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軍訓的枯燥和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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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活是這樣的高中生活。

軍訓期間，太陽毒到五個小時應該能把一個人曬傻。教官是個文質彬彬的本縣人，很文明，不像別的那些教官那樣，出口閉口放屁***之類，這很好，壞的是老實人通常會按規矩一步一步辦事，不懂得講一些笑話或有趣的事，氣氛總是死沉沉的。感到無聊了，於是，隊伍後面的一些男生就開始胡扯起來，議論哪個班哪個女生比哪個女生漂亮，模仿某個教官怎麼怎麼講話，學說一些粗口的罵人話，後來不知是誰還謅出來一個「上學苦，上學累，上學還要交學費」的順口溜。

馬海洋是這樣一群男生中的主力之一。這要怪教官，教官總是反反覆復在講一些關於左右前後轉的注意事項，枯燥到每個人都皺著眉頭在忍。事情是，教官每講完一句，馬海洋就把手朝空中一揚，用拇指和食指捻出來一個響哨，就這樣有節奏地配合著。教官一句話，馬海洋一個響哨。後面的兩排男生都在咬著嘴唇憋住笑，很快，可能是憋的人太多了以至於教官看出不正常來了，突然，教官不講了，走到馬海洋的面前，模仿著他的朝空中甩手的樣子，說：「你這個樣子是想干什的」？

馬海洋害怕嬉皮笑臉地辯駁會挨揍，立刻把表情擺出來三分嚴肅，目視前方，用不反抗來默認著自己的錯誤。

教官說：「你出列」。

馬海洋是在隊伍的最後一排，所以倒退一步就出列了。

教官說：「你到坐席台上站著去」。

馬海洋一個向左轉，到坐席台上站著去了。

畢竟被太陽曬的滋味不怎麼好受，更不用說一個人在火毒的太陽底下二十多分鐘一動不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受。這之後，馬海洋沒再敢胡鬧過。軍訓的生活依舊是單調的重複，來來回回就只有立正稍息前後左右轉正步走一二立定跑步走一二三四立定以及檢閱的時候再喊「長好」和「為人民服務」兩句口號，好像就沒了。

沒有了胡鬧就沒有了趣味。

學校的操場的後面是一塊荒廢的土牆，北面連著西面，傳說那是春秋戰國時期一個國家的后城牆。據說，學校的領導沒太把這個當成一回事，從城牆中間掘開一條路，蓋了一個國內屈一指的門樓，結果被一個叫不出來名字的部門罰款五十多萬，理由是破壞國家古文化遺址。只可惜，現在好好的一個古國的城牆給學校當牆了，沒什麼偉大的意義。學生們稱它為後山，有事沒事都喜歡朝這裡跑。後山挨著操場，軍訓期間，這裡自然是一塊風水寶地，各班同學三三五五的成群。這其中，一到休息時間，馬海洋就與自己班一些不太熟的同學在這裡打著難熬的一天連著一天。

此外，在馬海洋可憐巴巴的記憶里，能記得的東西真是不多了，只記得檢閱那天大家都穿著不合身的軍服在操場上等著長快點來，只記得輪著喊口號的情景很壯觀一個班喊長好下一個班喊為人民服務，只記得檢閱完了大家都拚命朝教室跑一大堆人在操場出口那裡擠，只記得然後就放假了人人激動人頭攢動學校門口的那條街上密密麻麻全是人。

就是這樣。