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說什麼!?你們要走了？」古昭雪的心不禁一痛，她無法接受獨孤焰才來幾天便要離開的事實。她可是盼了好久才盼到他，如今他居然又要離開？

此次一別，她得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再見著他？

「是的，我是來向你道別的。」莫然眼裡滿是不舍。「昭雪姐姐，這幾天謝謝你對我的照顧，我不會忘了你，倘若將來還有機會，我一定再來看你。」

「焰他只帶你走？那麼我呢？」古昭雪臉色變得十分怪異，看著莫然的眼神亦充滿了敵意。

「呃……」沒料到她有此一問的莫然，一時之間根本不知該怎麼回答她。

「為什麼他只肯帶你走？在他心裡我究竟算什麼？」長久以來的壓抑，在這一瞬間全數爆發，古昭雪再也無法忍受他如此無情的對待。

「昭雪姐姐，你冷靜點。」莫然快步向前，抓著她的手試圖安慰她，「只要你想陪在焰的身邊，我想他會答應的，畢竟，你是他心愛的女人，不是嗎？」

說這話的同時，莫然的心不由得一陣抽痛。

她多希望自己是他惟一心愛的人呀！

看著古昭雪露出這般痛苦的表情，教她不由得也為她心疼不已！

「別碰我！」古昭雪狠狠甩開她的手，目光惡毒地看著她，「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過是跟我一樣的可憐蟲罷了，我古昭雪不需要你的關心。」

看著眼前這張比她美上幾分的絕世容顏，古昭雪的心隱隱升起股強烈的恨意。

「昭雪姐姐，你怎麼了？為什麼這麼對我？咱們不是好朋友嗎？」莫然蹙起眉，眼裡浮是驚愕、不解。

她不明白，古昭雪早上表現得這麼和善，怎麼這會兒態度卻有了如此大的轉變？

這是為什麼？

「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誰跟你是好朋友!?」古昭雪惡狠狠地道。「就憑你，替我提鞋也不配！」

「你在生我的氣？」莫然眼中的不解更深，「但，這是為什麼？」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裝胡塗？」古昭雪此刻恨不得撕了她那張故作無辜的臉。

「你心裡有什麼話不妨直說。」莫然清澄的雙眸直視她的眼，好讓她看清她的真心。

「我原以為你和我一樣是個可憐的女人，誰知道，從不對女人認真的焰，居然會對你另眼相看！」古昭雪美眸迸射出一抹凶光，「我可以容忍你的存在，但我絕不允許你獨佔他的心。」

莫然一愕，還來不及消化她話中涵義，古昭雪已然沖向她，抬手便朝她臉頰用力揮下。

「我恨你，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面前？我打死你，讓你無法再勾引我的焰！」

伴隨著清脆的巴掌聲，莫然臉頰迅速傳來火辣辣的疼痛感，她從自己嘴裡嘗到鹹鹹的血腥味。

事發突然，莫然根本無力反抗，也無意反抗。

倘若這樣做能讓她減少對自己的恨意的話，那挨這幾巴掌又算得了什麼？

此時，莫然只覺一陣暈眩，只能任古昭雪在自己身上不斷拳打腳踢。

「焰是我的，誰也不能搶走他，我不允許。」古昭雪眼裡閃著狂亂，彷彿失去理智似的，抓著莫然的頭髮猛扯猛打。

莫然任由她發泄，可就在她幾乎要昏厥之際，一雙大掌將她自古昭雪手中救出，且將她牢牢護在懷中。

那熟悉的感覺讓她不用抬頭便知道，這雙護衛她的大掌是屬於誰的！

「昭雪，你這是在做什麼？」獨孤焰緊抱著莫然，他鐵青著臉朝古昭雪吼道。

他在房裡等得不耐煩，加上他也想聽聽莫然和古昭雪在談些什麼，所以才會過來看看。

沒想到，居然教他看見了這一幕！

看著古昭雪發瘋似的打著莫然，他的心是那麼的痛……

一想到自己若再晚一點過來，莫然不知道會被她打成什麼樣，他的心就更痛。

「如你所見，我正在教訓這女人。」看著獨孤焰那透著在乎的表情，古昭雪的心更恨了。

「你憑什麼出手教訓她？」獨孤焰兇狠的目光直直瞪視著她。

「就憑她搶了我的男人，難道我不該打她？」古昭雪恨聲道。

她好恨啊！

以前莫然還沒出現時，他從不曾以這口氣對她說話，都怪她，要是她不曾出現，那麼，她還能擁有一絲幻想。

如今，就連那一絲絲的幻想也破滅了，這教她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你就為了你那可厭的嫉妒心而將她打成這樣子？」獨孤焰冷凝著臉，一雙黑瞳更是閃著陰寒的光芒，「今天，我總算看清了你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麼看上她的？他怎麼會讓這種女人待在他身邊？

「我是什麼樣的女人!?我只是個想得到所愛，卻又得不到的可憐女子。」古昭雪一雙美眸緩緩淌下淚珠，看著他的眼神則充滿了怨恨，「我今天會變成這樣，全是你逼我的。」

莫然緩緩睜開了眼，她的身子雖疲累、疼痛，可古昭雪的每一字、每一句，她卻是聽得清清楚楚，她彷彿能感受她心中的悲傷，晶瑩的淚珠也跟著滑落。

「瞧你這副醜陋的面孔，你根本不配得到我的愛。」獨孤焰毫不留情地道。

她那失控的模樣非但無法引起他的憐憫，反而讓他更加厭惡她。

「我不配得到你的愛，那麼她就配嗎？」古昭雪憤恨地指著他懷中的莫然。

莫然聽見她的問話，虛軟的身子不由得輕顫了下。

她怕呵！她怕再次從他口中聽到那殘忍的言語，如果可以，她多希望自己方才被她打暈算了，她不相心令自己的心再痛一次。

「不管她配不配，你都無權過問。」獨孤焰厲眸微眯，霎時迸射出冷厲殘忍的光芒。「至於你膽敢傷了她，我要你為此付出代價。」

「你想怎麼做？是想殺了我，還是把我碎屍萬段？」古昭雪駭極反笑，她笑得那般凄楚，眼中的淚也落得更凶。

她是豁出去了！

既然得不到他的愛，那麼，她活在這世上還有什麼意思？

「我不會殺你，我只要你的一雙手。」獨孤焰冷冷一笑，而他那笑容看來是這般駭人。

「不，我求你，求你別這麼做，放過她吧!」莫然使出所有的力氣緊抓住他的手。

她知道，一旦惹怒了他，絕沒有好下場；但，她怎麼也沒想到，他對他的枕邊人竟也如殘忍無情。

將來，他若厭倦了自己，是否也會這般對待她？

「你為了她，居然這麼對我？」古昭雪絕望地朝他大喊。

他的冷殘、他的決絕，讓她對他徹底死了心！

這一生，她是別想從他身上得到她夢寐以求的愛情，哪怕只有一點點，也都只是妄想罷了！

「這不過是給你一點小小的懲罰罷了。」獨孤焰冷然道。「我的身邊不需要像你這種善妒、惡毒的女人。」

「不，你不能這麼對我!」就為了這件事得失去她的雙手，她不甘心，更無法接受。

獨孤焰嘴角冷笑加深，他輕輕放開緊抱著的莫然，就要上前付諸行動。

「不，放過她吧！她會這麼做，全是因為你啊！」莫然緊抓住他的手不放。

「住口，我不需要你替我求情!」古昭雪朝她喝道。

「很好，既然你那麼有骨氣，我就成全你。」獨孤焰陰鷙的眼眸快速閃過一抹嗜血光芒。

「你若真要她的一雙手，就連我的也一併取走吧！」莫然平緩地開口，可那雙眼卻閃著堅決。

「你忘了方才她是怎麼對你的？你為什麼非要救她不可？」他真搞不懂，她的腦子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我沒忘，可是你也別忘了，她是為了誰才會變成這樣的。」莫然淡淡地開口。

她對古昭雪並不怨恨，有的，只有深深的同情罷了！

「打你、傷你的人是她，你倒反過來怪我!」獨孤焰雙眸灼烈地逼視她，幾乎令她招架不住。

莫然只是靜靜凝視著他，並不回答他的話，可她那雙清澄美眸卻回答了他。

難道不是嗎？

倘若他肯對昭雪姐姐付出一點真心，她又怎會做出這種事？

是他逼得她失控，這件事的罪魁禍首該是他才對。

此時，古昭雪這才清楚地感受到，莫然是真心為自己說話。

然而，她對她的心，此刻已分不清是怨亦或感謝。

獨孤焰突地甩開莫然緊抓住他的手，高大身影在瞬間便來到古昭雪面前，他大掌一抓，便硬生生地將她的手給拉脫臼。

「啊——」古昭雪痛喊出聲，手部脫臼的痛楚令她慘白了臉。

「焰，不要——」莫然同時叫喊出聲，可仍阻止不了他想懲罰古昭雪的決心。

她本能的想上前探視古昭雪手上的傷，可她才走了一步，整個人便被獨孤焰重新摟進懷中。

「你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莫然極痛心地看著他。

「我所決定的事，沒人能改變。」獨孤焰冷冷地答道。

他沒折斷她的手，已是格外開恩。

「你好殘忍。」莫然美麗的大眼布滿了痛楚的淚。

對於她的控訴，獨孤焰不想解釋，他冷眼看著痛得哀號不已的古昭雪。

「從現在起，這蝶苑山莊已屬於你，同時，我會派人送一筆銀兩給你，以後，我不會再出現，我也不希望再看見你。」他冷冷地開口。

「焰……」莫然想開口為古昭雪求情，卻教他那凌厲的眼神給止住了話。

獨孤焰轉頭看向古昭雪，眼神是那麼冰冷絕情。

「你好自為之。」

冷冷丟下話，他抱著莫然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不……」古昭雪絕望地哭喊，手上傳來的疼痛遠比不上她的心裡的痛。

直到他決絕的背影消失在她眼前，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一時衝動下做出了什麼蠢事!

她是那麼深愛著他呵!可她這一輩子，卻再也別想見到他了。

這偌大的宅院里彷彿人剩下她一人似的，她那絕望的哭泣聲不斷在耳邊迴響，可卻再也傳不進她心愛的人耳中。

???

自離開蝶苑山莊后，獨孤焰便帶著莫然來到一間客棧歇息。

莫然任他在她臉上上藥，可卻緊閉著雙唇，始終不發一語。

「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你還在怪我?」她的不領情令獨孤焰感到十分不悅。

要知道，他會這麼做，可全都是為了她！

莫然靜靜凝視他的眼，那雙黑白分明的澄澈大眼此刻平靜的看不出任何情緒。

但他仍看出了她眼中泛著抹輕愁。

「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莫然幽幽地道。

倘若不是她執意要去向她道別，那麼昭雪姐姐也不會因此失去理智，更不會因此而被焰拋棄。這一切全都得怪她！

「這事與你無關。」獨孤焰極不想見她如此自責。「不管有沒有發生這件事，我遲早也會這麼做。」

越與她相處，他的心就變得越奇怪。

此刻的他，只要她陪在自己身邊，其他女人對他而言，根本可有可無。

「那麼我呢？什麼時候你會像對昭雪姐姐那樣對我？」莫然不因他的話而釋然，反而有股更深沉的悲哀佔據她的心頭。

看著她的眼，獨孤焰緩慢而堅定地開口：

「我答應你，永遠不會有那一天。」

這是他的承諾，也是他這一生對女人許下的惟一承諾。

莫然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從他口中聽到這答案。

她眼裡滿是不敢置信，及一股深深的感動。

「為什麼你會突然對我這麼溫柔？」她是如此渴望聽到他的真心話。

「你不喜歡？」獨孤焰濃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直瞅著她。

「不，這一直是我夢寐以求的對待，只是，一旦等到了，卻有些無法置信。」她的心跳得好快啊！

聞言，獨孤焰蹙起濃眉，眼神深沉又複雜的凝視著她。

「焰，你不高興，是不是我又說錯了話？」莫然一驚，直覺以為自己又惹怒了他。

「沒有。」獨孤焰這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如何虧待了她，「以後我會一直這麼溫柔待你，直到你厭倦了為止。」

往後，他會儘力補償她所受的委屈。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微微地顫抖著，就連淚水也在她眼眶中打轉。

會嗎？他會是她心中所想的那樣嗎？

「這輩子我只認定你，除了你，我不會再有其他女人。」他伸手扳住她的肩，好讓她能看清他眼中的深情摯愛。

「你是認真的嗎？」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滑落在他手臂上。

這得來不易的幸福教她一時無法接受。

她居然真的得到了他的愛，她會不會是在做夢？

可他握著自己肩頭的大掌，卻又是那般真實……

「再真不過。」獨孤焰朝她深情一笑，修長手指溫柔地擦去她頰上的淚。

原來，坦誠自己的真心並不難。

尤其能看見她露出這表情，要他再多說幾遍他也願意。

「可是，為什麼呢？」莫然睜著大眼凝睇他，眼中仍有著絲不解。

「因為你的深情就像水，穿透了我這顆頑石。」他修長的手指輕撫著她柔嫩臉頰，「我是那樣在意有關你的一切，我這顆狂妄的心，早教你完全佔據。」

「焰。」莫然眼眶裡原本已停止的淚，再度奪眶而出，她撲進他懷中，緊緊抱住他。

「別又只說不做，我等著看你表現你的真心。恍獨孤焰勾起唇角邪魅一笑。

「我愛你。」莫然微微推開他，在他灼熱目光的注視下，她將她的紅唇重重印上了他。

獨孤焰原本深邃的眼變得更為深幽，他緊緊抱住懷裡纖細的嬌軀。

他深深吻住了她，大掌則伸到她的背後，親昵地撫著她的背。

「焰。」莫然微眯著雙眸，迷亂地低喃著她滿心的愛意。「我愛你。」

獨孤焰漾開一抹心滿意足的笑，他將她攔腰抱起，輕柔地將她置於床榻上。

他捧著她絕美的小臉，深深望進她迷雙眸中。「莫然，你是我的。」

「是，我是你的。」莫然輕喃地回答。

獨孤焰用力摟緊了她，雙唇又重新封住她柔軟的唇瓣，而莫然則緊緊攀住他的頸項，全心全意回應他的吻。

熾人的情慾在兩人之間火速蔓延開來，如野火燎原般，一發不可收拾。

濃烈動人的情慾，在他倆忘情的纏綿里，無止境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