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哇，好舒服喔！」

韓希夢與紀書涵共騎著珍珠，這會兒，珍珠正快樂地賓士在看似無邊無際的大草原上。

其實在他們要出發時，兩人討論了一下，因為韓希夢想一個人騎，但是紀書涵不允許。

別開玩笑，他的小妻子身子實在是太過單薄了，他很害怕如果他不在一旁緊緊地抓住她的話，她可能隨時都會隨風而去。

大草原上，風景是何等明媚啊，風徐徐地吹著，柔和的陽光，除去平時那種炎熱、煩悶的感覺。

紀書涵看著小妻子那快樂的表情，心裡也跟著快樂起來。帶她出來是對的，蝶兒就是愛無拘無束，讓她自由飛翔才像她，她不適合老是待在房內，那對蝶兒來說恐怕是一間牢房吧！

珍珠自由賓士了好一會兒，他們已離開清悠別館的範圍，來到一間喚作「荷園」的行館。

一會兒，珍珠漸漸放慢步伐，荷園的大門外早已有數名僕人在此等候，紀書涵停了馬，自馬背上一躍而下，僕人們馬上上前迎接。

韓希夢看到紀書涵那帥氣的模樣，他也想試一試，可他完全忘了自己現在可是穿著厚重的女裝，居然那麼不自量力的想學紀書涵動作。

韓希夢正想不怕死的勇敢跳下馬，也沒想到可能會當眾跌個狗吃尿時，突然被紀書涵抱住。

紀書涵從他那小妻子的眼中看出，她可能又要做什麼出人意料之舉了，他大概可以猜得出來，所以決定先下手為強。

韓希夢愣了一下，然後用很不滿意的眼神看著紀書涵。

紀書涵伸手把她抱下馬，對她微笑。

韓希夢看到紀書涵的笑容，用力的嘟起他的小嘴，把臉偏到一邊。

紀書涵心裡苦笑著。

迎上前來的僕人們一看到他們兩個人，一時間都看傻了眼。

紀書涵扶著韓希夢上前。

「你們家少爺呢？」

「啊，紀……紀大少爺，大……大少爺正在荷池等您呢！」一個老僕聞言，快速反應過來。

「是嗎？子顏他現在在荷池？」

「小的派人為您帶路吧!」

「不用了。珍珠就麻煩你了。」

「沒問題，紀大少爺。」

紀書涵從容地擁著藍雪蝶離去。

在看到紀書涵的笑容后，原本就已經呆愣的僕人，這時不由得紅了臉頰。

「書涵，這是哪兒？」韓希夢提出疑問。

紀書涵看到藍雪蝶抬起她那充滿疑問的小臉看著他，他知道他的小妻子已經忘記生氣了。「荷園。」

「荷園？」

「對。蝶兒，你喜歡荷花嗎？」

「荷花啊，挺喜歡的。」

「這兒種了很多荷花喔！」

「真的？」

僕人們看著紀書涵及韓希夢漸行漸遠的身影，一會兒，感嘆聲不斷在兩人身後響起。

***

荷園是柳家莊的產業，是柳家莊眾多行館之一。

這兒之所以命名為荷園，是因這兒種了柳夫人荷兒最愛的荷花。

紀家與柳家是多代世交，兩大家族合力包辦了整個北方的水陸經濟買賣，勢力之大，連當今皇上都要敬七分讓三分。

紀書涵和柳家大少爺柳子顏是青梅竹馬的莫逆之交，兩人的感情好得沒話說，如果其中一人是女兒身，兩人倒也滿相配的，想必可以成為北方一段佳話，可惜柳子顏也是個男人。

兩人感情實在很好，好到連坊間都有傳言，讓兩家下人們都很擔憂，不知自個兒的少爺性向為何？反而主人們倒顯得無所謂，還想著兩人若當真如此喜歡對方，那就乾脆配在一塊兒算了，只是兩人都是長子，究竟誰要嫁誰、誰要娶誰呢？還是兩家合併為一家？長輩們偶爾無聊，還會想出些名堂來撮合兩人，紀書涵及柳子顏知道后，仍是不以為意。兩個人才不想去理會呢！唉，他們還真不知那些人的腦袋裡究竟在想些什麼。

紀書涵扶著藍雪蝶走過一道接著一道的拱門，兩人終於來到荷池。

韓希夢看到荷池不禁驚嘆，「哇！好漂亮喔!真是壯觀耶！」

紀書涵看著興奮的藍雪蝶，笑意不斷加深，嘴角微微上揚。

韓希夢放開紀書涵的手，自個兒跑上前去研究那滿池盛開的荷花。

「書涵哥，想必那位就是人稱南方之冠的藍雪蝶姑娘吧！」

不知何時，有一對男女走了過來。

「果真如傳言般，是位美麗動人的姑娘。所謂百聞不如一見，今兒個見著后，方知天下除了一個美如天仙的書涵哥外，尚有一位足以傾城傾國的大美人。」一位俏麗活潑的少女向紀書涵道。

「書涵哥，你現在已經有一位足以和你相配的妻子，你就好心點替我那沒人要的哥哥找個妻子吧！」

原本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俊美男子聞言，輕輕皺起眉頭。「你在說什麼，為兄可是有天下第一美男子美譽的柳子顏耶！一說到女人我就煩，不知道一天到晚自動送上門的女人有多少，想推也推不完。唉，難道長得美也是一種罪過？」

少女不客氣地打斷他的話。「噁心死了！居然有人說得出這種教人噁心到極點的話，什麼天下第一美男子，真虧你說得出口，真教當你妹妹的我感到汗顏。你居然敢在書涵哥面前說出這樣的話，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不虧是天下第一自戀狂。你呀，勉強只能用路旁的野花來形容。」

「是喔，如果為兄的只能用路旁的野花來形容，想必也會是那種人人爭之的野花，至於子瑩你呢？為兄想了又想，要找出足以形容你面貌的還真是少之又少呢，如果要勉強找個東西來形容你的話，我看將你形容為路旁的野花，都會侮辱到野花呢！」

「柳子顏，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聽不懂嗎？我可不想浪費力氣再說一次。」

柳子顏及柳子瑩這對兄妹，只要一碰面就老愛鬥嘴，紀書涵早就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他這老友平時沒事做，就愛和妹妹吵吵嘴，他曾問過柳子顏為何老是吵個不停呢？他的回答是，反正無聊也是無聊嘛，陪她玩玩！所以紀書涵也懶得浪費口舌去管他們，要玩就讓他們自個兒去玩個夠。

「是嗎？你可別忘了一點，我們可是親兄妹，如果我連路旁的野花也比不上，想必你也一定好不到哪裡去，別說野花了，我看連野草都比不上，哼！」

啪啪啪————

不知何時，那個專註於研究荷花的韓希夢，被這兩個人的鬥嘴吸引過來，原本他只是安靜地聽著，後來越聽越有趣，不自覺拍手叫好。

柳子瑩總算近距離看到藍夢蝶了，一看之下，她不禁一呆，上前想要動手去摸他。

韓希夢嚇了一跳，迅速的躲到紀書涵身後。古代的女孩子不是應該都很文靜嗎？怎麼突然動手動腳的，她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柳子瑩未摸到藍雪蝶的臉，手仍懸在半空中，看著她的反應。「別那麼害怕嘛！我不過是想稍微確認一下而已，不會傷害你的。」

「你想確認什麼？藍姑娘可是第一次見到你，你對她來說是一個陌生到極點的人，而你居然一看到人家就想對人家動手動腳，一點也不像個姑娘家，人家會不怕你才怪呢!」

「你怎麼這麼說，這有何關係，反正我們都是姑娘家嘛!」

就因為知道你是姑娘家，所以我怎麼可以讓你隨便摸呢！萬一被你發現我是個男孩子，那該怎麼辦？韓希夢暗自吐吐舌。

「什麼沒關係，你呀，再怎麼看也不像個女孩子，藍姑娘如果不怕你，才會讓我覺得奇怪呢！」

「哼！你別老是說我，自個兒也不照照鏡子，一副男不男、女不女的模樣，如果藍姑娘會怕我，那我想她一看到你，肯定會馬上退到三尺之外。」

「是是是，你說的都是，誰不知道你向來最妒忌我的美貌。唉！為兄的也不怪你，身為漂亮的人，原本就會被很多人妒忌，不差你一個。」

好有趣喔！沒想到會有男人如此自戀，自來到古代后，他才發現原來古代還真是怪人特別多耶！一點也不像書本所寫的，全都是一堆古板到極點的人。不過，這人還真不是普通的自戀耶，他應該可以和詠倩一較高下了。韓希夢心中暗忖。

「更是噁心到了極點，你也不看看這兒有藍姑娘在，居然也敢講得出這種話，真是夠不要臉了。」

「不要臉？怎麼會呢！我怎麼可能不要臉，我的臉是這樣完美無瑕，怎麼可以不要。」

「夠了！本姑娘不要、也不想再跟你一般見識，你丟得起臉，我還丟不起呢！」

紀書涵看著這兩人的鬥嘴大致告一段落，看來這回又是他那好友略勝一籌。

「蝶兒，這位是我的好友子顏，這位則是子顏的妹妹子瑩。」

「藍姑娘，你好。在下是柳子顏，我和書涵是從小到大的老朋友，所以咱們也不用太過生疏。」

「雪蝶姑娘，我是柳子瑩，我可以叫你雪蝶嗎？你叫我子瑩就可以了，反正，今後相見的機會很多，希望我們可以成為好朋友。」

韓希夢淡淡一笑，這兩人都很有趣，對他……不!對藍雪蝶也都抱持著善意，相信他在這兒的日子應該不會太難熬才是。

「那麼，我可以摸你嗎？」

韓希夢聞言，則抓緊紀書涵的衣服；紀書涵笑了笑，反手輕握住她的手。

「你啊，還想摸人家，真是不害臊耶！」

「沒辦法，我除了書涵哥外，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嘛！所以人家想確認一下她是不是真的！」

「什麼真的假的，別胡鬧了，真是受不了你。」

四個年紀相仿的年輕人，不到一會兒工夫就聊開，說說鬧鬧的好不快樂。

***

「雪蝶，那個有戀兄情結的人，有沒有找你麻煩呢？」紀書涵和柳子顏有要事相談，所以柳子瑩和韓希夢來到荷池邊，柳子瑩立刻詢問韓希夢。

「咦？」韓希夢不太了解她話中之意。

「嗯……你見過書涵哥的妹妹了嗎？」

韓希夢點了點頭。

「那她有沒有找你麻煩？」

韓希夢搖了搖頭。

「沒有啊！那就好。不過，雪蝶，我並不是想破壞你跟曉倩之間的感情，只是希望你凡事多少注意一下，還是小心一點比較好。」

韓希夢帶著疑惑看著柳子瑩。

柳子瑩微微苦笑。「曉倩對書涵哥有一種執著，一種教人無法形容的感情。」

「感情？」

「嗯……要怎麼說呢？」

柳子瑩沉默了會兒，才慢慢開口道：「我們從小就常一起玩，那時我一點也沒察覺到，或許是曉倩還小，表現得不是很明顯，我只知道她很喜歡纏著書涵哥。」

柳子瑩稍微頓了一下。「後來我開始覺得曉倩有點怪怪的，她不讓任何人接近書涵哥，還曾警告過我，要我別接近書涵哥，否則後果自行承擔。我不懂她在想什麼，她認為我會搶走書涵哥嗎？那她未免太高估我了。」

柳子瑩轉身看著藍雪蝶。「書涵哥實在太漂亮了，站在他身旁，只會刺激我，所以我們怎麼可能在一起呢！我不懂曉倩究竟在想什麼。」

她嘆了口氣。「曉倩還不明白嗎？她跟書涵哥是不可能的，別說以前，就現在來說，我可以看得出來書涵哥很愛你，他從沒對人那麼好，連曉倩都沒有。」

「真的？」

「你不相信？」

韓希夢沉默了，教他怎麼相信呢！

柳子瑩微微一笑。「你們是怎麼來的？」

「騎馬來的。」韓希夢覺得有點莫名其妙，為何柳子瑩會突然問他這個呢!

「騎哪一匹馬？」

「珍珠。」

「蝶兒，你知道嗎？珍珠是書涵哥的寶貝，任何人都碰它不得的，更別提要騎它，就連曉倩要求書涵哥要求了好久，書涵哥都未曾答應過；然而今日他居然會讓你騎珍珠，那就可以看出書涵哥有多麼喜歡你。」

韓希夢聞言反而有點落寞了。

柳子瑩覺得奇怪，她不是應該要高興才是嗎？為何反而一臉憂愁？

韓希夢一個人獨自走到荷池邊，看著一朵朵的荷花。

原來他那麼喜歡蝶兒啊！可……可是我不是蝶兒啊，請你別對我好，我不是你的蝶兒，我是韓希夢啊！

韓希夢的心在哭泣，他差點忘了，紀書涵之所以對他那麼好，是因為他以為他是藍雪蝶，所以才老是寵著他、溺著他，他差點忘了，這天地之大，根本沒有他可以容身之處。

韓希夢突然覺得全身都好痛喔！就像那天他初次在古代醒過來時一樣，全身都痛得讓人受不了，現在又多了一個胸口痛，當他一想到紀書涵喜歡的人不是他時，心就痛得教他難以忍受。

柳子瑩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是她卻不敢就這麼上前去。

***

另一邊，涼亭內的兩人——

「子顏，你之前幫我南下去探訪藍家的情形，方便再跟我說一次嗎？」

「怎麼了？之前我不都告訴你了嗎？」

「沒什麼，只是我有點事想問你。」

「什麼事？」

「之前你去查蝶兒時，你覺得蝶兒如何？」

「非常標準的名門閨秀，相當沉靜文雅，總是呆在房中看書、刺繡，幾乎是大門大出、二門不邁；而且非常孝順，每逢早、晚固定時間一定會去陪因病而長年卧床的母親；長相你也看到了，真是名副其實的南方之冠。」

「蝶兒從未離家過嗎？」

「前陣子杭州十年難得一次的百花節，難得出門的藍雪蝶在丫環的陪伴下，悄悄離家去賞百花，但突然卻消失無蹤。」

「消失？」

「對。」

「如果真如你所說，蝶兒消失不見了，那麼眼前的蝶兒又是誰？」

「藍家派人四處尋找，但仍然一直未有藍雪蝶的消息，直到……她被僕人們發現昏倒在自家的花園中。」

「兩人是同一人？」

「兩人長得一模一樣。」

「但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發現我的蝶兒和你說的蝶兒不一樣，並非長相不同，而是個性完全不同。我知道你不可能騙我，但是……」

兩個人同時沉默下來，柳子顏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好友才好，他真的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錯了。「書涵，我……」

「別說了，子顏。」現在去追究這些有什麼用呢！現在的他是被眼前這個蝶兒所吸引，就算她不是藍雪蝶，那又如何？他不在乎，他一點也不在乎眼前這個蝶兒是誰，他只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放她走。

柳子顏默默看著紀書涵，他打從心底為他這個知心好友高興，一向沉默、冷靜非常，對任何人都抱持著事不關己的態度，雖然外表總是笑容滿面，但實際上卻是冷漠至極的他，又何嘗會主動去關心任何人呢！

但他看得出來紀書涵變了，變得有感情，這何嘗不是件令人高興之事，所以眼前這個藍雪蝶是真是假似乎不再那麼重要。雖說能讓紀書涵改變的人不是他，那又如何！他會把所有情感都藏在心底最深處。

「差點忘了，子顏，伯母老是挂念著你，你也未免太久沒回去了，或許是我的關係，是我要你幫忙查訪藍家，但……回去吧！」

柳子顏沉默了。多久了？他究竟有多久沒回去了？為了忘了他？為了逃離他？或者，他只是想理清他與他這段感情是純粹友情，還是已滲入了愛情，畢竟在一起太久了，導致他漸漸無法分辨。

「你在躲我嗎？」

柳子顏突然聽到紀書涵這麼說。他知道了？對，他差點忘了他這位知心好友是心思慎密之人。他是懂他的。

柳子顏淡淡地笑了，搖了搖頭。

「我們一起回去吧！」

「也好，太久沒回去了。」

「對了，你那個晴兒妹妹知道你這回南下是要娶妻嗎？」

紀書涵淡淡地搖頭。「有必要得先告知她嗎？」

天啊，他對於感情還真不是一隻普通的獃頭鵝，明明不論對什麼事都很敏銳的人，為何偏偏對別人的感情那麼麻木呢？唉，這不就是所謂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嗎？「算了！不談這個。親愛的書涵，這回回去，你可得幫我美言幾句喔！再怎麼說咱們也是老朋友了，更何況這回我可是犧牲了我的寶貴時間，用盡我的美色在查訪藍府之事喔！」

「是是是，小的遵命。」

兩人有默契的相視而笑。

紀書涵發現站在荷池旁的韓希夢臉色很不好，原本就白皙的臉蛋，如今看起來卻顯得幾分蒼白。他十分擔心，急忙走了過去。

「蝶兒，怎麼了？不舒服嗎？」紀書涵在藍雪蝶身旁關心地問道。

但是韓希夢彷彿未聽見般，並未給予他任何回答。

「蝶兒？」紀書涵伸手扳過她的身子，讓原本面對荷池的她轉過身面對他。

「蝶兒，怎麼了？」

紀書涵未聽到藍雪蝶的回應，擔心極了，伸手撫上她的臉。「蝶兒！」

韓希夢一時還未反應過來，稍微偏了頭看著紀書涵。「咦？呃！」

韓希夢總算是回神了，才一回神，就看到紀書涵那完美無瑕的標緻臉蛋與他的臉只差一公分的距離，都快貼上他的臉了，而且他那漂亮的眼中還透露出些許擔心，使得他的嘴角不由得往上揚。

原來書涵也有另一種表情呀！呵，真是重大的發現啊！

「蝶兒？」紀書涵開始覺得奇怪了，他這個小妻子怎麼對著他露出一種怪怪的笑容呢？

「蝶兒，你沒事吧？」

韓希夢搖了搖頭，但是他的目光仍盯著紀書涵的臉直瞧。

一旁的柳子顏，看到紀書涵那麼關心藍雪蝶，嘴裡就一直念念有詞、嘀嘀咕咕地說個不停：「哎呀，居然不理我，真是見色忘友，有了妻子就忘了老友，也不想想看……」

「你在念什麼啊？」柳子瑩問道。

「我先帶蝶兒回去了，明早馬上出發回傲天堡，你們稍微準備一下。」

「怎麼那麼趕？」

「子顏，你不會要告訴我，你還沒有玩夠吧？」

「的確是。」柳子顏小小聲地回答。

「什麼!?」柳子瑩開口詢問。

「我說，每次都不讓人家多休息一下，你也不看看，我這可憐的臉蛋都在哭泣了。」

「已經讓你休息那麼久了，還不夠？」

「唉，小的只不過是小小地抱怨一下嘛！」

四人不禁相視而笑。

***

「翌日——

紀書涵原想堅持讓韓希夢坐馬車，畢竟坐馬車比較舒服，騎馬實在是很累。

但在韓希夢苦苦哀求的眼神攻勢下，紀書涵只好無奈地讓韓希夢上馬與他共騎。

紀書涵真是拿她沒轍，他覺得他在蝶兒面前實在當不了北方霸主，無法拿出任何魄力，唉，不過，他也只是表面上無奈，說真的，他倒挺欣然接受的，兩人一路上和子顏他們有說有笑的，好不快活！

在接近傍晚之時，眾人已抵達傲天堡。

傲天堡位於南北相接的重要之地，堡外是由堅固的圍牆環繞。

韓希夢一看到傲天堡，整個人就呆愣住了。光看前院那個似湖般大的池塘，就讓他咋舌不已了。好大喔！如果拿荷池來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嘛！如果這是個游泳池的話，不知道可以容納多少人呢！

他一想到要住在裡面就覺得很累，這裡究竟要有多少人來打掃才打掃得完啊！連想要整個堡內走遍，恐怕一個月也走不完，還不如開車比較快呢！

韓希夢又開始心不在焉，自我陶醉在對做天堡的研究當中。

傲天堡的大門前站滿了人，有一位老者帶人迎上前來。

「少主人，您這一路辛苦了！」他正是掌管傲天堡內所有雜務的總管，石洹。

由於紀家曾有恩於石家，於是歷代以來，石家都十分忠心地為紀家工作。

「石叔，這些日子才麻煩您了。」

「少主人，您客氣了。」

紀書涵一躍下馬，立刻將藍雪蝶抱下馬。從杭州別館一路到現在的經驗，告訴他一件很重要的事——他不可以輕易放開蝶兒的手，否則，那套舊戲將會一再重演。看！現在他小妻子的心思不知道又神遊到哪裡去了。為了他小妻子的安全，他只好緊緊地扶著她了。

「石叔，這是蝶兒，我的妻子。」

「蝶兒，這是石叔，傲天堡的總管。」紀書涵輕輕地在藍雪蝶的耳邊說道。

韓希夢一聽到馬上回神，然後臉紅得像顆鮮紅嬌嫩的蘋果般。

紀書涵挺喜歡看小妻子臉紅的模樣，看起來好像很好吃似的，讓人很想狠狠地咬上一口。

「少夫人，我是石洹，以後煩您多照顧了。」

「以後才要煩您多照顧，石叔。」韓希夢對著石洹微微一笑。

「不，小的不敢。」

「書涵哥，你回來啦！」

有一位少女突然跑了過來，用著十分親密的口氣喚著紀書涵，礙於眾人在場，他才沒敢放肆地上前巴住他。

「晴兒？」

「書涵哥，人家好不容易來找你，想讓你有個驚喜，怎知道來到傲天堡后，才知道你出遠門了。怎麼都不說一聲呢?討厭！」

韓希夢在一旁聽得雞皮疙瘩掉滿地，撿也撿不完，他不懂為何有人可以把聲音裝成這般嬌嗲？真的有人喜歡聽這種聲音嗎？至少不會是他。

她是誰？好像跟書涵挺熟的。

「書涵哥，我……」歐陽晴兒突然看到躲在紀書涵背後的人，心中的警鈴大響。這個女人是誰？居然敢站在她的書涵哥旁邊。

「書涵哥，她是誰？為……」

歐陽晴兒的話尚未問完，就被紀曉倩打斷。

「大哥，這兒並不適合談話，咱們何不先進去再坐下來談呢？」

歐陽晴兒恨恨地看著紀曉倩，而紀曉倩則拚命對她使眼色，暗示她先閉上嘴，別多話。

紀書涵看著藍雪蝶一臉疲累，決定先帶她回房；於是，在告知了石洹后，他便帶她回房。

兩人穿過一道接著一道的拱門，彎過好幾條路，來到了翡翠閣。它是一棟二層樓的閣樓，樓前有一個很別緻的院子，院中種滿各式各樣的花草。走進屋內，裡面的擺設十分清幽淡雅，簡單而不繁雜、高貴而不華麗；這裡就是紀書涵的居處。

除了紀書涵所居住的翡翠閣之外，另外還有紀書賢的藍昌閣、紀書詠的瑪瑙閣、紀曉倩的琉璃閻，及目前無人居住的水靈閣等四大樓閣。

除了四大樓閣外，尚有怡園、情園、悅園等三大園，紅、橙、黃……等七彩樓，傲霜院、斗雪院、觀雲院等八大院及聚賢廳、照耀廳等十大廳。

紀書涵扶著藍雪蝶步入翡翠閣，兩人直上二樓進入寢房。

「今天快馬加鞭地趕了一天的路，你也累壞了吧！」

紀書涵讓藍雪蝶坐在床沿，轉身倒了杯茶水給她。

「你先休息一下，我會讓夏雨及秋月來陪你的。」

「我……」韓希夢看著他就要轉身離去，不禁開口。

「怎麼了？」

韓希夢沉默了片刻，搖搖頭。

他到底怎麼了？怎麼會去在意那個晴兒呢？別想了，那一點也不關他的事。

「身體不舒服嗎？」

「沒……我沒事，可能是有點兒累，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真的？」

「真的，你不相信我嗎？你看，我一點問題也沒有。」

韓希夢起身，在紀書涵面前轉了一圈。

「沒事就好了。那麼你先休息一下，我會儘快回來。」

「OK！」

「呃？什麼？」

「沒……我是說我會乖乖在房裡。」韓希夢暗暗地吐了下舌頭。

韓希夢的這個小動作當然沒有逃過紀書涵的眼睛，他笑了二天。

「別四處亂逛喔，你會迷路的。」

韓希夢乖乖地點點頭。

紀書涵伸手愛憐似地摸了一下藍雪蝶的頭，便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