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信長大人!信長大人!您在哪兒?」

一個貌美如花的少年,一向冷漠、面無表情的臉,此時卻帶著一絲絲的擔心及恐慌,急忙地在這四處都著火,閃著紅色火光的地方,找尋著他要找的人。

主子!是的!他要找他的主子。

所以,他在這隨時可能倒塌的房子內不斷地穿梭著,只為尋找他一心一意所擔心的主子。

但是,不論他怎麼呼喚,他都聽不到主子的響應,這使得少年那原本就十分白皙的臉蛋變得更加蒼白,聲音中顯露出一絲他的害怕。

「信長大人!明智光秀叛變了,信長大人──」

少年邊喊邊奔跑著,然而,此時這座城卻寂靜得可怕,彷佛整座城中只剩下少年及正燃燒著的火焰而已。

「信長大人,您在哪裡?信長大人!」

一會兒,少年來到織田信長的房前,他伸出白皙且有點顫抖的手拉開了房門,在門開的瞬間,他整個人都呆愣住。

頓時,他感覺到體內所有的血液像是被冰凍住般,因為眼前發生一件教他不願去想,也不願去相信的事──他的主子織田信長切腹自殺了!鮮紅的血沾滿牆壁,房內的地板上,全都是鮮紅的血。

「不……信長大人!不!不要……」

白櫻蘭從夢中驚醒,打開了床邊的檯燈后,坐起身子,全身冷汗直冒,還不時顫抖著。

「呼!呼!呼!」

他不斷地喘著氣,整個人一時間似乎還無法回過神來。

過了好一會兒,總算是搞清楚自己目前的處境后,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唉!」突然發覺臉上有冰冷的感覺,他伸手輕輕碰觸自己的臉,這才猛然發現,不知何時,自己居然已淚流滿面。

「唉……又來了。」

白櫻蘭輕輕地嘆了口氣,無奈地起身離開房間走到盥洗室。

他站在蓮蓬頭下,任憑那冰冷的水不停地落在頭上、身上。

夢醒的他已不記得剛才夢的內容,不過,他隱隱約約還記得它是悲傷的,所以,此時的他,只想利用冰冷的水,來洗去夢所帶給他的痛苦及滿腹的悲傷。

白櫻蘭沖了好一會兒的冷水后,他抬起頭照了一下鏡子,看著鏡中的自己,他伸手將潮濕的秀髮往旁撥開,便露出了他那美麗卻冷冽無瑕的白皙臉蛋。

他輕輕搖晃著頭,「究竟是為什麼?為何不肯放過我呢?」

白櫻蘭不懂,他真的不懂,原以為再也不會夢到的,原以為早已被他遺忘,被他深深地埋在記憶庫中最暗、最小的角落裡,然而,今晚卻又再度降臨在他的夢中。

他換好衣服后,便無奈地離開盥洗室,走到屬於他的工作室,坐在計算機前面,不打算再回房去睡了。他知道今夜他別想再入睡了,因為,他一定會在床上輾轉難眠、無法入睡。

***

日本東京都

整片灰濛濛的天空正下起了大雷雨。這場突如其來的雨,讓行人們快速地跑了起來。

雷聲響起,一道閃電出現在高空中。

伴著雷聲,在某條巷道內傳來槍聲,但可能是雷聲過大,所以人們並沒有注意到。

「老……老大!」

藍衣人朝黑衣人比了個手勢,兩人便轉過身離去,但可能是因為事出突然,所以沒有人上前阻攔。

「我兒……我兒呀!捉住她們,聽到沒有?我要你們去捉住那兩個娘兒們。快去,一定要捉住她們,沒捉到就不要回來了。」

「老、老爺!是……是的,老爺!」

***

「可惡!別跑、別跑!」

「你們動作快一點,別讓她們跑了!讓她們跑了,看我們怎麼跟老闆交代才好,快點!」

「是的,土哥!」

「她們怎麼跑那麼快呀!」

「兩個女人怎麼可能跑那麼快呢?」

幾名穿著不入流的混混們,正在追逐著兩名身手敏捷的年輕人,一名全身上下都是藍色的裝束,另一名則是全身黑色的裝束。

兩人根本就無動於衷,壓根兒不想理他們,繼續不斷地奔跑著,快速地穿梭在人群中,狠狠地將那幾名混混甩在後面。

「跟緊點,千萬別跟丟了;跟丟了,咱們這下子可就玩完了。」

「我……我們已……已經跑得夠快了,可……可是……我們幾個男人居然會追不上兩個女人。」

幾名混混都跑得快喘不過氣來了。

兩人突然從臉上撕下了面具,往路旁的垃圾桶一丟。那兩副面具在遇水之後,便起了化學變化溶解了。

「不殺那老頭子好嗎?」

「堂主沒有命令。」

「可以嗎?」

「那老頭子已經不成氣候了。」

「說的也是,呵!」

兩人中的藍衣人突然轉過頭瞧了一眼追來的幾人,這時,可以很清楚地看清他的面貌──一張白皙完美的臉龐,嘴角似笑非笑般,以此來推論,實在很難知道他究竟是男還是女。

「巷子,如何?」黑衣人朝藍衣人低語。

只見藍衣人附議似地微微點了點頭,兩人便將身子隱藏在找避雨處的人群中。一會兒后,他們在那幾人完全沒注意到時,快速地轉入一條狹窄黑暗的小巷子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呼,糟了!她……她們不見了,呼……」

「呼呼……怎麼、怎麼可能?這是不可能的,她……她們怎會消失了?」

「慘了!我們回去要怎麼跟老闆交代?」

那幾名混混呆立在雨中,腦中一片空白,他們不懂為何他們幾個大男人居然……居然會跑輸兩個瘦弱的弱女子,而且還追丟了。這下子可好,他們要怎麼回去跟老闆交代呢?他們能實話實說嗎?說那兩個人是突然消失在他們面前的?這……慘了!

「土……土哥!我們要怎麼辦才好?」

「你……你們要回去嗎?」

幾個人互相看來看去,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我們再追下去看看好了。」被喚為土哥的人提議。

其它幾人一聽,馬上二話不說地附議;雖然他們已跑得累得要死,可是他們再怎麼也不敢就這樣兩手空空地回去,如果他們就這樣回去了,這下子不被剝皮或宰了才怪。

幾人快速地沿著街道跑去。

當那幾個混混離開一會兒后,自潮濕昏暗的小巷子內走出了兩個人,臉上都帶著微微冰冷的笑容。

「冷情,你看那群呆瓜們,居然妄想捉我們,我看八輩子后再說了。嘻嘻!」

黑衣人朝藍衣人說著,藍衣人笑而不語。

「確定不殺他們?殺了他們才能一了百了,免得還得跟他們玩捉迷藏,煩死了。」

黑衣人邊對冷情低語,邊把玩著一條剛拿到手、價值數千萬的名貴項鏈。

「絕影,沒必要為了他們浪費子彈和時間,我們還是回去交差吧。」

「說的也是,堂主大概等得不耐煩了,咱們快走吧!」

絕影收起了項鏈,冷情朝他點了點頭,兩人快速地朝著剛才的路往回跑。

他們一直以為在這場傾盆大雨中,在每個人都急著躲雨的現在,應該是不太可能有人會去注意到他們的,再加上他們並沒有感受到任何帶有惡意的目光,所以,他們並不是很警戒。

然而,在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中,有一雙黑中帶點紅光的眼睛一直注視著他們,注視著藍衣人的一舉一動。一會兒,那雙眼睛的主人,嘴角揚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蘭,總算是讓我找到你了,這回,我絕對不會再輕易地放開你,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社長?」

發問的人內心充滿質疑,他實在不懂窗外又沒有什麼好看的;而且,更教他感到訝異的是,原來他們社長也是會有這種笑容的人呀!真是不可思議。

「開車吧!」那人發出了略微低沉的悅耳聲音。

「是的!社長。」

一輛教人為之羨慕的高級轎車緩緩地移動,朝路上駛去。

***

冷情在一通電話的打擾下,不得不在夕陽西下的同時,驅車往東京都駛去。

「進來吧!冷情。」

「堂主。」

「等你好一會兒了。」

「有何命令?您可直說無妨。」

「呵,你仍是這麼地冷漠無情。」

「堂主!」

「冷情,我要你去保護一個人。」

「保護?」

冷情的眼中快速地閃著一抹質疑。

他心想,該不會是他聽錯了吧?他可是個殺手,要如何去保護一個人呢?這他可不會。

「沒錯!」

冷情看了堂主一眼,知道堂主似乎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不知為何,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看著堂主那怪到極點的笑臉,他總覺得好象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不會吧!他輕甩了甩頭。

「您要我當保鏢?」

「你要這麼說也可以。」

「是嗎?」

「這是資料,我要你去接近他,並且保護他,不能有一絲絲地差錯,我相信你辦得到。」

「我是個殺手。」冷情拿起桌上那大型的牛皮信封,轉身離去;離去前,他扔下了這句話。

「呵、呵……」

「堂主?」

「斷愛,有好戲可看了,呵!」

一名蒙面的男子搖了一下頭,這個無聊的堂主又開始想把戲整人了,看來他也該找個地方躲上一陣子,免得成了下一個受害者。

***

冷宮集團──在日本的經濟界是數一數二的,即使在歷經了泡沬經濟危機后,至今仍然是屹立不搖,尤其在冷宮集團新一任的社長上任后,更是把冷宮集團推往最高峰,除了國內原本的發展外,他們更將觸角擴展到世界各國。

這位新社長打從上任后,就先來個大改革,行事果斷、態度冷冽、擅用戰術,使得冷宮集團在短短的一年內,已成了全日本經濟企業中最賺錢的前十大之一。

對於冷宮集團的新社長,打從他上任至今,乃是十分受各報章雜誌的歡迎;行事風格、言談舉止、頎長瘦削的身材,再加上他那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蛋,就足夠讓許多男男女女為他瘋狂。即使他身上隨時都散發出冷得可以的氣息,目光總是冰冷似箭,不過,相較於大多數人而言,這只是個小缺點罷了。

不過,由於這位新社長行事太過強硬,只要是他要的東西,不論使什麼手段也非得到手不可;不擇手段的作風,再加上對黑白兩道一樣冷漠不屑的態度,尤其是對於黑道份子,敢惹他的,通常都會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人世間,讓很多的黑道份子怕他,但又想要他的命。

***

市中心有一棟二十層樓的高樓大廈,整棟大廈的窗子全都採用特殊加工水藍玻璃,在陽光的照射下,使整棟大廈更顯得氣勢非凡,而這裡正是冷宮集團的總指揮中心。

此時,在大廈頂樓的一間大辦公室內,有一名身高約一百九十公分左右、年約二十五歲、身穿一襲白色西裝的男人正站在窗前凝視著窗外。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后,那男人並沒有任何的響應;一會兒,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男子便直接開門走了進來。

「社長。」

那名男子聞言回過了頭,在室內光線的照射下,可以讓人很清楚地看清這名男子的相貌。

一張俊美到堪稱完美的白皙臉蛋、一頭烏黑亮麗的中長發、隱含著冷漠的黑色眼瞳、鮮紅似血般的唇此時正含著淡然的笑意,全身都散發出冰冷得可以的氣息,令為他的美麗外表所痴狂的人們也不敢隨意親近。

「慎,何事?」似中低音鋼琴般的悅耳聲音,冷淡的詢問著來人。

「社長,這是有關創鄴製藥的所有調查資料。」

「是嗎?放著吧!還有事嗎?」那男子冷眼看了一下慎,再度開口問道。

「是的。關於創鄴製藥的千金高田玲香的事,不知社長您要如何處置?」

美男子轉過身,再度將目光投注在窗外的景象;從他那冰冷的表情中,沒有人可以解讀得出他在想什麼,或是在看些什麼。

慎沉默地站在原地,他只能靜靜地等待這位美得不像凡人,卻也冷漠得不像常人的老闆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那美男子才再度回過身看了一下慎,便在他的社長位子坐了下來。

「那位大小姐又來煩你了嗎?」

慎無奈地點點頭。那位驕傲自大的富家千金被老闆的美色所吸引,像只黏人的蒼蠅般,老是三天兩頭的就來通電話,騷擾身為老闆機要秘書的他。

他真的快受不了了,簡直就要被這女人煩到怕了,他實在是很想、非常想去法院門口按鈴控告這位自以為長得美,其實是俗氣到家的變態女人「性騷擾」了。

「社長,高田小姐要求非見您不可,她希望無論如何,社長您都可以撥個空見她一面。」

「別管她了。」

「可……可是……」

「待會兒要去哪裡?」

他轉移話題,壓根兒就不想再多談那個無意義的女人。

「是!午後一時是白鳳箋的畫作展覽會。」

慎簡直快要哭出來了,這下子,老闆不想再提到那女人,便表示她已沒有利用價值了,但也得告訴他該怎麼解決那女人啊!

「我們出發吧!」那男人站起身。

「是!」

慎只能在心裡哀號著。這下子,他又沒有機會詢問老闆,以後是不是要將那個討厭的女人的電話設定為拒聽戶?他真的是欲哭無淚了,嗚!他怎麼這麼倒霉!

唉!慎在心裡大嘆了口氣,無奈地跟在男子身後,準備前往白鳳箋的畫作展覽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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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妄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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