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孟蒹葭忙跳下椅子拉住他的手，「王道，反正都中午了，吃完午餐再回公司，留下來一起吃粥吧。」

「粥是煮給你吃的。」

「那我煮給你吃，看你是要炒麵或炒飯？」禮尚往來，她願下廚。

「沒有炒麵、炒飯的材料，只有義大利面。」

「那我就煮義大利面。」不過是將面和配料分開處理，應該不難的。

看她的模樣就知道手藝如何了。王道淡笑的脫下外套掛在椅背上，「還是我自己弄吧。」他熟練的從冰箱拿出材料，準備為自己做午餐。

「我來幫忙。」

「不用了，你去吃粥吧。」

「那粥還會燙嘴，可以等涼些再吃，至少讓我看看你怎麼做，下回我就會了。」看他做菜是件很有趣的事。

王道也不阻止，由著她在旁邊看，他先用鍋子煮水，準備待會下面用點后切著洋蔥、蒜末、番茄、雞肉做拌料，只是做菜的人沒事，一旁看的人卻淚漣漣。

「為什麼你不受洋蔥的影響？」孟蒹葭拭著淚，不懂也很不服氣。

「別在下風處就不會了。」

她看看四周，「但是廚房裡沒有風啊。」

王道笑了笑，「相同的道理引申。」

孟蒹葭忙轉到他的另一邊，但還是被嗆出了眼淚，「你騙人。」

王道揚聲而笑，為她的孩子氣舉動。

「討厭，你欺負我。」她嬌聲斥責，廚房裡充滿了笑聲。

為了仔細看王道做菜，孟蒹葭索性拿了張小板凳到廚房，靠著它，她總算能與他一般高了。

「原來義大利麵條要加入鹽和油一起煮啊，配料則是從炒洋蔥片開始，再來是蒜末、奶油……咦？最後加那個是什麼？」她扶著王道的肩頭，探出身體要看清楚時，腳一滑差點跌倒。

「小心。」王道連忙扶住她，轉頭時，唇卻擦過她的小嘴，他一怔，連忙道歉，「對不起。

孟蒹葭只感到他鬍子劃過唇邊的觸感，麻麻痒痒的讓她想笑，見他不好意思，令她忍不住想逗他，小手環上他的頸項，她笑得魅人，「為什麼道歉？」

「你該明白的。」面對她的嬌俏，他的心潮恍被投入一顆石子，泛起一圈圈的漣漪。

「為了這個嗎？」她巧笑的用食指輕劃過他的唇，看他驚疑的蹙起濃眉，玩心更熾，順著自己的心意，她大膽的湊上唇吻住他。

那是個蜻蜓點水般的吻，只是四片唇的接觸，沒有再深入孟蒹葭就放開他，有些不自在的別過臉，「你的菜要燒焦了。」她跳下板凳，將凳子移開，回到吧台坐下吃粥，盡量讓自己表現的很自然，不過是一個吻而已，做了她就不後悔。

王道也沒多說什麼，繼續煮義大利面，氣氛霎時變得有些尷尬。

孟蒹葭不喜歡這樣困窘的感覺，見王道煮好面，想拿到外面餐廳吃時，急忙攔下他，「你不在這裡吃嗎？我不想一個人吃飯。」

王道看她一眼，順應要求的留下，在吧台上一起吃午餐。

「你廚藝這麼好，是因為單身生活所訓練出來的嗎？」她好奇的問起，想打破況悶。

「一個人住這是必備的能力，談不上廚藝，只要不難入口就好。」王道淡淡的說。

孟蒹葭卻能感受到他話語里的孤寂，「鍾仁豪說你父母很早就過世了。」

「在我十三歲的時候，因為車禍意外去世。」

「然後你就一個人了？」十三歲，還好小啊！

王道好笑的解釋，「十三歲的孩子當然不可能一個人生活，阿姨、姨丈收留了我，就是仁豪的父母，我滿十八歲后便去報考美國聯邦調查局，成為FBI探員，一直到兩個月前離職，接著便來台灣了。」

「你未免說得太簡單了吧，在FBI的生活一定過得很刺激，很多彩多姿吧？」孟蒹葭一臉好奇。

「對平常人來說，或許是很刺激，不過我不會用多彩多姿來形容，現實是很殘酷的。」足以讓人體會什麼叫世事無常，明白生命的脆弱和人住的不堪。

「對不起。」

「為什麼道歉？」換王道疑問。

「因為你三言兩語就答完我的問題，我接不下去了。」她噘起小嘴，皺皺鼻頭。

王道被她逗笑了，有了笑聲，氣氛又恢復輕鬆愉快，兩人閑聊著吃完午餐。

「你還要上班，我來洗碗吧。」孟蒹葭主動攬下善後的工作。

「時間不趕。」

她打開水龍頭，邊洗碗盤邊說：「已經讓你做菜了，理所至然我來收拾善後，要不全讓你做，哪天你若覺得煩了不高興煮了，那我豈不是因小失大。」

「我很願意為你做飯。」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孟蒹葭心一動的忙轉頭，沒想到他的臉就近在她頰邊，這回換她的嘴擦過他的唇，親個正著。

她呆了下，反射性的道歉，「對……對不起。」

「怎麼你也在說對不起呢？」大掌抬起小臉，王道臉上漾著笑，那笑令孟蒹葭不由得脈搏加速。

這……這就叫報應嗎？那也未免來得太快了，她訥訥的開口，「我……」

黑影俯下，封住了櫻唇截斷她的活，不再是小孩子氣的淺啄，而是唇舌相吮，實實在在的纏綿長吻。

孟蒹葭輕聲喟嘆，果然是現世報，卻不由自主的抬起手攀住他厚實的肩膀。

個性沉穩的他，連吻都是柔如春風、綿密似水，在濡沫甜蜜間猶帶著濃濃的眷寵，足以折服任何一顆頑強的心。

「你這是還以顏色嗎？」在他放開她后，孟蒹葭看著他嬌嗔。

王道擁著她，笑笑的搖頭，「如果你願意，這是一吻定情。」

血色湧上白皙臉頰，她將臉埋入他壞里，許久不曾有的臉紅心跳感覺又湧上心頭，他不是老實到不行的男人嗎？怎會說這麼好聽的情話？

流水聲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才發現水龍頭沒關，「啊，水還開著呢。」她正要伸手，有人比她快一步的關掉水龍頭。

王道低頭親親她蘋果般的粉頰，轉身接手洗碗盤。

孟蒹葭由后摟住他結實的腰桿，小臉偎著他健碩的背，感受他的疼愛。

他洗好碗盤，擦乾手，回身摟著她，「我該回公司了。」

「不準。」她霸道的宣布。

王道低聲笑著，抱起她放在高腳椅上，再次溫柔的吻著她。

她收下他的吻，但仍舊不放人，「你賄賂我也一樣。」

「你是明理的人，我知道你不會提出無理的要求。」

「若我提了呢？」她就是要刁難他。

「改天好不好？今天下午有重要的會議，我無法缺席。」他好聲的解釋。

孟蒹葭看著他，噗嗤的笑了，「鬧你的。」

「調皮鬼。」王道故意低頭磨蹭她雪白的玉頸。

孟蒹葭被他的鬍子扎得呵呵笑著閃躲，「好癢！哈……不要，好癢啊……」

他的唇又吻住她的笑容、她的甜美，兩人又是一番纏綿。

「你幾點開會？」

「一點半。」

她看著掛在廚房裡的時鐘，攬著王道的頸項，有些壞心的巧笑道：「那我要留你到二十五分，只給你五分鐘回公司。」

「你真壞。」他笑吻著她潔白的額頭。

「我本來就不是乖女生，想反悔要趁早。」她大方的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