三角領巾扔到地上,「你是被引誘了,所以停止抵抗吧。」
一想到可以和她躺在床上,擁著她的身體,盧克就悸動不已。沒有什麼能比和她在一起更具有誘惑,更有歡愉。他小心地一把橫抱起她,「誰會抵抗呢?」他喃喃道,將她帶上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