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高毓紗回到住處看到佳佳便毫不客氣的開罵。「佳佳你實在太過分了。」
「對不起，哇……」佳佳抬起頭道歉，滿臉的淚痕。
高毓紗看見她淚流滿臉，關心的問：「佳佳你怎麼了!」
「我男友他……哇……」她放聲大哭。
「他欺負你嗎？你說清楚別哭了。」高毓紗忘了要責備她的話，忘了失去童貞的她才是需要安慰的人。
「不是啦！是他的爸爸媽媽，原來早就知道我……我是……哇……他氣我為什麼要騙他！」佳佳忍不住又哇哇大哭。
「好了，好了，別哭了，他的爸爸媽媽不喜歡你就算了嘛！只要他喜歡你就好了。」高毓紗努力安慰昨夜出賣她的好友。
「他……他也不要我了！哇……」佳佳又更大聲的哭了出來。
「算了，這種男人不要也罷，早一點看到他的真面目不是更好嗎？」高毓紗輕拍她的背。
「嗯。」佳佳仍有些哽咽。「對不起，你昨晚還好嗎？」
「算了，我剛才真的很生氣，現在想想如果我自己不願意，相信昨晚的那個男人他也無法勉強我，我自己定力不夠怪得了誰呢？」她回想起自己昨夜沉浸其中的情景。
「這麼說你是跟他……那個嘍！他一定長得很帥吧？否則你怎會第一次見面就願意……」佳佳收起淚眼又現出她平時那嬌媚的模樣。
「哪有什麼帥不帥，還不都是被你陷害的，你還敢問我他帥不帥。」高毓紗決定不告訴佳佳昨夜的男子便是那個害她底片曝光的男子。
「紗，別這樣嘛！我聽說他很有錢，是真的嗎!那他有沒有送你什麼價值不菲的禮物呢？」佳佳似乎已經忘了與男友分手的感傷。
「我沒拿。」高毓紗的神情漠然。
「你真傻為什麼不要呢？說不定值不少錢呢！你都犧牲那麼多了，拿一點回饋有什麼關係？」她怪高毓紗笨。
她說著不由火冒三丈。「你那麼想要禮物昨晚為什麼不自己去，幹什麼又求我代替你去？」
「我哪有想要他的禮物！我只是在教你怎麼做才不吃虧，你別生氣嘛！」她自知理虧連忙賠不是。
「不吃虧？虧都吃了!我還能怎麼樣？」高毓紗不想去想後續的問題。
「我知道！所以我才說你要跟他要一點東西，那你的損失才不會太大，紗！別生我的氣好嗎？」佳佳輕拉起她的手。
「如果我跟他拿了任何東西，那我跟你之間有什麼不同？佳佳！你告訴我我應該要拿嗎？」高毓紗困惑的看著她。「他給的是一張支票。」
「紗，可是你不跟他拿錢，難道跟他拿感情嗎？」
高毓紗搖了搖頭。「我什麼都不想跟他拿！我只要原來的自己。」她直到現在才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對不起！」佳佳誠心的道歉。
高毓紗輕拭眼中的淚。「好朋友說那麼多幹麼，我想睡了，等我睡醒所有的一切都會跟原來一樣對不對？」
「都會跟原來一樣的！」佳佳肯定的對她點頭。
自從那一夜之後，黎昊還是一如往常的到公司上班，但他心裡卻無法忘懷高毓紗所帶給他的那分深刻的愉悅感覺。
之後每當他與瑞恩親熱時，他總是無心全力以赴，他甚至過分的拿她跟瑞恩相比，而現在瑞恩在他的眼中竟變得如此矯揉造作令人不悅。
他不只一次的問自己，難道那女人真的用錢買不到？
他常常想起她，想起她倔強的表情，想起她的香味，想起她的純真，想念她不保留不造做的熱情回應，甚至想念她的笑。
他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了，像他這樣一個在商場上能輕鬆呼風喚雨的男人，怎麼會為了一個丫頭而食不知味、夜不成寢。
他發誓無論如何一定要找到她得到答案，但他卻搞不清楚，其實答案早就在他心中了。
那天他特地再次造訪雪姐的酒店，卻仍然找不到「禮物」的蹤跡。
雪姐看見黎昊那坐立不安的樣子。「黎董怎麼了？是否在找美美？」
「誰是美美？」他當然不知道。
「就是那天的禮物嘛!您該不會這麼健忘吧！」
「原來她叫美美！」
「看來您對她印象很好哦！是不是那一夜令您難忘啊？」
黎昊早就想到她是一個風塵女子，只是現在由雪姐的口中聽到，似乎才讓他接受這樣的事。
「雪姐！我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有必要去留戀她那樣的女子嗎？」
雪姐也不方便多說，萬一他如果真的要「禮物」的電話或住址，她根本拿不出來，到那時豈不丟臉。
埋首在工作里，黎昊仔細的看著每一份報告，然後按下桌上的通話鍵對他的秘書說話。「Rose，關於永安那個計劃的照片拿來給我。」
「黎先生對不起，那個照片恐怕有點問題。」Rose支吾怯懦的來到他的辦公桌前。
「為什麼我交給你的工作沒有一樣如期完成？」他瞪著那雙犀利的眼。
「對不起！關於永安那個計劃的照片因為、因為……」Rose有點害怕說話吞吞吐吐的。
「因為什麼你快告訴我！一直以來我們不都是和范臣天在配合的嗎？怎麼會有問題呢？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范先生說有更重要的工作要做，而且……」她不敢回答。
「而且什麼？你說話的速度可不可以快點！」黎昊顯得相當不悅。
「他說要漲價。」Rose被他嚇得不知怎麼辦才好。
「漲價？他有沒有搞錯啊！他又不是什麼大帥憑什麼要漲價？」他咆哮著。
「因為范先生說他今時不同往日，所以不可以再用以前的計價方式，他決定要漲價百分之五十，而且他恐怕沒辦法配合我們公司全天待命的工作方式。」Rose總算把話說完了。
「百分之五十！他瘋了！你叫他去用搶的算了，這個忘恩負義的傢伙竟然這樣說，也不想想他的破工作室能有今天這局面還不是靠我們昱陽集團的關係，現在竟然敢說要漲價還說沒辦法配合時間。」黎昊簡直快氣炸了。
「不過他有給我另一位攝影師的資料，價格比范先生便宜許多，但他說……他說……」Rose又支支吾吾斷斷續續的。
「說什麼？」
「他說品質不作任何保證，因為那人是他們公司的二流攝影師，我不知道黎先生是否要與另一位攝影師聯絡，所以才會一直沒……」
黎昊根本不讓她把話說完。「品質不保證！說這什麼話？竟然還是他工作室里的人，還說是二流的攝影師！我就不信只有他會照相，當初他還是三流的攝影師呢！我能造就他今天的局面難道不能再成就另一個成功的案例。不把他整死我算什麼？把另一位攝影師的電話留給我，我自己跟他聯絡，下次像這種小事別再煩我，你自己決定就好了。」他大發雷霆的說。
趕了幾天的工作，高毓紗終於拍完所有客戶要求的照片，還顧不得回家休息便又趕回工作室想整理完所有的資料后，再回家一次睡個夠，但她才剛踏進門便聽到范臣天說話的聲音。
「薰，拿掉吧！我們都還年輕，以後多的是機會生寶寶，何況我們現在正忙著發展事業，生一個孩子要花很多錢的，而萬一你的身材因此變形了，以後誰還讓你上伸展台？而且寶寶誰要帶？那麼多的問題都還沒準備好，我們怎麼能這麼貿貿然的說生就生?」范臣天說了一大堆，就是不想讓她生小孩。
「天，你怎麼能這麼殘忍！不管怎麼說他總是一個生命，何況我們確實有能力養小孩，而且你的工作室已經很穩定了，至於我模特兒的工作總不能做一輩子，以我的年齡早就該從伸展台上退休了，這些年來我也存了不少錢，我相信我們一定可以過很幸福很快樂的日子。」她傷心的哭泣。
「我實在受不了你愛哭的樣子！我告訴你，你願意也好不願也罷，反正孩子我是不會要的，借這個機會我就把話說清楚，下個月我就要訂婚了，我是不可能跟你結婚的，這樣你聽清楚了嗎？」范臣天的臉上看不出有絲毫的愧疚。
「你要訂婚？跟誰？你說過要娶我的！你怎麼可以這麼的無情無義？我做錯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薰猛力的捶打他的胸膛。
「你鬧夠了沒！反正我要跟你分手！」范臣天用力的推開她。
「為什麼不要我們的孩子？只要你告訴我為什麼，我馬上就走！」她的表情充滿不解的疑惑，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她一直愛著他、一直容忍他，結果他竟然這麼對她。
「更受不了你這種婆婆媽媽的樣子，我說！錢！就為了錢，她的老子非常有錢，願意出錢讓我開一家多媒體影音合成公司，你知道那一直是我多年來的夢想，而不是像現在這種端不上檯面的小工作室，這樣你懂嗎？」范臣天有很大的野心。
「他出多少錢讓你開公司？」想不到她愛的人竟會為了錢出賣感情。
「不多！五千萬而已，我看準了你沒有一個有錢的老爸，我算準了你沒有五千萬給我開公司，為了我的將來為了我自己，我決定跟你分手。」他是決心斷了他們之間的所有情感瓜葛。
「就為了五千萬！你竟然可以不要我也不要我們的孩子？」她失笑的搖頭。「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你還愛我嗎？」
「愛！有錢就有愛！沒錢一切免談！」范臣天回答的相當乾脆。
「天！你說過會永遠愛著我的，現在卻這麼狠心的對我，我會讓你後悔的！」她傷心的轉身離開沒再多說什麼。
高毓紗聽到兩人這樣的對話驚訝不已，本來她想偷偷的離開，不想多聽兩人的對話，但當她看到范臣天在工作表現這麼好而處理感情卻這麼糟糕，她真是感到心寒。
看著薰痛苦的樣子，高毓紗真是感同身受，義憤填膺。
如果她是薰絕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他，一定會……
她想了很久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舉動，她突然發現因為事情不是發生在她的身上，所以她現在的感覺沒有那麼痛，才會想半天都不知怎麼對付范臣天這混蛋。
現在她反而比較擔心薰的狀況，她懷著孩子，她該不會做出什麼傻事吧！她可千萬別想不開。她想趕緊追出去，卻在此時碰上了范臣天。
他的眼睛噴著火語帶恐嚇。「你這男人婆！我奉勸你一句話，乖乖的忘了剛才的事，否則我讓你在攝影界無法立足。」
「我就不信你有多大的能耐，像你這麼薄情寡義的人我看了就想吐，我要辭職不幹了！」高毓紗知道以她的脾氣是無法再跟他共事下去了。
「歡迎！」范臣天擺出請走的姿勢。
她只是簡單的收一收自己的東西，沒有想太多現實的問題便瀟洒的離去。
范臣天是真的做絕了，他向所有的同業發出一封簡短的信函，信上說高毓紗亂搞男女關係、虧空公款，將公司照片資產挪為私用，搶公司的客戶……等等洋洋洒洒幾十條的罪狀。
讓她找遍市內的攝影公司真的沒人肯用她，雖然並不是每個人都相信范臣天信里的話，但是多少總會產生顧忌。
所以高毓紗便到處吃閉門羹。
鈴……電話響了幾聲高毓紗才接起。
「喂，我是高毓紗。」她連續找了幾星期的工作都沒著落，心灰意冷的回家睡大頭覺，誰知道還沒睡飽便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使她的聲音聽來顯得非常低沉沙啞。
「我是昱陽集團負責人，我有一個計劃的照片想請你來拍攝，有空到我辦公室詳談嗎？」
高毓紗還在睡夢中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
「范臣天向我們推薦你，所以我希望能跟你私下談談。」黎昊繼續說著。
「你說范臣天推薦我給你們公司？我已經不再為他工作了，你不知道嗎？」高毓紗對范臣天這「好心」的舉動不解。
「對我而言那一點都不重要，我只要一個能為我拍好照片的人，如果你能做那我們就有得談，如果不行那就什麼都別再說了。」
「你讓我想想，我怕范臣天這麼做有其他的目的。」高毓紗真的猜不透范臣天為何要將她介紹給昱陽集團這麼大的客戶。
「好！希望你儘快跟我的秘書聯絡。」黎昊掛了電話。
過了兩天高毓紗不得不承認，現在她惟一的希望似乎只剩接下昱陽集團的工作一途了。
她撥通了電話，對方的秘書明白的告訴她事情很緊急，希望她能儘快前來洽談其他的相關事宜。
「好吧！我現在就過去！」她答應馬上前往。
不久，高毓紗一如往常的打扮率性，也像以往一般的背著她那一大袋專業用的攝影器材，和足以顯示她實力的一些照片，而她那應該可以很漂亮披垂在肩上的烏黑頭髮被隨意的綁成一束，一件略嫌寬大的襯衫遮住她玲瓏曲線，說真的從後面看來她絲毫沒有女人的模樣。
「小姐你好！我是高毓紗，剛才有打電話來過，麻煩你通報一下。」她依時赴約來到昱陽集團大樓，禮貌的走到Rose的辦公桌前。
「你稍坐一下我馬上跟黎先生報告。」Rose按下桌上的對講機，「黎先生，攝影師已到了，可是……」
「請他馬上進來。」黎昊沒給Rose往下說的機會。
「是。」Rose掛了電話對高毓紗做了一個恐怖的表情，並且示意她進去。
「他很恐怖嗎？你幹麼一副我要去上斷頭台的樣子啊？」她看Rose那一臉難看的表情，不禁問。Rose不做任何錶示，只是起身為她打開門，請她進去。
「謝謝！」高毓紗見她不願做任何錶示，只好硬著頭皮進去再說嘍。
「黎先生，您好！我是高毓紗。」她進門只看見一位埋首於大堆文件中，穿著潔白襯衫低頭忙碌工作的男子。
黎昊緩緩的抬起頭來，看見來者一身邋遢的打扮，他俊逸的臉上出現一絲不悅的神情，緊蹙的眉頭更明白表示出他對站在眼前的人有多麼的不滿。
哦！我的天啊！怎麼又是這個無賴，高毓紗最不願意見到的討厭帥哥，她當然記得眼前這鏡頭裡的英俊男子，跟她有過一夜激情的男人她怎麼可能把他遺忘，何況……唉！無論如何她真的很想轉頭馬上離開。
「你就是高毓紗？」他的語氣明顯的不客氣。
「我就是高毓紗！」聽出他口中的輕視，如果不是那個可惡的范臣天，她絕對轉頭走人，可是她不想讓眼前的男人輕視，更不想被范臣天整得沒工作而且三餐不濟，事實上那個昔日她心中欣賞的完美男人此刻卻宛如一堆「狗屎」。
「如果你要的只是外表，那種人滿街都有！但如果你要找的是一位好的攝影高手，我相信我能勝任。」高毓紗實在不願意因為討厭他而失去這麼好的機會，這跟與他「上床」比起來實在是簡單多了，而且她看出他並沒有認出她，或許這個商場大忙人早已經忘了那一夜的……
黎昊偏著頭看著她，覺得她有點面熟。
「我們曾經見過面嗎？」
「對不起！我想沒有，黎先生，我想強調的是技術最重要，能夠交出你滿意的照片才是重點，我保證可以拍出讓你滿意的完美作品。」她深深了解黎昊有多麼的愛面子，只要針對這一點下手她相信一定可以爭取到這分工作。
事實上黎昊大可以找另一個公司的人來為他拍照，但心高氣傲的他怎能忍受得了范臣天對他做出如此忘恩負義的行為。
他當初找高毓紗的用意不過是想扶持另一個有作為的人來氣范臣天，讓他明白背叛的代價，沒想到她外表如此不起眼。
或許這也是范臣天安排的詭計吧。
「你有帶照片來嗎？把你的作品拿給我看看再說。」黎昊不能接受眼前的平凡女子會是個有能力的攝影師，畢竟她外表形象跟范臣天實在差太多了。
「當然！我這就拿給您。」高毓紗從事先準備好的資料中有條不紊的拿出她的得意之作交給他。他和范臣天合作多年，每一次他總是要在一堆照片中找出所需的作品，雖然不曾誤事，但她的這個小小動作卻已獲得他的好感。
咦，她身上的香味怎會如此熟悉？他的思緒似乎被這誘人的香味牽動。「你身上那是什麼味道？」
天啊！他竟然還記得我的味道，不會吧？高毓紗一想到這點顯得有些心慌。
「哦！對不起，那是洗照片的藥水味，你這種大老闆當然聞不慣，實在是因為趕著要出來，所以忘了灑一點香水，真是抱歉！我站遠一點你就不會聞到了。」她趕緊以最快的速度遠離他的身邊免得穿幫。
黎昊或許早已不復記憶，但她又怎會忘了自己就是因為他的一句「你身上好香啊」，而迷失在那一夜的激情里。
「如果這些真的是你的大作，我想你的能力確實是能令我肯定的。」他滿意的看著高毓紗的照片。
「這些當然都是我的得意之作，我想我在拍照方面的能力，黎先生你應該可以放心。」她直視他那雙不信任的眼光。
「既然高小姐這麼有自信，我想這方面就沒有其他的問題了，但是這次因為時間非常的急迫，所以我希望你能在很短的期限中完成可以嗎？」他擔心已經延誤的計劃。
「不知道黎先生要拍的是什麼樣的照片？」
「其實我需要的照片非常簡單，嚴格說也不需要太專業的攝影師，只是我的要求非常嚴格，所以一般人是無法完成的，希望你可以做到符合我的要求。」
黎昊思索著是否應該在一開始的時候，便將公司的「高度機密」告訴眼前這令他刮目相看的女子。
「如果你不方便告訴我，不能相信我的職業道德，那我想我們真的沒必要繼續談下去，黎先生容我先告辭！」她欲起身離去。
黎昊不知為何真的很想留住她。「我需要一間高科技公司的所有資料。」
「所有資料？什麼意思？」
「包括外圍的環境，出入的人員，老闆的生活與交往狀況，最重要的是他最近與什麼樣的人來往。」
「對不起！黎先生，我恐怕無法勝任，你要的只是一個徵信人員根本和攝影的專門技巧一點都不相關。」她失望的起身打算離開。
「……不，高小姐，我承認這些內容一般的徵信社就可以做到，但是我曾經交代一個最簡單的Case給他們，得到的照片卻讓我十分不滿意。」他從柜子里拿出一個牛皮紙袋丟在桌上。
高毓紗拿起袋子取出照片仔細看著。
「你看到了嗎?他們確實照了一堆照片，但是沒有一張是可以用的。」他又從另一個柜子拿出一個牛皮紙袋。「你再看看這些范臣天拍的照片。」
她看到范臣天所拍的照片果然是張張清晰色彩鮮明，而且在外圍環境部份更是拍的十分完美，不愧是一個專業的行家，他的攝影技巧真是完美的沒話說。
「看出我的需要了嗎？」
「嗯，要拍出這樣的照片對我而言非常容易，我絕對可以勝任，但是我真的想知道，為什麼你會需要這樣的照片？」對於自己的攝影技術她是非常有自信的。
「你保證堅守你的職業道德？」以黎昊的個性他是絕不能接受別人對他做出這樣的要求，但此時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很想回答她。
「我保證！」
「昱陽集團的業務之一便是幫一些知名的跨國企業找尋營運不良的公司進行併購，范臣天所拍的那些照片是給那些大老闆看的檔案照，所以一定要明亮清晰才能吸引買家，我不願意找徵信社的另一個原因是怕他們走漏併購的消息而造成收購價格過高，這樣你懂嗎？」他打破以往的慣例為她仔細解說。
「徵信社有一定的職業道德應該不至於會那樣吧！」
「商場上的競爭總是明爭暗鬥不曾停歇過，今天是朋友一起吃飯喝酒，明天可能便是與你一起競爭的對手，誰也不會讓誰，你有把握可以完成嗎？」他等待著高毓紗的回答。
「那家公司在哪裡？」
「就在科學園區里。」
「科學園區！那裡一向以管理優良著稱，怎麼會有你們要收購的對象？而且那兒的出入一向都有嚴格的管制，我怎麼可能混進去，還要堂而皇之的拿起相機拍照，這工作的因難度太高了。」
「如果無法完成你可以現在告訴我，我還來得及找別人，相對的我提供的酬勞也很高，只要你有本事完成工作，這十萬元的酬勞就是你的，另外我再出資讓你成立工作室，但如果無法依期做好那可不是照價賠償可以了事！」他把醜話先說在前頭。
「十萬元再加一間工作室確實是非常吸引人，但是……」高毓紗一句話尚未說完。
「昱陽集團除了出錢之外不做任何其他的支援，那也表示萬一出了事所有責任一切自負。」
「你一定認為我這樣未免撇得太乾淨，但如果不這樣，萬一被商場上的人知道風聲，造成收購的計劃失敗，那後果就嚴重了！」
「你這不是在利用我嗎？」她一向生活單純，從來不知道要這麼思前想後的設計保護自己陷害別人。
「談不上利用，只要你小心的處理，我的錢是很容易賺的，范臣天和我配合多年一直都相安無事，更何況他因為跟我合作而獲得的利潤，使他能有工作室如今的規模，他難道沒有在利用我嗎？你現在還認為是被我利用嗎？」黎昊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希望她能接下任務，他的心裡只是希望能再看到她。
她猶豫著是否該接下這個案子，一旦完成那表示往後的日子，不但可以衣食無缺更可以生活自在，還可以延續自己堅持的興趣與理想，更可以打敗范臣天那個大混蛋，雖然眼前的男人也是一個大混蛋，但比起范臣天，他似乎還比較有人性，可是如果失敗那結果恐怕連想都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