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雖然童梨內心千百個不願意,但在傅少仲的強迫下,她還是回到客棧了。
至於強行拖她回來面對事實的傅少仲,則是將她交到傅少三手上后便不見蹤跡了。
根據他的說法是,他忙著對江湖某門派進行報復,所以沒空留下來陪他們聊天。
客棧客房內,一男一女對峙著。
明明是春暖花開的時節,但是童梨卻有著身處萬年冰窖的寒冷,連吸進肺里的空氣都覺得格外冷冽,這樣凍徹心扉的絕寒她還是第一次體驗到。
她本欲開口說些什麼,誰知道甫抬起頭,就被他那雙帶怒的威嚴眼神給嚇得噤若寒蟬,像只溫馴的小貓似的,安安靜靜的坐在他面前,連呼吸都不敢太大聲。
博少三打破沉默,慢條斯理的開口,「丫頭,沒有話想對我說嗎?」雖然他表面上看起來一如往常,但隱約可見兩簇憤怒的火焰在黑眸里焚燒。
童梨僵硬的坐著,笑容也很僵硬的道:「這個……讓我好好想一想。」唔,要說什麼呢?
「這還需要想?」他不可思議的瞪著她,臉色愈來愈難看。
「對不起!」支支吾吾了半天,她好不容易從嘴巴里吐出「對不起」三個字,可是卻不是他想要的。
傅少三哼了一聲,氣憤的問:「說對不起就能改變-曾經想離我而去的事實嗎?」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小聲的替自己辯解,會這麼全是出自於無奈,實非她所願啊。
老實說,她也不想不告而別,可是容-兒哭哭啼啼的哀求她離開,她能怎麼辦?她根本不知道怎麼拒絕一個傷心欲絕的柔弱女子,所以只好強忍心痛的答應。
「因為我不忍心看容小姐那麼難過,所以我……」她還來不及解釋完,便被他打斷。
傅少三下顎緊繃,薄怒道:「所以-就可以不顧我的感受一走了之?阿梨,-是這樣回報我對-的寵愛?」
他不悅的-起眸子瞪向滿臉儘是委屈的童梨。
「三爺,我也不好受啊。」抗議!抗議!又不是只有他會難過,她也是很捨不得啊。
嗚嗚,他這麼說對她太不公平了,她也是有偷偷哭過好幾回,只是他沒有看見。
「那麼現在呢?-還想不告而別嗎?」他不是個心胸狹隘的人,要他不計前嫌也可以,但前提是她必須向他保證以後絕不會再不辭而別。
喔唷,這個問題難倒她了。童梨皺眉,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
「童梨,我要-老實回答我,不準有半句欺瞞。」見她猶豫,他立刻下達一道不容違逆的命令。
不管了,既然他要求說真話,那她只好據實以告。
「如果容小姐又來求我的話,我應該、還是、有可能會被她說動。」連續用了三個非肯定句,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意思就是她無法保證下不為例,講坦白一點,就是她還是有可能再犯啦。
沒辦法,誰教她心腸好,耳根子又軟,最禁不起人家再三隻求,所以他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他氣得牙痒痒的。
這丫頭真該抓起來打屁股,她就不能說幾句好話哄他開心嗎?他圖的不過是個安心而己,這也不讓他如願似償,可惡!
「三爺,是你要我老實回答的,不能生氣喔。」見他似乎有發怒的徵兆,童梨無辜的眨眨眼睛,以博取他的同情。
被她無辜的眼神這麼一攪和,傅少三頓時什麼氣都消了,啼笑皆非的睇著那張他百看不厭的小臉,調侃道:「丫頭,-幾時變得這麼機靈了?」
她啊,最是遲鈍的,不是嗎?可為何在緊要關頭總是那麼出人意表,頻頻令他驚奇?
「三爺,人家是怕你生氣呀。」她輕聲咕噥,知道他沒那麼惱她,這才敢嘻皮笑臉。
「-也會在乎我生不生氣?只怕旁人隨便對-說兩句,-就把我忘得一乾二淨了。」他又忍不住要抱怨。
雖然他沒有說不生氣,但他至少還願意勾起一抹淺笑,就表示他其實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
語氣很酸喔,別以她遲鈍就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基本的辨識能力她還是有的好不好?
「好嘛、好嘛,我答應你,以後盡量剋制自己下不為例就是了。」她主動走到他面前撒嬌。
「很好。」傅少三自動忽略那帶著不確定的句子,伸手將她嬌小的身體納入懷裡,雙臂用力收攏,好像她是他的囊中物似的,帶著一絲不容抗拒的霸氣。
在傅少三「熱情」的擁抱之下,童梨呼吸困難的擰著眉頭,不是說這樣抱抱不好,而是他抱得太緊了,再抱下去她就要一命嗚呼啦。
「三爺……」她艱澀的低喃,小手抵在他胸前試圖推開他。
意識到懷中人兒臉色異常紅潤,博少三隨即鬆開手勁,而她則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
瞧她大口喘息的模樣,著實可愛極了,教他百看不厭、愛不釋手。
他很懷疑,他對她是否會有生厭的一天?不明白怎自己么會對一個小丫頭用情如此之深?
跟他的關係也稱得上是親密了,然而在他深情款款的注視下,童梨依然免不了一陣耳熱心跳。
她害羞的笑了笑,開始東扯西聊。
「對了,三爺,我剛剛回來的時候,好像沒有看到容小姐耶。」她這樣去而復返等於是失信於她,想起來心裡是有些愧疚不安。
「她離開了。」對於容-兒,他不願多加置喙。
「離開?」她不懂這句話的意思。
難道容小姐也不告而別了嗎?應該不可能啊,以她鍾情三爺的程度,又豈會主動離開呢?
就在童梨百思不解之際,他淡淡的開口,「因為我和她已經解除婚約了。」
「什麼引解除婚約?!那她還好吧?」怎麼才短短几個時辰,事情就有了這麼大的變化,究竟是發生什麼事了?
「放心吧,-兒沒有-想象中柔弱,她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姑娘。」麻煩的人反倒是這笨丫頭,他想來不禁一陣輕嘆。
「三爺,好端端的為什麼嘆氣?」童梨悶悶不樂的瞅著他,心裡猜想著:該不會是後悔拋棄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了吧?
他淡淡一笑,「沒什麼,只是覺得有時候-的所作所為讓我很沒……」唉,還是算了,反正說了她也不會懂,這丫頭根本無法體會他內心裡的煎熬,表面上是她對他一見鍾情,可是若要比用情之深,她怕是還不如他。
哪有人話說到一半就不說的,分明想讓她心癢難耐嘛,童梨決定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沒有什麼?」她眼睛眨啊眨的,標準的好奇寶寶。
他沉默以對,不打算說出來。
「到底是沒有什麼?三爺,你快說啊!」她不死心的追問。
禁不住她一再死纏爛打的詢問,傅少三終於鬆口宣布答案。
「安全感!」說完,俊臉不自覺一陣紅熱。
童梨聞言,差點噗哧笑出聲,用力抿了抿嘴,硬是將滿滿的笑意全部鎖在肚子隉。
她拍拍胸脯,信誓旦日一的向他保證,「放心好了,我以後一定會努力改進,絕對會讓你很有安全感的!」
得了吧,她只要不要再不告而別,他就阿彌陀佛、謝天謝地了。
「那咱們還去不去忘情闕?」她笑嘻嘻的問。知道他不好意思,很識相的轉移話題。
「當然要去,-不是很想去見識一下?」既然都來了,那就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那仲爺也跟咱們一塊去嗎?」她忽然想到半路遇到的傅少仲,便隨口問了一句。
「他啊,應該沒空吧。」逞勇好鬥的人是不會有這種閒情逸緻的。
「也對,仲爺好像很忙,咱們還是別打擾他好了。所以咧,就剩下我們幾個人去對不對?」就他們幾人好像有點少。
「丫頭,這樣已經很多人了。」傅少三蹙眉,覺得這丫頭好像把忘情闕當成什麼名勝古迹,似乎希望人愈多愈好。
不管了,反正她只不要把他的卧龍居當成菜市場就好了,其他地方她愛怎麼看就怎麼看吧,一切隨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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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月後
月光下,一道修長的身影倒映在湖面上,超然絕塵的身姿令人眼睛為之一亮。
湖畔是一片竹林,此刻竹林里隱約傳來一陣輕悄的足音和稚氣十足的笑聲。
身後的足音由遠而近,傅少三連回頭都沒有,徑自開口道:「阿梨,-偷看我洗澡嗎?」他伸手取來擱在石上的長袍套上,動作一氣呵成。
「不不不,我在夢遊,什麼都沒看見。」
分明是睜眼說瞎話,什麼都沒看見,那麼臉紅又是怎麼一回事?方才不小心偷瞄到他的裸背,童梨又差點流鼻血了。
「夢遊還能說話?真當我胡塗了是不,還不快點過來?」傅少三威嚴十足的命令,這丫頭老愛用眼睛吃他豆腐,真讓他哭笑不得。
「喔。」被他識破,童梨只好摸著鼻子乖乖走過去。
她還沒站定,他便將她嬌小身軀攬了過來,迅雷不及掩耳的在她櫻桃小嘴點了一下。
每次被他親吻,她覺得整個人飄飄然的。
「三爺……」她輕喃,一抹羞澀的笑意悄悄浮上唇邊。
「嗯?」他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咱們、咱們……」她欲言又止。
「丫頭,有話就直說吧。」她今天怎麼吞吞吐吐的?
「什麼時候要成親?」她羞怯地問他。
「咳嗯!」他眸底閃過一抹驚訝。
這是她一天之內第三次問他相同的問題,前兩次,他以為她在開玩笑,所以沒放在心上,沒想到她居然是認真的。
她有這份心意,他當然很高興,可是成親嘛,以她目前的年紀來說,他認為還不是時候。
「過兩年,等-大一點再說吧。」他淡淡的回答,假裝沒看到她眼裡的期待。
「咦,我現在還不夠大嗎?」不可能啊,她問過人了,她這個年紀正好是適婚之齡。
「對,-還很小。」他毫不猶豫的說。
她氣得臉都紅了,不服氣的說:「可是我已經滿十六了啊!」
「那就等-滿十八再說。」他仍然堅持己見。
「為什麼?」她雙手-腰,悻悻然的瞪著他。
「不為什麼。」
「不可能,一定有原因……你、你不喜歡我了對不對?」她指著他鼻子質問,感到很委屈。
「傻丫頭,我很喜歡-,我對-的情意一直沒變過,而且還日益加深。」他露骨的向她表達愛意。
「那為什麼你不跟人家成親?」他的話確實有安撫作用,可是她還是不能理解他為什麼拒絕現在就娶她。
「因為我不希望我的娘子是一個發育不全的小娃兒。」
他希望她的身心皆能夠再有所成長,也因為對象是她,所以他才願意等。
「可是三爺,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哪!」嗚嗚,她到底哪裡發育不全了?他這樣說很傷人耶。
傅少三睨了她一眼,「丫頭,-硬是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顧及她的感受,他承諾道:「等-滿十八,我一定娶-。」他笑著拉她坐下,溫柔的撥弄著她額前的毀溝。
他的動作令她小臉微熱,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哼,你說的喔,到時候可不能反悔。」童梨噘了噘紅潤的小嘴,整個人朝他靠了過去。
他敞開一臂,將她擁進懷裡。
「對,我說的。」
話聲方落,傅少三低首覆上她誘人的櫻唇,在月色的見證下,烙下一記承諾之吻。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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